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握碎我的心

那天我趴在窗台抽烟
突然听见背后有人穿着拖鞋走路的擦擦声 然后咻一声扔了个东西到垃圾箱旁
接着感觉脚后跟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
我扭头看脚下
吓！这不是我的鼠标！碰到我脚后跟的正是鼠标拖着的长长的线
说到这只鼠标 就不得不讲一个故事
那时候我还是一个初中生 学校里有一门课 叫做微机
给我们讲课的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大姑娘 体态丰腴 笑容迷人 总是双臂撑在讲台上懒懒的念课本 时而拿起粉笔在黑板上画几幅图 写几个歪歪扭扭的字
零几年的时候学校里的电脑都还是DOS系统 屏幕一片漆黑 需要用键盘敲指令 那时候我是全班敲的最好的 出类拔萃 最厉害的是我能记住那些繁复庞杂的代码 而且第一天就可以双手打字
 每到上机课 我们穿上小小的鞋套坐在电脑前 老师总是站在我的背后 静静的站着 我能听得到她的呼吸声 感受到她散发出的热量 年幼的我被这热量烘烤着 像是走进了暖气开的太足的四婶婶家 口干舌燥 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 也不知道要不要回头蠢蠢的问老师一个明知道答案的问题
 奥对了 那时候学校的鼠标是双飞燕牌的 是现在爱国者的老大当年创建的品牌 后来听说他做了神五的摄像机 当时非常感动
而且和现在不同 那时候的鼠标都是滚珠的 而且和现在高级的滚珠鼠标不同 都是很松可以一扭就抠出来 那时候我和几个同伙就常常把机房的滚珠抠个遍 等着下节课的时候看老师发飙的样子
 我们很喜欢看老师发飙的样子 皱着眉头 脸蛋红扑扑 说一些威胁的话 一遍用力的拿黑板擦砸桌子 一边又显出不知所措的窝囊样 我很喜欢惹老师生气 因为这样她就会批评我 而她又不可能隔着半个班级批评我 要么让我走上讲台 让几十双眼睛看到我和她站在一起 要么她走过来 全班遍都知道她是来找我 目光湿润的她和心里下着雨的我
那时候我们常常放学不回家 留在学校踢球直到天黑 有时赶上值日 拿着扫帚就唱起羽泉的最美
那是一个微凉的初秋傍晚 当我走出教室 看到天边闪过的飞机喷雾 飞机拉线 一拉两半 我知道要发生什么了
一回头 看到我的微机老师 丰满而悲伤的微机老师 她变成了一匹马 一匹栗色的母马 慢慢踱着步 低头向着小学校外走去 尾巴一摆也不摆一下
从那以后我便再不曾上过微机课 因为我拒绝戴鞋套 老师总是不允许我走进他的花田 每当我走在学校的路上 望着窗户被蒙上黑布的机房 总是不可抑制的想起那天老师小声问我 你家里有电脑吗 我说没有 小霸王学习机玩儿的也不好时 老师脸上泛起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