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honétique和phonologie术语的演变和定型

这些文字原本发在“语音研究”小组，“夜深沉”07年认为两个学科的区别是-ology和-ics一个形而上，一个形而下的区别。本想澄清一下这两个词的最终定型是偶然的结果，与后缀代表的形而上和形而下无关，似乎组长觉得受到了冒犯，非常不欢迎这个讨论，我还是敝帚自珍放在这里吧。
这两个术语的定型，完全是一个偶然，与后缀-ology和-ics完全无关，不用在词源学和词汇学方面做太多interpretation。
a. 语音研究分形式(forme)研究和物质(substance)研究。
b. 比较语法在谈论（与形式研究有千丝万缕联系，但还不是形式研究的）语音演变时，一直用phonetik（=phonétique=phonetics）这个词，但有时有用它指发声原理的研究。与之相对的，德语有另一个词Lautphysiologie，语音生理学，基本相当于今天的articulatory phonetics，专指语音的发声原理研究。
c. 索绪尔在《教程》和《手稿》里，在术语上明确了区分语音的形式/物质两种研究，在某些涉及历时的地方，认为phonétique应该继续指历史语音学，在另一些涉及共时的地方，明确提出用phonétique指形式研究，不能再混用它来指物质研究。同时提出用phonologie专门指德语的Lautphysiologie的物质研究。
d. 与此同时，phonème一次，在索绪尔早期曾被用来指类似于音位的形式单位；但在后期，索绪尔完全翻了过来，用phonème指称物质研究的最小单位，因为他希望用另一个更适合指代形式单位的表达：unité irréductible，“不可削减的单位”。也就是说，《教程》里的phonème完全不是今天的音位。
e. 1928年在海牙，布拉格学派出于策略的考量，为了壮大声势，击败当时语言学界反对结构主义的保守力量，正式建立音位学，打着已经开始声望卓著的索绪尔的旗号，把phonème和phonologie两个词拿来，却故意把概念给换掉，提出phonème作为语音形式研究的最小单位：音位，研究音位的学科被他们称为phonologie。至此，phonème从物质研究的最小单位，变成了形式研究的最小单位；phonologie从语音生理学，变成了音位学。
f. 在美国结构主义那里，phonology很长时间内指语音的物质研究，不过，phoneme一词和布拉格学派是同步的，而音位学很长时间内用的是phonemics。
g. 至于英美国家的phonology何时取代phonemics成为音系学，我没有考察过。猜测应该是美国结构主义式微之后。
h. 今天英法两种语言里phonetics=phonétique，phonology=phonologie，但因为历史上的术语变迁，至今仍有很多人将两者混淆。phonetics成为语音学，phonology成为音系学，就是这样一个历史的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