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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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荷叶裙子边擦过小腿,通往教室的小路上弥漫着泥土与青草混合的清香,绵绵细雨像音符一样从唇边滑落。她没有想到,再次回到母校会遇到如此可爱的天气。
拿出手机,心里又默念了一遍那串熟悉的数字,最终,任性地按了呼叫键,电话通了,“喂”字刚欲出口,对面便传来温柔而又清脆的声音“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她无奈地笑了笑,自己真傻,都到了另外一个城市了,该换号了吧。
18岁,念了大学。
她不是那种很花痴的女生,不会随便就爱上一个人。她很安静,就像她的名字——安静。高中时她喜欢静静地站在窗前。每天清晨她都守在窗边,凝望窗外嫩绿的小草和欢快的鸟儿,遇到生平第一个爱的人。
他穿白色休闲外套,个子很高,皮肤白皙,理着利落的短发,表情却有些落寞。不小心,她看到了他的笑容,羞涩而又单纯,她一直以为那是最美的微笑。他和她在同一个班,他叫陈墨。他坐在靠前的窗边,那是她喜欢的位置,也是她曾经的座位。
高中的生活总是很忙碌。她偶尔会偷偷地瞥他一眼,有时他安静地坐着,有时他扬着头凝望窗外,有时他埋头苦读着......渐渐地,她感觉这个安静的男孩很像自己。那扇窗子所透过的风景她再熟悉不过,她尤其喜欢横亘在草地上的那条卵石小径,曾经她有过这样一个愿望,和自己的男友牵手走过那条小径。渐渐地,她很想走进他的世界,挖掘他背后的故事。
老天似乎很眷顾她,在下一次的座位调换中,他们成了前后位。依旧是那扇窗,依旧是那片草地,依旧是那条卵石小径。随着距离的拉近,他们也渐渐熟络起来。
不知不觉,她走向了曾经的教室,依稀看见那扇窗,载满了了她无尽的回忆;不知不觉,她走向了曾经的楼梯,依稀看见那背影,记载了她深深的想念;不知不觉,她走向了曾经的食堂,依稀看见那脸庞,承载了她无言的喜悦;不知不觉,她走向了曾经的宿舍,依稀看见那十字路口,她停了下来......
此时的校园异常寂静,她闭上眼睛,静静地倾听细雨的声音,瞬间,一颗豆大的泪珠滑落,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怎能不让人伤怀呢。
曾经一起走过的路她依然清楚的记得,他对她的好她也清楚的记得。他们一起去超市购物,一起去肯德基啃鸡腿,一起去上网,去游戏......他送她回家,给她讲故事,为她擦拭泪水......曾经留作纪念的游戏币她还留着,并美其名曰:幸运币,她经常带在身边,她相信,它会保护着她。那次去游戏城是他们最后一次一起,出了大门,握着那枚“幸运币”,她决定离开他。那是高考的前几个星期。
高考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他们也不例外。分开似乎是早已注定的结局。原本她以为,他们会简简单单地一直幸福下去,可是她错了,生活远没有她想象的简单,世事也不会像她想象的那般顺利。高考后她真的离开了他,简单的话语草草结束了那份她视为珍宝的感情。
回到母校,回到这个载满他们记忆的地方,她感到格外落寞。他曾经说过,学校最美的地方就是那片红叶林,可惜,他们没有一起看过。这次,她特意走进那片林子,的确很美。曾经,她亲眼目睹了一只蚊子的死亡过程,感到惋惜,便给它做了“棺材”埋在了其中一棵红叶树下。如今,她亲身经历了一段感情的死亡,她却不知道该把它葬在哪儿,她怕它的坟地被人踩踏,更怕再回来时它已搬了家。
擦了擦泪水,她转身安静地离开了,离开了这片安详的土地,离开了这所载满她美丽回忆的校园......
雨,依旧下着。
于2010年11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