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向更遥远的温柔

最近总是在暖气充足的新房子里，幻想着春天。
想去康州或是弗吉尼亚的一个小田园里，闻闻草香，睡在木屋里盖着花朵棉被，慵懒地抬头看星星被窗户拼成一格一格的棋盘。
去年在34A看Gilmore girl看到蠢蠢欲动，在美国地图上找那个剧里的小镇，直到发现竟是编剧的廊桥遗梦的后续篇才罢了手。虚构的世界总是美好。
小镇姑娘还是最最眷念一个可以只靠行走的周遭。 一座城是一幅很奇妙的画，流派无从可考，但是每一个置身其中的观者都能获取属于自己的共鸣，有的给了你月夜，有的给了你艳阳。 如同我一直印象派的盛放在心里的暖城流水，那座城无论破败还是兴荣，都是心里的原乡。
记得14岁的时候，想像王泽那样写一篇自己的暖城记忆，刚刚动了笔又煞了尾，我对于自己钟爱的东西总是难以确切的描摹。肌肤相亲的触觉覆盖了一切客观的态度，变得若隐若现，并非是语言可以捕捉。于是一直搁置在那里，任这个期许在角落里发酵。直到有一天读到朱天心的古都，寥寥几笔开头，便似找到同路人一般地使我爱上她念旧的城市史诗，那更是人间的倾斜与尘埃尚未入侵青春以前的辽远昨日：
 
“那时候 那时候的天空蓝多了，蓝得让人老念著那大海就在不远处好想去
 那时候的体液和泪水清新如花露，人们比较愿意随它要落就落
 那时候的人们非常单纯天真，不分党派的往往为了单一的信念或爱人，肯於舍身
  或赴死。
 那时候的树，也因土地尚未商品化，没大肆开路竞建炒地皮，而得以存活得特别
  高大特别绿，像赤道雨林的国家。
 那时候鲜有公共场所，咖啡馆非常少，速食店泡沫红茶KTV、PUB更是不用
  说，少年的只好四处游荡猛走，但路上也不见人潮汹涌白老鼠一般。
 那时候的夏天夜晚通常都看得到银河和流星，望之久久便会生出人世存亡朝代兴
   衰之感，其中比较傻的就有立誓将来要做番大事绝不虚度此生.”
那时候，那时候。这唤醒了那个有些枯萎的念头，如果记忆还可以算数，如果记录还可以延续在坚持里，如果秽浊的声音里还能充满时间，当她挣扎在面包和爱情之间，当你顿觉幸福已经越来越发奢侈，我想我仍然铭记的还是那些曾一同站在春暖花开的你们。
终有一天，我要找到那个时光机，回到那个天空蓝多了，树叶汁液浓密，市集喧嚣，人情温婉，被遗忘的无法指认的往昔，写下一章你我哼唱的离别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