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PPY TOGETHER

看完第二遍『春光乍泄』。我老说这部电影我不喜欢。即使是看完第二遍 我也是想这么说。并不是我喜欢的电影。可是 我也得说 这是我看过的 最美的电影。我不看影视剧 看也是有目的的。而看春光 第一遍的目的是张国荣 第二遍的目的是张震。也许是在两年或者三年或者一年前看的这部电影。很潦草地看了 只觉得色彩美 镜头美 没有什么印象。第二遍看..可能也是没什么印象。我不是会写影评的那种人。况且平日里吐槽多了 都不会好好地去写点什么感谢什么 所以 不会写。不过既然这次的目的是张震 那我要说的一定是张宛。电影1997年上映 拍摄时也不过96年吧。那时候我还未出生 张震只有二十岁 比我现在的年龄大不了多少天。现在我十七岁。震哥快要四十了。这些年相貌好像没有什么变化 不过感觉二十岁的他更高大。张宛的开场非常吸引人。他闭着眼睛 听着外界的声音。是他的自白。厨房里好嘈杂。有人在炒菜 有人在打电话——黎耀辉握着电话 在与何宝荣讲话。张宛说 那个和他讲话的人 一定是他喜欢的人。他好厉害。回忆看第一遍时张宛给我的印象——他在夕阳下踢球。他在酒吧里喝酒。他站在世界尽头的灯塔上听着录音机。而看第二遍张宛给我的印象——他在夕阳下踢球。他在酒吧里喝酒。他站在世界尽头的灯塔上听着录音机。张宛是黎耀辉一场算不得外遇的外遇。临别时 张宛与黎耀辉在酒吧里喝酒。张宛给他录音机让他留言然后一个人去心不在焉地跳舞。黎耀辉握着录音机哭。黎耀辉喝醉 张宛把他送到楼下 看着他吐完。黎耀辉让他闭眼睛。他好听话。黎耀辉想说他像何宝荣 但没说出口。两个人静静对视了几秒 突然很默契地抱在一起。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拥抱。一只手臂用力勾着对方的背 紧紧贴在一起。黎耀辉与何宝荣抱过很多次。可是与何宝荣的拥抱缠绵缱绻 又怎与张宛一样。我不承认黎耀辉爱上张宛。我也不承认张宛对黎耀辉有超出友谊的感情。黎耀辉只有一个何宝荣。张宛站在灯塔上。黄色的夹克与围巾。右手握着录音机紧紧贴在耳边。一九九七年一月。他说——我不知道是不是录音机坏了。录音机里没有声音。只有奇怪的两声。像是一个人在哭。黎耀辉到了台湾 见到张宛的家人 却未见到他。张宛家的小吃铺子上贴着张宛的几张照片。他站在灯塔前 伸出一根手指 笑得好好看。黎耀辉拿走一张照片。他说 如果他想见到他 那么他知道在哪里才能见到他。音乐响起来。Happy Together。黎耀辉坐在车上 车外是灯光 飞速向后跑去。我听着那首再不能熟悉的歌 看着字幕一点点升起来。摄影助理一栏 黎耀辉与何宝荣的名字紧紧挨在一起。他们其实总是紧紧挨在一起 出现在某部电影的结尾处。王家卫真的好讨厌。总是乱用名字。还是挨在一起的名字。当终于唱完 字幕也没有了 只是黑黑一片。我突然很眼晕。小小的视频播放器好像在下降。下降。下降。摇一摇头 它又不降了。我很喜欢张宛。我也喜欢黎耀辉。我也喜欢何宝荣。我很喜欢张震。我也喜欢梁朝伟。我也喜欢张国荣。他们我都喜欢。冲着这三个之间的任何一个名字 我也会去看电影。杜可风真是厉害。总说他是最会拍张国荣的人 而实际上 他什么都会拍。他拍的镜头 无一不美。简直美到窒息。王家卫也真是厉害。虽然这个人比较讨厌。张宛的声音让我好满意。他终于让我明白了阿震是什么样的声音。让我知道了那种「温文绵绵的台湾腔」「每句话最后一个字习惯性拖半拍」的声音是什么样子。我看的小说 终于没有障碍了。现在我已经可以模拟出阿震说任何一句话的腔调。我看第二遍 不是因为我有多怀念。很重要的一个因素 是昨天晚上我在看微博时 有一条提到了张宛。我看到下面有一条转发 那个人说了一句话——「这是那个去到世界尽头最后又回到台北街头的小张」我猛然一惊。就很想看。张宛站在灯塔上 他说 那一刻想回家。去到世界尽头 回到台北街头 都只是因为他有一个能回去的地方。我蓦然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