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如是，悲喜交织。
生活如是，悲喜交织。
这个城市每天都在上演各种悲喜。那天晚上看到路边有个女生在冲着身边朋友哭号的场景，我对朋友说了这样的话。
是的，我曾在午夜晚归时，转过某一个拐角，看到一男一女站在角落，女的指着男人说：“你给我滚，再不滚，老娘弄死你。”在那个深夜，我感受到了晕黄路灯光下，一个女人的愤怒和霸气侧漏。只是我无心停留去等待最终的结果，夜已经太深，我的脚步一直匆匆。
我曾在地铁站中的喧嚣和人来人往中，听到恶毒的对骂声，当事人是一位老者和一个年轻的女子，不知缘由，老人一直重复着：“我就骂你怎么着了，我还要骂到你们单位去……”上下地铁的人很多，无人停下脚步去探究事情的经过，任由吵骂声淹没在身后的世界里。
我曾在拥挤的十字路口，看到一位老人趁着红灯拿着刷子为过往的车辆清扫前窗，之后用渴求的眼睛看着驾驶位子上的那个人，希望能给一点点钱，但是很多人选择了漠视，甚至不曾打开车窗。老人就那样一辆车一辆车走过，待绿灯亮起，所有的车驶去，老人在空空荡荡中是那样的落寞。
我曾在某一个深夜，被隔壁低低的哭泣声惊醒，在寂静的夜里是如此的清晰，一点一点落在我乍醒未醒的心头。我又如何能知道那哭泣的缘由，只是在想“没有深夜痛哭的人，不要、足以谈人生。”于是那声音伴随了我一夜，直到第二天醒来，我还在想那究竟是在梦里，还是真实的就在我的身边。
我曾在路上看到一群打打闹闹的女孩子，她们穿着一样的工作服，说着家乡的话，笑声穿过那浓重的雾霾，能够传播到很远。我曾看到一位打电话的中年人，惊喜地告诉电话那头的人：“我媳妇生了，周末一起吃饭哈，哈哈……”我曾看到火车站出口处的相逢，两个人拥在一起，喜极而泣……
这些是这个城市许许多多故事中的一小部分，也是我所目睹的，所有的悲悲喜喜汇聚在一起，成为了这个城市最真实的一些生活，谁也无法去否认，生活如是，悲喜交织。
也说清明
小的时候，每临清明，我和弟弟都会随着爷爷去村西头的那片坟地，走过一条长长的土路，穿过一片苹果树，再趟过满是露水的小片麦地，正对着某根电线杆的便是曾祖父母的坟头。坟前没有墓碑，也没有松柏，只有一片新绿在坟头的黄土上一片盎然。记忆里的很多个清明，爷爷手拿着铁锨，我和弟弟提着祭品，一老二少走在还有些微凉的晨光里，任露水打湿了裤脚，也打湿了一段模糊的往事。
我们家是近几十年前才搬到塬上的，之前是紧邻着黄河，后来因为修建三门峡水库的缘故，在政府的动员下搬迁到了这里。听爷爷说，就是在那会，祖辈的一些坟遭了水淹，最后只将高祖父母的坟迁到了这里，后来曾祖父母逝去，埋在了距离高祖父母不远的地方，也算有个伴，不是那样的孤零零。
爷爷在年轻的时候得了腿疾，落下了根子，到年老的时候依然是蜷着腿，走起路来一摇一晃的，就是这样，他在前，我和弟弟在后，先去高祖父母的坟地。爷爷用铁锨在一旁弄起一些新土，覆在坟头，我和弟弟则手拿着白纸条将其摁进新土里，不大一会儿，已是满满的一片白色。之后，爷爷在坟前点燃香烛，拿出纸钱一边烧一边说：“给烧点纸钱，在底下想买啥就买啥。”末了，还要另点一堆说：“给稀活鬼也烧点！”之后，再去曾祖父母的坟地，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和说辞。年复一年，每一个清明皆是如此，有时，小姨也会相跟着一起去，只是后来，她信奉了基督教，便再没有去参加这样的一个类似于仪式的事情。
毕竟，那时的我，对所谓的死生之事还不是很明了，只是会在一个人经过村西头的那片坟地时，会加快脚步头也不回地跑过，直到很远才敢喘着气停歇下来，之所以如此，只是因为鬼神的思想在作祟。渐渐长大了，经历了身边那些老人的离去，听到唢呐和哀嚎声在村西头响起，再看到孝子孝孙们红肿的眼睛，隐隐约约中明白了一些，死就是一堆黄土将两个曾经很亲近的人相隔，而且再也见不到了，于是，我感到了伤心。
后来，我初中时，外祖母及祖母先后离世，大学时，祖父在某一天我被急性肠胃炎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去世，工作后，外租往生，在那一刻，我的心里空落落的，真真切切地感到家里的老人都没了，都成为了村西头黄土堆下的一种存在，偶尔被人念叨，在每年清明的时候被祭奠。
清明时节雨纷纷，只是我记忆里的每个清明，都会是明朗的春光，唯有被麦田里露水打湿的裤脚伴随我一路。离家之后，清明极少回去，就只剩下遥望，在这样一个万物清明的时节，怀念村西头的那些黄土堆，那里面有几个埋着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些人，我也是渐渐才懂得，在小的时候，清明是一种我所不明白的仪式，长大以后，清明是一种不时来自心底的阵痛……
2014年4月
这个城市每天都在上演各种悲喜。那天晚上看到路边有个女生在冲着身边朋友哭号的场景，我对朋友说了这样的话。
是的，我曾在午夜晚归时，转过某一个拐角，看到一男一女站在角落，女的指着男人说：“你给我滚，再不滚，老娘弄死你。”在那个深夜，我感受到了晕黄路灯光下，一个女人的愤怒和霸气侧漏。只是我无心停留去等待最终的结果，夜已经太深，我的脚步一直匆匆。
我曾在地铁站中的喧嚣和人来人往中，听到恶毒的对骂声，当事人是一位老者和一个年轻的女子，不知缘由，老人一直重复着：“我就骂你怎么着了，我还要骂到你们单位去……”上下地铁的人很多，无人停下脚步去探究事情的经过，任由吵骂声淹没在身后的世界里。
我曾在拥挤的十字路口，看到一位老人趁着红灯拿着刷子为过往的车辆清扫前窗，之后用渴求的眼睛看着驾驶位子上的那个人，希望能给一点点钱，但是很多人选择了漠视，甚至不曾打开车窗。老人就那样一辆车一辆车走过，待绿灯亮起，所有的车驶去，老人在空空荡荡中是那样的落寞。
我曾在某一个深夜，被隔壁低低的哭泣声惊醒，在寂静的夜里是如此的清晰，一点一点落在我乍醒未醒的心头。我又如何能知道那哭泣的缘由，只是在想“没有深夜痛哭的人，不要、足以谈人生。”于是那声音伴随了我一夜，直到第二天醒来，我还在想那究竟是在梦里，还是真实的就在我的身边。
我曾在路上看到一群打打闹闹的女孩子，她们穿着一样的工作服，说着家乡的话，笑声穿过那浓重的雾霾，能够传播到很远。我曾看到一位打电话的中年人，惊喜地告诉电话那头的人：“我媳妇生了，周末一起吃饭哈，哈哈……”我曾看到火车站出口处的相逢，两个人拥在一起，喜极而泣……
这些是这个城市许许多多故事中的一小部分，也是我所目睹的，所有的悲悲喜喜汇聚在一起，成为了这个城市最真实的一些生活，谁也无法去否认，生活如是，悲喜交织。
也说清明
小的时候，每临清明，我和弟弟都会随着爷爷去村西头的那片坟地，走过一条长长的土路，穿过一片苹果树，再趟过满是露水的小片麦地，正对着某根电线杆的便是曾祖父母的坟头。坟前没有墓碑，也没有松柏，只有一片新绿在坟头的黄土上一片盎然。记忆里的很多个清明，爷爷手拿着铁锨，我和弟弟提着祭品，一老二少走在还有些微凉的晨光里，任露水打湿了裤脚，也打湿了一段模糊的往事。
我们家是近几十年前才搬到塬上的，之前是紧邻着黄河，后来因为修建三门峡水库的缘故，在政府的动员下搬迁到了这里。听爷爷说，就是在那会，祖辈的一些坟遭了水淹，最后只将高祖父母的坟迁到了这里，后来曾祖父母逝去，埋在了距离高祖父母不远的地方，也算有个伴，不是那样的孤零零。
爷爷在年轻的时候得了腿疾，落下了根子，到年老的时候依然是蜷着腿，走起路来一摇一晃的，就是这样，他在前，我和弟弟在后，先去高祖父母的坟地。爷爷用铁锨在一旁弄起一些新土，覆在坟头，我和弟弟则手拿着白纸条将其摁进新土里，不大一会儿，已是满满的一片白色。之后，爷爷在坟前点燃香烛，拿出纸钱一边烧一边说：“给烧点纸钱，在底下想买啥就买啥。”末了，还要另点一堆说：“给稀活鬼也烧点！”之后，再去曾祖父母的坟地，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和说辞。年复一年，每一个清明皆是如此，有时，小姨也会相跟着一起去，只是后来，她信奉了基督教，便再没有去参加这样的一个类似于仪式的事情。
毕竟，那时的我，对所谓的死生之事还不是很明了，只是会在一个人经过村西头的那片坟地时，会加快脚步头也不回地跑过，直到很远才敢喘着气停歇下来，之所以如此，只是因为鬼神的思想在作祟。渐渐长大了，经历了身边那些老人的离去，听到唢呐和哀嚎声在村西头响起，再看到孝子孝孙们红肿的眼睛，隐隐约约中明白了一些，死就是一堆黄土将两个曾经很亲近的人相隔，而且再也见不到了，于是，我感到了伤心。
后来，我初中时，外祖母及祖母先后离世，大学时，祖父在某一天我被急性肠胃炎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去世，工作后，外租往生，在那一刻，我的心里空落落的，真真切切地感到家里的老人都没了，都成为了村西头黄土堆下的一种存在，偶尔被人念叨，在每年清明的时候被祭奠。
清明时节雨纷纷，只是我记忆里的每个清明，都会是明朗的春光，唯有被麦田里露水打湿的裤脚伴随我一路。离家之后，清明极少回去，就只剩下遥望，在这样一个万物清明的时节，怀念村西头的那些黄土堆，那里面有几个埋着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些人，我也是渐渐才懂得，在小的时候，清明是一种我所不明白的仪式，长大以后，清明是一种不时来自心底的阵痛……
2014年4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