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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评 |《死亡诗社》——Oh,Captain，欢笑的抑郁症者

听说 2014-08-14 00:33:40

作者：三溪

好莱坞老牌演员罗宾-威廉姆斯前日去世，他是《死亡诗社》中我敬爱的Captain，仅以此文来纪念这位欢笑的抑郁症者，奥巴马说“让我们大笑，也让我们流泪”的伟大喜剧演员。

比起彰显电影主旨的那句“Carpe diem,Size the day”(及时行乐)，我更想呐喊这句，“Oh,Captain, My Captain!”因为前者只是个人的信念，而后者却是在这世间上难得有的一份共鸣，一份信念由此及彼的推动而带来的巨大的快乐与幸福，它化为一种浓厚的浪漫将你包围，你眼里的夕阳再也化不开去，你口中的空气都充满着蜜糖，你想呼喊，想呼告，却无法吐出任何字眼，唯有呐喊着他的名字，“Oh,Captain, My Captain!”——你知道，他知道。
“如果你们胆子够大的话，就叫我‘Oh,Captain, My Captain!’”，第一节课上，基廷（罗宾饰）便向大家这样介绍自己。也就是在这一节课上，基廷提出了那一句贯穿全片，后来成为学生的信条的“Carpe diem,Size the day”(及时行乐)。在以“传统，信誉，纪律，卓越”为信念的威尔顿预备学院，基廷提出这样的观念无疑就被学生架空到理想的九霄云外，遥不可及。而基廷却告诉大家，只因为我们是凡人，所以我们需要及时行乐。这仿佛是一个很复杂的哲学问题，在第一节课上，这个坏坏地笑着仿佛能够洞穿一切的Captain将一张帆扔给学生——这是一堂结束了的却还没有开始的课。

“啊，我！这个问题不断重演的生命，在戴运无信者的绵延车厢中，在充满愚人的城市中，身为其中的意义何在？啊！我！啊!生命！答案是，你在这儿，使生命存在；使其有一致性；使这个强而有力的戏演下去，而你能贡献出一篇诗歌！”基廷朗诵者惠特曼的诗，开始慢慢地将帆在学生面前展开——“我们读诗、写诗并不是因为它们好玩，而是因为我们是人类的一分子，而人类是充满激情的。没错，医学、法律、商业、工程，这些都是崇高的追求，足以支撑人的一生。但诗歌、美丽、浪漫、爱情，这些才是我们活着的意义。”正如基廷自己说的，如果他在海边的话，人们会将拜伦的诗扔到他的身上——孤傲，狂热，浪漫，充满了反叛精神。但现在，他的身边却围绕着一群眼光灼灼的水手，他们开始探索。

在这群水手之中，眼光最明亮的无疑就是尼尔了。在影片的开头我们就看到了这个备受期望的好学生在宿舍里抽烟，还有戏改学校的信念为“模仿，恐怖，颓废，污秽”。正是他主动去寻找基廷老师的高中年鉴，才知道了“仿古人诗社”——在每次集会活动之前都要朗诵卢梭的“The Dead Poets was dedicated to sucking the marrow out of life（死亡诗人致力于吸取生命的精华）”。基廷老师青年时期叛逆的身影像是理想的火苗，燃起了尼尔所有的热情与诗意。于是，他做出了第一个大胆的决定，重建“死亡诗社”。召集队员，在暗夜的森林中奔跑，在狭窄潮湿的洞穴中朗诵，以诗当歌，他们感受到了基廷老师描述的那种让心灵悸动的美与难以言语的感动——我们不仅仅是念诗，诗从我们舌间滑落，就像蜜糖。情绪高涨，女人亢奋，灵魂驰骋。

相比于尼尔，艾德的眼神是躲避的，但却正是为了掩饰天性中原始的成分。在基廷先生第一次说出“Size the day”，别人都还没有上心的时候，艾德便默默地在本子上写上了这句话，很快的又撕掉了。旁边摆的是他恪守时间的手表以及代表成绩的历史复习书。艾德是敏感的，他时时地为自己拂去心灵的尘埃，又时时的将自己的心灵掩上尘埃。他并不是矛盾，而是孤独。直到他感受到了同样的属于原始的力量的冲动，他在讲台上大声地喊出了心中的诗章，“一个令人齿冷的疯子，我闭上眼睛，他的形象在我眼前晃悠。一个令人齿冷的疯子，瞪得我心怦怦直跳。他伸出手，掐住我的脖子。他一直在念叨真理——真理就像一床总让你双脚冰凉的毯子/你怎么扯，怎么拽，总也不够/踢也好，打也好，它总也盖不住我们/从我们哭着降生/到我们奄奄一息/它只会盖住你的脸/不管你如何痛苦/不管你如何痛苦/如何叫喊”艾德曾对尼尔说，当一个知道自己无能为力时，便不用费事，自己照顾好自己就好。而当此刻掌声响起来的时候，当基廷微笑着让他记住这一刻的时候，艾德知道，自己不再无能为力，也不再是一个人。
基廷是知道自己带领的这艘航行在理想的大海之上的孤舟终是会扬帆起航的，然后他却没有设置方向。

尼尔自尽了，谁都不会想到。艾德在雪地里哭着喊着“那是他的父母，不可能。”其实艾德更想说的是，尼尔是自己的榜样，怎么可能就这样放弃。然而，对尼尔，对理想来说，这并不是放弃，而是永恒的坚守，不过是用了一种决绝的方式。谁让这俗世，不容商量呢？学校，家长，甚至是学生都将责任推给了基廷。然而在查理闹出“上帝打来的电话”时，这个Captain就劝告要“冷静理性”。在尼尔因为理想难以抉择时，Captain劝告好好与父母交流，如果行不通的话，就先完成学业，有了能力与自由时再坚持梦想。在最开始的自我介绍时，他也说了，自己是熬过了地狱学院，并且没有放弃自由精神的过来人。
在是非面前，对错没有定义，只是需要一个人来承担罢了。基廷明白这个道理，他没有为自己做任何的辩护。只要能保全这艘船以及他的水手们，船长愿意做最后的成全。对他来说，这也是理想——教师的理想。

影片的最后，艾德带头站在了桌子上，喊了一句，“Oh,Captain, My Captain!”。他的其他的水手们也都陆续地站了上来。他知道，他们从此便成了Captain。
《哦，船长，我的船长！》
——惠特曼
哦，船长，我的船长！我们险恶的航程已经告终，
我们的船安渡过惊涛骇浪，我们寻求的奖赏已赢得手中。
港口已经不远，钟声我已听见，万千人众在欢呼呐喊，
目迎着我们的船从容返航，我们的船威严而且勇敢。
可是，心啊！心啊！心啊！
哦，殷红的血滴流泻，
在甲板上，那里躺着我的船长，
他已倒下，已死去，已冷却。
哦，船长，我的船长！起来吧，请听听这钟声，
起来，——旌旗，为你招展——号角，为你长鸣。
为你，岸上挤满了人群——为你，无数花束、彩带、花环。
为你，熙攘的群众在呼唤，转动着多少殷切的脸。
这里，船长！亲爱的父亲！
你头颅下边是我的手臂！
这是甲板上的一场梦啊，
你已倒下，已死去，已冷却。
我们的船长不作回答，他的双唇惨白、寂静，
我的父亲不能感觉我的手臂，他已没有脉搏、没有生命，
我们的船已安全抛锚碇泊，航行已完成，已告终，
胜利的船从险恶的旅途归来，我们寻求的已赢得手中。
欢呼，哦，海岸！轰鸣，哦，洪钟！
可是，我却轻移悲伤的步履，
在甲板上，那里躺着我的船长，
他已倒下，已死去，已冷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