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封信.叁佰肆拾肆.你好，海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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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海边骑车，意外遇到求婚。 |
壹
深圳的夏天，台风并不少见，这次来的叫“海鸥”。
于是小盆友们停课了，因为“海鸥来了！”，而我也出不了门，因为“要小心海鸥！”。
想着昨天还是天心月圆的日子，夜晚独自骑行在海边。微风徐来，晴空无云。水光滟潋几十公里，海浪近在脚下。避开城市的灯光，还能认出一两个简单的星座。
就这样，凝望着远处的人间烟火，还有近处的人影憧憧——
调皮的孩子追逐打闹，身后紧随着操心的母亲，总有一只大手护在孩子身后；步履蹒跚的老人相互搀扶着慢慢前行，身旁的老伴不时提醒她小心脚下；美丽的姑娘笑靥如花的走来，十指相扣的依偎着高大英俊的小伙，彼此轻声说着话，笑声远远传开，幸福嵌入了整个星空。
意外遇到一对放孔明灯的情侣，本来想凑上去拍个照片，没想到惊喜的见证了求婚——
帅气的男生扶着即将升空的孔明灯，对姑娘说：“今天来可不只是放孔明灯的哦！我有事跟你说。”
“哦？”姑娘不明所以。
“嫁给我好不好？”
“啊……啊！？”
“嫁！给！我！……”
我没听到姑娘的回答，只看到她忽然就捂住了脸，竟是哭了。
贰
在海边我想起了家里的波妞。波妞吃饱了就会到处嗅嗅，闲庭漫步是在消食；而如果她显得特别慌张，那就是要拉粑粑了。这时候还贪恋着和她玩耍，那八成会留下“爱的痕迹”。
波妞慌张的样子让我想到了自己。
只不过波妞慌张是因为尿急，而我却是因为心乱。
我羡慕波妞找到厕所就蹲着不动了，然后酣畅淋漓的开始享受。而我却只能呆愣在一旁，任由习气带领自己慌不择路的四处乱撞。结果就是总想找点儿事儿来做，根本停不下来。只有行动才会安定。可惜一旦事情做完了，又会不安起来。
我想起很不喜欢的一种生命历程：努力读书，这样毕业了就有的好工作；努力工作，这样就可以买大房子；买好大房子，就能娶到漂亮老婆或者嫁给好老公 ；然后生孩子，等孩子长大后教育他要努力读书和工作。
某一天我在菜场听到有个小家伙问她妈妈：“麻麻、麻麻，为什么我要努力读书啊？”
妈妈说：“因为不认真读书就没有好的工作啊，然后你就会被饿死了！”
孩子又问，“可是那谁说他爸爸就没读过书啊，不过他家好有钱。他还说他以后也不用工作，可以一直玩！”
妈妈呵斥道，“你要不努力读书，爸爸妈妈就不爱你了！”
……
我希望有一天，当我孩子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可以放下手中忙碌的事务，蹲下来，双手搭在她的肩上。
看着她眼睛认真的告诉她：“宝宝，如果你不喜欢读书，可以不读，因为爸爸曾经也不喜欢读书。但是等你长大后，你会明白读书可以让你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像爸爸现在一样。”
叁
前不久小璐璐做了手术，平日里活蹦乱跳的她，意想不到的取出四颗石子。好在休养了两三天就原地满血复活了，又蹦跶拯救世界去了。
死生事大，不明所以。
老人家说年轻时要注意身体，而我们总是不以为然，也不晓得哪天人就不见了。忽然想到去年做手术台时一件小事——
那时全麻9小时，早上八点多昏过去，下午五点才能完全恢复。手术十二点多结束的，从苏醒到被推出手术室，一路上意识混乱颠倒，整个世界都在嗡嗡作响。完全睁不开眼，全身上下也都动不了。那感觉像是被人痛打了一顿，然后被丢在一个黑暗密闭的大罐子里，但心里总有求生的意愿要翻出来。
下午一点后，意识稍微恢复了点，能听清旁人说话了，手指也能动了。我就含糊比划示意妈妈铺了张纸在手边，自己捏着根笔，凭感觉写下当时心里一定要说的话。还记得当时只写了三句话，写完就又昏睡过去了。
后来出院时那张纸竟然还在，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根本无法辨认，像是刚学写字的孩子的笔迹一样，我艰难辨认出自己当时写的三句话是——
“妈妈，对不起，让你和爸爸操心了。”
“我很好，一点也不疼，放心！”
“帮我谢谢姚医生。”
那一刻，我知道，不管平日心里多么慌乱，总还是深爱着这个世界。
容若
2014年9月16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