彼得·伯克对“文艺复兴”的解构 ——《文艺复兴》读书报告
彼得·伯克是剑桥大学文化史教授，著有《文艺复兴》、《制造路易十四》、《文化史的风景》、《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文化与社会》、《什么是新文化史》、《欧洲文艺复兴中心与边缘》等书。1860年，布克哈特出版了《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文化》，用“个人主义”和“现代性”定义这个时期，成为研究文艺复兴的奠基之作。在《文艺复兴》这本小书里，伯克主要是解构布克哈特建立起来的文艺复兴。
全书共分五章，第一章名为“文艺复兴的神话”。伯克认为，文艺复兴这个想法是个神话，而布克哈特接受了这个时期的学者和艺术家对自己的评价，并概之以个人主义、现代性等新东西，用《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文化》一书描绘了这个神话。布克哈特夸大了文艺复兴和中世纪、意大利和欧洲其他地方之间的区别，认为中世纪是一个黑暗的时代而文艺复兴是一个新生的时代；另外，书中的英雄也好，坏人也罢，都比实际的要大。中世纪史的研究者从两个方面来质疑文艺复兴：第一，他们认为，“文艺复兴人”在行为、观念上比我们通常认为的更传统，和“中世纪人”的人不是截然不同的。比如彼特拉克也有很多被他所描述的黑暗的中世纪的看法，卡斯蒂利奥内的《侍臣论》既吸收了柏拉图的《会饮篇》、西塞罗的《论责任》这些古典原文，也吸收了中世纪的宫廷礼仪和宫廷爱情传统。第二，文艺复兴不是一个独一无二的事件，如12世纪也出现过对古典知识的复兴。汤因比在《历史研究》里写道：“在使用复兴一词作为专有名词时，我们已使自己陷入了这样一个错误，即把它看成历史事件中独一无二的事件，其实它不过是反复出现的历史现象中一个特殊的例子。”伯克担心，将文艺复兴时期的文艺复兴特殊化，会引起文化垄断。他不赞成把“文艺复兴”描绘成一个孤立的文化奇迹或现代性的突发事件，而认为它是西方文化一系列重大变化中的一个。
第二章名为“意大利：复兴与革新”。这一章涉及的是从乔托（死于1337年）到丁托列托（1518-1594）和彼特拉克（1304-1374）到塔索（1544-1595）在艺术、文学和观念上的主要变化。文艺复兴运动的特别之处是，在众多不同领域、以不同手段模仿古代。在建筑和雕塑方面，模仿幸存的古典作品，遵循这些作品所形成的原则；在绘画方面没有原型可模仿，画家们则让人物摆好姿势处于著名的古典雕塑中，或者依文学作品的描述重绘失传的画，从文学评论中提取绘画原则，而直线透视法是创新之处；人文主义者们则复兴拉丁语，仿照古罗马的史诗、喜剧、颂歌、牧歌等进行写作，也复兴数学、科学和巫术，模仿古罗马的教育制度。这个时期的意大利人模仿古典时期的大作家和大艺术家，消化并力图超越他们所模仿的原型。他们拒不接受中世纪后期，但因历史距离的存在，却会把中世纪早期错误地当作他们十分羡慕的古代，因此他们的作品和观点是古典文化和中世纪的基督教文化的混合。为什么会有文艺复兴呢？伯克给出了三点解释：第一，地理学因素。意大利是古罗马的所在地，留存的古典的传统和作品较别处更多，与古罗马也更亲近，更易产生复兴古罗马文化的情绪。第二，年代表因素。当时的社会变化催生了复兴古典文化的需要，最大的变化是12、13世纪意大利北部城邦的兴起并取得自治权，古罗马为统治集团追求独立、自由提供了很好的形式、经验和理论。第三，社会基础。在印刷术等因素的促进下，它从一开始的少数人的兴趣发展成公众参与的复兴古代文化的运动，到1500年前后变成了已确立的社会秩序的组成部分。
第三章名为“文艺复兴在国外：意大利的应用”。伯克认为，其他欧洲国家接受意大利文化的这一传统表述是错误的，它使人误解成意大利人是积极、有创造力的，而其他欧洲人是消极、被动的。事实上，意大利其余地区同文艺复兴的中心托斯卡纳的关系与欧洲其他地区与托斯卡纳的关系并非不同；而且意大利并不是文化革新的唯一场所，比如荷兰就被意大利人当作音乐的圣地。法国人对罗马法的研究最出色，英国的莎士比亚、法国的拉伯雷、西班牙的塞万提斯等人的作品绝不逊色于意大利人。怎么正确评价意大利文化在欧洲其他地区的传播呢？伯克认为，15、16世纪欧洲其他地区的艺术家、学者们对意大利文化有一个消化、重新加工的过程，同时意大利文化的传播是不顺畅的。意大利的人文主义者外流他国在15世纪后期达到高峰，但多不是一流的人才；更为出色的艺术家外流在16世纪早期达到高峰。他们出国的原因不一，有些人是肩负外交使命，有些人遭到政治、宗教流放，还有一些人是受到外国赞助人的邀请。比如佛罗伦萨的雕塑家彼得罗·托里贾尼在打破了米开朗琪罗的鼻子后不得不离开意大利，他在英国为亨利七世制作了一块极好的文艺复兴的墓碑。当外国的文艺复兴人才成长起来后，对意大利移民的需求也就相应减少。外国人也因各种原因访问意大利，很多学生去意大利的博洛尼亚大学和帕多瓦大学学习法律和医学，一些艺术家去意大利学习新的绘画风格或研究古典雕塑和建筑的遗址，一些学者去意大利学习他们在国内无法获得的原著和方法。除了人员往来。绘画、雕塑和书籍也是文化传播的重要载体，它们在流传到各个国家之后都经历了重建。为什么意大利文化在欧洲地区的传播遭遇了障碍？首先，存在着反意大利情绪，即反对意大利文化帝国主义。当时的欧洲处在民族国家兴起的浪潮上，民族国家情绪浓烈，它们本能地积极维护或创立属于本国的文化。其次，意大利之外的欧洲地区正在进行宗教改革，矛头指向的是以教皇为首的天主教体系，而意大利是教皇国所在地。再次，其他地区基本是君主制，因此意大利共和国制的文化范式不受待见。意大利的人文主义运动与北方的宗教改革、政治结合起来后形成了不同于意大利文艺复兴的新文化内容，如与伊拉斯谟联系在一起的基督教人文主义，不同于意大利人文主义者侧重研究古典文明而敌视中世纪，他们更注重对宗教的研究、接受中世纪的哲学。
第四章名为“文艺复兴的分裂”。文艺复兴在1530年前后发生了变化——出现了反文艺复兴的特征（打破古典规则），同时文艺评论兴盛，有人称之为“风格主义”的转变（“巴洛克艺术”兴起）。但是伯克认为，很难确定这一时期的作品哪些是“风格主义”的，哪些不是，而且如提香等人依然遵循古典规则进行创作。他也不认为这个时期是衰退期，因为仍然有米开朗琪罗、塔索、蒙田、莎士比亚、塞万提斯等成就斐然者在创作，并且文艺复兴的某些观念、形式、主题等（如《侍臣论》里描述的宫廷艺术）一直留在欧洲的文化中，为后人提供灵感。他认为，“分裂”比“结束”更准确地描述16世纪中后期以后的文艺复兴，“问题在于一场少数人带有明确目的的运动开始的文艺复兴，随着自身的传播渐渐失去了其一致性，因此，它最终变得越来越难确定什么人属于它，或什么东西属于它。”伯克为这种变化提供了两种解释：第一，“内在论者”的解释，在任何一种艺术的或文学的传统中，通常都有一个时期被它的实践者们理解为枯竭的时期，通常都有一个人们感到需要反而行之的时期。第二，“外在论者”的解释，把文化的变化看作对社会变化的反应，16世纪发生了许多大事，如20年代路德与罗马教会决裂，1572年查理五世洗劫了罗马。但伯克认为，社会危机很难界定，社会危机对艺术家们的影响更难界定。15世纪和16世纪的文艺复兴仍然十分相似，而17世纪的“科学革命”带来了新的宇宙图和新的世界观，古典的和文艺复兴的宇宙观遭到拒绝，17世纪20年和30年代的伽利略和笛卡儿时代被历史学家视作文艺复兴结束的日期。从17世纪的“科学革命”对文艺复兴终结的这一影响来说，布克哈特的关于文艺复兴是“现代的”这个观点不成立。
第五章是结论。伯克在这本书里将文艺复兴限定为一场复兴古代的尝试，而不是布克哈特等人所关注的其他种类的文化上的变化。做这种限定出于两方面的考虑：第一，使这本小书有一个明显的焦点；第二，这本书的目的就是消解中世纪和文艺复兴之间简单对立给人造成的误解，让人认识到，属于文艺复兴的几乎每一个特点在与它常常形成鲜明对比的中世纪都能找到。他又接着批判了布克哈特的“个人主义”这个概念。伯克认为，无论是突出自我方面，还是个人意识方面，在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之前的中世纪都不缺乏，比如中世纪的骑士十分关心荣誉，中世纪也有自传。描述文艺复兴的另一个特征“理性”也有可质疑的地方，因为中世纪的人对理性和数字也很感兴趣。总而言之，伯克认为，文艺复兴时期，特别是15、16世纪，古典作品的吸引力很大程度上源于它们的社会实用性。“古代人之所以被人赞赏，是因为他们堪称生活的向导。追随他们意味着更加安全地朝着人们已经确定的方向前进。”
纵观全书，伯克解构了布克哈特在《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文化》中所奠定的文艺复兴的特殊性，把文艺复兴放在西方重大文化变革之一的地位上。两者各成一家之言，无法断定谁对谁错。历史事件的意义和定性很大程度上是人赋予的，不同时期、不同立场等因素的存在使同一历史事实遭遇不同的解读是肯定的。而且，个人主义、现代性、文化变革等是无法明确划界的概念，使用它们是为了称呼和研究的方便，与错综复杂的历史事实联系在一起更难说得清，因此需要放在具体的历史语境里分析。
全书共分五章，第一章名为“文艺复兴的神话”。伯克认为，文艺复兴这个想法是个神话，而布克哈特接受了这个时期的学者和艺术家对自己的评价，并概之以个人主义、现代性等新东西，用《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文化》一书描绘了这个神话。布克哈特夸大了文艺复兴和中世纪、意大利和欧洲其他地方之间的区别，认为中世纪是一个黑暗的时代而文艺复兴是一个新生的时代；另外，书中的英雄也好，坏人也罢，都比实际的要大。中世纪史的研究者从两个方面来质疑文艺复兴：第一，他们认为，“文艺复兴人”在行为、观念上比我们通常认为的更传统，和“中世纪人”的人不是截然不同的。比如彼特拉克也有很多被他所描述的黑暗的中世纪的看法，卡斯蒂利奥内的《侍臣论》既吸收了柏拉图的《会饮篇》、西塞罗的《论责任》这些古典原文，也吸收了中世纪的宫廷礼仪和宫廷爱情传统。第二，文艺复兴不是一个独一无二的事件，如12世纪也出现过对古典知识的复兴。汤因比在《历史研究》里写道：“在使用复兴一词作为专有名词时，我们已使自己陷入了这样一个错误，即把它看成历史事件中独一无二的事件，其实它不过是反复出现的历史现象中一个特殊的例子。”伯克担心，将文艺复兴时期的文艺复兴特殊化，会引起文化垄断。他不赞成把“文艺复兴”描绘成一个孤立的文化奇迹或现代性的突发事件，而认为它是西方文化一系列重大变化中的一个。
第二章名为“意大利：复兴与革新”。这一章涉及的是从乔托（死于1337年）到丁托列托（1518-1594）和彼特拉克（1304-1374）到塔索（1544-1595）在艺术、文学和观念上的主要变化。文艺复兴运动的特别之处是，在众多不同领域、以不同手段模仿古代。在建筑和雕塑方面，模仿幸存的古典作品，遵循这些作品所形成的原则；在绘画方面没有原型可模仿，画家们则让人物摆好姿势处于著名的古典雕塑中，或者依文学作品的描述重绘失传的画，从文学评论中提取绘画原则，而直线透视法是创新之处；人文主义者们则复兴拉丁语，仿照古罗马的史诗、喜剧、颂歌、牧歌等进行写作，也复兴数学、科学和巫术，模仿古罗马的教育制度。这个时期的意大利人模仿古典时期的大作家和大艺术家，消化并力图超越他们所模仿的原型。他们拒不接受中世纪后期，但因历史距离的存在，却会把中世纪早期错误地当作他们十分羡慕的古代，因此他们的作品和观点是古典文化和中世纪的基督教文化的混合。为什么会有文艺复兴呢？伯克给出了三点解释：第一，地理学因素。意大利是古罗马的所在地，留存的古典的传统和作品较别处更多，与古罗马也更亲近，更易产生复兴古罗马文化的情绪。第二，年代表因素。当时的社会变化催生了复兴古典文化的需要，最大的变化是12、13世纪意大利北部城邦的兴起并取得自治权，古罗马为统治集团追求独立、自由提供了很好的形式、经验和理论。第三，社会基础。在印刷术等因素的促进下，它从一开始的少数人的兴趣发展成公众参与的复兴古代文化的运动，到1500年前后变成了已确立的社会秩序的组成部分。
第三章名为“文艺复兴在国外：意大利的应用”。伯克认为，其他欧洲国家接受意大利文化的这一传统表述是错误的，它使人误解成意大利人是积极、有创造力的，而其他欧洲人是消极、被动的。事实上，意大利其余地区同文艺复兴的中心托斯卡纳的关系与欧洲其他地区与托斯卡纳的关系并非不同；而且意大利并不是文化革新的唯一场所，比如荷兰就被意大利人当作音乐的圣地。法国人对罗马法的研究最出色，英国的莎士比亚、法国的拉伯雷、西班牙的塞万提斯等人的作品绝不逊色于意大利人。怎么正确评价意大利文化在欧洲其他地区的传播呢？伯克认为，15、16世纪欧洲其他地区的艺术家、学者们对意大利文化有一个消化、重新加工的过程，同时意大利文化的传播是不顺畅的。意大利的人文主义者外流他国在15世纪后期达到高峰，但多不是一流的人才；更为出色的艺术家外流在16世纪早期达到高峰。他们出国的原因不一，有些人是肩负外交使命，有些人遭到政治、宗教流放，还有一些人是受到外国赞助人的邀请。比如佛罗伦萨的雕塑家彼得罗·托里贾尼在打破了米开朗琪罗的鼻子后不得不离开意大利，他在英国为亨利七世制作了一块极好的文艺复兴的墓碑。当外国的文艺复兴人才成长起来后，对意大利移民的需求也就相应减少。外国人也因各种原因访问意大利，很多学生去意大利的博洛尼亚大学和帕多瓦大学学习法律和医学，一些艺术家去意大利学习新的绘画风格或研究古典雕塑和建筑的遗址，一些学者去意大利学习他们在国内无法获得的原著和方法。除了人员往来。绘画、雕塑和书籍也是文化传播的重要载体，它们在流传到各个国家之后都经历了重建。为什么意大利文化在欧洲地区的传播遭遇了障碍？首先，存在着反意大利情绪，即反对意大利文化帝国主义。当时的欧洲处在民族国家兴起的浪潮上，民族国家情绪浓烈，它们本能地积极维护或创立属于本国的文化。其次，意大利之外的欧洲地区正在进行宗教改革，矛头指向的是以教皇为首的天主教体系，而意大利是教皇国所在地。再次，其他地区基本是君主制，因此意大利共和国制的文化范式不受待见。意大利的人文主义运动与北方的宗教改革、政治结合起来后形成了不同于意大利文艺复兴的新文化内容，如与伊拉斯谟联系在一起的基督教人文主义，不同于意大利人文主义者侧重研究古典文明而敌视中世纪，他们更注重对宗教的研究、接受中世纪的哲学。
第四章名为“文艺复兴的分裂”。文艺复兴在1530年前后发生了变化——出现了反文艺复兴的特征（打破古典规则），同时文艺评论兴盛，有人称之为“风格主义”的转变（“巴洛克艺术”兴起）。但是伯克认为，很难确定这一时期的作品哪些是“风格主义”的，哪些不是，而且如提香等人依然遵循古典规则进行创作。他也不认为这个时期是衰退期，因为仍然有米开朗琪罗、塔索、蒙田、莎士比亚、塞万提斯等成就斐然者在创作，并且文艺复兴的某些观念、形式、主题等（如《侍臣论》里描述的宫廷艺术）一直留在欧洲的文化中，为后人提供灵感。他认为，“分裂”比“结束”更准确地描述16世纪中后期以后的文艺复兴，“问题在于一场少数人带有明确目的的运动开始的文艺复兴，随着自身的传播渐渐失去了其一致性，因此，它最终变得越来越难确定什么人属于它，或什么东西属于它。”伯克为这种变化提供了两种解释：第一，“内在论者”的解释，在任何一种艺术的或文学的传统中，通常都有一个时期被它的实践者们理解为枯竭的时期，通常都有一个人们感到需要反而行之的时期。第二，“外在论者”的解释，把文化的变化看作对社会变化的反应，16世纪发生了许多大事，如20年代路德与罗马教会决裂，1572年查理五世洗劫了罗马。但伯克认为，社会危机很难界定，社会危机对艺术家们的影响更难界定。15世纪和16世纪的文艺复兴仍然十分相似，而17世纪的“科学革命”带来了新的宇宙图和新的世界观，古典的和文艺复兴的宇宙观遭到拒绝，17世纪20年和30年代的伽利略和笛卡儿时代被历史学家视作文艺复兴结束的日期。从17世纪的“科学革命”对文艺复兴终结的这一影响来说，布克哈特的关于文艺复兴是“现代的”这个观点不成立。
第五章是结论。伯克在这本书里将文艺复兴限定为一场复兴古代的尝试，而不是布克哈特等人所关注的其他种类的文化上的变化。做这种限定出于两方面的考虑：第一，使这本小书有一个明显的焦点；第二，这本书的目的就是消解中世纪和文艺复兴之间简单对立给人造成的误解，让人认识到，属于文艺复兴的几乎每一个特点在与它常常形成鲜明对比的中世纪都能找到。他又接着批判了布克哈特的“个人主义”这个概念。伯克认为，无论是突出自我方面，还是个人意识方面，在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之前的中世纪都不缺乏，比如中世纪的骑士十分关心荣誉，中世纪也有自传。描述文艺复兴的另一个特征“理性”也有可质疑的地方，因为中世纪的人对理性和数字也很感兴趣。总而言之，伯克认为，文艺复兴时期，特别是15、16世纪，古典作品的吸引力很大程度上源于它们的社会实用性。“古代人之所以被人赞赏，是因为他们堪称生活的向导。追随他们意味着更加安全地朝着人们已经确定的方向前进。”
纵观全书，伯克解构了布克哈特在《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文化》中所奠定的文艺复兴的特殊性，把文艺复兴放在西方重大文化变革之一的地位上。两者各成一家之言，无法断定谁对谁错。历史事件的意义和定性很大程度上是人赋予的，不同时期、不同立场等因素的存在使同一历史事实遭遇不同的解读是肯定的。而且，个人主义、现代性、文化变革等是无法明确划界的概念，使用它们是为了称呼和研究的方便，与错综复杂的历史事实联系在一起更难说得清，因此需要放在具体的历史语境里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