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抠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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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前面) 首先声明我并不是一个激进十足的女权主义者,但我非常支持“性别平等”并且在过去的四五年中阅读过与gender study相关的大量文献,在与社会学系诸多教授的交流中我得知:性别歧视在当今社会依旧广泛存在,男人歧视女人与女人歧视男人这两个方面的比重相当,从另一个角度切入,这也算“平等”的一种表象。
事情是这样的:颜箐抠脚了。
很简单,很自然,没有什么特别。颜箐怎么就不能抠脚?她有和你和我和每一个人一样的权力和动机去抠自己的脚。前提简单到无非有两个:一,颜箐有手(至少一只手,甚至不需要五指齐全);二,颜箐有脚。动机再简单不过:她脚痒痒了。
有人说“可她是女人啊”。女人怎么就不能抠脚了?这就好像早些年有人说“她放屁了”一样可笑。女人也是人,也得放屁,憋在肚里出不来才容易闹毛病。也好像有人说“她脚臭”,这也过于可笑,女人怎么就不能脚臭?穿着皮鞋,汗水易出不易散,加以真菌灰尘共同作用,难免产生不雅气味。只需勤加洗浴更换,无伤大雅。杨氏有女名幂者,不以此自暴自弃,奋发图强,终成一代名伶。
她就是抠脚了,怎么着吧。
谁规定只有大汉才能抠脚?谁规定只有屌丝才能抠脚?谁规定只有女土匪才能抠脚?从法律角度来讲,这是天赋人权,是颜箐神圣不可侵犯的权力;从道德上来讲,颜箐并没有损害其他人的利益(据目击者称颜箐疑似抠脚的地点有三:生物学实验室,CBD一家商场三楼,大学生活动中心角落。三处皆为较为隐蔽的地点,并无扩散脚气真菌的危险);从生物学角度来讲,颜箐的动作简单快捷,短时间内解决了自己身上发生的不适,自己问题自己解决,这也是老一代的革命精神;从大学生思想道德文明建设上来讲,颜箐作风朴实无华,从问题发生到问题解决,颜箐思维敏捷,方法得当,作风果敢,没有给党和组织找麻烦,并从独立解决问题的过程中积累了经验,是其他博士生学习的榜样。
综上所述,这是一件小事。然而奇怪的是,这件事情在以颜箐为中心的社交圈子里不断扩大,最后波及整个大学postgraduate学部。在事件发生后长达一个月的时间里,同学们还总是谈论起这件事情。有的实验室,诸如工程力学和材料力学实验室,男女比例大概为17:1,导师不得不采取明令禁止讨论“颜箐抠脚”这一话题。于是,在教学及实验区域以外,比如电梯间,自动贩售机旁,商学院豪华教学楼外的草坪,南门公交站等偏僻空旷地点,总有三五学生小声谈论“颜箐抠脚”这一事件,其中以男生居多。
为了控制事态发展,去伪存真;也为了从源头上纠正存在于同学之中的“男女不平等”思想,学校董事会特委托我来调查这个事件,并拟一份调查报告。调查报告的正本我已经写完,校长办公室的主管接过去之后装到了一个牛皮纸袋子里,外面盖上了“Confidential”(绝密)的字样,然后吩咐我出去。我只多问了一句“陈校长不在吗?”那主管便用凶狠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仿佛密谋着一场卸磨杀驴的行动。我当时冷汗从额头一下子顺着我的马甲线流到了腹股沟,我躲开了她吃人的目光,转身走了。转身的时候我觉得两眼发黑,于是用手扶住了校长办公室的窗台,窗外是西太平洋,十四层楼高的校长办公室让我恐惧,我趁着主管没有追上来把我推下去的之前,迅速离开了。
既然是绝密,我就不能再现那份报告的内容,因为我怕这会给我找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杀身之祸。而且即便我再现了报告的原貌,多数读者也未必能读得明白。因为我采用了怀特《街角社会》的实地调查方式,并用了米尔格拉姆服从实验的手段偷换了实验者和被观察者,从而杜绝了霍桑效应的产生。
所以,我要用小说的方式来再度呈现我的报告,各位,记住,这是小说,所以以后也别再找我的麻烦。
而且,我本就认为“颜箐抠脚”这件事情是一个简单自然到不能在简单自然的事情,是一件原本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所以我的小说就准备采用鲁迅《一件小事》的写作手法,并且尽量掐去开头结尾(毕竟我不是小说家,扬长避短),呈现这件事情本身的原貌和由此引发的诸多心理学社会学现象,抛自己两块破砖,引大家几块美玉。小子才疏学浅,成语用不利索,愧对出生地“成语之乡”的雅望,看官们多多担待。
首先我们分析事件的基本条件。
颜箐有手有脚,手脚健全。调查开始后,我尾随颜箐去过一次钢琴房,在暗地观察一个小时后,我得出结论,颜箐的双手不是假肢,而且十分灵活。她的十指修长白皙,就像古典文学作品里描述的葱根。对于这一比喻小子向来不太待见,古人怕是见到的东西太少,每天混迹于厨房,只有一葱二姜三大蒜可以拿来使用,不管是做饭的佐料还是写文章的题材。若当真如葱根,那颜箐做饭切葱花的时候岂不是要把手指头切下来?但是颜箐的手指在琴键上飞舞,就像蜻蜓透明的翅膀,她左手中指上染着鲜红的指甲,在飞来飞去的时候我竟然看得恍惚了。一恍惚,我就找不到比古人更好的比喻,况且我本来就文笔不佳,那就干脆还用古人的比喻吧。特别是颜箐手背上蜿蜒的几条青筋,更加衬托出她皮肤如凝脂一般,不对,不是凝脂,还没凝固,好像我一吹,那层油花就会飘散,露出那几根鲜活的青筋,甚至都能看到青筋的跳动。于是我又觉得古人的描述是对的了,颜箐手背上的皮肤就是葱根最外面那一层半透明的薄膜,轻轻一下就能剥了去。
所以,颜箐灵活有力的手指具备抠脚的能力,而且一定会用力得当,瘙痒点一定会找得准,抠得稳抠得狠。
第二,颜箐的双脚也是真的。本来观察别人的脚是不容易的,毕竟大家很少会在众人面前脱鞋脱袜子。而且香港这个地方大家走路都很快,很少有一个静止的观察机会。再说颜箐是北方人,与四季都穿着人字拖的本港女生不同,颜箐喜欢穿着短靴,NB跑鞋,一红一蓝两道横杠的及踝棉袜。
我相信颜箐总有穿着人字拖或者凉鞋的时候,因为天气越来越热。但是校园里的颜箐从不会穿高跟凉鞋,据可靠消息称,只有周末她和闺蜜去CBD吃饭购物的时候才会换上那双AW的露趾凉高或者Jimmy Choo的尖头小圆跟。我之前一直不知道JC怎么翻译,“吉米臭”吗?那还怎么卖鞋啊?哦对了,颜箐一定是穿着这双JC的时候,想到了它的发音,于是想看看山羊皮的鞋面包裹着出了一整天脚汗的双脚,会不会真的臭了?于是在星巴克里坐着的时候,和周围落座的同样走了一天累了一天的各年龄段妇女一样,她也不自然地脱下了挤脚的鞋。只不过她把脚翘了上来,附身下去,闻了闻。被路过的同学恰巧看到了,于是说“女神抠脚”了。我想如果颜箐的腰身再软一些,俯下去再深一些,那这个事件可能会被传为“颜箐舔脚”了。
当然,这只是我调查开始时候的一个假设。真正的结果还需要验证。
我无法知道颜箐会去哪一所Shopping Mall,因为本港Mall众多,即便是我打听到了也没实施条件,每一座Mall,小则几万平方米,大则数百万上千万平方米,我怎么会遇到穿着AW,JC的颜箐呢?
另有可靠消息称颜箐晚上会穿着人字拖洗澡,然后就寝。各位看官评评理,这不是废话嘛。我哪有机会等到这样的光景啊?
但是机会总是会有的。一次周末晚上,颜箐在健身房跑步。后来她在更衣室的淋浴间洗了澡,出来的时候换上了Tod的人字拖。我远远地看见她的双脚像两条白色的锦鲤,飞快的向我游来。我故意站在了她必然要经过的狭小拐角,可是她走过我面前的时候,那白皙的双脚反射着头顶白色的灯光,竟然晃得我睁不开眼。我只记得她甩了一下头,发梢上没有擦拭干净的水滴甩在了我的脖颈处,弄的我体内澎湃,翻涌,跳动如熊熊烈火。再后来,我就看到她涂满鲜红趾甲的双脚像雪地里落下的十片樱花花瓣,飘然去了公交站。
我尾随她到了大巴上,坐在她后面的座位,车开起来,我才敢俯下身仔细观察她的双脚。如果说她的双手是葱根的话,那么因为平时穿着鞋袜不曾见过太阳,所以她的脚更像是两块云呢拿蛋糕。十个脚趾排列整齐,错落有致,最特别的是她的小脚趾,趾甲不像纯亚洲人种那样是一堆,而是薄薄的一块,精致干净的一整块。也不像有些欧美人的小脚趾甲,有些几乎消失。所以,我猜测她基因里可能有欧亚混血的嫌疑。而且她的脚瘦长,足弓饱满有力,透露着冉冉生机。前段的脚趾部分不会像亚洲矮胖的小女孩那样分散生长,也不像穿多了高跟鞋的成熟女人那样向内拥挤。她脚背上几条静脉,像是雪地里流过的小溪,缓缓清幽,流向了足弓,指缝……
而且我距离很近看得仔细,她的脚上并没有鸡眼,水泡,脱皮,龟裂,皮癣,糜烂之类的病症。于是我的调查陷入停滞。
以我的假设一,她具备抠脚的客观条件,但是没有抠脚的动机——脚气。那是什么原因造成了她的抠脚行为呢?如果假设一不成立的话,那我的实验就无法继续下去,因为截至目前为止,我只有一个假设。
于是我开始了第二个阶段——实地调查。
我选择了一个较长时间的观察,在几个人群较多的地方我偷听了众人对该事件的谈论,在这之中我有了一个发现:男生在谈及“颜箐抠脚”事件的时候,他们并不这么称呼。他们用“女神抠脚”来做代替。
我发现他们并不是怕惹事上身才用“女神”作为代号来代替当事人的名字,他们认为颜箐就是“女神”。后来我参阅了网络上对这一词语的应用,发现当下多数年轻男子喜欢用这个词语来称呼有姿色的女人。同样的词语还有美女,白富美,大蜜,外围,野模之类。其中“女神”等级最高,与古典文学作品中“风华绝代”属于一类,为稀有。“美女”使用较为广泛,与古典文学作品中“颇有几分颜色”属于一类,“白富美”较之缩小范围,多了家世枯荣之鉴别与肤色人种区分,此二类较为广泛。“野模”较为趋近古文里“鸡头龟母”之类,只不过避嫌的时候骂人没带上脏字。“外围”叫法更为委婉,其实皆为挂羊头卖狗肉的幌子,所做之主业皆为卖淫嫖娼,副业可能有拍平面出展会走活动的不同。
但是,随着相片后期修饰技术的增强以及相应软件的普及化,随着整容医学的不断进步,化妆技术与相关产品的不断繁荣,“女神”的准入门槛越来越低。这些是客观的讨论。主观上,现代男子鲜有外出活动,特别是能遣词造句给美丽女子加几句形容的人也多是读过几年书做过几年试验的人。这些男子多有一个特征就是多独居于室内,家里或者实验室,少有机会接触异性。新词称之为“宅”,其中甚者称为“屌丝”。于是主观心理上对于“女神”级别的鉴别标准也就不自觉降低。原本可以被古典文学成为女神的,不是褒姒貂蝉之类的,也应该是“态若行云,姿同玉立。朱唇绽处,娇同解语娇花;纤步移时,轻若能飞之燕。眉无忧而长蹙,信乎西子善颦,眼不倦而慵开,应是杨妃喜睡。”可是现在,眉眼稍微顺流一点的,都称作“女神”,见到时他们瞠目结舌垂涎若悬河,两眼笔直像大麻摄入过量,恨不得长跪不起三跪九叩,趁机跪舔,讨得丝毫便宜。
然而就小子一直专注于该事件的第一基本条件,留意当事人也就是颜箐的手与足,为的是证实她并没有“手足口病”,并没有过多留意她的身材容貌和第二性征。但是根据小子的依稀回忆,确曾记得此人有玉楼之高,黑丝有绸缎之纹理,眼中有月,眉间有花,笑靥里青山叠嶂绿水横陈,来去间有婀娜之婉转,凸凹处有冈峦之体势。光有这些似乎不能证明颜箐就是“女神”,关键是她的举止神态,幽情郁而未舒,常似不开之菡萏,心事含而莫吐,怠未谢愁谢之芳菲。然而记忆模糊,不能当作呈堂证供。后来想到,看人者,品“头”论“足”,颜箐手足皆为鬼斧神工之极品,用“女神”来称呼,也不为过。其余之音容笑貌,姑且不谈也可。
所以照此说来,他们口中的女神就是颜箐。
可是他们说话的态度似乎是在疑惑:“女神怎么能抠脚?”
女神怎么不能抠脚?
按照电影《头文字D》里杜汶泽的台词:“神也是人,只是他做了一般人做不到的事情罢了。”颜箐也没有做出什么神迹,她做到的事情,一般人也能做到,或许此时此刻大多数人就正在做着。
女神也是人,况且颜箐本身就是一具肉身,吃五谷杂粮长大,穿纯棉涤纶内衣,读天天向上好好学习,和你我一样看文献写paper做实验开组会准备PPT,和大多数女人一样用Dove的洗发水曼秀雷敦的防晒霜,每月总有几天灰暗压抑暴躁孤僻,用带护翼或者不带护翼的卫生巾去正视淋漓的鲜血直面惨淡的人生。
所以,她怎么就不能抠脚?
所以,她应该和我们一样拥有抠脚的权力,并且可以光明正大的使用它。
可是,男生的谈论内容却不止是对于这个事件的不相信。多数人是相信的,但是好像却对这个被相信的事实有着不同心态的解读:
有些言语轻佻,似乎试图再现葱根遇着飞雪的那一刻,或者亲自上前帮助她排忧解难,不辞各种脚气顽疾与不愉快气体的侵扰,终于解了女神脚下之痒,于是二人终成眷属共赴云雨,于飞之乐周公之礼难以一一表述。
有些失望至极,深感累觉不爱。哭诉过往自己曾是颜箐的忠实簇拥,有时夜不能寐之时,想起实验室里颜箐绰约之影,不免心潮澎湃,继而单手往复运动,在迸发之后气短神浅,昏睡过去。
还有些不以为然,一个颜箐抠脚了,还有千万个颜箐没有抠。再说,抠就抠呗,又没抠我也没让我帮她抠,明天的太阳依旧会升起,明天的食堂依旧会做蒜泥白肉配小唐菜,只要你颜箐的实验老老实实做完,样品完完整整送来,我管你抠没抠脚用的哪只手抠的哪只脚呢。哦对,只要完事儿记得洗手就行,个人卫生还是要注意。
女生对于此事件的讨论太过复杂,所包含的情绪太过多样,如要一一表述,还需再开一个课题再申请多一笔经费,再去一趟陈校长办公室,再多用一个牛皮纸袋子,再多盖一次“绝密”的蓝色印章,多看一次主管吃人的眼神,多一次担惊受怕,多一次血糖偏低。
罢了。单且引用一二,不详之处,各位看官多担待。
一女姓氏不详,祖籍或不可考,曰:歧视歧视,你们这是彻彻底底的歧视!谁说我们女神不能抠脚?我们也有脚痒痒的时候,也有蜕皮龟裂的时候,也有水痘迸发的时候,而且这是夏天,光着脚穿凉鞋,或是被太阳暴晒,或是粘上了泥水,或是飞进了小砂石……抠一抠怎么了?(旁边有人提醒她:你又不是女神。)好啊,我说你们眼睛都是怎么长的?就算我比颜箐差了那么一点,那暗恋我的人多着呢。再说了,她抠脚你们就大惊小怪的,我抠的时候你们死哪儿去了?昨天晚上我还抠了呢,而且我告诉你们啊,别说昨天晚上,我就是天天抠也抠得,而且我想自己抠就自己抠,自己不想抠的时候有男人排着队跪着给我抠!
另一女姓氏不便透露,她拒绝发表关于此事的评论,言语躲闪,几番追问之下终于说道:人之常情,其实我和颜箐挺熟的,她私下里可不是你们看到的什么女神,她也会做很多事情,那个……你们懂的……什么?不懂我也不告诉你,哈哈,你自己想呗,反正都是人,凡夫俗子一具肉身,有什么想不出来的。(我追问:那你抠吗?)啊?哈哈哈,这个……你觉得呢,好了,别问了,车来了我要走了,哎?你怎么跟着我啊,你别跟着我行吗,你别坐我后面,哎呀,你怎么这么讨厌啊?
当调查眼看进行不下去的时候,事情突然迎来了转机。我采访到了颜箐的几位所谓的“闺蜜”,她们用了罗生门的手法向我还原解密了“女神抠脚”这个事件的真实原貌:
其一是颜箐实验室的同学,曰:她是在实验室抠的,我看的清楚。那天我们要赶着出一组数据,于是晚上很晚的时候还在实验室,颜箐最后留下来整理数据,我因为要和男朋友视频聊天,也留在了实验室。颜箐把鞋脱了以后盘腿坐在转椅里,眼睛盯着电脑屏幕,后来呢,她的手就不知不觉地放到了脚上。所以呢,我说句公道话,她倒是没有抠,就是把手放在了那里,可能是想揉一揉吧,我也不知道,但我就是觉得她就是把手搭在了脚上,对,就这么简单。
其二是她的闺蜜,曰:她是在Shopping Mall里面抠的,我们当时在一起。不,不是星巴克,不在任何店铺里,就是在路上。我们路过一个公共座椅的时候她突然说你等我一下,然后她就坐过去了,脱下了右脚的鞋,对,是右脚。什么?你问什么鞋子?我没注意,不过那双鞋很配她的,是白色的,因为她肤色白,其他人穿肯定衬不出来。也不是什么沙子进去了,是凉鞋诶,怎么会飞进去沙子?我看到好像是刚刚吃冰淇淋的时候,我不小心把一滴滴到了她的趾甲上,她就去擦。我还找出了湿巾递给她,但是她没要。
其三也是闺蜜,曰:她是在星巴克里面抠的,我看见了。当时我们转了一天,很累了,在星巴克的沙发里,她就把鞋脱了,她说鞋子有些磨脚,而且走了一天路,很累了,她不是抠,就是按摩,我觉得她肯定是脚很痛,因为我穿着平底鞋都觉得挺累的。什么?我不知道了,我又没有去闻,怎么知道她的脚有没有味道?哈哈,再说这样好奇怪啊,我怎么会去闻呢?
其四是她的舍友,曰:她是在家抠的吧,那天她在修理趾甲,就是这么简单。什么?味道肯定是有一点,但是几乎没有,我说有一点是鞋子本身的味道,尤其是皮鞋,你知道香港很潮湿的,有时候传半天就会有一些味道,不过那是鞋子本身的羊皮味道。你不要瞎猜,她很注意卫生的,所以不会有异味。啊?什么?你说是肉香啊?哈哈哈,算是吧。怎么,你想怎么样?
至此,我已经大致了解了事情的全貌,于是编写了那份报告给了校长。可事后陈校长并没有再联系我,我推测可能是他已经看过了报告并且有了如何处理这件事的计划,也许在三个月之后的毕业典礼上他会宣布他的计划。也可能他和主管教学的副校长谈过了自己的想法与计划,副校长觉得很好于是准备在接下来的新学期提上工作议程。
索性的是校长办公室主管的眼神并不代表者他们要对我采取卸磨杀驴的阴谋,于是我也就可以继续在校园里晃荡,得过且过,吃着最便宜的两送饭还不敢加饮料。我幻想着如果再有类似的事件,也许校长还会秘密地找我让我协助调查,我不知道我还会不会答应,因为这些看起来也对我没有什么好处。
哦,至于你们念念不忘的颜箐,她也没什么变化,依旧往来于实验室钢琴房和健身房,好像也没再在大庭广众之下抠脚(人家本来也没有,最多也就是在家里),生活一如从前,只是个别有些人还会在偷偷看她的时候想起这个事件。
又过了一段时间,这个事件好像几乎就被大家忘了,因为车站,草地,南门等地点再没有人讨论“女神抠脚”这个话题了。
但是女神还是女神,个别新来的博士后看到颜箐以后,不免还是会注视良久,而后转身问问身边的人:“刚才过去的那个是谁啊?”
“颜箐啊,你不知道?”
另一个附和:“对,是颜箐,就是之前那个……”
也许是再也说不出“抠脚”二字,或是无法把真名与这个动作联系起来,所以再有人问“刚才那个美女是谁?”的时候,大家会斩钉截铁地说道:
“颜箐,就是之前那个……颜箐”
(完)
(写在后面)
一,再次强调一下,这是一篇小说,真实的报告存放在一个盖着“绝密”的牛皮纸袋子里,我估计现在存放在科技大学陈校长办公室的保险箱里,有本事你们自己进去看原版。有些读者询问颜箐的联系方式,我无可奉告,这是我做社会调查的原则,况且我本人也没有,爱信不信,有的话我自己不用?至于颜箐这个名字,我是不是用得化名,你们自己多琢磨琢磨。
二,有些读者索要照片,不瞒各位,我的确照了几张。但是为了避免该文章被认定为“淫秽信息”,我决定不公布照片。而且为了配合“净网行动”,我已将照片全部销毁。
三,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很多人看到我毕业之后又再次回到科技大学,每天在校园里无所事事。之前我解释的含糊,看完这篇文章,想必我的同学老师朋友应该猜得出二三。多余不表,以避不适。
四,再次强调,这是一篇小说。哎?第一点说过了,那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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