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美国往事》——水墨朱砂访谈2
朱砂：即水墨
D：黛博拉
N：面条
朱砂：你为什么想去偷看D练舞呢？为什么看她脱衣服呢，还是爬在厕所的墙上？青春期的好奇？
N：她长得美、高傲、不近人情，我喜欢她。她知道我在还脱衣服，既然是给我看的，视觉享受是浑然天成的。爬墙吗？那是男孩子都会干的事，至于是哪的墙，又有什么关系。嗯，可能是青春期的好奇吧，我不是还想着用一块蛋糕去和P做一回吗。
朱砂：D说你是蟑螂，你不介意吗？
N：介意又怎么样，她是美丽高雅的天鹅，会跳美丽高雅的芭蕾，我是爬在墙上偷看她的蟑螂，我会打架滋事；这是区别。不是我介不介意她说我是恶心的蟑螂，而是我介不介意，在她眼中，我都是，但是，她愿意让蟑螂看她脱衣服，这也是事实。
朱砂：你觉得她喜欢你吗？
N：喜欢。
朱砂：理由？
N：因为她当着我的面念她的诗——关于她的唇红齿白的恋人。她愿意让我亲她。
朱砂：那D最后没有和你在一起，你觉得是为什么呢？
N：她嫌弃我吧。她是个骄傲的女人，她认为天生就应该是高贵典雅的的天鹅，应该活得很美、应该受到别人的尊敬和赞美。而这些需要的是社会地位、金钱或者权利，或者名誉。很多时候，不是说女人有多么的虚荣，心有多大，而是有些人生来就给自己定位：我应该活成这个样子。她们对自己的定位一开始就是很高的，而她们觉得别人和自己应该是一样的，所以她们一直在找能和她们并肩站立，享受璀璨荣光的人。而我显然不是她需要的那种人，后来，我虽然一度很有钱，可以做那种包下整间酒店，只为和她约会的事，但是，在她看来，我还是那只墙上的蟑螂，她喜欢我，愿意亲吻我，但是，她不会和我在一起。好像一种悖论，这样可以，那样不可以，而这样和那样在大多数人看来是一样的。
朱砂：你觉得她爱你吗？
N：爱吧。
朱砂：那你爱她吗？
N：爱。
朱砂：她看不起你，这你是知道的，还是爱她？除了爱，对她还有其他的情感吗？
N：还是爱。可能，我喜欢她，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她高傲、不近人情。很多时候，人是很奇怪的动物，对你仰望的，你不见得多看得起，对你不理不睬的，倒是好奇心很重。人总是会不免流俗的。我可能也是这样吧。但是，我还是确定，不管是什么奇怪的原因或者心理，从小到大，都喜欢她，都爱他。其他的感情，欣赏、佩服、恨。
朱砂：欣赏什么？佩服什么？恨什么？
N：一个女人可以很淡定，但是淡定到她的程度我真少见。她好像永远都在优雅地跳着自己的芭蕾，她不会让自己的脚步有丝毫的紊乱，因为那样不高贵。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她可以拒绝我的爱；她可以亲吻我，但是却拒绝我的侵犯。这样的女人，你看到的永远都会是她光华的身影，她会让你在咫尺之间不可企及。所以，我也恨，就非得这样复杂？爱情在这个女人心中到底占多少分量？
朱砂：几十年后，再看到她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她成为了自己当年的兄弟的情人，还有一个孩子，而这么多年你却活在痛苦中。
N：恍如隔世，人是人非。很多时候，我们见到故人，尘封在记忆深处的很多东西都会自动地跳出来，那些或多或少的片段，那些曾经的情绪会一起涌上心头，不多也不少，但是正中残心。见到她的时候，我猜想到了很多，但是亲眼见到事实，多少有点震惊吧。只是，人都在世界上痛苦了这么多年，再多一点也没多大关系了，相反，几十年的愧疚减轻了很多，毕竟，我知道了兄弟的死不是我一手造成的。至于D和她的儿子，也还好吧，我早就知道她不会和我在一起，那么她和谁在一起，孩子是谁的，又有什么关系呢。其实，仔细想想，人的一生中有太多的东西，爱情在每个人的心中都只有一点点的位置，很多事情可以在顷刻间将爱情那点可怜的位置侵吞掉。你说了，在当年的事情过去之后，我的心中还剩什么呢？看着自己年轻的兄弟一个个倒在血泊中，而在我心中，罪魁祸首就是自己，往后的几十年，我心心念念的就是这件事。一个人的脑子还是有限的，装不了那么多得东西，所以，爱情那点微薄的分量早就在那一瞬间烟消云散。偶尔，往事会如烟一般的在眼前飘过，就是飘过而已。早就什么都不剩下了。
朱砂：你觉得用什么词来描述自己的人生比较好？
N：我用一句话吧——火车在中途经过了一个很长的隧道，从一端到另一端，已是半生浮沉，我，来不及适应光明。
朱砂：最后，你拿到了当年的一百万，你笑了，在鸦片馆里，那是你在想什么？
N：想很多吧。想钱最终还是我的了，下半辈子不用为生活发愁了；想临死之前说“我滑倒了”的同伴，想那个还没尝过女人滋味的孩子上帝有没有善待他；想那两个在麦克斯的阴谋中死掉的兄弟；想麦克斯最终是这样的结局；想D会不会还和我在一起；想人的一生什么叫值；想生活中种种的因果；想……我笑了啊？我好像是笑了吧，想着想着就笑了吧，很多年都没有表情，到最后笑一下也还算正常吧。毕竟到最后，人生中还是有一点好事的。
朱砂：如果可以重来，你会不会为了D不去做小混混，然后通过正常的手段让自己成为一个可以和D匹配的人？
N：你是要改变我生活的那个环境和时代吗？如果不是，我想就没有别的改变了，人和人的生存轨迹是不一样的，因为他们的家庭、人际关系和想法会不一样。就像当年我会很鲁莽的杀掉一个警察，打伤另一个警察，然后在监狱里度过那么多年，再换一次，可能还是会那样做吧，我并不是英雄主义，只是在那一瞬间，没有想太多，反正就是那样做了。有时候想，明明可以用其他的方式去报复警察，而让自己不至于受牢狱之灾，当时怎么会那么蠢呢？非得干那种伤人伤己的事，但是事实是，没有那么多当时可以给我思考，我可能也没有那个理性和智慧去操控自己。有时候，想到这件事，我都觉得D肯定在嘲笑我，我都能想到她那种轻蔑的、傲慢的眼神。这就是区别吧，她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我注定是个被情绪牵着走的人，就像在监狱里待了那么多年也丝毫没有变聪明一样，几年后还是做了同样的蠢事，而且还愚蠢地过了那么多年。有时候，觉得男人还是不能太蠢的，蠢人一般成不了什么大事，顶多上帝怜惜，让众多蠢人中的一个捞点辛苦费，毕竟一直愚蠢地活着也怪辛苦的。说得太远了，总之，就是很可能不会。我的环境、朋友、性格决定了很多事情只会沿着一个方向发展。
朱砂：你对强奸D的事情是怎么想的？当时和后来。
N：当时，好像没想多少吧，不太记得了，过了那么多年，但是那个司机对我的鄙视倒是记得。当时是怎么发生的我也不太清楚了，只记得那天D和我说她要离开我，去好莱坞，然后我一直不高兴，后来，可能是因为舍不得或者是愧疚，觉得对不起我，在车上她亲吻了我，再后来，我就强奸了她，至于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我就不太清楚了……
【额，这个情况太复杂了、太性别化了，我真的是回答不了，值得深究……以下是我想到的可能：1、她亲了我，那就应该是愿意的；2、不管她愿不愿意，她爱我，她会原谅我的；3、她要抛弃我了，我心理太难受了，做事不受大脑控制，受情绪控制；4、想让她永远都记得我，就算不爱我了，也要记得我；5、不清楚，吻着吻着就成这样了……额，越猜想越狗血了，还是就此打住吧。】
朱砂：最后一个问题，你对这段往事是怎么定义的，或者说什么叫往事？
N：往事，就是过去了还让我记得的事情吧。往事啊，既然让我记得，那就说明在我的、或者别人的生命里，是有意义的，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存在即合理，人生总有点长度，有几件往事还是比较好的，可以没事拿出来嚼嚼，打发无聊的岁月。
D：黛博拉
N：面条
朱砂：你为什么想去偷看D练舞呢？为什么看她脱衣服呢，还是爬在厕所的墙上？青春期的好奇？
N：她长得美、高傲、不近人情，我喜欢她。她知道我在还脱衣服，既然是给我看的，视觉享受是浑然天成的。爬墙吗？那是男孩子都会干的事，至于是哪的墙，又有什么关系。嗯，可能是青春期的好奇吧，我不是还想着用一块蛋糕去和P做一回吗。
朱砂：D说你是蟑螂，你不介意吗？
N：介意又怎么样，她是美丽高雅的天鹅，会跳美丽高雅的芭蕾，我是爬在墙上偷看她的蟑螂，我会打架滋事；这是区别。不是我介不介意她说我是恶心的蟑螂，而是我介不介意，在她眼中，我都是，但是，她愿意让蟑螂看她脱衣服，这也是事实。
朱砂：你觉得她喜欢你吗？
N：喜欢。
朱砂：理由？
N：因为她当着我的面念她的诗——关于她的唇红齿白的恋人。她愿意让我亲她。
朱砂：那D最后没有和你在一起，你觉得是为什么呢？
N：她嫌弃我吧。她是个骄傲的女人，她认为天生就应该是高贵典雅的的天鹅，应该活得很美、应该受到别人的尊敬和赞美。而这些需要的是社会地位、金钱或者权利，或者名誉。很多时候，不是说女人有多么的虚荣，心有多大，而是有些人生来就给自己定位：我应该活成这个样子。她们对自己的定位一开始就是很高的，而她们觉得别人和自己应该是一样的，所以她们一直在找能和她们并肩站立，享受璀璨荣光的人。而我显然不是她需要的那种人，后来，我虽然一度很有钱，可以做那种包下整间酒店，只为和她约会的事，但是，在她看来，我还是那只墙上的蟑螂，她喜欢我，愿意亲吻我，但是，她不会和我在一起。好像一种悖论，这样可以，那样不可以，而这样和那样在大多数人看来是一样的。
朱砂：你觉得她爱你吗？
N：爱吧。
朱砂：那你爱她吗？
N：爱。
朱砂：她看不起你，这你是知道的，还是爱她？除了爱，对她还有其他的情感吗？
N：还是爱。可能，我喜欢她，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她高傲、不近人情。很多时候，人是很奇怪的动物，对你仰望的，你不见得多看得起，对你不理不睬的，倒是好奇心很重。人总是会不免流俗的。我可能也是这样吧。但是，我还是确定，不管是什么奇怪的原因或者心理，从小到大，都喜欢她，都爱他。其他的感情，欣赏、佩服、恨。
朱砂：欣赏什么？佩服什么？恨什么？
N：一个女人可以很淡定，但是淡定到她的程度我真少见。她好像永远都在优雅地跳着自己的芭蕾，她不会让自己的脚步有丝毫的紊乱，因为那样不高贵。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她可以拒绝我的爱；她可以亲吻我，但是却拒绝我的侵犯。这样的女人，你看到的永远都会是她光华的身影，她会让你在咫尺之间不可企及。所以，我也恨，就非得这样复杂？爱情在这个女人心中到底占多少分量？
朱砂：几十年后，再看到她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她成为了自己当年的兄弟的情人，还有一个孩子，而这么多年你却活在痛苦中。
N：恍如隔世，人是人非。很多时候，我们见到故人，尘封在记忆深处的很多东西都会自动地跳出来，那些或多或少的片段，那些曾经的情绪会一起涌上心头，不多也不少，但是正中残心。见到她的时候，我猜想到了很多，但是亲眼见到事实，多少有点震惊吧。只是，人都在世界上痛苦了这么多年，再多一点也没多大关系了，相反，几十年的愧疚减轻了很多，毕竟，我知道了兄弟的死不是我一手造成的。至于D和她的儿子，也还好吧，我早就知道她不会和我在一起，那么她和谁在一起，孩子是谁的，又有什么关系呢。其实，仔细想想，人的一生中有太多的东西，爱情在每个人的心中都只有一点点的位置，很多事情可以在顷刻间将爱情那点可怜的位置侵吞掉。你说了，在当年的事情过去之后，我的心中还剩什么呢？看着自己年轻的兄弟一个个倒在血泊中，而在我心中，罪魁祸首就是自己，往后的几十年，我心心念念的就是这件事。一个人的脑子还是有限的，装不了那么多得东西，所以，爱情那点微薄的分量早就在那一瞬间烟消云散。偶尔，往事会如烟一般的在眼前飘过，就是飘过而已。早就什么都不剩下了。
朱砂：你觉得用什么词来描述自己的人生比较好？
N：我用一句话吧——火车在中途经过了一个很长的隧道，从一端到另一端，已是半生浮沉，我，来不及适应光明。
朱砂：最后，你拿到了当年的一百万，你笑了，在鸦片馆里，那是你在想什么？
N：想很多吧。想钱最终还是我的了，下半辈子不用为生活发愁了；想临死之前说“我滑倒了”的同伴，想那个还没尝过女人滋味的孩子上帝有没有善待他；想那两个在麦克斯的阴谋中死掉的兄弟；想麦克斯最终是这样的结局；想D会不会还和我在一起；想人的一生什么叫值；想生活中种种的因果；想……我笑了啊？我好像是笑了吧，想着想着就笑了吧，很多年都没有表情，到最后笑一下也还算正常吧。毕竟到最后，人生中还是有一点好事的。
朱砂：如果可以重来，你会不会为了D不去做小混混，然后通过正常的手段让自己成为一个可以和D匹配的人？
N：你是要改变我生活的那个环境和时代吗？如果不是，我想就没有别的改变了，人和人的生存轨迹是不一样的，因为他们的家庭、人际关系和想法会不一样。就像当年我会很鲁莽的杀掉一个警察，打伤另一个警察，然后在监狱里度过那么多年，再换一次，可能还是会那样做吧，我并不是英雄主义，只是在那一瞬间，没有想太多，反正就是那样做了。有时候想，明明可以用其他的方式去报复警察，而让自己不至于受牢狱之灾，当时怎么会那么蠢呢？非得干那种伤人伤己的事，但是事实是，没有那么多当时可以给我思考，我可能也没有那个理性和智慧去操控自己。有时候，想到这件事，我都觉得D肯定在嘲笑我，我都能想到她那种轻蔑的、傲慢的眼神。这就是区别吧，她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我注定是个被情绪牵着走的人，就像在监狱里待了那么多年也丝毫没有变聪明一样，几年后还是做了同样的蠢事，而且还愚蠢地过了那么多年。有时候，觉得男人还是不能太蠢的，蠢人一般成不了什么大事，顶多上帝怜惜，让众多蠢人中的一个捞点辛苦费，毕竟一直愚蠢地活着也怪辛苦的。说得太远了，总之，就是很可能不会。我的环境、朋友、性格决定了很多事情只会沿着一个方向发展。
朱砂：你对强奸D的事情是怎么想的？当时和后来。
N：当时，好像没想多少吧，不太记得了，过了那么多年，但是那个司机对我的鄙视倒是记得。当时是怎么发生的我也不太清楚了，只记得那天D和我说她要离开我，去好莱坞，然后我一直不高兴，后来，可能是因为舍不得或者是愧疚，觉得对不起我，在车上她亲吻了我，再后来，我就强奸了她，至于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我就不太清楚了……
【额，这个情况太复杂了、太性别化了，我真的是回答不了，值得深究……以下是我想到的可能：1、她亲了我，那就应该是愿意的；2、不管她愿不愿意，她爱我，她会原谅我的；3、她要抛弃我了，我心理太难受了，做事不受大脑控制，受情绪控制；4、想让她永远都记得我，就算不爱我了，也要记得我；5、不清楚，吻着吻着就成这样了……额，越猜想越狗血了，还是就此打住吧。】
朱砂：最后一个问题，你对这段往事是怎么定义的，或者说什么叫往事？
N：往事，就是过去了还让我记得的事情吧。往事啊，既然让我记得，那就说明在我的、或者别人的生命里，是有意义的，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存在即合理，人生总有点长度，有几件往事还是比较好的，可以没事拿出来嚼嚼，打发无聊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