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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醒来 好像什么都活过来 什么也都死去了 昨夜春雷巨响 大雨如注
原来季节更替时 也有战争 黑浪翻涌 礁石具碎 胜利女神在昏暗的天涯吹起号角 就着梦中惊恐着咿咿呀呀尖叫着歌唱家的玫瑰色口温 她的音量与尖锐远远超出我的想象 骤地睁开眼 此时 早春第一个雷 惊天动地地打破窗口 重击在脑袋边 我下意识地往被窝里缩 这样 使人想起一个一到雷雨天就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的朋友 又壮胆从被子里探出头来
 雨实在下的大 如千万银针齐下 雷一个接一个 模糊又明亮 这样热量巨大的光线和潮湿的雨水让人燥热起来 我褪去睡衣 赤裸身体 打开被子 伸出手臂露出前胸 雨 好像离我更近了 就在皮肤外围 不湿不冷 人 好似被春天的泥土包裹 踏实又芬芳
今早 我仍旧是第一个醒来 天已经快透亮了 时间比平时晚些 跳下咯吱响的铁床 习惯性望着楼下街巷：一个新的灵堂 大概 是昨夜搭好的？昨夜风雨那么大 足以震慑住每一个 梦里的 清醒的 人类 却抵挡不住 一个死去的的人 和这条街巷新的灵堂 厕所的灯不知怎地也坏了 没有窗 黑压压一片 街上放起《茉莉花》来 风雨虽大 却欠凉意 我想是春天来了
雨水灌满学校的操场 一只青蛙 在水里酣游
雨水也灌满了绿色树叶 于是 树叶都充盈着一种神奇的蓝色
这是一个生生死死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