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
晋有女名子夜，是为歌女，后世有歌名《子夜》。它在唐诗里出现过，如今不存了。
我常想，什么是值得书写的呢？为此我感到困惑，我如同等待被雕琢的石或木的雏形，仿佛斧凿刀削，便有语言如烟飘起，如屑落下。可终究没有太多值得说的。
以《太极系列》《人间系列》名于世的朱铭，据说早年是在庙里雕佛像的——或是妈祖——后拜杨英风为师，足令人羡慕不已。李寻欢终日酗酒，醉醒之间，就用自己的飞刀雕林诗音的像。朱与李，何者为高？我不敢判断。
阿城有《遍地风流》一书。可我认为，其最风流之处，乃日后几乎不著一字——因此尽得风流。据说去年的上海书展，阿城应邀参加沙龙，到他发言时，却数分钟不发一言，主持人倍感尴尬，但不得不任之随之。今年的书展，阿城原定出席，中途又传其爽约，到了最后，终究是真身莅临，非但现身，且谈兴颇足，据说有观众不耐欲去，阿城仍话头不减，如今他的《河图洛书》要与众人见面了。我一面期待他的大作，一面惋惜他的风流已去半边。
四年前我二度来京，似乎也是在初秋，听过阿城的一次讲座。活动尚未开始，咖啡馆内已座无虚席，阿城先是堵车迟到，甫一落座，见人众如此，又沉吟且不悦起来，说原以为是小圈子的谈话，不料这么多人，先前的题目当然不能讲，只好临时想一个。他这么一临时，便讲了四个小时，说的是佛教历史上的两次结集、经书教义之演变、佛教没落和繁衍之法门，以及，弥勒佛转世系统的渊源。如大家想见的，他的矛头毕竟刺向了——“东方红，太阳升⋯⋯”
演讲前他特地叮嘱：拍照可以，不能开闪光灯，因其有眼疾；录音可以，不能放网上。我曾重看过自己当日拍的照片，主办方几个小伙子，应该是某个读书会里的博士高材生，或坐或立，侍于身侧，俨然弟子。
据说阿城脾气欠佳，喜怒无常，一言不合，当下拂袖。我未曾亲见。
当下浊世，阿城好歹算得上名士了。毕竟，魏晋间曹氏父子、建安七子、竹林七贤，也未必真的风流如斯。
刚才吃掉半块双黄莲蓉月饼，揉猫过来嗅嗅，被我一掌拍开。他仿佛睡意全无，而我却困了。
我常想，什么是值得书写的呢？为此我感到困惑，我如同等待被雕琢的石或木的雏形，仿佛斧凿刀削，便有语言如烟飘起，如屑落下。可终究没有太多值得说的。
以《太极系列》《人间系列》名于世的朱铭，据说早年是在庙里雕佛像的——或是妈祖——后拜杨英风为师，足令人羡慕不已。李寻欢终日酗酒，醉醒之间，就用自己的飞刀雕林诗音的像。朱与李，何者为高？我不敢判断。
阿城有《遍地风流》一书。可我认为，其最风流之处，乃日后几乎不著一字——因此尽得风流。据说去年的上海书展，阿城应邀参加沙龙，到他发言时，却数分钟不发一言，主持人倍感尴尬，但不得不任之随之。今年的书展，阿城原定出席，中途又传其爽约，到了最后，终究是真身莅临，非但现身，且谈兴颇足，据说有观众不耐欲去，阿城仍话头不减，如今他的《河图洛书》要与众人见面了。我一面期待他的大作，一面惋惜他的风流已去半边。
四年前我二度来京，似乎也是在初秋，听过阿城的一次讲座。活动尚未开始，咖啡馆内已座无虚席，阿城先是堵车迟到，甫一落座，见人众如此，又沉吟且不悦起来，说原以为是小圈子的谈话，不料这么多人，先前的题目当然不能讲，只好临时想一个。他这么一临时，便讲了四个小时，说的是佛教历史上的两次结集、经书教义之演变、佛教没落和繁衍之法门，以及，弥勒佛转世系统的渊源。如大家想见的，他的矛头毕竟刺向了——“东方红，太阳升⋯⋯”
演讲前他特地叮嘱：拍照可以，不能开闪光灯，因其有眼疾；录音可以，不能放网上。我曾重看过自己当日拍的照片，主办方几个小伙子，应该是某个读书会里的博士高材生，或坐或立，侍于身侧，俨然弟子。
据说阿城脾气欠佳，喜怒无常，一言不合，当下拂袖。我未曾亲见。
当下浊世，阿城好歹算得上名士了。毕竟，魏晋间曹氏父子、建安七子、竹林七贤，也未必真的风流如斯。
刚才吃掉半块双黄莲蓉月饼，揉猫过来嗅嗅，被我一掌拍开。他仿佛睡意全无，而我却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