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北国
往北国
1
已经忘记第几次抵达。下车时，空气里弥漫着烟雾，
仿佛车体在蒸发中迅速冷却，连同我，和一箱子贵重的生活用品
我们被陈置在一个荒废的火炉里。一个庞然大物，在透过
一面摸不着的脏玻璃窥视着上空某处。
任何一束目光都无法追及太远，每当采用凝视，远处的人就进入到另一个世界，
我无法关心一群锁紧眉头的人群。我只是从某个夜里开始，
永远在面对着一团混沌。虽然与你相隔不远，但是
劈开天地的一斧子之前，我希望我已经走到了边界
2
再远就是北国，往北国。在南方的沼泽中栖息的候鸟，频频甩干身上的泥泞
却迟迟不愿动身。它宁愿自己的羽毛在雨天深陷，在南方湿润的气候中
忘记自己的身份。它宁愿在北归途中的频频落下，在一张饥饿的脸的凝视下
变成煮熟的禽类。它宁愿啼鸣时失去同伴的辨认，哦，可怜的鸟
今夜我不再裹紧乡愁，在漫漫飞行的时光中，我的来路已经变为北风
在我的身后，天地尚且在斗转星移。我们必须记起滑行在地上的
干烈和辛辣，忘记清汤，再变得足够软弱。
3
在华北平原上，油墨的痕迹正在褪去，那些年里
枪炮已在这里用下了太多的词语。而现在这里这样荒凉
迎面的铁轨紧紧的锁在地上，永远不会像巨轮一样破浪
和摇摆。无线电沙哑的声音，在告知远方，像是试图吐出的痰物，无形中
那些在那些起伏而佝偻着的山峦，苍老而巨大。
夜里突然醒来。窗外，那些守夜的磷火不断跳跃，我们驶向墓的深处
但是巨大的轰鸣声席卷，仿佛在人间下起了一场暴雪
通过一个女孩的口述，我们正在横越长江流域一条消瘦的支流
我正在打破梦境的虚无，如同这样的对话一样，如同那些昏沉的机械运动
在快要无止境的重复中悠悠拉长。
4
往北国，往皇城脚下，往那些已经埋葬了数百年的琉璃瓦
我可以捡起任何一片碎瓦乞讨，沿着长安街一字排开。如同我一样，当年的火
并没有惊扰一个病重的男人。精致的铁路正在结网，我们会占领更多
直到我们的手臂大的几乎臃肿，无力抱紧一个共和国的婴儿
我们因往日的怨恨而如此的同情着今日。余生单薄如纸，只好试着相爱
而今，我在面对着一场没有发生的爱情时，又将变得胆怯。
2014/2/28
1
已经忘记第几次抵达。下车时，空气里弥漫着烟雾，
仿佛车体在蒸发中迅速冷却，连同我，和一箱子贵重的生活用品
我们被陈置在一个荒废的火炉里。一个庞然大物，在透过
一面摸不着的脏玻璃窥视着上空某处。
任何一束目光都无法追及太远，每当采用凝视，远处的人就进入到另一个世界，
我无法关心一群锁紧眉头的人群。我只是从某个夜里开始，
永远在面对着一团混沌。虽然与你相隔不远，但是
劈开天地的一斧子之前，我希望我已经走到了边界
2
再远就是北国，往北国。在南方的沼泽中栖息的候鸟，频频甩干身上的泥泞
却迟迟不愿动身。它宁愿自己的羽毛在雨天深陷，在南方湿润的气候中
忘记自己的身份。它宁愿在北归途中的频频落下，在一张饥饿的脸的凝视下
变成煮熟的禽类。它宁愿啼鸣时失去同伴的辨认，哦，可怜的鸟
今夜我不再裹紧乡愁，在漫漫飞行的时光中，我的来路已经变为北风
在我的身后，天地尚且在斗转星移。我们必须记起滑行在地上的
干烈和辛辣，忘记清汤，再变得足够软弱。
3
在华北平原上，油墨的痕迹正在褪去，那些年里
枪炮已在这里用下了太多的词语。而现在这里这样荒凉
迎面的铁轨紧紧的锁在地上，永远不会像巨轮一样破浪
和摇摆。无线电沙哑的声音，在告知远方，像是试图吐出的痰物，无形中
那些在那些起伏而佝偻着的山峦，苍老而巨大。
夜里突然醒来。窗外，那些守夜的磷火不断跳跃，我们驶向墓的深处
但是巨大的轰鸣声席卷，仿佛在人间下起了一场暴雪
通过一个女孩的口述，我们正在横越长江流域一条消瘦的支流
我正在打破梦境的虚无，如同这样的对话一样，如同那些昏沉的机械运动
在快要无止境的重复中悠悠拉长。
4
往北国，往皇城脚下，往那些已经埋葬了数百年的琉璃瓦
我可以捡起任何一片碎瓦乞讨，沿着长安街一字排开。如同我一样，当年的火
并没有惊扰一个病重的男人。精致的铁路正在结网，我们会占领更多
直到我们的手臂大的几乎臃肿，无力抱紧一个共和国的婴儿
我们因往日的怨恨而如此的同情着今日。余生单薄如纸，只好试着相爱
而今，我在面对着一场没有发生的爱情时，又将变得胆怯。
2014/2/2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