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shes of time——东邪西毒【完整版台词】
一字一语，爱有千种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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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之后，我有个绰号叫做西毒，任何人都可以变得狠毒，只要你尝试过什么叫嫉妒，我不会介意其它人怎样看我，我只不过不想别人比我更开心。
我还以为这世上有一种人永远都不会嫉妒，因为他太骄傲，在我出道的时候，我认识了一个人，因为他喜欢在东边出没，所以很多年之后，他有个绰号叫东邪。
因为今年五黄临太岁，到处都是旱灾，有旱灾的地方一定有麻烦，有麻烦，那我就有生意。我是西域白驼山人氏，我叫欧阳锋，我的职业就是帮助别人解决麻烦。
“看来你的年纪也四十出头，这四十多年来，总有事你不愿再提，或有些人你不愿再见，因为他们曾做过些对不起你的事，或者你也想过，要把他们杀掉，不过你不敢，又或者你觉得不值得，其实杀一个人，好简单，我有位朋友，他的武功非常好，不过最近生活有点困难，只要你随便给他一点银两的话，他一定可以帮你杀了那个人。你尽管考虑一下。”
其实杀一个人不是很容易，不过为了生活，很多人都会冒这个险。离开了白驼山之后，我去了这个沙漠，开始了这种生活。
初六日，惊蛰。
每年这时候，都会有一个人来找我喝酒。他的名字叫黄药师。这个人很奇怪，每次总从东面而来。这个习惯已经维持了很多年。今年，他给我带了一份手信。
“不久前，我遇上一个人，这人送我一坛酒，她说那叫醉生梦死，喝了以后，可令人忘掉以前做过的任何事，我很奇怪，为什么会有一坛这样的酒，她说人最大的烦恼就是记性太好，如果什么都可以忘掉，以后的每一天将会是一个新的开始，那你说多开心。这坛酒本来打算送给你的，看起来，我们得分着喝了。”（黄药师）
对于太古怪的事情，我向来很难接受。所以这坛醉生梦死，我一直没有喝。可能这酒真有效，那天晚上，黄药师开始忘记很多事。
“你还记得我们是怎样认识的？”（欧阳锋）
“我想不起来了。”（黄药师）
“那你还记得怎么样来这的吗？”（欧阳锋）
“我也不记得了。”（黄药师）
“为什么你老看着那鸟笼？”（欧阳锋）
“因为很眼熟。”（黄药师）
那天晚上，他喝的大醉，第二天清早就走了，但我看得出他有心事，可能跟一个女人有关系。一个月以后，黄药师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那是他好朋友的故乡。在他朋友成亲的那年，黄药师曾经在那住了一段时间。有一天他朋友离开了家，这次之后，黄药师就再也没有来过。
“你来这儿干什么？”（盲武士）
“前不久，我遇到一个人，她送给我一坛酒，她说喝了以后，无论以前做过什么也全忘了，我喝了之后发觉真的很有效，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尝试。”（欧阳锋）
“你知道喝酒跟喝水的分别吗？酒，越喝越暖，水会越喝越寒。”（盲武士）
“我们还会再见吗？”（欧阳锋）
“不会。”（盲武士）
我曾经发过誓，如果再让我碰到这个人，我一定会杀了他。但是我没有这样做，因为我看见他的时候，眼睛已经看不见东西了。（盲武士独白）
“到底你是男还是女？”（店小二）
“堂堂大燕国的公主，慕容家的小姐，你胆敢冒犯我？相不相信我杀了你？”（慕容）
“你喝醉了。”（黄药师）
年轻时候的黄药师是一个放荡不羁的人，他好容易令到其它人喜欢他，亦都好容易伤害其它人。那天晚上，黄药师差点死在一个人手上。
年间总有好几个月像人们不愿意死似的，去年立春后，我一直没有买卖。整个月，只有一个人来找我。
“我想你替我杀一个人，他的名字叫黄药师。”（慕容）
“黄药师是当今数一数二的剑客，恐怕并不容易杀掉他。”（欧阳锋）
“只要可以杀死他，我不惜任何代价。但我有一个条件，他一定要死在我手上，并且是最痛苦的死法。”（慕容）
“为什么你跟他有这么大的仇怨？”（欧阳锋）
“因为一个女人，他抛弃了我妹妹。”（慕容）
他的名字叫慕容燕，自称慕容公子的后人。他和黄药师在姑苏城外的桃花林一见如故，初四，立春，那天黄历上写着，东风解冻，就是说一个新的开始。有一天晚上，黄药师跟他开了一个玩笑。
“要是你有妹妹，我一定会娶她为妻。”
“好，我们一言为定。你千万别反悔，要是你反悔，我一定会杀了你。”（慕容）
之后，他俩定了个日子，约好在一个地方见面。结果黄药师没有赴约。
“我哥哥是不是找过你？”（慕容）
“你哥哥是哪一位？”（欧阳锋）
“他的名字叫慕容燕。”（慕容）
“他好像来过。”（欧阳锋）
“他是不是要你替他杀一个人？”（慕容）
“我忘了。”（欧阳锋）
“要是你胆敢杀他，我一定会杀了你！”（慕容）
“你哥哥出手阔绰。不答应他，岂不是损失重大。在这年头这么乐意花钱杀人的人，不太多了。”（欧阳锋）
“只要你不答应他，我可以付你双倍价钱，补偿你的损失。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你得替我杀一个人，就是我的哥哥慕容燕。”（慕容）
“你们兄妹俩的感情真怪。你真的这么憎恨你哥哥？”
“对！因为他不许我跟黄药师在一起。他觉得我是属于他的，所以，他一定要死！”（慕容）
“我妹妹是不是来找过你？”（慕容）
“对。”（欧阳锋）
“别对她有非分之想，不然的话，我把你也杀掉。”（慕容）
“你挺关心你妹妹。”（欧阳锋）
“她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只不过想保护她。”（慕容）
“她找你干什么？”（欧阳锋）
“她叫我替她杀一个人，名字叫慕容燕。”（欧阳锋）
“一定是黄药师教她这样做。”（慕容）
“就算没有黄药师，她也会这么做。她要离开你。”（欧阳锋）
“我不会让她离开我的，除非我死掉。”（慕容）
“你今天见过我哥哥？”（慕容）
“他告诉你了？”（欧阳锋）
“你为什么还不动手？”（慕容）
“因为我怕收不到钱。要杀你哥哥轻而易举，因为他有弱点，你知不知道你哥哥的弱点？就是你。”（欧阳锋）
“我告诉他要杀他的人是你，是想看一下他的反应。既然他反对你和黄药师在一起，可能是他喜欢你。如果是真的，喜欢你到什么程度？”（欧阳锋）
“他要我一辈子跟他在一起。”（慕容）
“那他真是喜欢你。”（欧阳锋）
“我知道他很喜欢我，可惜我不喜欢他。我喜欢的人是黄药师。”（慕容）
“那么他岂不是很伤心？”（欧阳锋）
“让他伤心去吧。既然我不开心，何不找一个人陪一陪我？我就是要他知道得不到一个人的滋味。”（慕容）
“那你倒算残忍！你不担心他会死？”（欧阳锋）
“我就是想他死！”忽而转身。（慕容）“为什么你会跟我说这些话？”
“你哥哥问过我一个问题，我想了很久，终于让我想到了。让一个人死，最痛苦的方法，就是先杀掉他所爱的人。但我不可以这样做。如果我杀了你，我找谁要钱呢？对不对？”（欧阳锋）
“有人要追杀我。”（慕容）
“无缘无故为什么有人要追杀你？”（欧阳锋）
“因为……他们说我是黄药师最爱的女人。别让他们杀我！”（慕容）
那天晚上那个女人一直不肯走，我看见她那么惊慌，就让她喝了点酒。之后她就睡着了。
“你到底把我妹妹藏哪了？”（慕容）
“为什么你那么肯定我收留了她？”（欧阳锋）
“我知道她曾经来找过你，之后就没有人再见过她了。”（慕容）
“有天晚上她来找我，她说她被追杀，求我收留她，之后她就走了。她不是回家了吗？（欧阳锋）
“我妹妹跟人无仇无冤，无缘无故怎么会被人追杀？”（慕容）
“好像说……因为她是黄药师最爱的女人。”（欧阳锋）
“笑话！如果他真的喜欢她，为什么又要离开她？”（慕容）
“有些人是离开之后……才会发现离开了的人才是自己的最爱。也许黄药师就是那种人。”（欧阳锋）
“他不是。”（慕容）
“为什么你那样肯定？”（欧阳锋）
“因为他已经爱上另一个女人了。”（慕容）
一个人受了挫折，或多或少总会找个借口来掩饰自己。其实慕容嫣、慕容燕只不过是一个人的两个身份。而在两个身份的后面，藏着一个受了伤的人。
“你喝醉了，慕容兄。”（欧阳锋）
“慕容兄？！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慕容兄，我乃堂堂大燕国的公主，慕容家的小姐，我的名字叫慕容嫣。你到底是谁？”（慕容）
“你不认识我了吗？”（欧阳锋）
“你曾经说过要娶我为妻，我又怎么会不认识呢？”（慕容）
“我有说过这样的话吗？”（欧阳锋）
“当日你作客姑苏，我跟你在桃花树下喝酒，你借醉抚摸着我的脸，你说，如果我有个妹妹你一定会娶她为妻，你明知道我是女儿之身，为什么要这样做？”（慕容）
“醉之后说的话怎可以认真呢？”（欧阳锋）
“因为你一句话，我一直等到现在。我曾经叫你带我走，但是你没有做到。你说你不能同时爱上两个人，你爱的那个女人是慕容嫣，那为什么现在你又爱上别的女人？你知道吗？我曾经找过那个女人，因为有人说你最爱的是她，我本来想杀了她，我始终没有这样做，因为我不想证明她是你的最爱！我曾经问过自己，你最爱的女人是不是我？但是我现在已经不想知道。如果有一天我忍不住问你，你一定要骗我，就算你心里多不情愿，也不要告诉我，你最爱的人，不是我。”（慕容）
那夜过得特别长，因为我好像同时在跟两个人说话。后来，我再也分不清她到底是慕容嫣还是慕容燕。
“慕容燕？慕容嫣？”（欧阳锋）
“告诉我，你最爱的女人是谁？”（慕容）
“就是你。”（欧阳锋）
曾经有人问过我，但是我没有回答。转换了黄药师的身份，我发觉这几个字不是很难说出口。那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感觉到有人摸我，我知道她想摸的人不是我，她不过当我是另外一个人，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呢？她的手很暖，就跟我大嫂的手一样。
那天起，没有人再见过慕容燕或者慕容嫣，数年后，江湖上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剑客，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只知道他喜欢跟自己的倒影练剑。他有一个很特别的名字，叫独孤求败。
“你找我？”（欧阳锋）
“我想找人替我弟弟报仇。”（陌生女子）
“他出了什么事？”（欧阳锋）
“几天前有一群刀客经过我家门口，我弟弟年少无知，开罪了其中一位。他们就杀了我弟弟。”（陌生女子）
“那么官府不管吗？”（欧阳锋）
“因为他们是太尉府的刀客，官府也不敢追究。”（陌生女子）
“那你出得起多少钱？”（欧阳锋）
“我家里很穷，也没什么多余的钱，只剩下这篮鸡蛋，和一只小驴。那只驴子是我娘亲生前留给我的嫁妆。”（陌生女子）
“如果你真的有意替你弟弟报仇，我劝你筹一笔钱，没有人会为一只驴子去招惹太尉府的刀客。报仇是要付出代价的。如果你长得难看，我会劝你死了这条心。你千万别误会我对你有什么企图，我只想告诉你，如果要卖，你会比那头驴子更值钱。明白我的意思吗？”（欧阳锋）
“我不会这样做，如果你嫌钱少的话，我会一直在等，我想一定会有人来帮我的。”（陌生女子）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要为弟弟报仇，还是没别的事情可以做，每一个人都会坚持自己的信念，在别人看来，是浪费时间，她却觉得很重要。在这里看下去，她好像一个人。
往后的几个晚上，我做的是同一个梦，我梦见我家乡的桃花开，我忽然间想起，原来我已经有很多年没回去白驼山了。
“你的眼睛没事吧？”（欧阳锋）
“从小我的眼睛就不好，大夫说我三十岁就会失明。”（盲武士）
“你今年贵庚？”（欧阳锋）
“刚好三十岁。”（盲武士）
“那还来干什么？”（欧阳锋）
“每年春天，乡下的桃花都会开的很灿烂，我想在我失明前，再去看一次，可惜身边的盘缠都用光了。听说你专门替别人解决麻烦，可以帮我吗？”（盲武士）
“数月前我有个朋友在这里杀了一批马贼，听说马贼的兄弟最近会回来找他报仇，可惜我那朋友已经走了。附近的人担心会殃及池鱼，愿意出一笔钱找个高手杀了他们。”（欧阳锋）
“听说这一带有一个人的刀很快，不知道他在不在？”（盲武士）
“你找他干什么？”（欧阳锋）
“想看看是他的刀快还是我的剑快。”（盲武士）
“我不应该来这。”（盲武士）
“现在后悔太晚了。”（刀客）
“留只手行吗？”（盲武士）
“不行，要留……留下你的命。”（刀客）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说我不该来，因为你不是我的对手，我说我留只手，你却要把命送给我。”（盲武士）
“你能不能帮我？”（盲武士）
他虽然是个落魄的剑客，但他的生活很有规律。每天都会来这里喝一杯酒，吃两碗饭。到太阳下山的时候他就会走。
“你为什么老看着那个女人？”（欧阳锋）
“因为她令我想起另一个人。”（盲武士）
“你妻子？”（欧阳锋）
“既然这么想她，又何必四处漂泊呢？”（欧阳锋）
“她爱上了我最好的朋友。”（盲武士）
“马贼什么时候到？”（盲武士）
“大概是这一两天吧。”（欧阳锋）
“希望他们快点到。要是太迟的话，桃花都谢了。”（盲武士）
花什么时间开，是有季节的。马贼什么时候到，却没有人知道。他每天都在城外等候，我发觉他越等越晚。虽然他每晚都点一盏油灯，但我知道，他晚上看不见东西的。
“你是不是喜欢我？”（盲武士）
“你很想回家乡去？”（陌生女子）
“是。”（盲武士）
“你成亲没有？”（陌生女子）
“为什么这么问？”（盲武士）
“我猜你一定很喜欢你妻子。”（陌生女子）
“可以这么说。”（盲武士）
“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不留在她身边？”（陌生女子）
“可以再请我喝完酒吗？”（盲武士）
“你今晚这么有雅兴？”（欧阳锋）
“我怕明晚没机会再喝了。”（盲武士）
“我想他们……破晓时分才会到。我帮你准备了灯笼。”（欧阳锋）
“有没有灯笼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盲武士）
“你已经看不到东西了。”（欧阳锋）
“太阳猛烈的时候还能看见，希望明天天气会好一点。如果日落还不见我回来，麻烦你替我找一个人，他的名字叫黄药师，告诉他我家乡还有一个人在等他。”（盲武士）
鸡蛋碎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做，但我不能控制自己。我走的时候，那女人的眼泪在我脸上慢慢干了。不知道那个女人会不会为我流眼泪呢？（盲武士独白）
我以前听人说如果刀快的话，血从伤口喷出来的时候像风声一样，很好听。想不到第一次听到的，是我自己流出来的血。（盲武士独白）
那天晚上之后，我的那位朋友再也没有来过。我是为他而来，但是他到死也没原谅我。（黄）
这人叫洪七，他的刀极快，但他不喜欢穿鞋子。我知道他可以帮我赚许多钱，但我始终不喜欢这个人。因为我命数中有一句话：“尤忌七数，是以命终。”
我第一次看见他，他刚从乡下出来。
“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请你吃饭？”（欧阳锋）
“不知道。”（洪七）
“因为我知道你肚子饿。其实我注意你很久了，我看见你蹲在破墙下半天了，动也没动过，看来你不像生病，你这样的年轻人我见过不少，懂一丁点武功就以为可以横行天下，其实行走江湖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懂了武功，你便有很多东西不能做。你不想耕田吧，又不耻去打劫，更不想抛头露面在街头卖艺。你怎么生活？武功高强也要吃饭的。其实有种职业很适合你，既可以帮你赚点银两，又可以行侠仗义，不知道你可有兴趣？对，尽管考虑一下，不过要快一点，你知道的，肚子很快会饿的。”（欧阳锋）
洪七来了没多久，上次那群马贼又回来了。在我带他去见那群村民之前，我替他买了一双鞋子。因为穿鞋子跟没穿鞋子的刀客，价钱相差很远。
“怎么你们觉得十两银这价钱太高？那么你们可以找些便宜的去，那边有几个，没穿鞋子的。你给几两银子他们已经很高兴了。可是一个连鞋子也没有的刀客，你们对他有信心吗？他们要是失手了，让马贼晓得原来是你们主使的，你猜那班马贼会怎样对你们？我不敢说我这朋友功夫比他们都好，但是我现在和你们说的，是你们一家大小二十多口的生命安全。最少在这方面，你们该相信一个穿鞋子的人吧。”（欧阳锋）
为了不想重蹈覆辙，我带着洪七去了一个地方。
“你带我来看死尸干什么？”（洪七）
“因为死尸会说话的，两天之前，他在这里伏击马贼，以为可以杀光他们，谁知死的是他自己。夺他命的是这一刀，很明显跟其它伤痕不同，是从右至左，他全身只有一个刀伤，也就是说，其中有一个人只出了一刀，就了结了他的性命。所以你对付这群马贼，要注意一个人，一个用左手拿刀的人。”（欧阳锋）
“如果我死了你不用带人来看我。我不想做一个会说话的死鬼。”（洪七）
十五日，晴，有风。地官降下，定人间善恶。有血光，忌远行。宜诵经解灾。
通常拿了钱看也不看就收起来的人，他们的钱很快就会花光。但洪七他数得很仔细，这种人我知道，不会留在我身边太久。
初十日，立秋，晴，凉风至，宜出行，会友，忌新船下水。
“洪七？！他走了。我想他不会回来的了，不如你到别处找找他看。”（欧阳锋）
“你明白我说什么吗？”（欧阳锋）
别以为要欺骗一个女人是件很容易的事，越单纯的女人越直接，她知道她丈夫根本没有离开，因为洪七是不会抛下他的骆驼不管的。
“我叫你在家里等我，你老跟着我干啥。回去，回去。”（洪七）
“我不回家。”（洪七的老婆）
“你回家吧，回家。回家！走，赶快走，走！”（洪七）
“那个女人在外面等了你好几天了。”（欧阳锋）
“赶她也不走，有什么办法。难道要我带着老婆闯荡江湖吗？”（洪七）
“哼，谁说不行啊。事在人为而已。我曾经像你一样，一心打天下，以为能抛下自己的女人，谁知道等我回到家我才发现，她做了我嫂子了。”（欧阳锋）
“你每天来找我也没用，没钱我也帮不了你。你会去想别的办法吧。”（欧阳锋）
“我求求你。”（陌生女子）
“你求我也没有用，我只不过是一个中间人，要求的人是你自己。”（欧阳锋）
十五，有雨，土黄用时。曲星。宜沐浴，忌出行。冲龙，煞北。
“如果我是那群太尉府的刀客，我一定死不瞑目，原来这么多条命都加起来，只不过值一个鸡蛋。为了一个鸡蛋而失去一只手指，值得吗？”（欧阳锋）
“不值得，但是我觉得痛快。这才是我自己。本来我应该没事的，但是我的刀没以前快，我以前快，是因为我直接，认为是对的，我就去做，从来不去想什么代价。我以为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变，直到那个女孩子来求我，我才发觉我完全变了，我竟然没答应她，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不会答应。那天，我很失望，我觉得我已经跟你混在一起，变成了一个人，没有了自己。我不想跟你一样，因为我知道欧阳锋，绝对不会为了一个鸡蛋去冒险。这是我跟你的分别。”（洪七）
“你能不能救救洪七？”（陌生女子）
“听说他病得很厉害。”（欧阳锋）
“你能不能请个大夫给他看看？”（陌生女子）
“请大夫？要钱的。可惜我家里没鸡蛋，如果有我可以给你几个，你知道你最擅长用鸡蛋请人做事的。我是不会救他的，因为他不听我的话，他弄成这样子，都是因为你，不如你去救他，我知道你不到山穷水尽，你不会来找我的，我就是等你来求我，你曾经说过，不肯为别人牺牲自己，我看你这次会不会说得出做得到。”（欧阳锋）
“你在想什么？”（洪七）
“没什么。”（陌生女子）
“不要为我做任何事情，如果我这次真的死了，我也会死得很高兴，我帮你，是为了那鸡蛋，鸡蛋我已经吃了，你没欠我什么。别干傻事。记住，还有人在等你。”（洪七）
后来，我再也没见过那个女人。
“以后，我再也不能用刀了。”（洪七）
“不一定要用刀，赤手空拳也能杀人。你不过是少了根手指，这没什么。叫价会高很多，说什么这都算是战绩嘛。怎么？想回家乡吗？要是为了这个就想回家乡，为什么当初你又要出来？”（欧阳锋）
“不知道这个沙漠的后面是什么地方？”（洪七）
“是另外一个沙漠啊。”（欧阳锋）
每一个人都要经过这个阶段，看见一座山，就想知道山的后面是什么，我想告诉他，可能翻过去山后面，你会发觉没有什么特别，回头看，会觉得这一边更好。但是他不会相信。以他的性格，自己不试过，是不会甘心的。
“你打算去哪？”（欧阳锋）
“去一个我没去过的地方，希望闯出个名堂。如果你以后在江湖上听说一个九指英雄，那一定是我。”（洪七）
“她呢？”（欧阳锋）
“带她一起去，像你说的，事在人为，谁说过不准带老婆闯荡江湖，对不对？”（洪七）
“走！”（洪七）
我终于明白那个女人为什么会喜欢洪七，可能是因为他够简单。看着他们走的时候，我很嫉妒。我曾经也有过这样的机会，不知道为什么，却放弃了。
他走的那天，风是向南吹的，他故意逆风而行，我记得那一天是十五，黄历上是这么写的：矢星当值，大利北方。
（三年后，洪七加入丐帮，成为丐帮之主，尊为北丐，晚年与欧阳锋决斗于大雪山，结果相拥而亡。）
洪七走了之后，天一直都在下雨。每次下雨，我就会想起一个人。她曾经很喜欢我。不知道是因为巧合还是其它原因，每次我离开她远行的时候，天都会下雨。她说是因为她不开心。后来她嫁给我哥哥，她结婚那天，我就离开了白驼山。
“就算你明天再问我我答案也是一样，我不跟!”（白驼山大嫂）
“有句话，过了今晚我再也不会说，你跟不跟我走？”（欧阳锋）
“你也不会好过，不跟！你记住，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嫂子，以后可以拉我手的人只有一个，就是你哥哥。其它人没资格！”（白驼山大嫂）
“为什么老是看着我的汗巾？”（欧阳锋）
“这条汗巾是我丈夫的，为什么会在你这?他是不是已经死了？”（桃花）
也许太久没看过桃花，第二年的春天，我去了盲武士的家乡，我觉得很奇怪，那里根本没有桃花。
“这东西现在对我来说已经没用了。”（桃花）
在我离开的时候才知道，这个地方本来就没有桃花，桃花只不过是一个女人的名字。听到那个女人的哭声，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黄药师每年都来探望我一次。
“你觉得他奇不奇怪？从不理睬别人，老是一声不吭的，笑都不笑。但是如果你不理他，他又呆呆的望着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分明心里想要，嘴上却不肯说出来，一定要你送到他面前才肯要。最初想不管他，渐渐也就不想迁就他了。”（白驼山大嫂）
“虽然我很喜欢她，但是我不想让她知道，因为我知道得不到的东西永远是最好的。”（欧阳锋）
每次她凝望那个小孩，我知道她的心其实在想另一个人。我开始嫉妒欧阳锋，我想知道被人喜欢的感觉是怎么样的。结果，我伤害了很多人。（黄药师独白）
“我一直以为你们会在一起，为什么你不嫁给他？”（黄药师）
“他没说过喜欢我。”（白驼山大嫂）
“有些话不一定要说出来。”（黄药师）
“我只希望他说这一句话，但他却不肯说，他太自信了，以为我一定会嫁给他，谁知道我嫁了他哥哥。在我们结婚那天，他叫我跟他走，但我没有，为什么要等到失去的时候才去争取？既然是这样，我不会让他得到。”（白驼山大嫂）
如果感情可以分胜负的话，我不知道她是否会赢，但是我很清楚，从一开始，我就输了。
我是因为这个女人才喜欢桃花，每年桃花开的时候我都能看见她，我去看欧阳锋，因为她想知道欧阳锋的消息。有了（而因为）欧阳锋，我每年都可以找借口去看她一次。（黄药师独白）
“你知不知道，现在对我来说什么最重要？”（白驼山大嫂）
“要是我没有猜错，应该是你儿子？”（黄药师）
“我以前也是这么想，但是，看着他一天天地长大，我知道他早晚要离开我，所以我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以前我认为那句话很重要，因为我觉得有些话一旦说出来就是一生一世，现在想想，说不说也没有什么分别。有些事情，是会变的。我一直以为是我自己赢了，直到有一天看着镜子，才知道自己输了。在我最美好的时光，我最喜欢的人都不在我身边，如果能重新开始那该多好。”（白驼山大嫂）
“其实你跟他这么好，为什么不告诉他我在这里呢？”（白驼山大嫂）
“我答应过你，所以我一直没有说。”（黄药师）
“你也太老实了。”（白驼山大嫂）
没多久，她就病死了。临死之前，她把一坛酒给我，让我交给那个人。她希望欧阳锋可以忘了她。人家说一个人有烦恼是因为记性太好，从那年开始，很多事我都忘了。唯一能记住的，就是我喜欢桃花。（黄药师独白）
六年后黄药师隐居东海桃花岛，自称桃花岛主，尊东邪。
立春之后，很快就到了惊蛰。每年这个时候，会有一位朋友来看我。但是他今年没有来。没多久，我收到白驼山来的一封信，我大嫂在两年前的秋天，因为一场大病去世了。我知道黄药师不会再来，可是我还继续等。我在门外坐了两天两夜，看着天空在不断的变化。我才发现，最然我到这里很久，却从来没有看清楚这片沙漠。以前看见山，就想知道山的后面是什么，我现在已经不想知道了。我是孤星驻命的人，从小父母早走，只好跟着哥哥相依为命，从小我就懂得保护自己，我知道，要想不被人拒绝，最好的方法就是先拒绝别人。因为这个原因，我再也没有回去。其实那边也不错，可惜已经不能回头。我的命书里说过，夫妻宫太阳化忌，婚姻有实无名，想不到是真的。那天晚上，我忽然之间好想喝酒，结果我喝了那半坛醉生梦死。好像跟平常一样，我继续做我的生意。
“老兄，看来你已经四十出头，这四十几年来，总有些事情你不愿意再提，或者有些人你不愿意再见，因为有些人对不起你。你就想杀了他们，但是你不敢，其实杀一个人是很容易的，我有个朋友，他的武功非常好，最近生活有点困难，如果你呢，给他一点钱，他一定能帮你杀了那个人。你尽管考虑一下，不过要快呀……”
没有事的时候，我会望向白驼山，我清楚地记得曾经有一个女人在那边等着我，其实醉生梦死只不过是她跟我开的一个玩笑，你越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忘记的时候，你反而记得越清楚。我曾经听人说过，当你不能够再拥有的时候，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不知道为什么，第二年的春天，我常常做着同一个梦，没多久，我就离开了这个地方。
那天黄历上写着，驿马动，火迫金行，大利西方。
第二年，欧阳锋重返白驼山，成一方霸主，号称西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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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之后，我有个绰号叫做西毒，任何人都可以变得狠毒，只要你尝试过什么叫嫉妒，我不会介意其它人怎样看我，我只不过不想别人比我更开心。
我还以为这世上有一种人永远都不会嫉妒，因为他太骄傲，在我出道的时候，我认识了一个人，因为他喜欢在东边出没，所以很多年之后，他有个绰号叫东邪。
因为今年五黄临太岁，到处都是旱灾，有旱灾的地方一定有麻烦，有麻烦，那我就有生意。我是西域白驼山人氏，我叫欧阳锋，我的职业就是帮助别人解决麻烦。
“看来你的年纪也四十出头，这四十多年来，总有事你不愿再提，或有些人你不愿再见，因为他们曾做过些对不起你的事，或者你也想过，要把他们杀掉，不过你不敢，又或者你觉得不值得，其实杀一个人，好简单，我有位朋友，他的武功非常好，不过最近生活有点困难，只要你随便给他一点银两的话，他一定可以帮你杀了那个人。你尽管考虑一下。”
其实杀一个人不是很容易，不过为了生活，很多人都会冒这个险。离开了白驼山之后，我去了这个沙漠，开始了这种生活。
初六日，惊蛰。
每年这时候，都会有一个人来找我喝酒。他的名字叫黄药师。这个人很奇怪，每次总从东面而来。这个习惯已经维持了很多年。今年，他给我带了一份手信。
“不久前，我遇上一个人，这人送我一坛酒，她说那叫醉生梦死，喝了以后，可令人忘掉以前做过的任何事，我很奇怪，为什么会有一坛这样的酒，她说人最大的烦恼就是记性太好，如果什么都可以忘掉，以后的每一天将会是一个新的开始，那你说多开心。这坛酒本来打算送给你的，看起来，我们得分着喝了。”（黄药师）
对于太古怪的事情，我向来很难接受。所以这坛醉生梦死，我一直没有喝。可能这酒真有效，那天晚上，黄药师开始忘记很多事。
“你还记得我们是怎样认识的？”（欧阳锋）
“我想不起来了。”（黄药师）
“那你还记得怎么样来这的吗？”（欧阳锋）
“我也不记得了。”（黄药师）
“为什么你老看着那鸟笼？”（欧阳锋）
“因为很眼熟。”（黄药师）
那天晚上，他喝的大醉，第二天清早就走了，但我看得出他有心事，可能跟一个女人有关系。一个月以后，黄药师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那是他好朋友的故乡。在他朋友成亲的那年，黄药师曾经在那住了一段时间。有一天他朋友离开了家，这次之后，黄药师就再也没有来过。
“你来这儿干什么？”（盲武士）
“前不久，我遇到一个人，她送给我一坛酒，她说喝了以后，无论以前做过什么也全忘了，我喝了之后发觉真的很有效，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尝试。”（欧阳锋）
“你知道喝酒跟喝水的分别吗？酒，越喝越暖，水会越喝越寒。”（盲武士）
“我们还会再见吗？”（欧阳锋）
“不会。”（盲武士）
我曾经发过誓，如果再让我碰到这个人，我一定会杀了他。但是我没有这样做，因为我看见他的时候，眼睛已经看不见东西了。（盲武士独白）
“到底你是男还是女？”（店小二）
“堂堂大燕国的公主，慕容家的小姐，你胆敢冒犯我？相不相信我杀了你？”（慕容）
“你喝醉了。”（黄药师）
年轻时候的黄药师是一个放荡不羁的人，他好容易令到其它人喜欢他，亦都好容易伤害其它人。那天晚上，黄药师差点死在一个人手上。
年间总有好几个月像人们不愿意死似的，去年立春后，我一直没有买卖。整个月，只有一个人来找我。
“我想你替我杀一个人，他的名字叫黄药师。”（慕容）
“黄药师是当今数一数二的剑客，恐怕并不容易杀掉他。”（欧阳锋）
“只要可以杀死他，我不惜任何代价。但我有一个条件，他一定要死在我手上，并且是最痛苦的死法。”（慕容）
“为什么你跟他有这么大的仇怨？”（欧阳锋）
“因为一个女人，他抛弃了我妹妹。”（慕容）
他的名字叫慕容燕，自称慕容公子的后人。他和黄药师在姑苏城外的桃花林一见如故，初四，立春，那天黄历上写着，东风解冻，就是说一个新的开始。有一天晚上，黄药师跟他开了一个玩笑。
“要是你有妹妹，我一定会娶她为妻。”
“好，我们一言为定。你千万别反悔，要是你反悔，我一定会杀了你。”（慕容）
之后，他俩定了个日子，约好在一个地方见面。结果黄药师没有赴约。
“我哥哥是不是找过你？”（慕容）
“你哥哥是哪一位？”（欧阳锋）
“他的名字叫慕容燕。”（慕容）
“他好像来过。”（欧阳锋）
“他是不是要你替他杀一个人？”（慕容）
“我忘了。”（欧阳锋）
“要是你胆敢杀他，我一定会杀了你！”（慕容）
“你哥哥出手阔绰。不答应他，岂不是损失重大。在这年头这么乐意花钱杀人的人，不太多了。”（欧阳锋）
“只要你不答应他，我可以付你双倍价钱，补偿你的损失。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你得替我杀一个人，就是我的哥哥慕容燕。”（慕容）
“你们兄妹俩的感情真怪。你真的这么憎恨你哥哥？”
“对！因为他不许我跟黄药师在一起。他觉得我是属于他的，所以，他一定要死！”（慕容）
“我妹妹是不是来找过你？”（慕容）
“对。”（欧阳锋）
“别对她有非分之想，不然的话，我把你也杀掉。”（慕容）
“你挺关心你妹妹。”（欧阳锋）
“她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只不过想保护她。”（慕容）
“她找你干什么？”（欧阳锋）
“她叫我替她杀一个人，名字叫慕容燕。”（欧阳锋）
“一定是黄药师教她这样做。”（慕容）
“就算没有黄药师，她也会这么做。她要离开你。”（欧阳锋）
“我不会让她离开我的，除非我死掉。”（慕容）
“你今天见过我哥哥？”（慕容）
“他告诉你了？”（欧阳锋）
“你为什么还不动手？”（慕容）
“因为我怕收不到钱。要杀你哥哥轻而易举，因为他有弱点，你知不知道你哥哥的弱点？就是你。”（欧阳锋）
“我告诉他要杀他的人是你，是想看一下他的反应。既然他反对你和黄药师在一起，可能是他喜欢你。如果是真的，喜欢你到什么程度？”（欧阳锋）
“他要我一辈子跟他在一起。”（慕容）
“那他真是喜欢你。”（欧阳锋）
“我知道他很喜欢我，可惜我不喜欢他。我喜欢的人是黄药师。”（慕容）
“那么他岂不是很伤心？”（欧阳锋）
“让他伤心去吧。既然我不开心，何不找一个人陪一陪我？我就是要他知道得不到一个人的滋味。”（慕容）
“那你倒算残忍！你不担心他会死？”（欧阳锋）
“我就是想他死！”忽而转身。（慕容）“为什么你会跟我说这些话？”
“你哥哥问过我一个问题，我想了很久，终于让我想到了。让一个人死，最痛苦的方法，就是先杀掉他所爱的人。但我不可以这样做。如果我杀了你，我找谁要钱呢？对不对？”（欧阳锋）
“有人要追杀我。”（慕容）
“无缘无故为什么有人要追杀你？”（欧阳锋）
“因为……他们说我是黄药师最爱的女人。别让他们杀我！”（慕容）
那天晚上那个女人一直不肯走，我看见她那么惊慌，就让她喝了点酒。之后她就睡着了。
“你到底把我妹妹藏哪了？”（慕容）
“为什么你那么肯定我收留了她？”（欧阳锋）
“我知道她曾经来找过你，之后就没有人再见过她了。”（慕容）
“有天晚上她来找我，她说她被追杀，求我收留她，之后她就走了。她不是回家了吗？（欧阳锋）
“我妹妹跟人无仇无冤，无缘无故怎么会被人追杀？”（慕容）
“好像说……因为她是黄药师最爱的女人。”（欧阳锋）
“笑话！如果他真的喜欢她，为什么又要离开她？”（慕容）
“有些人是离开之后……才会发现离开了的人才是自己的最爱。也许黄药师就是那种人。”（欧阳锋）
“他不是。”（慕容）
“为什么你那样肯定？”（欧阳锋）
“因为他已经爱上另一个女人了。”（慕容）
一个人受了挫折，或多或少总会找个借口来掩饰自己。其实慕容嫣、慕容燕只不过是一个人的两个身份。而在两个身份的后面，藏着一个受了伤的人。
“你喝醉了，慕容兄。”（欧阳锋）
“慕容兄？！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慕容兄，我乃堂堂大燕国的公主，慕容家的小姐，我的名字叫慕容嫣。你到底是谁？”（慕容）
“你不认识我了吗？”（欧阳锋）
“你曾经说过要娶我为妻，我又怎么会不认识呢？”（慕容）
“我有说过这样的话吗？”（欧阳锋）
“当日你作客姑苏，我跟你在桃花树下喝酒，你借醉抚摸着我的脸，你说，如果我有个妹妹你一定会娶她为妻，你明知道我是女儿之身，为什么要这样做？”（慕容）
“醉之后说的话怎可以认真呢？”（欧阳锋）
“因为你一句话，我一直等到现在。我曾经叫你带我走，但是你没有做到。你说你不能同时爱上两个人，你爱的那个女人是慕容嫣，那为什么现在你又爱上别的女人？你知道吗？我曾经找过那个女人，因为有人说你最爱的是她，我本来想杀了她，我始终没有这样做，因为我不想证明她是你的最爱！我曾经问过自己，你最爱的女人是不是我？但是我现在已经不想知道。如果有一天我忍不住问你，你一定要骗我，就算你心里多不情愿，也不要告诉我，你最爱的人，不是我。”（慕容）
那夜过得特别长，因为我好像同时在跟两个人说话。后来，我再也分不清她到底是慕容嫣还是慕容燕。
“慕容燕？慕容嫣？”（欧阳锋）
“告诉我，你最爱的女人是谁？”（慕容）
“就是你。”（欧阳锋）
曾经有人问过我，但是我没有回答。转换了黄药师的身份，我发觉这几个字不是很难说出口。那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感觉到有人摸我，我知道她想摸的人不是我，她不过当我是另外一个人，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呢？她的手很暖，就跟我大嫂的手一样。
那天起，没有人再见过慕容燕或者慕容嫣，数年后，江湖上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剑客，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只知道他喜欢跟自己的倒影练剑。他有一个很特别的名字，叫独孤求败。
“你找我？”（欧阳锋）
“我想找人替我弟弟报仇。”（陌生女子）
“他出了什么事？”（欧阳锋）
“几天前有一群刀客经过我家门口，我弟弟年少无知，开罪了其中一位。他们就杀了我弟弟。”（陌生女子）
“那么官府不管吗？”（欧阳锋）
“因为他们是太尉府的刀客，官府也不敢追究。”（陌生女子）
“那你出得起多少钱？”（欧阳锋）
“我家里很穷，也没什么多余的钱，只剩下这篮鸡蛋，和一只小驴。那只驴子是我娘亲生前留给我的嫁妆。”（陌生女子）
“如果你真的有意替你弟弟报仇，我劝你筹一笔钱，没有人会为一只驴子去招惹太尉府的刀客。报仇是要付出代价的。如果你长得难看，我会劝你死了这条心。你千万别误会我对你有什么企图，我只想告诉你，如果要卖，你会比那头驴子更值钱。明白我的意思吗？”（欧阳锋）
“我不会这样做，如果你嫌钱少的话，我会一直在等，我想一定会有人来帮我的。”（陌生女子）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要为弟弟报仇，还是没别的事情可以做，每一个人都会坚持自己的信念，在别人看来，是浪费时间，她却觉得很重要。在这里看下去，她好像一个人。
往后的几个晚上，我做的是同一个梦，我梦见我家乡的桃花开，我忽然间想起，原来我已经有很多年没回去白驼山了。
“你的眼睛没事吧？”（欧阳锋）
“从小我的眼睛就不好，大夫说我三十岁就会失明。”（盲武士）
“你今年贵庚？”（欧阳锋）
“刚好三十岁。”（盲武士）
“那还来干什么？”（欧阳锋）
“每年春天，乡下的桃花都会开的很灿烂，我想在我失明前，再去看一次，可惜身边的盘缠都用光了。听说你专门替别人解决麻烦，可以帮我吗？”（盲武士）
“数月前我有个朋友在这里杀了一批马贼，听说马贼的兄弟最近会回来找他报仇，可惜我那朋友已经走了。附近的人担心会殃及池鱼，愿意出一笔钱找个高手杀了他们。”（欧阳锋）
“听说这一带有一个人的刀很快，不知道他在不在？”（盲武士）
“你找他干什么？”（欧阳锋）
“想看看是他的刀快还是我的剑快。”（盲武士）
“我不应该来这。”（盲武士）
“现在后悔太晚了。”（刀客）
“留只手行吗？”（盲武士）
“不行，要留……留下你的命。”（刀客）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说我不该来，因为你不是我的对手，我说我留只手，你却要把命送给我。”（盲武士）
“你能不能帮我？”（盲武士）
他虽然是个落魄的剑客，但他的生活很有规律。每天都会来这里喝一杯酒，吃两碗饭。到太阳下山的时候他就会走。
“你为什么老看着那个女人？”（欧阳锋）
“因为她令我想起另一个人。”（盲武士）
“你妻子？”（欧阳锋）
“既然这么想她，又何必四处漂泊呢？”（欧阳锋）
“她爱上了我最好的朋友。”（盲武士）
“马贼什么时候到？”（盲武士）
“大概是这一两天吧。”（欧阳锋）
“希望他们快点到。要是太迟的话，桃花都谢了。”（盲武士）
花什么时间开，是有季节的。马贼什么时候到，却没有人知道。他每天都在城外等候，我发觉他越等越晚。虽然他每晚都点一盏油灯，但我知道，他晚上看不见东西的。
“你是不是喜欢我？”（盲武士）
“你很想回家乡去？”（陌生女子）
“是。”（盲武士）
“你成亲没有？”（陌生女子）
“为什么这么问？”（盲武士）
“我猜你一定很喜欢你妻子。”（陌生女子）
“可以这么说。”（盲武士）
“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不留在她身边？”（陌生女子）
“可以再请我喝完酒吗？”（盲武士）
“你今晚这么有雅兴？”（欧阳锋）
“我怕明晚没机会再喝了。”（盲武士）
“我想他们……破晓时分才会到。我帮你准备了灯笼。”（欧阳锋）
“有没有灯笼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盲武士）
“你已经看不到东西了。”（欧阳锋）
“太阳猛烈的时候还能看见，希望明天天气会好一点。如果日落还不见我回来，麻烦你替我找一个人，他的名字叫黄药师，告诉他我家乡还有一个人在等他。”（盲武士）
鸡蛋碎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做，但我不能控制自己。我走的时候，那女人的眼泪在我脸上慢慢干了。不知道那个女人会不会为我流眼泪呢？（盲武士独白）
我以前听人说如果刀快的话，血从伤口喷出来的时候像风声一样，很好听。想不到第一次听到的，是我自己流出来的血。（盲武士独白）
那天晚上之后，我的那位朋友再也没有来过。我是为他而来，但是他到死也没原谅我。（黄）
这人叫洪七，他的刀极快，但他不喜欢穿鞋子。我知道他可以帮我赚许多钱，但我始终不喜欢这个人。因为我命数中有一句话：“尤忌七数，是以命终。”
我第一次看见他，他刚从乡下出来。
“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请你吃饭？”（欧阳锋）
“不知道。”（洪七）
“因为我知道你肚子饿。其实我注意你很久了，我看见你蹲在破墙下半天了，动也没动过，看来你不像生病，你这样的年轻人我见过不少，懂一丁点武功就以为可以横行天下，其实行走江湖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懂了武功，你便有很多东西不能做。你不想耕田吧，又不耻去打劫，更不想抛头露面在街头卖艺。你怎么生活？武功高强也要吃饭的。其实有种职业很适合你，既可以帮你赚点银两，又可以行侠仗义，不知道你可有兴趣？对，尽管考虑一下，不过要快一点，你知道的，肚子很快会饿的。”（欧阳锋）
洪七来了没多久，上次那群马贼又回来了。在我带他去见那群村民之前，我替他买了一双鞋子。因为穿鞋子跟没穿鞋子的刀客，价钱相差很远。
“怎么你们觉得十两银这价钱太高？那么你们可以找些便宜的去，那边有几个，没穿鞋子的。你给几两银子他们已经很高兴了。可是一个连鞋子也没有的刀客，你们对他有信心吗？他们要是失手了，让马贼晓得原来是你们主使的，你猜那班马贼会怎样对你们？我不敢说我这朋友功夫比他们都好，但是我现在和你们说的，是你们一家大小二十多口的生命安全。最少在这方面，你们该相信一个穿鞋子的人吧。”（欧阳锋）
为了不想重蹈覆辙，我带着洪七去了一个地方。
“你带我来看死尸干什么？”（洪七）
“因为死尸会说话的，两天之前，他在这里伏击马贼，以为可以杀光他们，谁知死的是他自己。夺他命的是这一刀，很明显跟其它伤痕不同，是从右至左，他全身只有一个刀伤，也就是说，其中有一个人只出了一刀，就了结了他的性命。所以你对付这群马贼，要注意一个人，一个用左手拿刀的人。”（欧阳锋）
“如果我死了你不用带人来看我。我不想做一个会说话的死鬼。”（洪七）
十五日，晴，有风。地官降下，定人间善恶。有血光，忌远行。宜诵经解灾。
通常拿了钱看也不看就收起来的人，他们的钱很快就会花光。但洪七他数得很仔细，这种人我知道，不会留在我身边太久。
初十日，立秋，晴，凉风至，宜出行，会友，忌新船下水。
“洪七？！他走了。我想他不会回来的了，不如你到别处找找他看。”（欧阳锋）
“你明白我说什么吗？”（欧阳锋）
别以为要欺骗一个女人是件很容易的事，越单纯的女人越直接，她知道她丈夫根本没有离开，因为洪七是不会抛下他的骆驼不管的。
“我叫你在家里等我，你老跟着我干啥。回去，回去。”（洪七）
“我不回家。”（洪七的老婆）
“你回家吧，回家。回家！走，赶快走，走！”（洪七）
“那个女人在外面等了你好几天了。”（欧阳锋）
“赶她也不走，有什么办法。难道要我带着老婆闯荡江湖吗？”（洪七）
“哼，谁说不行啊。事在人为而已。我曾经像你一样，一心打天下，以为能抛下自己的女人，谁知道等我回到家我才发现，她做了我嫂子了。”（欧阳锋）
“你每天来找我也没用，没钱我也帮不了你。你会去想别的办法吧。”（欧阳锋）
“我求求你。”（陌生女子）
“你求我也没有用，我只不过是一个中间人，要求的人是你自己。”（欧阳锋）
十五，有雨，土黄用时。曲星。宜沐浴，忌出行。冲龙，煞北。
“如果我是那群太尉府的刀客，我一定死不瞑目，原来这么多条命都加起来，只不过值一个鸡蛋。为了一个鸡蛋而失去一只手指，值得吗？”（欧阳锋）
“不值得，但是我觉得痛快。这才是我自己。本来我应该没事的，但是我的刀没以前快，我以前快，是因为我直接，认为是对的，我就去做，从来不去想什么代价。我以为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变，直到那个女孩子来求我，我才发觉我完全变了，我竟然没答应她，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不会答应。那天，我很失望，我觉得我已经跟你混在一起，变成了一个人，没有了自己。我不想跟你一样，因为我知道欧阳锋，绝对不会为了一个鸡蛋去冒险。这是我跟你的分别。”（洪七）
“你能不能救救洪七？”（陌生女子）
“听说他病得很厉害。”（欧阳锋）
“你能不能请个大夫给他看看？”（陌生女子）
“请大夫？要钱的。可惜我家里没鸡蛋，如果有我可以给你几个，你知道你最擅长用鸡蛋请人做事的。我是不会救他的，因为他不听我的话，他弄成这样子，都是因为你，不如你去救他，我知道你不到山穷水尽，你不会来找我的，我就是等你来求我，你曾经说过，不肯为别人牺牲自己，我看你这次会不会说得出做得到。”（欧阳锋）
“你在想什么？”（洪七）
“没什么。”（陌生女子）
“不要为我做任何事情，如果我这次真的死了，我也会死得很高兴，我帮你，是为了那鸡蛋，鸡蛋我已经吃了，你没欠我什么。别干傻事。记住，还有人在等你。”（洪七）
后来，我再也没见过那个女人。
“以后，我再也不能用刀了。”（洪七）
“不一定要用刀，赤手空拳也能杀人。你不过是少了根手指，这没什么。叫价会高很多，说什么这都算是战绩嘛。怎么？想回家乡吗？要是为了这个就想回家乡，为什么当初你又要出来？”（欧阳锋）
“不知道这个沙漠的后面是什么地方？”（洪七）
“是另外一个沙漠啊。”（欧阳锋）
每一个人都要经过这个阶段，看见一座山，就想知道山的后面是什么，我想告诉他，可能翻过去山后面，你会发觉没有什么特别，回头看，会觉得这一边更好。但是他不会相信。以他的性格，自己不试过，是不会甘心的。
“你打算去哪？”（欧阳锋）
“去一个我没去过的地方，希望闯出个名堂。如果你以后在江湖上听说一个九指英雄，那一定是我。”（洪七）
“她呢？”（欧阳锋）
“带她一起去，像你说的，事在人为，谁说过不准带老婆闯荡江湖，对不对？”（洪七）
“走！”（洪七）
我终于明白那个女人为什么会喜欢洪七，可能是因为他够简单。看着他们走的时候，我很嫉妒。我曾经也有过这样的机会，不知道为什么，却放弃了。
他走的那天，风是向南吹的，他故意逆风而行，我记得那一天是十五，黄历上是这么写的：矢星当值，大利北方。
（三年后，洪七加入丐帮，成为丐帮之主，尊为北丐，晚年与欧阳锋决斗于大雪山，结果相拥而亡。）
洪七走了之后，天一直都在下雨。每次下雨，我就会想起一个人。她曾经很喜欢我。不知道是因为巧合还是其它原因，每次我离开她远行的时候，天都会下雨。她说是因为她不开心。后来她嫁给我哥哥，她结婚那天，我就离开了白驼山。
“就算你明天再问我我答案也是一样，我不跟!”（白驼山大嫂）
“有句话，过了今晚我再也不会说，你跟不跟我走？”（欧阳锋）
“你也不会好过，不跟！你记住，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嫂子，以后可以拉我手的人只有一个，就是你哥哥。其它人没资格！”（白驼山大嫂）
“为什么老是看着我的汗巾？”（欧阳锋）
“这条汗巾是我丈夫的，为什么会在你这?他是不是已经死了？”（桃花）
也许太久没看过桃花，第二年的春天，我去了盲武士的家乡，我觉得很奇怪，那里根本没有桃花。
“这东西现在对我来说已经没用了。”（桃花）
在我离开的时候才知道，这个地方本来就没有桃花，桃花只不过是一个女人的名字。听到那个女人的哭声，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黄药师每年都来探望我一次。
“你觉得他奇不奇怪？从不理睬别人，老是一声不吭的，笑都不笑。但是如果你不理他，他又呆呆的望着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分明心里想要，嘴上却不肯说出来，一定要你送到他面前才肯要。最初想不管他，渐渐也就不想迁就他了。”（白驼山大嫂）
“虽然我很喜欢她，但是我不想让她知道，因为我知道得不到的东西永远是最好的。”（欧阳锋）
每次她凝望那个小孩，我知道她的心其实在想另一个人。我开始嫉妒欧阳锋，我想知道被人喜欢的感觉是怎么样的。结果，我伤害了很多人。（黄药师独白）
“我一直以为你们会在一起，为什么你不嫁给他？”（黄药师）
“他没说过喜欢我。”（白驼山大嫂）
“有些话不一定要说出来。”（黄药师）
“我只希望他说这一句话，但他却不肯说，他太自信了，以为我一定会嫁给他，谁知道我嫁了他哥哥。在我们结婚那天，他叫我跟他走，但我没有，为什么要等到失去的时候才去争取？既然是这样，我不会让他得到。”（白驼山大嫂）
如果感情可以分胜负的话，我不知道她是否会赢，但是我很清楚，从一开始，我就输了。
我是因为这个女人才喜欢桃花，每年桃花开的时候我都能看见她，我去看欧阳锋，因为她想知道欧阳锋的消息。有了（而因为）欧阳锋，我每年都可以找借口去看她一次。（黄药师独白）
“你知不知道，现在对我来说什么最重要？”（白驼山大嫂）
“要是我没有猜错，应该是你儿子？”（黄药师）
“我以前也是这么想，但是，看着他一天天地长大，我知道他早晚要离开我，所以我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以前我认为那句话很重要，因为我觉得有些话一旦说出来就是一生一世，现在想想，说不说也没有什么分别。有些事情，是会变的。我一直以为是我自己赢了，直到有一天看着镜子，才知道自己输了。在我最美好的时光，我最喜欢的人都不在我身边，如果能重新开始那该多好。”（白驼山大嫂）
“其实你跟他这么好，为什么不告诉他我在这里呢？”（白驼山大嫂）
“我答应过你，所以我一直没有说。”（黄药师）
“你也太老实了。”（白驼山大嫂）
没多久，她就病死了。临死之前，她把一坛酒给我，让我交给那个人。她希望欧阳锋可以忘了她。人家说一个人有烦恼是因为记性太好，从那年开始，很多事我都忘了。唯一能记住的，就是我喜欢桃花。（黄药师独白）
六年后黄药师隐居东海桃花岛，自称桃花岛主，尊东邪。
立春之后，很快就到了惊蛰。每年这个时候，会有一位朋友来看我。但是他今年没有来。没多久，我收到白驼山来的一封信，我大嫂在两年前的秋天，因为一场大病去世了。我知道黄药师不会再来，可是我还继续等。我在门外坐了两天两夜，看着天空在不断的变化。我才发现，最然我到这里很久，却从来没有看清楚这片沙漠。以前看见山，就想知道山的后面是什么，我现在已经不想知道了。我是孤星驻命的人，从小父母早走，只好跟着哥哥相依为命，从小我就懂得保护自己，我知道，要想不被人拒绝，最好的方法就是先拒绝别人。因为这个原因，我再也没有回去。其实那边也不错，可惜已经不能回头。我的命书里说过，夫妻宫太阳化忌，婚姻有实无名，想不到是真的。那天晚上，我忽然之间好想喝酒，结果我喝了那半坛醉生梦死。好像跟平常一样，我继续做我的生意。
“老兄，看来你已经四十出头，这四十几年来，总有些事情你不愿意再提，或者有些人你不愿意再见，因为有些人对不起你。你就想杀了他们，但是你不敢，其实杀一个人是很容易的，我有个朋友，他的武功非常好，最近生活有点困难，如果你呢，给他一点钱，他一定能帮你杀了那个人。你尽管考虑一下，不过要快呀……”
没有事的时候，我会望向白驼山，我清楚地记得曾经有一个女人在那边等着我，其实醉生梦死只不过是她跟我开的一个玩笑，你越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忘记的时候，你反而记得越清楚。我曾经听人说过，当你不能够再拥有的时候，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不知道为什么，第二年的春天，我常常做着同一个梦，没多久，我就离开了这个地方。
那天黄历上写着，驿马动，火迫金行，大利西方。
第二年，欧阳锋重返白驼山，成一方霸主，号称西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