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一个姑娘叫小双。三

    （三）她是小双 那天下午，我们仨逃了一节体育课，再后来，就是连着的被数学老师霸占的讲义课。 “不如我们逃了吧？”小双一脸期待，像是在期待一件令人兴奋激动的事情一样。 ”好啊！可是怎么出校门？” 我们仨个头都不高，翻墙眼看是不可能的了。小双从小馊主意和小心思就多，她看了看手机，算着初一该放学了。我们把校服藏在书包里，混在人群里，大大方方的出去了。 这是第一次逃课，夕阳下，小双甩着书包欢呼雀跃，点起了从K那里坑来的烟，肆无忌惮地在路上唱着歌抽着烟。来回的路人看着她，她却旁若无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和妞儿都看不清她的心事，她悲伤时的笑和快乐时的笑，没有差。 “我们去哪里呢？”以为逃课会去哪里潇洒一下的妞儿问。 “我想回家了。”小双站在前面，提着书包，回头安静地对我们说。她掐灭了烟头，顾自踏上了刚到站台的公交车，剩下我和妞儿在风里迷茫。 那天是春天里阳光明媚的一天，微风正好地能吹动人短发的发梢。阳光照得小双乌黑的头发也亮起了光圈。她像天使一样趁着那趟车往前、再往前。 她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发呆、思考、听歌。她总是一个人默默呢喃，谁也不清楚她在自言自语什么；她也喜欢开在操场墙角盛开的蔷薇，粉色的、桃色的，衬着墨绿的叶，她喜欢绿色，也喜欢荆棘，喜欢花茎上的刺；她会抚摸攀岩在栏杆和墙上的藤蔓，从鲜绿到枯黄，四季都是她爱的颜色——她是小双。 她来了。一整天不说话，静静的。好像有让人心疼和担心的气氛从她身上往外扩散。 我们逃课的事情被抓到了教务处，老师正骂着，小双怔怔看着窗外不说话，眼泪径直顺着脸颊流下来，可是匀称的呼吸让人感受不到她的异样。 老师有些担心，让我们回了教室。 她自顾自往前走，走去操场的方向，不管妞儿和我怎么说话她都不理睬人，走在前面，缓慢，颤抖，泪水一直往下流，也不愿意用手去擦一下。我和妞儿就走在她的后面。这是我们第一次，看见小双忍不住哭这样发怔。 “我被强奸了。” 许久她呢喃出字眼。没有丝毫的语气，仿佛只要再松懈一点点就会让自己的脆弱显露无疑。我看她攒着拳头。风从一个方向来，走在后面，好像是可以尝到小双说完那句话后落下的泪。 “啊？”其实这是我和妞儿的第一反应，我们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在公园钓龙虾时遇见的那个变态吗？”小双那么说着，我忽然心里一愣，像是被石头击中，想起了不愿想起的回忆。 其实这样不是多久以前的事情，隔了四五年的样子。我和小双穿着裙子在公园池塘边钓龙虾。夏天傍晚夕阳还未落山，人不多不少。池塘边缘种着好多迎春花，我们窝在枝条的边上，忽然来了一个极其猥琐的男人。他从后面一把抓住了小双，问着她在这干嘛。 小双没有警惕地说着钓龙虾。男人说要带小双去吃冰激凌，小双没有答应，随后那个男人把自己的阴处贴了上来，手伸向了小双的阴部。不停做些不堪的动作。想是那个变态没有看见我，但是我没有多想，一把把他推进了池塘，拉着小双便跑。 跑远了后，小双没有回过神来，傻傻看着我。 “我记得他。还是迎春花后面，他把我按在墙上。他说着是我活该，不该把他推到水里，本来让他摸一摸就好了。“说着说着小双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声音颤抖了起来，她停下了脚步，蹲在了地上，抱着头，哽咽着说：”好痛，真的好痛……“ 这件事像晴天霹雳一样，忽然觉得阳光也不美好，春风也不温暖，连墙角的蔷薇花都要枯萎了。我没说要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只听见小双说，谁都不要告诉，只有我们仨知道，好不好。 之后的几天，小双都不见笑容。 我还是忍不住发了短信给义。没有任何回音。 好像那些天小双的世界从彩色变成黑白，她也不再写诗，不在和阳联系。她谈的那个所谓的男朋友，也应征去当兵。至于义，她从未提起过。 三年的诗、散文，总是留着小双的泪。她是从骨子里散发出的感性和多愁善感，她的外表也许从来都没有悲伤过，但是她的心，可能到夜里总是哭泣，不停哭泣。这三年，小双谈了四五个男友，有网上认识的，有社会上的，也有别的学校的。但是，我和妞儿都看的出，她念念不忘的还是阳，她总是抽着烟嘲笑自己说，自己真心不想舍弃的，谈再多男人都不可能忘记。 所以再怎么折腾，只能靠自己。 她很早熟，懂事地比我和妞儿快，她总是有一大堆道理，但是最后救了别人却救不了自己——她是小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