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记事1.
以下文字是在自己的家里,断断续续写下的。用笔记本中扯下的一页纸,写着细密的小字。
4月29日
作为社会闲散人员,还是主动避开五一假期蜂拥的人流,今天一早就踏上归程。6点钟禹江的电话及时到达,我仍然慵懒地耍赖,简单收拾了一下,下楼,出门的路上给妈妈打电话,总是打不通,心里有些烦躁,对他们的安排颇为不满,好吧,为了让他们踏实且没有太多负疚感,我顺从了,坐上火车,眼里的一切都不那么顺眼,总之,我知道我的内心使然。怀着极为复杂的心情我睡了过去,车厢里不时传来小孩子的苦恼声,有些刺耳,给禹江发短信,他很耐心地开导我,我还是难以遏制地郁结。忽然手机提示电量不足,我更加冒火,再给妈打电话,刚接通就关机了,一面埋怨自己昨晚忘记充电,一面又抱怨妈提前不给我说明白。于是锁紧了眉头,郁郁地生闷气。后边座位的小孩子一直在座位上蹦跳,我无法继续昏睡,孩子的母亲,典型的东北女子,嗓门很高,性格豪爽,不停地训斥孩子,我有些头晕,吃饱喝足,拿出带在包里的书,读卫子夫的故事,只有书能够让我的心停止翻腾。车到站,心情沉重地走出车站,找到公用电话给妈打了电话,我语气不温和,因为心里憋了气,也许是有些许紧张,我情绪很不稳定,她也没有安抚我,也是暴躁,我忽然就软了下来,这种时候我也不清楚到底谁该迁就谁,辗转走了几条胡同,才找到一家稍微大点的超市,走进去胡乱买了一气,结账的时候与收银员发生了小争执,这种情况很少发生,我知道仍然是心里的焦灼在作祟。坐上回老家的短途汽车,一成不变的小沈阳,还在那里哗众取宠,嘈杂的小声更加让我烦躁。突然他唱出《一天到晚游泳的鱼》,我就落了泪。我经不起一丁点的刻意煽情。我把头埋的很低,泪水无声地滴落在裤子上,水痕一圈一圈扩大。我一直望向窗外,我一脸落寞的表情无法隐藏。车开得很快,下车时候没有看到妈的身影,我把包放下,坐在马路边上,风吹起了长发,散落在肩头,我只想这样安静一会儿。远远望见一个年迈的老头佝偻着身子走近,一会儿妈骑着自行车过来,头上包了纱巾,身材似乎苗条了,看见她有些发红的眼睛,心狠狠地被撞了一下,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没说什么,接过我的包,那老人走过来了,妈介绍说那是老姜家里的老爷子,我声音微弱地叫了声爷爷,转身跟妈妈走向那个家,属于他们的家,这时候,心情反倒平静了下来,家里在装自来水管道,一片混乱,拉妈妈进屋,要她试下新买的衣服,果不出我所料,她不喜欢开阔的领口,我的不耐烦再次升腾起来,低声地与她争辩,我心里一团糟,那种心脏闷得快要蹦出来的感觉再次来袭,大脑有些混乱,压抑在胸口的怒气几乎把我焚烧。
这一次路边的风景更葱郁,却没有了欣赏的心情,期待中的漫山遍野的粉色花朵仍然没有出现在视野,只是公路旁边的某处峭壁横出一枝零落的花,绝处的美,山体一片繁盛,浅绿或嫩黄的树叶乍一看有如花朵一般的秀丽娟美,仍然想去爬山,对满眼翠绿充满向往,抛却一切束缚。
妈妈跟老姜在厨房忙活,不时拌嘴,是快乐的家庭气氛,妈还和以前一样,喜欢唠叨,嘴上不让人,为张罗了丰盛的午饭而沾沾自喜,我仍是淡淡的,少言寡语,内心暗暗地为晚上任重道远的谈话暗暗紧张,竟有些倦怠。
下午,他家的姑姑,过来聊天,或许只是想见见我,很健谈,我只是坐在边上用心读我的卫子夫,并不说话,只偶尔抬头看她们一眼。做梦一样恍惚,游离。
4月29日 晚
提前见过了老姜,我对他感觉还不错,大体是个好人,朴实而善良。母亲对他比较满意,也算老相识了。三十年前就互相认识,印象也一直都不错。母亲可以接受跟他一起生活,对以后可以预见的生活状态也是满意的,他们发展迅速,但并不草率,我知道他们都是想了很多,最后才决定在一起的。老姜很勤快,忙里忙外,做些细致的家事,也还算体贴。我也没有感到不舒服。傍晚,老姜的儿子打来电话说五一学校补课,不想回家,听到老姜急切而细致地劝说,我知道他是努力想要局面看起来完美一些,那个男孩还在推托,终究没有确定可以回来。妈妈赌着些气与他争吵。老姜不善言谈,只是笨拙地解释儿子要上课,没有时间。大家心里都明白,那个男孩只是不想接受母亲而已。晚饭吃得有些尴尬,我只是低头吃饭,没有说话,很快吃完,胃里有些不舒服,说不清心里的滋味。吃完饭回到自己家,母亲很累,只一会就睡着了。我却怎么也睡不着,不停更换电视频道,心不在焉。
4月30日
午夜,我才刚刚睡着,电话响起来,迷迷糊糊接了,说了3句话,听出原来是老严,说我心肠狠毒如魔鬼的男人,有些意外,当初闹得很僵了,原以为永远不会再联系了,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工作,近况,然后挂了电话,心里又开始泛滥,翻来覆去,难以入睡。意识模糊中拿手机上网,我只是不停地跟禹江表达我的不满,我的心酸,说到后来,就睡过去了。睡梦中,不停地咳嗽,做很多梦,梦里有很多人,纷繁杂乱。4点钟有短信声音,我抓过手机,某人说梦到我了,放下手机想要继续睡,妈醒了,开始跟我唠嗑,无非是关于老姜的缺点和优点,担心着老姜孩子的态度。我淡淡地安慰她。
话题转到表姐身上。据说最近有人给她介绍对象,对方是个三十几岁的男人,离异,有孩子跟女方,说是工作很好,是个小领导,被表姐拒绝,姑姑却骂了她一通。妈妈也觉得惋惜,女人年纪大了,对男方的年龄和婚史都没有太多挑剔了,生活总是现实的。
早晨下了小雨,早早起床,我说想吃大酱炒鸡蛋,想到挖点野生小蒜头放进去会好吃,就穿了布鞋,走上门前的小山坡,顺便挖了一些婆婆丁,妈妈最爱吃的。雨下的大了,就跑回家。吃过早饭,雨停了,跟妈妈去了那家中老年妇女聚集的小卖店,一些大婶在打麻将。听她们唠嗑,有些困。中午全副武装,戴好帽子围巾手套,挥舞着铮亮的小锅铲又出动了。后山光秃秃的,正午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悠闲而又懒散着。远远地望见一簇娇艳的黄色花朵,我走过去,是小时候很喜欢的一种植物,绿色的长茎,开出黄色的花,花茎甜而嫩,小朋友们通常拔出一簇,就吃花茎,我也吃下去一根绿色的茎,还是很甜,但是开始担心中间会有寄生虫,剩下的扔进筐里带走。走上山顶,那条平淡的土路,道路两旁是几年前栽种的樱花,长得并不茁壮,可能因为山上缺,大部分的花枝萧条,并没有几朵花,走了一段,眼前忽然一亮,有几株并排的枝叶稀疏的小树缀满了艳粉色的花蕾,整条树枝密密麻麻布满了花朵,层层叠叠互相拥挤着,这该叫花团锦簇吧,虽然孱弱的小树不到一米高。有的刚刚冒出粉色的花球,在枝条上不规则地分布,经过几棵树,我都想折下来据为己有,最后还是折了短短的两个小枝条,布满花蕾。我知道我不能给它们长久的美丽盛放,但我还是要拥有。下山的路旁有一个早年的采石场,竟然自发了几株桃树,桃花开得正艳,一树的娇艳欲滴,甚是喜人。
山顶可以看到山的那一侧,一排一排壮观的蔬菜大棚,那是父亲生前做的最后一个大项目吧,那里倾注了他太多的心血,在生命最后的日子里,他坐在车里指挥,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的状况,仍然做得有声有色。靠着对工作巨大的热忱,他一直撑到最后,那片大棚终于顺利完工。只是他没有等到棚里的作物结果,没有尝到甜美的哈密瓜,虽然充满期待。一年,还是两年,我并不清楚,他花费了那么多的时间,那么多的心思,得以完成的伟大工程。他不是一个伟人,所以,这对他,已是丰功伟绩。山顶长长的平整的路,我不太清楚是不是他策划完工的。但是,庞大的西山果园,也是他扛大梁做下的项目。不管这些业绩是真正为了人民的利益,还是只是领导们为了彰显自己的功绩,它们都承载了父亲的诸多心血。我不知道他会被人们记得多久。某次坐车的时候,一个我不认识的大叔,在与人交谈,谈起一座桥,那大概是父亲十年前带人修建的。至今,他们仍然心存感激。那个大叔给了父亲极高的评价,他说父亲差人修建的那座桥,是有史以来最坚固最实惠的。那一刻,我心里是满满的自豪。父亲,得到了众多贫苦老百姓以及正义之士的认可,连地痞流氓对他也是怀着敬畏的。也许,给他做了25年女儿便是上天给我最大的恩赐。很幸福,很满足。永生难忘的思念。我不再觉得思念是痛苦的负担。
4月29日
作为社会闲散人员,还是主动避开五一假期蜂拥的人流,今天一早就踏上归程。6点钟禹江的电话及时到达,我仍然慵懒地耍赖,简单收拾了一下,下楼,出门的路上给妈妈打电话,总是打不通,心里有些烦躁,对他们的安排颇为不满,好吧,为了让他们踏实且没有太多负疚感,我顺从了,坐上火车,眼里的一切都不那么顺眼,总之,我知道我的内心使然。怀着极为复杂的心情我睡了过去,车厢里不时传来小孩子的苦恼声,有些刺耳,给禹江发短信,他很耐心地开导我,我还是难以遏制地郁结。忽然手机提示电量不足,我更加冒火,再给妈打电话,刚接通就关机了,一面埋怨自己昨晚忘记充电,一面又抱怨妈提前不给我说明白。于是锁紧了眉头,郁郁地生闷气。后边座位的小孩子一直在座位上蹦跳,我无法继续昏睡,孩子的母亲,典型的东北女子,嗓门很高,性格豪爽,不停地训斥孩子,我有些头晕,吃饱喝足,拿出带在包里的书,读卫子夫的故事,只有书能够让我的心停止翻腾。车到站,心情沉重地走出车站,找到公用电话给妈打了电话,我语气不温和,因为心里憋了气,也许是有些许紧张,我情绪很不稳定,她也没有安抚我,也是暴躁,我忽然就软了下来,这种时候我也不清楚到底谁该迁就谁,辗转走了几条胡同,才找到一家稍微大点的超市,走进去胡乱买了一气,结账的时候与收银员发生了小争执,这种情况很少发生,我知道仍然是心里的焦灼在作祟。坐上回老家的短途汽车,一成不变的小沈阳,还在那里哗众取宠,嘈杂的小声更加让我烦躁。突然他唱出《一天到晚游泳的鱼》,我就落了泪。我经不起一丁点的刻意煽情。我把头埋的很低,泪水无声地滴落在裤子上,水痕一圈一圈扩大。我一直望向窗外,我一脸落寞的表情无法隐藏。车开得很快,下车时候没有看到妈的身影,我把包放下,坐在马路边上,风吹起了长发,散落在肩头,我只想这样安静一会儿。远远望见一个年迈的老头佝偻着身子走近,一会儿妈骑着自行车过来,头上包了纱巾,身材似乎苗条了,看见她有些发红的眼睛,心狠狠地被撞了一下,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没说什么,接过我的包,那老人走过来了,妈介绍说那是老姜家里的老爷子,我声音微弱地叫了声爷爷,转身跟妈妈走向那个家,属于他们的家,这时候,心情反倒平静了下来,家里在装自来水管道,一片混乱,拉妈妈进屋,要她试下新买的衣服,果不出我所料,她不喜欢开阔的领口,我的不耐烦再次升腾起来,低声地与她争辩,我心里一团糟,那种心脏闷得快要蹦出来的感觉再次来袭,大脑有些混乱,压抑在胸口的怒气几乎把我焚烧。
这一次路边的风景更葱郁,却没有了欣赏的心情,期待中的漫山遍野的粉色花朵仍然没有出现在视野,只是公路旁边的某处峭壁横出一枝零落的花,绝处的美,山体一片繁盛,浅绿或嫩黄的树叶乍一看有如花朵一般的秀丽娟美,仍然想去爬山,对满眼翠绿充满向往,抛却一切束缚。
妈妈跟老姜在厨房忙活,不时拌嘴,是快乐的家庭气氛,妈还和以前一样,喜欢唠叨,嘴上不让人,为张罗了丰盛的午饭而沾沾自喜,我仍是淡淡的,少言寡语,内心暗暗地为晚上任重道远的谈话暗暗紧张,竟有些倦怠。
下午,他家的姑姑,过来聊天,或许只是想见见我,很健谈,我只是坐在边上用心读我的卫子夫,并不说话,只偶尔抬头看她们一眼。做梦一样恍惚,游离。
4月29日 晚
提前见过了老姜,我对他感觉还不错,大体是个好人,朴实而善良。母亲对他比较满意,也算老相识了。三十年前就互相认识,印象也一直都不错。母亲可以接受跟他一起生活,对以后可以预见的生活状态也是满意的,他们发展迅速,但并不草率,我知道他们都是想了很多,最后才决定在一起的。老姜很勤快,忙里忙外,做些细致的家事,也还算体贴。我也没有感到不舒服。傍晚,老姜的儿子打来电话说五一学校补课,不想回家,听到老姜急切而细致地劝说,我知道他是努力想要局面看起来完美一些,那个男孩还在推托,终究没有确定可以回来。妈妈赌着些气与他争吵。老姜不善言谈,只是笨拙地解释儿子要上课,没有时间。大家心里都明白,那个男孩只是不想接受母亲而已。晚饭吃得有些尴尬,我只是低头吃饭,没有说话,很快吃完,胃里有些不舒服,说不清心里的滋味。吃完饭回到自己家,母亲很累,只一会就睡着了。我却怎么也睡不着,不停更换电视频道,心不在焉。
4月30日
午夜,我才刚刚睡着,电话响起来,迷迷糊糊接了,说了3句话,听出原来是老严,说我心肠狠毒如魔鬼的男人,有些意外,当初闹得很僵了,原以为永远不会再联系了,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工作,近况,然后挂了电话,心里又开始泛滥,翻来覆去,难以入睡。意识模糊中拿手机上网,我只是不停地跟禹江表达我的不满,我的心酸,说到后来,就睡过去了。睡梦中,不停地咳嗽,做很多梦,梦里有很多人,纷繁杂乱。4点钟有短信声音,我抓过手机,某人说梦到我了,放下手机想要继续睡,妈醒了,开始跟我唠嗑,无非是关于老姜的缺点和优点,担心着老姜孩子的态度。我淡淡地安慰她。
话题转到表姐身上。据说最近有人给她介绍对象,对方是个三十几岁的男人,离异,有孩子跟女方,说是工作很好,是个小领导,被表姐拒绝,姑姑却骂了她一通。妈妈也觉得惋惜,女人年纪大了,对男方的年龄和婚史都没有太多挑剔了,生活总是现实的。
早晨下了小雨,早早起床,我说想吃大酱炒鸡蛋,想到挖点野生小蒜头放进去会好吃,就穿了布鞋,走上门前的小山坡,顺便挖了一些婆婆丁,妈妈最爱吃的。雨下的大了,就跑回家。吃过早饭,雨停了,跟妈妈去了那家中老年妇女聚集的小卖店,一些大婶在打麻将。听她们唠嗑,有些困。中午全副武装,戴好帽子围巾手套,挥舞着铮亮的小锅铲又出动了。后山光秃秃的,正午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悠闲而又懒散着。远远地望见一簇娇艳的黄色花朵,我走过去,是小时候很喜欢的一种植物,绿色的长茎,开出黄色的花,花茎甜而嫩,小朋友们通常拔出一簇,就吃花茎,我也吃下去一根绿色的茎,还是很甜,但是开始担心中间会有寄生虫,剩下的扔进筐里带走。走上山顶,那条平淡的土路,道路两旁是几年前栽种的樱花,长得并不茁壮,可能因为山上缺,大部分的花枝萧条,并没有几朵花,走了一段,眼前忽然一亮,有几株并排的枝叶稀疏的小树缀满了艳粉色的花蕾,整条树枝密密麻麻布满了花朵,层层叠叠互相拥挤着,这该叫花团锦簇吧,虽然孱弱的小树不到一米高。有的刚刚冒出粉色的花球,在枝条上不规则地分布,经过几棵树,我都想折下来据为己有,最后还是折了短短的两个小枝条,布满花蕾。我知道我不能给它们长久的美丽盛放,但我还是要拥有。下山的路旁有一个早年的采石场,竟然自发了几株桃树,桃花开得正艳,一树的娇艳欲滴,甚是喜人。
山顶可以看到山的那一侧,一排一排壮观的蔬菜大棚,那是父亲生前做的最后一个大项目吧,那里倾注了他太多的心血,在生命最后的日子里,他坐在车里指挥,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的状况,仍然做得有声有色。靠着对工作巨大的热忱,他一直撑到最后,那片大棚终于顺利完工。只是他没有等到棚里的作物结果,没有尝到甜美的哈密瓜,虽然充满期待。一年,还是两年,我并不清楚,他花费了那么多的时间,那么多的心思,得以完成的伟大工程。他不是一个伟人,所以,这对他,已是丰功伟绩。山顶长长的平整的路,我不太清楚是不是他策划完工的。但是,庞大的西山果园,也是他扛大梁做下的项目。不管这些业绩是真正为了人民的利益,还是只是领导们为了彰显自己的功绩,它们都承载了父亲的诸多心血。我不知道他会被人们记得多久。某次坐车的时候,一个我不认识的大叔,在与人交谈,谈起一座桥,那大概是父亲十年前带人修建的。至今,他们仍然心存感激。那个大叔给了父亲极高的评价,他说父亲差人修建的那座桥,是有史以来最坚固最实惠的。那一刻,我心里是满满的自豪。父亲,得到了众多贫苦老百姓以及正义之士的认可,连地痞流氓对他也是怀着敬畏的。也许,给他做了25年女儿便是上天给我最大的恩赐。很幸福,很满足。永生难忘的思念。我不再觉得思念是痛苦的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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