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的方向（1）：刹帝利的召见
阿丘塔躺在床上，身体呈大字形，眼睛直直地望着天花板。在他赤裸的胸膛上憩息着的是安娜的头颅，后者的长发从他的胸口顺着脖颈，一直蔓延到他的面庞上，相伴着一丝微痒的是她淡淡的体香。房间中的背景音乐渐渐退去，因为在这一刻没有什么比时间停滞般的静寂更美好的了。另一方面，虽然无从察觉，但阿丘塔知道房间中的温度和灯光也都已渐变到了最合适的模式。阿丘塔对此刻的喜爱，丝毫不亚于方才那热烈的缠绵。但他却叹了口气。
安娜抬起头来，用她那双杏仁形的眼睛看向阿丘塔。“我以为叹气是第二纪元的专利。”安娜笑着说。
“哈哈！你听起来像一个古语言学家。”看着安娜那可爱的表情，阿丘塔也不禁莞尔。
“当然，我可是很有天份的，”安娜一边说话，一边慢慢地沿着阿丘塔的躯体向上爬，直到她的小鼻子与阿丘塔的若即若离，然后芳唇轻启，吐字如兰：“也许我们再来几次，你就要失业了。”
“不要再诱惑我，吾……亲爱的。”阿丘塔尝试推开安娜，但手掌刚刚接触她的脸庞，他便改变了主意，“也许先来个香吻也不错。”
但安娜却带着银铃般的笑声闪到了一边，然后回过头来，调皮地看着他。
“你赢了。又一次。”阿丘塔无奈地说。
“不要再叹气了，亲爱的，”安娜又挪了回来，和阿丘塔并肩躺在一起，“愿意向我倾诉下么？告诉我你有什么心事？”
“你简直如总督一般敏锐。”
“我虽然无法掌握像总督那样多的数据，也无法作出像总督那样复杂的计算，但今天的你的表现和往常都不一样，这我却是看得出来的。表达自己情感和感受他人情感的社交能力是使得人类能够在进化战争中走向巅峰的基础之一，即使野人也已经具有如此强大的能力。”
“我永远不该忘了你是个多么优秀的古生物学家。巧合的是，让我忧心的事情，也正好和野人相关。”
“据我所知，野人们还在保留地。”
“没错，但今天普罗格拉默大人召见了我。”
“我想象不出来一位令人尊敬的刹帝利会和野人有什么关系。”
“我也想象不出来。”
六个小时前的此刻，阿丘塔正坐在普罗格拉默宫殿的候客厅里，忐忑地揣测着即将发生的谈话的内容。刹帝利召见这种不寻常的事情本就足够让他紧张了，而对面巨大的屏幕——此时正充当着镜子的作用——里映射出的，色彩华丽的大厅装潢与衣着寒酸的他的对比，更让他感到无地自容。他只好弓着自己身子，一口一口地啜着茶杯里的茶。如果安娜在这里，一定从他的姿势就能判断出他在害怕，并给他讲解这是人类自野人时代就存在的特征吧。
“阿丘塔先生。”对面大屏幕中忽然闪现出的头像让脑海里此时正想着安娜的阿丘塔吃了一惊，几乎把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如果这只茶杯没有防抖动功能的话。“对不起，阿丘塔先生，我没有注意你在沉思。”但屏幕中那颗光秃秃的头颅的面庞上却没有显出一丝歉意。
“不，不……”阿丘塔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措辞，幸好对面那颗光秃秃的头颅也没有等阿丘塔找到合适的词语：“抱歉让你久等了，普罗格拉默大人现在已经在会客厅准备好与你会面了，壁幕上的箭头会引导你前往会客厅。”
“好的，谢谢。”阿丘塔满面通红地说，但此时对面屏幕上的那颗大头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又是他那孑立的影子，和镜面上映射出的、自己背后墙壁上的箭头。
箭头引导着阿丘塔，伴随着音乐，走过了一个长长的走廊。当他终于站在会客厅的那扇精致的大木门前时，他的心情已经平静了很多——这显然是那些音乐的作用。然而当他准备敲门时，他却听到会客厅内传来一个愤怒的声音。
“我无法相信，你竟然邀请一个那样的低等生物来到我们家。”
“无论从哪种层面上来看，他们都和我们是同样的生物，孩子。”
“对不起，但请务必让我提醒你我们的身份，父亲。你知道马纳吉尔家族的人发现这件事以后会有怎样的后果吗！”
“马纳吉尔的人怎么想的与我无关。而且不管你怎么认为，我非常清楚我们的身份。我希望在你下次这样和我说话时，想清楚你的身份和我的身份。现在，作为这个家的主人，请你在我的客人到来之前，回到你该去的地方。”
然后，就在阿丘塔犹豫是否该转身走远一些，假装自己刚刚来到时，他身前的大门打开了。门后是一扇明亮的窗户，从中投射出的明媚阳光映出了一个修长的身影，身着及地的长袍，头上光秃秃的，一根毛发都没有。“你好，阿丘塔博士。”那个人开口说道，“让你久等了。我就是伊蒙·普罗格拉默之子，刹帝利，莫里斯·普罗格拉默。”
“普罗格拉默大人为什么要召见你？”安娜无法理解阿丘塔的话。
“因为……”阿丘塔犹豫了一下，然后继续说，“因为我是一位古语言学家。呵呵。”
安娜并没有跟着阿丘塔那言不由衷的笑一起笑起来——感谢祖先，她知道他的话是认真的，这也正是为什么每次阿丘塔和安娜相处，都会觉得如此愉快。安娜理解他。
“我不理解。”安娜说。
“什么？”
“我不理解为什么普罗格拉默大人会想要召见一位古语言学家。”安娜说，“我的意思是，如果他想要知道任何东西，总督都可以提供给他。”
“没错，安娜。这正是为什么我会显得如此心事重重。”
“恕我愚钝，大人，我还是没有明白……”
“抱歉，我的朋友，刹帝利的语言总是显得如此……用你们的话怎么说？拐弯抹角？”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大人……”
“没关系的，我的朋友。”莫里斯·普罗格拉默站了起来，并用左手示意阿丘塔，让他继续坐着，“如你所知，每个文明都有它的起源。因此我想，你是否介意，给我讲讲我们的文明起源的故事？”
阿丘塔不明白普罗格拉默这样做的用意为何，因为在这个世界，无论婆罗门、刹帝利还是吠舍，没有人不知道文明起源的故事。尽管如此，阿丘塔还是遵循普罗格拉默的意思，把这个每个三岁小童都耳熟能详的故事从头讲起：“第二纪元末期，旧人类长久以来对资源的滥用导致整个社会走向崩溃的边缘，而当时的旧人类政府却以其一贯的低效和不作为坐视环境的恶化，被旧人类历来视为救星、但本质却早已腐化的……科学家……以科学理论许诺给大众光明的前景，却只是集体地维护着一个弥天大谎。整个人类即将灭亡，如果不是轩辕陛下的话……”
“感谢轩辕陛下，伟大的奥古斯都，所有新人类的国王。”莫里斯·普罗格拉默说。
“感谢轩辕陛下，伟大的奥古斯都，所有新人类的国王。”阿丘塔也跟着说道，然后在普罗格拉默的示意下，他继续讲述前面被中断的故事：“轩辕陛下当时还只是一家叫元黄的公司的最高执行官，但他却依靠公司研发的人工智能技术，从公司本身的积攒的可靠的科研成果出发，利用海量数据，发现了拯救地球的唯一方法。此外，轩辕陛下还以其卓越的眼光，通过完善基因工程技术，开展了人类升级的项目，因此不但将人类从灭亡边缘拯救出来，还带领大家走向了现在这个真正完美、理想的新时代。所有新人类——人类升级项目计划的产物——感恩戴德，因此共同拥立轩辕陛下为所有新人类的国王。轩辕陛下所开发的人工智能就是我们的总督，轩辕陛下登上王位的那一年就是第三纪元的肇始，而这个故事就是我们的文明起源的故事，大人。”
“很好，我的朋友。你讲得非常好。”普罗格拉默点头道，“我想，你又是否介意，给我讲一讲，野人的来历又是怎么一回事？”
“当然，大人。”尽管更加困惑，阿丘塔还是将野人的故事娓娓道来：“当时，并不是所有的人类都能意识到人类升级项目，轩辕陛下的那个充满了远见卓识的伟大项目，是多么伟大。旧人类中的一群老糊涂——抱歉，大人，这是一个古词，表示愚蠢的家伙——他们怀抱着他们所谓的自由和隐私，坚决不肯参与这一项目。轩辕陛下对他们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却始终未能开化这群老糊涂，最后，他只好放弃这一努力，倡导新人类与旧人类和谐相处。”
“赞美轩辕陛下，伟大的奥古斯都，所有新人类的国王。”莫里斯·普罗格拉默说。
“赞美轩辕陛下，伟大的奥古斯都，所有新人类的国王。”阿丘塔也跟着说道，“尽管轩辕陛下有如此美意，旧人类却太过野蛮，根本无法和新人类和谐共处，在轩辕陛下刚刚成功拯救地球的生态平衡之后，他们便又开始不顾后果地大肆破坏；祖先在上，他们甚至还对新人类发动血腥的战争。轩辕陛下迫于无奈，只好应战，并将他们打败。尽管如此，慈悲的轩辕陛下还是不忍将他们赶尽杀绝，因此在一块过去被称为不列颠岛的地方，给他们划分了一块保留地，并以海峡和力场，将他们保护在那里，永远不得离开。从此，新人类和旧人类各自发展，相互之间越差越远：新人类在基因工程和人工智能的指导下，能力与生活品质突飞猛进；而旧人类却还保持着20万年前的人类的模样，过着原始、野蛮的生活，如果不是历代奥古斯都和总督的帮助，他们连自己的生态环境都无法维持。”
“很好，我的朋友，你讲得很好。着实生动。”平静地听完阿丘塔的叙述后，普罗格拉默缓缓说道：“那么，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请告诉我，我的朋友，你之前是否亲自见到过野人？”
“是的，大人。我曾经和我的导师一起到不列颠岛进行考察，当然只是通过载具中的屏幕，远远地看到野人。”
“那么，我好奇，我的朋友，你是否愿意再去那个野人的保留地做一些考察呢？”
“我……我不太理解您的意思，大人。去野人的保留地考察些什么呢？是有什么您，或者奥古斯都、婆罗门和总督希望了解的事情么？”
“不不，我们并没有什么特定的题目要提供给你。但是我相信，对于你，和安娜——希望我没有冒失地拼错这位女士的名字——一定有很多想要考察的东西吧？”
“你是说，普罗格拉默大人知道我？”安娜惊讶地问，“不不，我知道，刹帝利知道任何事。只是，我还是很惊讶，他真的提到了我？”
“是的，亲爱的。当然，他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阿丘塔说。但阿丘塔没有说的是，他知道的也许比她还要多。
阿丘塔和安娜的朋友都认为，他们两个的关系，是非常纯洁的性关系。这或许是正确的，但对于阿丘塔来说，却不是这样。当他和安娜呆在一起时，他总能感到非常快乐，事实上，他关心她，倾慕她，痴迷于她；但尽管她也非常喜欢他，关心他，却似乎只是以一个单纯的朋友和性伴侣的身份。他如果幼稚地将这份感情表达出来，也只能被其他人所嘲笑，因此他只能把它暗藏于心底。
但世界上没有总督不知道的事情。总督知道的，刹帝利当然也知道。
“不用担心，我的朋友，我绝不会嘲笑你，无论大庭广众之下还是孤身一人之时，无论在表面上还是内心中。”普罗格拉默严肃地说，“虽然我不能为你做些什么，但我相信这次考察，你们将能共享许多有趣的时光，不是吗？”
“谢谢您，大人。”
“但还请你原谅我，我的朋友，”普罗格拉默说，“这次考察，不是只有你们两个人。事实上，我希望你们能帮我一个忙。”
“当效犬马之劳，大人。”
“倒也不是什么犬马之劳了，只是你们的这次考察，请务必带上我的儿子。”
（未完待续）
安娜抬起头来，用她那双杏仁形的眼睛看向阿丘塔。“我以为叹气是第二纪元的专利。”安娜笑着说。
“哈哈！你听起来像一个古语言学家。”看着安娜那可爱的表情，阿丘塔也不禁莞尔。
“当然，我可是很有天份的，”安娜一边说话，一边慢慢地沿着阿丘塔的躯体向上爬，直到她的小鼻子与阿丘塔的若即若离，然后芳唇轻启，吐字如兰：“也许我们再来几次，你就要失业了。”
“不要再诱惑我，吾……亲爱的。”阿丘塔尝试推开安娜，但手掌刚刚接触她的脸庞，他便改变了主意，“也许先来个香吻也不错。”
但安娜却带着银铃般的笑声闪到了一边，然后回过头来，调皮地看着他。
“你赢了。又一次。”阿丘塔无奈地说。
“不要再叹气了，亲爱的，”安娜又挪了回来，和阿丘塔并肩躺在一起，“愿意向我倾诉下么？告诉我你有什么心事？”
“你简直如总督一般敏锐。”
“我虽然无法掌握像总督那样多的数据，也无法作出像总督那样复杂的计算，但今天的你的表现和往常都不一样，这我却是看得出来的。表达自己情感和感受他人情感的社交能力是使得人类能够在进化战争中走向巅峰的基础之一，即使野人也已经具有如此强大的能力。”
“我永远不该忘了你是个多么优秀的古生物学家。巧合的是，让我忧心的事情，也正好和野人相关。”
“据我所知，野人们还在保留地。”
“没错，但今天普罗格拉默大人召见了我。”
“我想象不出来一位令人尊敬的刹帝利会和野人有什么关系。”
“我也想象不出来。”
六个小时前的此刻，阿丘塔正坐在普罗格拉默宫殿的候客厅里，忐忑地揣测着即将发生的谈话的内容。刹帝利召见这种不寻常的事情本就足够让他紧张了，而对面巨大的屏幕——此时正充当着镜子的作用——里映射出的，色彩华丽的大厅装潢与衣着寒酸的他的对比，更让他感到无地自容。他只好弓着自己身子，一口一口地啜着茶杯里的茶。如果安娜在这里，一定从他的姿势就能判断出他在害怕，并给他讲解这是人类自野人时代就存在的特征吧。
“阿丘塔先生。”对面大屏幕中忽然闪现出的头像让脑海里此时正想着安娜的阿丘塔吃了一惊，几乎把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如果这只茶杯没有防抖动功能的话。“对不起，阿丘塔先生，我没有注意你在沉思。”但屏幕中那颗光秃秃的头颅的面庞上却没有显出一丝歉意。
“不，不……”阿丘塔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措辞，幸好对面那颗光秃秃的头颅也没有等阿丘塔找到合适的词语：“抱歉让你久等了，普罗格拉默大人现在已经在会客厅准备好与你会面了，壁幕上的箭头会引导你前往会客厅。”
“好的，谢谢。”阿丘塔满面通红地说，但此时对面屏幕上的那颗大头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又是他那孑立的影子，和镜面上映射出的、自己背后墙壁上的箭头。
箭头引导着阿丘塔，伴随着音乐，走过了一个长长的走廊。当他终于站在会客厅的那扇精致的大木门前时，他的心情已经平静了很多——这显然是那些音乐的作用。然而当他准备敲门时，他却听到会客厅内传来一个愤怒的声音。
“我无法相信，你竟然邀请一个那样的低等生物来到我们家。”
“无论从哪种层面上来看，他们都和我们是同样的生物，孩子。”
“对不起，但请务必让我提醒你我们的身份，父亲。你知道马纳吉尔家族的人发现这件事以后会有怎样的后果吗！”
“马纳吉尔的人怎么想的与我无关。而且不管你怎么认为，我非常清楚我们的身份。我希望在你下次这样和我说话时，想清楚你的身份和我的身份。现在，作为这个家的主人，请你在我的客人到来之前，回到你该去的地方。”
然后，就在阿丘塔犹豫是否该转身走远一些，假装自己刚刚来到时，他身前的大门打开了。门后是一扇明亮的窗户，从中投射出的明媚阳光映出了一个修长的身影，身着及地的长袍，头上光秃秃的，一根毛发都没有。“你好，阿丘塔博士。”那个人开口说道，“让你久等了。我就是伊蒙·普罗格拉默之子，刹帝利，莫里斯·普罗格拉默。”
“普罗格拉默大人为什么要召见你？”安娜无法理解阿丘塔的话。
“因为……”阿丘塔犹豫了一下，然后继续说，“因为我是一位古语言学家。呵呵。”
安娜并没有跟着阿丘塔那言不由衷的笑一起笑起来——感谢祖先，她知道他的话是认真的，这也正是为什么每次阿丘塔和安娜相处，都会觉得如此愉快。安娜理解他。
“我不理解。”安娜说。
“什么？”
“我不理解为什么普罗格拉默大人会想要召见一位古语言学家。”安娜说，“我的意思是，如果他想要知道任何东西，总督都可以提供给他。”
“没错，安娜。这正是为什么我会显得如此心事重重。”
“恕我愚钝，大人，我还是没有明白……”
“抱歉，我的朋友，刹帝利的语言总是显得如此……用你们的话怎么说？拐弯抹角？”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大人……”
“没关系的，我的朋友。”莫里斯·普罗格拉默站了起来，并用左手示意阿丘塔，让他继续坐着，“如你所知，每个文明都有它的起源。因此我想，你是否介意，给我讲讲我们的文明起源的故事？”
阿丘塔不明白普罗格拉默这样做的用意为何，因为在这个世界，无论婆罗门、刹帝利还是吠舍，没有人不知道文明起源的故事。尽管如此，阿丘塔还是遵循普罗格拉默的意思，把这个每个三岁小童都耳熟能详的故事从头讲起：“第二纪元末期，旧人类长久以来对资源的滥用导致整个社会走向崩溃的边缘，而当时的旧人类政府却以其一贯的低效和不作为坐视环境的恶化，被旧人类历来视为救星、但本质却早已腐化的……科学家……以科学理论许诺给大众光明的前景，却只是集体地维护着一个弥天大谎。整个人类即将灭亡，如果不是轩辕陛下的话……”
“感谢轩辕陛下，伟大的奥古斯都，所有新人类的国王。”莫里斯·普罗格拉默说。
“感谢轩辕陛下，伟大的奥古斯都，所有新人类的国王。”阿丘塔也跟着说道，然后在普罗格拉默的示意下，他继续讲述前面被中断的故事：“轩辕陛下当时还只是一家叫元黄的公司的最高执行官，但他却依靠公司研发的人工智能技术，从公司本身的积攒的可靠的科研成果出发，利用海量数据，发现了拯救地球的唯一方法。此外，轩辕陛下还以其卓越的眼光，通过完善基因工程技术，开展了人类升级的项目，因此不但将人类从灭亡边缘拯救出来，还带领大家走向了现在这个真正完美、理想的新时代。所有新人类——人类升级项目计划的产物——感恩戴德，因此共同拥立轩辕陛下为所有新人类的国王。轩辕陛下所开发的人工智能就是我们的总督，轩辕陛下登上王位的那一年就是第三纪元的肇始，而这个故事就是我们的文明起源的故事，大人。”
“很好，我的朋友。你讲得非常好。”普罗格拉默点头道，“我想，你又是否介意，给我讲一讲，野人的来历又是怎么一回事？”
“当然，大人。”尽管更加困惑，阿丘塔还是将野人的故事娓娓道来：“当时，并不是所有的人类都能意识到人类升级项目，轩辕陛下的那个充满了远见卓识的伟大项目，是多么伟大。旧人类中的一群老糊涂——抱歉，大人，这是一个古词，表示愚蠢的家伙——他们怀抱着他们所谓的自由和隐私，坚决不肯参与这一项目。轩辕陛下对他们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却始终未能开化这群老糊涂，最后，他只好放弃这一努力，倡导新人类与旧人类和谐相处。”
“赞美轩辕陛下，伟大的奥古斯都，所有新人类的国王。”莫里斯·普罗格拉默说。
“赞美轩辕陛下，伟大的奥古斯都，所有新人类的国王。”阿丘塔也跟着说道，“尽管轩辕陛下有如此美意，旧人类却太过野蛮，根本无法和新人类和谐共处，在轩辕陛下刚刚成功拯救地球的生态平衡之后，他们便又开始不顾后果地大肆破坏；祖先在上，他们甚至还对新人类发动血腥的战争。轩辕陛下迫于无奈，只好应战，并将他们打败。尽管如此，慈悲的轩辕陛下还是不忍将他们赶尽杀绝，因此在一块过去被称为不列颠岛的地方，给他们划分了一块保留地，并以海峡和力场，将他们保护在那里，永远不得离开。从此，新人类和旧人类各自发展，相互之间越差越远：新人类在基因工程和人工智能的指导下，能力与生活品质突飞猛进；而旧人类却还保持着20万年前的人类的模样，过着原始、野蛮的生活，如果不是历代奥古斯都和总督的帮助，他们连自己的生态环境都无法维持。”
“很好，我的朋友，你讲得很好。着实生动。”平静地听完阿丘塔的叙述后，普罗格拉默缓缓说道：“那么，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请告诉我，我的朋友，你之前是否亲自见到过野人？”
“是的，大人。我曾经和我的导师一起到不列颠岛进行考察，当然只是通过载具中的屏幕，远远地看到野人。”
“那么，我好奇，我的朋友，你是否愿意再去那个野人的保留地做一些考察呢？”
“我……我不太理解您的意思，大人。去野人的保留地考察些什么呢？是有什么您，或者奥古斯都、婆罗门和总督希望了解的事情么？”
“不不，我们并没有什么特定的题目要提供给你。但是我相信，对于你，和安娜——希望我没有冒失地拼错这位女士的名字——一定有很多想要考察的东西吧？”
“你是说，普罗格拉默大人知道我？”安娜惊讶地问，“不不，我知道，刹帝利知道任何事。只是，我还是很惊讶，他真的提到了我？”
“是的，亲爱的。当然，他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阿丘塔说。但阿丘塔没有说的是，他知道的也许比她还要多。
阿丘塔和安娜的朋友都认为，他们两个的关系，是非常纯洁的性关系。这或许是正确的，但对于阿丘塔来说，却不是这样。当他和安娜呆在一起时，他总能感到非常快乐，事实上，他关心她，倾慕她，痴迷于她；但尽管她也非常喜欢他，关心他，却似乎只是以一个单纯的朋友和性伴侣的身份。他如果幼稚地将这份感情表达出来，也只能被其他人所嘲笑，因此他只能把它暗藏于心底。
但世界上没有总督不知道的事情。总督知道的，刹帝利当然也知道。
“不用担心，我的朋友，我绝不会嘲笑你，无论大庭广众之下还是孤身一人之时，无论在表面上还是内心中。”普罗格拉默严肃地说，“虽然我不能为你做些什么，但我相信这次考察，你们将能共享许多有趣的时光，不是吗？”
“谢谢您，大人。”
“但还请你原谅我，我的朋友，”普罗格拉默说，“这次考察，不是只有你们两个人。事实上，我希望你们能帮我一个忙。”
“当效犬马之劳，大人。”
“倒也不是什么犬马之劳了，只是你们的这次考察，请务必带上我的儿子。”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