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枕黄粱
夜在沉吟,人在叹息。
眼前是一条黑洞洞的巷子,蜿蜒到黑暗深处。
如何一直不见尽头?
风穿过窗帘子,悉悉索索地响。经过的人,有些恍惚,仿佛听到什么,又想不起究竟是什么。是那日含在口中将化未化的雪糕?抑或是某个年份,见着他回眸时溢出来的温柔。
年华散尽。仰天长叹,岁月若不肯赋予生命的意义,那究竟拿我的青春换取了什么。
凌云难赋。迷失在霓虹灯摇晃的深处。深吸一口气,是陌生,更是爱恋。
我看到这个城市的芙蓉花都开了,潇潇洒洒,纠缠路人的念想。“二十四城芙蓉花”,后半句哽在喉里不肯说出来。扑簌簌落下的,究竟是幽香的花蕊还是离人的泪?
夜雨未霋。拥着一厢雨打树叶的声音,不哭不笑,只安静的坐着。望着命运降临,或悲或喜。
红线绕过千匝。应是欢喜的。只是笼于眉眼间的那段愁,不肯散去。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若终需离别,又何必遇见。思念徒然。
将离,将离……你听,谁又在唤着我的名字。
老店的豆花依旧香嫩可口,店门口的番旗不动声色的飘扬。一顿一挫的刻意,定要告诉世人它来自很遥远的时代。见过文君夜奔,也见过李白一袭白衫来了又往。可惜,离开的人,回首三望,便是一世。再一世,他已不记得那风雨道场。半杯茶未凉,人已走远。
风擦过耳边,满腔豪迈,啸出一句“终身未许狂到老”…
将手轻轻抬起,在半空画个弧,甚是优美。偏是个休止符。疏狂悉数收于手中。是张爱玲笔下的长安,断了她一生的幸福;还是我用粗鄙的小伎俩做了个幼稚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