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鱼

今天，我画了一只鱼，一只人鱼，上半身是美丽的女子，但却没有眼睛，下半身是鱼尾，但却是逆鳞，没有双臂，取而代之的是一对透明湛蓝的羽翼，我赋予她一个故事，但却没有给她一个名字，所以她只能被叫做"鱼":
鱼生在一个普通的鱼类家庭中，她没有兄弟姐妹，却有着疼爱她的鱼类父母。鱼懂事的早，因为她的异体，没有“想要”，因为她的异体，鱼从不苛求，因为她没有眼睛，不需要看见生活。
鱼不能连续游动30米以外，因为她的逆鳞每动一次都会痛苦万分；鱼不能飞出海面30米以上，因为她不能离开水；鱼不能潜入海底30米以下，因为她那人类的半身需要氧气，于是，鱼只能每日每日浮在海面上，随波逐流。
鱼是逆鳞，但却赤红光亮，一只又一只雄鱼爱上她的美丽，却也满是遗憾，因为她不能与他们畅游深海。
鱼没有双臂，但却有着晶莹湛蓝的羽翼，一只又一只穹鸟爱上她的美丽，却也满是遗憾，因为她不能与他们翱翔碧空。
鱼没有眼睛，但却有着漆黑的发、白皙的肤、朱红的唇以及魅惑的声线，一个又一个男人爱上她的美丽，却也满是遗憾，因为她不是人类，是个怪物。
鱼问我为什么把她画成那个样子，我笑着回答她：“因为我要唯一。”鱼沉默。
鱼开始“想要”，想要自由，或自由的畅游深海，或自由的翱翔碧空，或自由的奔跑在大地上。我答应了她的请求，并且承诺给她一个完整的“自由”，鱼欣喜若狂。
我问了她最后一个问题：“你凭什么相信我的承诺？”
鱼微微一笑，用我赋予她的魅惑声线回答我：“因为你是一个善良的好人，我相信你。”
我低下头，笑了。被人信任的感觉，真好。
抬手，慢慢将画着鱼的画纸撕开，一丝又一丝，小心翼翼，知道鱼在我的眼前支离破碎，碎成一个又一个点。
风过来，带走了曾经唤作“鱼”的碎片，满天飞舞……回旋着我的低喃：“鱼，在那彼岸，请永远记得不要相信善良人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