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记事——夜半惊叫

2009年5月10日星期日 凌晨2点17
半夜发梦，蚊虫叮咬，半睡半醒间被一个女子尖锐的呼叫声惊醒。
她叫的是一个男人的名字。尖厉的吼叫，声音都有些变形。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做梦呢，我在梦里又不知道叫谁的名字呢。
但马上发现不是做梦，真的有人在叫喊。小区里安静极了，保安跟住户没有一个人出声制止那穿透楼层的叫喊。
我想，如果不是被叫者故意装没听见，就是他已经昏迷了。
我本想也装死猪，可思绪已经转了几个圈：
她是不是被抛弃的二奶，因为不甘心才冲到楼下大喊大叫，很明显那是个男人的名字。或者她是个如同我一般痴情的女子，为爱甘心冒被泼水的险在半夜叫他的名字来表达爱意……
实际上，我也做过类似的事情——那年，为自己所喜欢的人怀抱大把的香水百合去敲他家的门。他的摩托车在楼下，房间的灯是亮的，可没人应门。我就那么抱着百合在他家的楼下从华灯初上等到东方露白。最后，把花放在他的摩托车上离开。
至今还记得怀里香水百合的味道。而我从此对那种百合花敬而远之。因为那味道会带我穿越时间跟空间，回到那个北方初夏的夜晚。带我一遍又一遍重温那种悲伤、绝望却又是人生不可或缺的感受——痛并快乐着！
得神保佑，我当时没有如此刻楼下的女人那样失去理智的大声尖叫，否则等待我的一定不是整个小区的沉默。
回过神儿，叫声还在持续，我只好起身。阳台上，我看见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还在楼下徘徊。她手里握着手机，应该是对方不肯接她电话吧。
我帮她开了楼门，楼道灯映衬出她已经不再年轻的脸。她解释说：“孩子病了，很着急的出门所以没有带钥匙。”
多么拙劣的借口，一个男人在自己的孩子病了以后还能睡得跟死了一般，那这样的男人有什么资格做孩子的父亲？
她冲上顶楼，用力敲打一户人家的门，一个男人暴躁的问：“谁呀！”之后没多久，她下楼，身后跟着一个男子。上了楼下停着的车，是女人开车走的。或许她的孩子真的病了，而她的男人也不过是在另外一个地方刚刚知道罢了。
从她的脸上，我猜出个大概，也看到了已婚女人的悲哀。当岁月流逝，他身边是新鲜的面孔，而她只能在孩子生病以后才能理直气壮的叫他的名字。
这就是生活的真相吧。每段爱情的延续，有至少50%的可能是这样的结局。在广州这个城市，这应该不算是新闻吧。
我站在阳台上目送汽车离开。抬头仰望，月朗星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