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八胡言亂語

小寒不覺，已入臘八，北方的同學們一大早就在朋友圈曬出各式臘八粥的圖片，把我生生看餓了。還好粥類從來不是我早餐的座上客，否則動了喝粥的念頭，淘米浸泡燉煮，還沒喝上就已餓暈在灶台邊。據說“臘八以後都是年”，我對臘八卻始終沒什麽概念，不知是江南地區都不過臘八，還是只有我們家不過而已？不過確實可以考慮買罐八寶粥當晚餐，既解決了溫飽問題，也應了臘八的意頭。
今天降溫，伴著忽緩忽急的雨。“孟冬寒氣至，北風何慘栗”說的便是小寒的光景，這一年里最冷的日子儘管已從兩個月前開始進行心裡建設，經歷時依有種猝不及防的狼狽。這幾年我對冬天的恐懼頗深，常常過完生日就開始憂慮，每天密切關注各種天氣預報，即時的，三天的，七天的，聞降溫色變，大概真是年紀漸長的緣故。
單從數據判斷冷暖是個挺傻的行為。從科學的角度說，人體感受到的溫度和環境的濕度有關，現在聽天氣預報說零度已經有種活不下去的感覺，而當年在帝都，零下好幾度我還一條單褲走在大街上。從瞎掰的角度說，我們對冷暖的感知和心情有關。之前對廣大磚家提出的“暖冬”說法很是質疑，如今看來，是我自己的問題。我又錯了。最近每天都和自己說很多話，寬慰自己的，鼓勵自己的，批評自己的。不知我的病情是不是又加重了？
有一段時間，每天都花很長時間僵在鏡子前。一張陌生的臉像石膏，沒什麼活著的氣息。搓幾下活活血，然後30度，45度地往上提嘴角，凝固一會兒，記住那個弧度的感覺，學傳銷組織握拳大聲說“加油”，深呼吸，開始迎來送往的一天。我不知道自己和面具的關係如何，完美地合為了一體，還是扯下來依舊會有撕裂的疼痛，可能自己壓根兒就忘了要摘，就這樣帶著它過了一年又一年。難怪偶爾覺得痛癢，那是皮膚過敏。
前幾天睡得不好，也不是睡不著，只是睡得很淺，斷斷續續若有若無的。數綿羊這種事在多年前就列入了黑名單，聽說現在流行數餃子，因為“餃”與“覺”的發音相近，會有助睡眠。我怕記丟了餃子數要重數不說，還越數越餓，但也不能傻愣愣地看天花板，我考慮要不要聽首歌或者看部電影。可一想到光線給眼睛帶來的灼痛感，我又猶豫。糾結中，我直挺挺地躺著，也不敢動，生怕多餘的動作也會趕走稀薄的睡意。我想，還是古人比較幸福，人家“愁多知夜長，仰觀眾星列”，我現在想看眾星列還得專程跑去荒郊野嶺，還不能趕上霧霾。這樣不著邊際地亂想，身體慢慢地變得很輕，和床墊貼得越來越緊，意識逐漸模糊，一夜，一夜。
昨天見坨坨，吃個飯聊會兒天，原本想著要說的事見面卻忘了，原本以為聲色俱厲的吐槽竟是如此和風細雨，十餘年的摯友如今成了依靠的感覺，我是該喜呢還是憂呢？
剛看到韓寒發微博說“我一直覺得所謂愛就是陪伴，沒太多別的。”偌大的房子里，我，一個人，啃著麵包，考慮要不要去買罐八寶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