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lex]Give Up, Girl(s).
2013 Miles生日賀
再度結束戀情的 Miles，在美國的兩個人。
Miles知道自己心裡一直有個模糊的概念，但是又知道自己絕沒有足夠的口才把它解釋得明白。
對於一生的摯愛是怎麼回事。
就算可以重複跳針地說或唱到最後，也不見得真能把「永遠」這個詞叫到跟前來。
實在是過度不可思議的天真了，某些時候Miles如此評斷。
被關心自己的朋友們小心的圍繞在中央的時候，Miles還可以保持笑意，損友們一臉想放心但是又不敢把眼光從他身上移開的樣子，實在是糟糕的好笑。不過，他還是習慣性地笑著，再度接受他們拿來的酒和笑話。
Miles又多喝了幾口酒，他想著這狀況要如何開口跟Alex說呢，大概要以「果然我的真愛是你。」之類的話作為開頭吧？大概又要被笑了。
不過，這好像也輪不到他開口。有關他的事都會瞬間越過大洲大洋到那個人耳朵裡，然後他又得面對那張笑臉……噢，比較有可能的是那低沉的嗓音。
想到這裡，Miles發現他的手機響了，低下頭看了螢幕一眼，他抬頭看了周圍朋友，這時候沒人敢認真對上他眼神，有的了然的低頭偷笑，有的心虛眼光漂移。他只好無人目送的走出去聽電話。
聽筒那邊的Alex還是那樣輕描淡寫地打招呼，這讓Miles想把指尖上發抖的煙頭隨便地丟到地上，然後對著話筒傾倒比平常多三倍的告白，不過在他說出口前，Alex就問話了。
「還好嗎？不忙的話，生日來美國，沒人敢跟我搶這天了吧我想。」Alex的語速依然那麼快。
不想也沒辦法回嘴的Miles笑了起來。在Alex不容他拒絕地繼續講他新家如何如何，新車如何如何，甚至新錄音室如何如何時，Miles沒有很仔細聽，就是笑著，他想Alex大概也不會在意吧。
Miles下了台，把後台的事情都整理完且把隊友們都摸了一遍後，總算可以見上難得從美國回來一趟的朋友時，已經是會後派對上了。
「如何？」Miles笑問，抱緊一下Matt。
「什麼？比我想像的正常啊。」Matt好像有點反應不過來，不過還是笑著回答，帶著一絲嘲笑的意味。
「我是說表演。」Miles不表贊同，但還是笑著，拿了酒和Matt碰杯。
「我還以為是說衣服，演出也是啊，比我想像的還正常。」Matt大笑。
其實，Matt覺得演出是真的不錯，而他就算嘴上那麼貶損，Miles也不會誤會他的意思不只是說的那樣，所以兩個人還是開心的一起喝酒。
Miles和Breana打了招呼，Matt聳聳肩「雖然剛剛和記者說可能會跟你邊聊天邊喝到醉，不過這其實不太可能。」
Miles笑「有女朋友可帶出來就沒朋友了。」Matt再度笑著跟Miles碰杯。Breana沒理他們。
「Alex問過你要不要來美國玩了吧？」Matt問。
「有，生日那週會去，我生日是不能工作的，否則深愛我的朋友們會嚴重抗議。」Miles眨眼。
Matt翻翻白眼，作勢想走。但是Miles這時候的話讓他頓住。
「美國那邊還好嗎？」Miles說，這讓猴團最懂人情世故的團長有些意外了，他在燈光下仔細盯了一下眼前的Miles。這實在不是會用長途電話或網路電話動輒聊一兩個小時天的人該講的話吧？
「很好啊。」Matt說。
這樣隨便的回答讓Miles笑了，他解釋：「不要誤會，發生什麼事我大概都聽說了，只是看到人還是想問問而已。」
Matt挑挑眉，回答道：「我還比較想問你如何了？」
「我？」Miles聳聳肩，好像自己沒什麼好說的。
Matt也只能意味深長地再度看了眼前這個總是外表裝的像是個招搖的小王子，但其實是把很多有的沒有的認真想法偷偷藏在心裡的膽小鬼。
「你們兩個不要太像啊。」Matt說，自認自己的語氣應該不會太無奈，刻意帶上一點你們真是夠了的無聊感。
聽見這話，Miles愣了一下，意會過來後笑著搭住Matt的肩，好像他想說的是個沒什麼大不了，但是卻可以解釋一切問題的理由「不是這樣的話，我就不會那麼喜歡他了。」
Matt笑著搖頭不再聊這個話題，他把那個看起來自由自在的Miles當作是他的朋友，但是其他部分的Miles麻煩就不是他負責的範圍了，那是Alex的佔領區。
雖然，那個很像Miles又正好是他青梅竹馬的Alex是他的負責區域，但是Matt決定這時候不要想太多，Breana正睜著那雙美麗的藍綠色眼睛看著他呢。
Miles飛往洛杉磯機場時，說服著自己要好好地縮在連轉個身都有點困難的狹窄僵硬坐椅中央，不要想像如果去把窗戶拉開了會怎樣，只要睡一下，睡醒了目的地就會到了，大概吧，而且再聽完這首歌就會睡著。這樣不安穩的半夢半醒間他想起去年Alex的生日，他們兩人都在夏天的澳洲。
熱的要死，像在下一秒就要把人曬疼了的太陽，讓像是蒼白牛奶的兩人不太習慣。不過，因為這和陰晴不定的故鄉有太大不同，所以很快地，漫長的烈日總會讓人的想念模糊起來。
那是他們又在一起的短暫夏天，而當他們又換過赤道，時間感覺起來彷彿多拉長了半年，北半球又是冬天，這讓存在夏天的記憶變的更加遙遠。
今年一月兩個人沒有見到面，Miles知道，時間過的太快，快到又過了一年卻依然不確定自己是否長大一點。
或許只是被以為重要的事情佔據了時間啊？得問問Alex今年想一起去哪裡玩，義大利可能不錯，有太陽有瘋狂的人群，有一些景點沒一起看過。
當他醒來的時候，看見戴著墨鏡的Alex快步朝他走來。
Alex聞起來有太陽曬過皮革的味道，睡得不安穩的Miles覺得自己只剩把Alex抱緊的力氣了。
兩個人都戴著墨鏡，Miles是不習慣光線，而Alex是習慣到人多的地方就戴著，要很費力才看得到對方的眼神，Miles看見Alex的眼睛笑著「走吧，Arielle在車上等著。」他說。
「你看起來很沒精神，飛機上很難睡吧？太省？」Alex幫著提行李，其實Miles帶的不很多，沒有樂器也就三袋而已。
「還好，只是還沒醒。機票很貴的啊先生。」Miles笑。
兩個人把行李丟進後車廂，Alex給Miles指了後座，自己爬上了助手席。
「嗨，Arielle，親愛的。」Miles坐進寬敞的箱型車後座時向握著方向盤的Arielle打招呼。
「Miles，臉色糟透的你看起來還是很帥。」擦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指敲著方向盤打節拍的Arielle，回頭對他眨眼，別問為什麼Arielle戴著大墨鏡Miles還知道Arielle眨眼了，因為她就是這麼個誇張的女孩。
Miles微笑。
「Ari--elle---」Alex拉長了聲音。Arielle對男朋友嘟嘴，討好的笑了一下，表示只是個玩笑。然後拉下手煞車。
看到這幕的Miles覺得好累，伸長了腳，往窗外看。洛杉磯天氣好好啊，他想。
Alex拿下墨鏡，從後視鏡看去，Miles的側臉還是十分疲憊，這讓他不確定要不要和他多說一點話，而且Arielle在開車。
只有三個人在車內，實在不應該連視線都要小心調度，不過Alex卻覺得特別尷尬，要說行車安全，那就該讓Arielle專心開車，由自己來跟客人聊天才對，但是要說後面那個人是客人，實在是太奇怪了。
或許，他應該也要跟Miles一起坐後座的？但這不會被Arielle接受的吧，Alex知道他沒辦法阻止失控的女朋友，誰可以呢？
「Miles要睡著了。」在持續的沉默中，Arielle輕輕對Alex說，Alex轉過頭看但卻看見Miles的笑容。
「不，我沒睡。」Miles回答。
「我吵醒你啦？」Arielle篤定Miles睡著了，就算Miles還戴著墨鏡。Miles卻只是笑著沒回答。
其實，Miles真的睡著了，在車窗光影的迷濛間他似乎又看到Alex在英國開演唱會的樣子。大概是因為剛剛擁抱時Alex的氣味吧，那時候的Alex還沒有那麼多皮革味和髮膠味，但是光只要聞到他的味道，就會讓他想起很多事情。
所以Miles沒說他睡著了。
「你可以睡一下，反正還要一個小時車程吧。」Alex說，Miles來不及回答，Arielle就開口。
「沒人陪著睡他睡不著啦。」Arielle說。Alex不表贊同，但是行動派的Arielle將車子停在路邊，跳下駕駛座鑽進後座，就這樣和Miles坐在一起。
Alex頭痛，但也只能接手方向盤，對Miles致歉「抱歉啊，她就是這樣，不會善罷甘休的。」
Miles也沒立場表達抗議，只是調侃了Alex兩句。Arielle打開車門坐進來的時候，跟著捲進的公路炎風中夾著沙塵和女性香水味。Miles看見她拿下墨鏡時，那雙大眼睛看著他的眼神，他不會形容，但不過就是如此吧。
Miles從來不會去想像自己有敵人，他只想交朋友。
格格笑著的女孩應該算是很熟悉的吧，Miles從小被媽媽阿姨帶大，對於女性在想什麼還算是有點概念。但是，他也學到永遠不要以為可以成功猜中女人在想什麼。Arielle對著他舉起手機的時候，Miles也只能好興致地面對鏡頭，早有聽聞Arielle對拍影片有興趣，也只能讓她拍啦。
這可是Alex的寶貝女友噢，Miles知道。裝瘋賣傻還不是太難的事，Miles說笑著時想。
Arielle觀察他的眼神被鏡頭阻隔在後面，Miles戴著墨鏡，略為小心別讓Arielle感覺到一絲絲威脅。
因為被Arielle盯著所以Miles沒注意到Alex不時透過後照鏡往他們看。
「Alex，我不會吃了Miles的。」Arielle笑。女人背後都是長了眼睛的嗎？Alex忍不住想。
Alex活動一下肩膀，淡淡直視前方「妳吃吧。」他這麼表示，繼續試圖認真開他的車。
「我們認識比較久耶Al，真是太令我傷心了！」萬里捧心狀。Alex只是從後照鏡又看了他一眼，Miles忽然覺得可以從他眼眉表情就讀懂他的自己才真是令人神傷。
但他早就沒可能去責怪這個了，現在Miles只能專心應付Arielle，這女孩的目光中偶爾透出的審視，讓Miles也有點神經過敏。
不過，當Miles模仿John Lennon逗得她笑出來的時候，那笑容讓Miles覺得女孩子果然還是滿可愛的。
「Ari—elle—」駕駛座上的Alex又叫了「別讓Kane先生再拉低美國的智商水平了。」
「你是嫉妒吧你，好好開車。」Miles反擊。
Alex笑了。
好不容易捱到目的地，Miles振奮精神拖下自己行李，Alex幫忙著順便給他介紹環境，Miles根本也沒怎麼認真在聽，就只是一間新的獨立房子，A先生和A小姐的同居新房。
Alex也知道，所以直接就把Miles帶到給他安排的房間去。
「謝謝。」Miles看到床的瞬間，只能那麼說，然後把行李箱往地上一丟。
他朝下在軟綿綿的床鋪裡趴了一會兒就感覺到Alex也爬了上來，聽聲音是在他旁邊用手機，於是Miles轉頭看他。
「雖然你在這裡陪我我很高興，但連你也不讓我好好睡？」也沒有責怪的意思啦，他不敢。
Alex把手機畫面湊到他眼前，Miles看見是個音頻，似乎是Alex常用的秘密音樂上傳網站。
「新歌？」Miles問，這讓他振作精神了，從包包裡扯出耳機。Alex分走了他一邊耳塞。
聽了一下，Miles閉上眼睛微笑，然後睜開眼睛看著Alex。
被那眼神盯了良久（其實也不過十秒），Alex按捺不住把音樂關掉「我是天才不用你說了別那樣盯著我。」Alex轉開目光，甚至想移開，卻發現衣角已經被靠過來聽音樂的Miles壓住。
於是他被Miles拉住，Miles好心情地在他臉頰一吻表示讚許，才放開他讓他滾開。
「寶貝兒，我也可以獎勵你陪睡喔。」Miles笑，把脫下來的外套丟向椅子。
「你可以再隨便一點……算了，你可以洗完再睡，晚點再找你。」他在說話的時候，Miles已經扯掉鞋子，開始脫衣服了。
「行，你叫我洗我就洗。」Miles對Alex笑。Alex不理他。
但當Miles從浴室出來時，卻看見Alex也已經去換了衣服回來，坐在他房間的沙發上。
「Arielle呢？」Miles問，言下之意就是你還在這裡想幹嘛？
「去買東西了，」Alex聳肩。
「噢。」Miles看著好久不見的Alex靜靜坐在那邊，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時候他有任何要求都太過份吧？
「你睡吧。」Alex十分平靜地說。
原本擦著他捲地亂七八糟的濕頭髮的Miles不掩飾他的錯愕，僵在原地。
「就是睡一下沒別的意思。」Alex嘆口氣「還有你的頭髮可以剪了，真的沒有很好看。」 Alex說著，起身從櫃子裡拿出吹風機給他。
Miles咳了一聲掩飾尷尬，然後笑「本來就是要剪的，是有人說我有沒有可能留個Paul Weller的髮型我才試的。」
Alex知道他指的是誰「那更要剪了，回去就剪吧。」反正她也不會看了，留著礙眼剪了省事。
「好好好。」Miles吹著頭髮應允，帶著笑「Alex你露出有點生氣的表情了。」
「我沒有。」Alex挑眉。
「好，你沒有。」Miles依然笑，對著正把頭髮吹乾的Miles，Alex開始隨便扯一些屁話講。
而在好不容易弄乾頭髮的Miles爬上了床，他忽然對Alex開口要求，如此突兀彷彿他知道Alex無論如何會答應的。
「Alex。」
「怎樣？」
「唱個搖籃曲給我聽。」
Alex錯愕了兩秒，但帶著一臉拿你沒辦法的無奈笑容站起來，坐到在床上躺好的Miles旁邊，壓在Miles棉被上。
Miles拉好棉被「既然都這樣了，不如就說個睡前故事吧！」
「操，得寸進尺這成語一定是為你發明的。而且現在還是大白天啊孩子。」想著到底要唱什麼的Alex說。
「那晚上你要講。」Miles嘻嘻笑著。
Alex嘆氣「再說吧，傍晚我想先送你禮物，所以你現在還是先睡一兩個小時吧。你糟透了。」Alex清清喉嚨。
雖然很想問送他禮物和他精神不好有什麼關係，但是那感覺是Alex準備的一環吧，所以不能問，他期待地豎起耳朵聽。
Alex似乎在心中哼前奏旋律，Miles感覺到他在棉被上輕輕拍出節拍，這讓人覺得安心，當他開口安靜地唱起「There are places I remember ...」的時候，Miles笑了一下，但他立刻忍住了，為了仔細聽Alex唱。這大概是Alex年少時期最常在家裡聽見的歌吧。作為搖籃曲，他們都有很多選擇，但是這個好像又是最簡單的那首。
Miles還跟著哼Riff，平靜安全的節奏，在他旁邊唱著歌的Alex甚至還哼了那段solo。
最後，Miles在心中默默跟著唱了「In my life I love you more...」
如果有個一定不能忘記的人生主旋律的話，Miles希望有可能是這個。
曲畢，Alex隔著被子，輕輕拍了拍Miles「Sweet dream, Miles.」他說，然後離開了房間。
當Miles再度醒來的時候，他發現Alex站在窗邊看著遠方，黃色的陽光照在他臉上，那表情裡藏著的情緒應該可以用狂熱來形容，Miles想知道他在想什麼。
Alex轉頭過來看見醒來他時，對他拋出了戰書也似的笑容「走吧Miles！」
Miles再度洗臉穿好衣服下樓尋找Alex時想到，剛剛Alex穿著牛仔褲和機車皮衣，胸前口袋插著墨鏡，這是要去騎車吧？所以Miles也拿了外套，穿著比較輕便的褲子。
氣溫還是很高，Alex不也說過這裡最讓他中意的是連12月隆冬都可以騎機車嗎？在英國的話不是下雪下雨就是冷，這裡活脫脫是公路奔馳的天堂啊。
如Miles所料，循著排氣管聲，他找到坐在機車上低頭仔細聽著機車聲音，看起來卻像在沉思的Alex。
Alex將一串鑰匙拋給他，指了指旁邊一台閃閃發亮的重機，車身像是白銀打造的，黑色皮革的機車座幾乎沒有痕跡。實在太新了，新到似乎沒有人騎過。
「我試過一次，你也來試試看吧。」Alex盯著Miles發動引擎，就自己戴上安全帽騎了出去。Miles不習慣大型機車，但去年被教了幾次這時候也勉強能上手，在風朝著面罩直吹過來時，Miles覺得包圍住自己的這世界稍微稀薄了一點。
這就是控制感吧，騎機車的時候總有種一部分的天空是屬於自己的，至少是車行路線上可以看見的那片天空。
Miles跟上Alex， 兩個人在無邊無際的路上騎著，遠方那片晚霞好像沒有盡頭。
停下來時，是已經註定追不上那最後一抹夕陽餘光的時候，Alex在無人的荒野停下，Miles也站定，兩個人看著天邊那最後的明亮，直到他們周圍的光源只剩機車的大燈。
「生日快樂。」Alex說。
「喔，」Miles像是大夢初醒「就這樣？」
Alex嗤笑，走過來把Miles的機車鑰匙拔下「你看。」Miles在燈光下看見串在一起的金屬牌上有他名字的縮寫。
這讓Miles有些驚訝「這是給我的？」但他婉拒的話都還沒說，Alex便笑著警告：「你不要的話就別騎，但我可不會載你回去的。」
Miles總是欣然收下他的威脅，笑了「好吧，但這我可沒辦法帶回去英國。」
「沒關係，不過是多保養一台車而已。」Alex聳聳肩。
「但是你得答應我一件事，」Miles伸手把Alex攬過來，高興地好像這才是他的禮物。
「是什麼？」Alex一臉諒你能有什麼刁鑽要求的表情。
Miles的指尖沿著Alex的腰滑動，他壞笑著說：「車放著也是浪費，別只等著我來騎，你偶爾也要騎啊。」
「天啊，」愣了半晌的Alex臉都紅了，試圖阻止Miles對他上下其手，覺得好笑「會讓你講出這些垃圾話大概表示我的智商也受到不小影響吧！」
Miles轉了轉眼睛，紮紮實實抱緊Alex「我很想你。」
Alex差點沒忍住嘆氣，拍了拍Miles的背「我也是。」站在只有星辰閃現的荒野，似乎只要找到方向，就不會有任何恐懼。
是否，能在溫度下降到無法忍受之前，感覺到這樣的時刻已經足夠？Alex想著卻又更抱緊Miles。
這時候Alex的手機響了起來，Miles放開他，雖然有點不情願但是他還是笑笑。
「Arielle，她似乎為你準備了什麼。」Alex掛下電話之後對Miles解釋。
「噢，真是不容易啊。那要回去了嗎？」Miles偏頭，好像有點無趣。
「她不會死心的。」Alex聳聳肩，拍拍Miles肩膀。
Miles失笑「不是那意思，反正沒有人需要放棄，她不放棄的話我也不放棄就是了。」他說完，伸手把Alex拖過來，吻了他。
「回去吧。」Alex只能這麼說。而Miles仍是笑著，Alex回頭去騎自己的機車的時候，似乎看見Miles的無所謂笑臉裡有一絲嚴肅的鋒利。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回頭去確認，只能當作那是燈光在那雙茶色眼睛裡造成了暗影。
「好冷啊，如果雙載的話就不會那麼冷了。」沙漠的氣溫降得很快。
Alex笑「但我們可不能把車丟在這裡。」雖然Alex先假設了他們依Miles所說的去做，Miles也知道他不可能真的去做。
「嗯，就跟我們一樣。」 Miles說，Alex這下才轉頭對他笑了一下，但誰也不敢保證那是個怎樣的笑。
終究他們用自己的方法來到同樣的地方，但是卻也沒辦法放棄屬於自己的道路了，這好像是很理所當然的狀況，但是如果要他們選擇是否真要這樣繼續下去，那一瞬的遲疑就是那個裂縫吧。
他們已經遇到這樣的縫隙太多次，但卻又不夠麻木。
「走吧。」Alex對還沒騎上機車的Miles說，但也沒有特別催促的意思。這片景色對他來說習以為常，但對Miles並不是。
Miles磨蹭著戴起安全帽，似乎說了什麼，Alex沒聽清楚。
「什麼？」
「我說，好冷啊，也只能放棄了。」Miles複述。
聽見這話，Alex不禁有個衝動，要他不要放棄，而自己付出任何代價都會欣然接受。
但Miles發動了引擎，Alex也只能加足馬力跟上。
抵抗著冷風往前進時，Alex想起許久以前他們用同一個團名一起巡迴的時候，說許久嗎？大概是五年前吧，或許真的是許久吧。
那時候他們走在路上都會不小心被觀看甚或包圍，如果是一起被包圍那還好，而在他們旁邊擠來擠去的歌迷把他們擠散的時候，Alex總會小心隱藏自己的不悅。
Alex對被人群包圍中的Miles的笑容依然記憶猶新，他就是個喜歡聊天和溫暖的人。Alex自己不是不喜歡，而是他知道自己和Miles的笑點相同，所以可以的話也想聽見。
「有什麼好笑的？」在兩個人又獨處時Alex問。
「那些女孩們不會放棄的。」Miles依然笑著，覺得有趣地對他說，Alex一直記得這句話，是啊有些人跟著他們在各個城市跑來跑去，他都覺得薪水應該有他們一份呢。
「就跟你也永遠不會放棄當迷弟一樣啊。」那時候的自己似乎是這樣回答他的，Alex回憶著。
而Miles也提出了相同的反駁，於是兩個人又悠閒地一來一往交換只有他們自己才能接收的嘲笑。
Alex想到這裡，看向騎在前方好像很努力才能維持速度往前的Miles。
是啊，他們從來就不懂放棄是什麼，想來想去，還是不能做到。Miles應該還是會過的很好吧，Alex想。
－完－
晚了很多，親愛的，生日快樂。
再度結束戀情的 Miles，在美國的兩個人。
Miles知道自己心裡一直有個模糊的概念，但是又知道自己絕沒有足夠的口才把它解釋得明白。
對於一生的摯愛是怎麼回事。
就算可以重複跳針地說或唱到最後，也不見得真能把「永遠」這個詞叫到跟前來。
實在是過度不可思議的天真了，某些時候Miles如此評斷。
被關心自己的朋友們小心的圍繞在中央的時候，Miles還可以保持笑意，損友們一臉想放心但是又不敢把眼光從他身上移開的樣子，實在是糟糕的好笑。不過，他還是習慣性地笑著，再度接受他們拿來的酒和笑話。
Miles又多喝了幾口酒，他想著這狀況要如何開口跟Alex說呢，大概要以「果然我的真愛是你。」之類的話作為開頭吧？大概又要被笑了。
不過，這好像也輪不到他開口。有關他的事都會瞬間越過大洲大洋到那個人耳朵裡，然後他又得面對那張笑臉……噢，比較有可能的是那低沉的嗓音。
想到這裡，Miles發現他的手機響了，低下頭看了螢幕一眼，他抬頭看了周圍朋友，這時候沒人敢認真對上他眼神，有的了然的低頭偷笑，有的心虛眼光漂移。他只好無人目送的走出去聽電話。
聽筒那邊的Alex還是那樣輕描淡寫地打招呼，這讓Miles想把指尖上發抖的煙頭隨便地丟到地上，然後對著話筒傾倒比平常多三倍的告白，不過在他說出口前，Alex就問話了。
「還好嗎？不忙的話，生日來美國，沒人敢跟我搶這天了吧我想。」Alex的語速依然那麼快。
不想也沒辦法回嘴的Miles笑了起來。在Alex不容他拒絕地繼續講他新家如何如何，新車如何如何，甚至新錄音室如何如何時，Miles沒有很仔細聽，就是笑著，他想Alex大概也不會在意吧。
Miles下了台，把後台的事情都整理完且把隊友們都摸了一遍後，總算可以見上難得從美國回來一趟的朋友時，已經是會後派對上了。
「如何？」Miles笑問，抱緊一下Matt。
「什麼？比我想像的正常啊。」Matt好像有點反應不過來，不過還是笑著回答，帶著一絲嘲笑的意味。
「我是說表演。」Miles不表贊同，但還是笑著，拿了酒和Matt碰杯。
「我還以為是說衣服，演出也是啊，比我想像的還正常。」Matt大笑。
其實，Matt覺得演出是真的不錯，而他就算嘴上那麼貶損，Miles也不會誤會他的意思不只是說的那樣，所以兩個人還是開心的一起喝酒。
Miles和Breana打了招呼，Matt聳聳肩「雖然剛剛和記者說可能會跟你邊聊天邊喝到醉，不過這其實不太可能。」
Miles笑「有女朋友可帶出來就沒朋友了。」Matt再度笑著跟Miles碰杯。Breana沒理他們。
「Alex問過你要不要來美國玩了吧？」Matt問。
「有，生日那週會去，我生日是不能工作的，否則深愛我的朋友們會嚴重抗議。」Miles眨眼。
Matt翻翻白眼，作勢想走。但是Miles這時候的話讓他頓住。
「美國那邊還好嗎？」Miles說，這讓猴團最懂人情世故的團長有些意外了，他在燈光下仔細盯了一下眼前的Miles。這實在不是會用長途電話或網路電話動輒聊一兩個小時天的人該講的話吧？
「很好啊。」Matt說。
這樣隨便的回答讓Miles笑了，他解釋：「不要誤會，發生什麼事我大概都聽說了，只是看到人還是想問問而已。」
Matt挑挑眉，回答道：「我還比較想問你如何了？」
「我？」Miles聳聳肩，好像自己沒什麼好說的。
Matt也只能意味深長地再度看了眼前這個總是外表裝的像是個招搖的小王子，但其實是把很多有的沒有的認真想法偷偷藏在心裡的膽小鬼。
「你們兩個不要太像啊。」Matt說，自認自己的語氣應該不會太無奈，刻意帶上一點你們真是夠了的無聊感。
聽見這話，Miles愣了一下，意會過來後笑著搭住Matt的肩，好像他想說的是個沒什麼大不了，但是卻可以解釋一切問題的理由「不是這樣的話，我就不會那麼喜歡他了。」
Matt笑著搖頭不再聊這個話題，他把那個看起來自由自在的Miles當作是他的朋友，但是其他部分的Miles麻煩就不是他負責的範圍了，那是Alex的佔領區。
雖然，那個很像Miles又正好是他青梅竹馬的Alex是他的負責區域，但是Matt決定這時候不要想太多，Breana正睜著那雙美麗的藍綠色眼睛看著他呢。
Miles飛往洛杉磯機場時，說服著自己要好好地縮在連轉個身都有點困難的狹窄僵硬坐椅中央，不要想像如果去把窗戶拉開了會怎樣，只要睡一下，睡醒了目的地就會到了，大概吧，而且再聽完這首歌就會睡著。這樣不安穩的半夢半醒間他想起去年Alex的生日，他們兩人都在夏天的澳洲。
熱的要死，像在下一秒就要把人曬疼了的太陽，讓像是蒼白牛奶的兩人不太習慣。不過，因為這和陰晴不定的故鄉有太大不同，所以很快地，漫長的烈日總會讓人的想念模糊起來。
那是他們又在一起的短暫夏天，而當他們又換過赤道，時間感覺起來彷彿多拉長了半年，北半球又是冬天，這讓存在夏天的記憶變的更加遙遠。
今年一月兩個人沒有見到面，Miles知道，時間過的太快，快到又過了一年卻依然不確定自己是否長大一點。
或許只是被以為重要的事情佔據了時間啊？得問問Alex今年想一起去哪裡玩，義大利可能不錯，有太陽有瘋狂的人群，有一些景點沒一起看過。
當他醒來的時候，看見戴著墨鏡的Alex快步朝他走來。
Alex聞起來有太陽曬過皮革的味道，睡得不安穩的Miles覺得自己只剩把Alex抱緊的力氣了。
兩個人都戴著墨鏡，Miles是不習慣光線，而Alex是習慣到人多的地方就戴著，要很費力才看得到對方的眼神，Miles看見Alex的眼睛笑著「走吧，Arielle在車上等著。」他說。
「你看起來很沒精神，飛機上很難睡吧？太省？」Alex幫著提行李，其實Miles帶的不很多，沒有樂器也就三袋而已。
「還好，只是還沒醒。機票很貴的啊先生。」Miles笑。
兩個人把行李丟進後車廂，Alex給Miles指了後座，自己爬上了助手席。
「嗨，Arielle，親愛的。」Miles坐進寬敞的箱型車後座時向握著方向盤的Arielle打招呼。
「Miles，臉色糟透的你看起來還是很帥。」擦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指敲著方向盤打節拍的Arielle，回頭對他眨眼，別問為什麼Arielle戴著大墨鏡Miles還知道Arielle眨眼了，因為她就是這麼個誇張的女孩。
Miles微笑。
「Ari--elle---」Alex拉長了聲音。Arielle對男朋友嘟嘴，討好的笑了一下，表示只是個玩笑。然後拉下手煞車。
看到這幕的Miles覺得好累，伸長了腳，往窗外看。洛杉磯天氣好好啊，他想。
Alex拿下墨鏡，從後視鏡看去，Miles的側臉還是十分疲憊，這讓他不確定要不要和他多說一點話，而且Arielle在開車。
只有三個人在車內，實在不應該連視線都要小心調度，不過Alex卻覺得特別尷尬，要說行車安全，那就該讓Arielle專心開車，由自己來跟客人聊天才對，但是要說後面那個人是客人，實在是太奇怪了。
或許，他應該也要跟Miles一起坐後座的？但這不會被Arielle接受的吧，Alex知道他沒辦法阻止失控的女朋友，誰可以呢？
「Miles要睡著了。」在持續的沉默中，Arielle輕輕對Alex說，Alex轉過頭看但卻看見Miles的笑容。
「不，我沒睡。」Miles回答。
「我吵醒你啦？」Arielle篤定Miles睡著了，就算Miles還戴著墨鏡。Miles卻只是笑著沒回答。
其實，Miles真的睡著了，在車窗光影的迷濛間他似乎又看到Alex在英國開演唱會的樣子。大概是因為剛剛擁抱時Alex的氣味吧，那時候的Alex還沒有那麼多皮革味和髮膠味，但是光只要聞到他的味道，就會讓他想起很多事情。
所以Miles沒說他睡著了。
「你可以睡一下，反正還要一個小時車程吧。」Alex說，Miles來不及回答，Arielle就開口。
「沒人陪著睡他睡不著啦。」Arielle說。Alex不表贊同，但是行動派的Arielle將車子停在路邊，跳下駕駛座鑽進後座，就這樣和Miles坐在一起。
Alex頭痛，但也只能接手方向盤，對Miles致歉「抱歉啊，她就是這樣，不會善罷甘休的。」
Miles也沒立場表達抗議，只是調侃了Alex兩句。Arielle打開車門坐進來的時候，跟著捲進的公路炎風中夾著沙塵和女性香水味。Miles看見她拿下墨鏡時，那雙大眼睛看著他的眼神，他不會形容，但不過就是如此吧。
Miles從來不會去想像自己有敵人，他只想交朋友。
格格笑著的女孩應該算是很熟悉的吧，Miles從小被媽媽阿姨帶大，對於女性在想什麼還算是有點概念。但是，他也學到永遠不要以為可以成功猜中女人在想什麼。Arielle對著他舉起手機的時候，Miles也只能好興致地面對鏡頭，早有聽聞Arielle對拍影片有興趣，也只能讓她拍啦。
這可是Alex的寶貝女友噢，Miles知道。裝瘋賣傻還不是太難的事，Miles說笑著時想。
Arielle觀察他的眼神被鏡頭阻隔在後面，Miles戴著墨鏡，略為小心別讓Arielle感覺到一絲絲威脅。
因為被Arielle盯著所以Miles沒注意到Alex不時透過後照鏡往他們看。
「Alex，我不會吃了Miles的。」Arielle笑。女人背後都是長了眼睛的嗎？Alex忍不住想。
Alex活動一下肩膀，淡淡直視前方「妳吃吧。」他這麼表示，繼續試圖認真開他的車。
「我們認識比較久耶Al，真是太令我傷心了！」萬里捧心狀。Alex只是從後照鏡又看了他一眼，Miles忽然覺得可以從他眼眉表情就讀懂他的自己才真是令人神傷。
但他早就沒可能去責怪這個了，現在Miles只能專心應付Arielle，這女孩的目光中偶爾透出的審視，讓Miles也有點神經過敏。
不過，當Miles模仿John Lennon逗得她笑出來的時候，那笑容讓Miles覺得女孩子果然還是滿可愛的。
「Ari—elle—」駕駛座上的Alex又叫了「別讓Kane先生再拉低美國的智商水平了。」
「你是嫉妒吧你，好好開車。」Miles反擊。
Alex笑了。
好不容易捱到目的地，Miles振奮精神拖下自己行李，Alex幫忙著順便給他介紹環境，Miles根本也沒怎麼認真在聽，就只是一間新的獨立房子，A先生和A小姐的同居新房。
Alex也知道，所以直接就把Miles帶到給他安排的房間去。
「謝謝。」Miles看到床的瞬間，只能那麼說，然後把行李箱往地上一丟。
他朝下在軟綿綿的床鋪裡趴了一會兒就感覺到Alex也爬了上來，聽聲音是在他旁邊用手機，於是Miles轉頭看他。
「雖然你在這裡陪我我很高興，但連你也不讓我好好睡？」也沒有責怪的意思啦，他不敢。
Alex把手機畫面湊到他眼前，Miles看見是個音頻，似乎是Alex常用的秘密音樂上傳網站。
「新歌？」Miles問，這讓他振作精神了，從包包裡扯出耳機。Alex分走了他一邊耳塞。
聽了一下，Miles閉上眼睛微笑，然後睜開眼睛看著Alex。
被那眼神盯了良久（其實也不過十秒），Alex按捺不住把音樂關掉「我是天才不用你說了別那樣盯著我。」Alex轉開目光，甚至想移開，卻發現衣角已經被靠過來聽音樂的Miles壓住。
於是他被Miles拉住，Miles好心情地在他臉頰一吻表示讚許，才放開他讓他滾開。
「寶貝兒，我也可以獎勵你陪睡喔。」Miles笑，把脫下來的外套丟向椅子。
「你可以再隨便一點……算了，你可以洗完再睡，晚點再找你。」他在說話的時候，Miles已經扯掉鞋子，開始脫衣服了。
「行，你叫我洗我就洗。」Miles對Alex笑。Alex不理他。
但當Miles從浴室出來時，卻看見Alex也已經去換了衣服回來，坐在他房間的沙發上。
「Arielle呢？」Miles問，言下之意就是你還在這裡想幹嘛？
「去買東西了，」Alex聳肩。
「噢。」Miles看著好久不見的Alex靜靜坐在那邊，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時候他有任何要求都太過份吧？
「你睡吧。」Alex十分平靜地說。
原本擦著他捲地亂七八糟的濕頭髮的Miles不掩飾他的錯愕，僵在原地。
「就是睡一下沒別的意思。」Alex嘆口氣「還有你的頭髮可以剪了，真的沒有很好看。」 Alex說著，起身從櫃子裡拿出吹風機給他。
Miles咳了一聲掩飾尷尬，然後笑「本來就是要剪的，是有人說我有沒有可能留個Paul Weller的髮型我才試的。」
Alex知道他指的是誰「那更要剪了，回去就剪吧。」反正她也不會看了，留著礙眼剪了省事。
「好好好。」Miles吹著頭髮應允，帶著笑「Alex你露出有點生氣的表情了。」
「我沒有。」Alex挑眉。
「好，你沒有。」Miles依然笑，對著正把頭髮吹乾的Miles，Alex開始隨便扯一些屁話講。
而在好不容易弄乾頭髮的Miles爬上了床，他忽然對Alex開口要求，如此突兀彷彿他知道Alex無論如何會答應的。
「Alex。」
「怎樣？」
「唱個搖籃曲給我聽。」
Alex錯愕了兩秒，但帶著一臉拿你沒辦法的無奈笑容站起來，坐到在床上躺好的Miles旁邊，壓在Miles棉被上。
Miles拉好棉被「既然都這樣了，不如就說個睡前故事吧！」
「操，得寸進尺這成語一定是為你發明的。而且現在還是大白天啊孩子。」想著到底要唱什麼的Alex說。
「那晚上你要講。」Miles嘻嘻笑著。
Alex嘆氣「再說吧，傍晚我想先送你禮物，所以你現在還是先睡一兩個小時吧。你糟透了。」Alex清清喉嚨。
雖然很想問送他禮物和他精神不好有什麼關係，但是那感覺是Alex準備的一環吧，所以不能問，他期待地豎起耳朵聽。
Alex似乎在心中哼前奏旋律，Miles感覺到他在棉被上輕輕拍出節拍，這讓人覺得安心，當他開口安靜地唱起「There are places I remember ...」的時候，Miles笑了一下，但他立刻忍住了，為了仔細聽Alex唱。這大概是Alex年少時期最常在家裡聽見的歌吧。作為搖籃曲，他們都有很多選擇，但是這個好像又是最簡單的那首。
Miles還跟著哼Riff，平靜安全的節奏，在他旁邊唱著歌的Alex甚至還哼了那段solo。
最後，Miles在心中默默跟著唱了「In my life I love you more...」
如果有個一定不能忘記的人生主旋律的話，Miles希望有可能是這個。
曲畢，Alex隔著被子，輕輕拍了拍Miles「Sweet dream, Miles.」他說，然後離開了房間。
當Miles再度醒來的時候，他發現Alex站在窗邊看著遠方，黃色的陽光照在他臉上，那表情裡藏著的情緒應該可以用狂熱來形容，Miles想知道他在想什麼。
Alex轉頭過來看見醒來他時，對他拋出了戰書也似的笑容「走吧Miles！」
Miles再度洗臉穿好衣服下樓尋找Alex時想到，剛剛Alex穿著牛仔褲和機車皮衣，胸前口袋插著墨鏡，這是要去騎車吧？所以Miles也拿了外套，穿著比較輕便的褲子。
氣溫還是很高，Alex不也說過這裡最讓他中意的是連12月隆冬都可以騎機車嗎？在英國的話不是下雪下雨就是冷，這裡活脫脫是公路奔馳的天堂啊。
如Miles所料，循著排氣管聲，他找到坐在機車上低頭仔細聽著機車聲音，看起來卻像在沉思的Alex。
Alex將一串鑰匙拋給他，指了指旁邊一台閃閃發亮的重機，車身像是白銀打造的，黑色皮革的機車座幾乎沒有痕跡。實在太新了，新到似乎沒有人騎過。
「我試過一次，你也來試試看吧。」Alex盯著Miles發動引擎，就自己戴上安全帽騎了出去。Miles不習慣大型機車，但去年被教了幾次這時候也勉強能上手，在風朝著面罩直吹過來時，Miles覺得包圍住自己的這世界稍微稀薄了一點。
這就是控制感吧，騎機車的時候總有種一部分的天空是屬於自己的，至少是車行路線上可以看見的那片天空。
Miles跟上Alex， 兩個人在無邊無際的路上騎著，遠方那片晚霞好像沒有盡頭。
停下來時，是已經註定追不上那最後一抹夕陽餘光的時候，Alex在無人的荒野停下，Miles也站定，兩個人看著天邊那最後的明亮，直到他們周圍的光源只剩機車的大燈。
「生日快樂。」Alex說。
「喔，」Miles像是大夢初醒「就這樣？」
Alex嗤笑，走過來把Miles的機車鑰匙拔下「你看。」Miles在燈光下看見串在一起的金屬牌上有他名字的縮寫。
這讓Miles有些驚訝「這是給我的？」但他婉拒的話都還沒說，Alex便笑著警告：「你不要的話就別騎，但我可不會載你回去的。」
Miles總是欣然收下他的威脅，笑了「好吧，但這我可沒辦法帶回去英國。」
「沒關係，不過是多保養一台車而已。」Alex聳聳肩。
「但是你得答應我一件事，」Miles伸手把Alex攬過來，高興地好像這才是他的禮物。
「是什麼？」Alex一臉諒你能有什麼刁鑽要求的表情。
Miles的指尖沿著Alex的腰滑動，他壞笑著說：「車放著也是浪費，別只等著我來騎，你偶爾也要騎啊。」
「天啊，」愣了半晌的Alex臉都紅了，試圖阻止Miles對他上下其手，覺得好笑「會讓你講出這些垃圾話大概表示我的智商也受到不小影響吧！」
Miles轉了轉眼睛，紮紮實實抱緊Alex「我很想你。」
Alex差點沒忍住嘆氣，拍了拍Miles的背「我也是。」站在只有星辰閃現的荒野，似乎只要找到方向，就不會有任何恐懼。
是否，能在溫度下降到無法忍受之前，感覺到這樣的時刻已經足夠？Alex想著卻又更抱緊Miles。
這時候Alex的手機響了起來，Miles放開他，雖然有點不情願但是他還是笑笑。
「Arielle，她似乎為你準備了什麼。」Alex掛下電話之後對Miles解釋。
「噢，真是不容易啊。那要回去了嗎？」Miles偏頭，好像有點無趣。
「她不會死心的。」Alex聳聳肩，拍拍Miles肩膀。
Miles失笑「不是那意思，反正沒有人需要放棄，她不放棄的話我也不放棄就是了。」他說完，伸手把Alex拖過來，吻了他。
「回去吧。」Alex只能這麼說。而Miles仍是笑著，Alex回頭去騎自己的機車的時候，似乎看見Miles的無所謂笑臉裡有一絲嚴肅的鋒利。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回頭去確認，只能當作那是燈光在那雙茶色眼睛裡造成了暗影。
「好冷啊，如果雙載的話就不會那麼冷了。」沙漠的氣溫降得很快。
Alex笑「但我們可不能把車丟在這裡。」雖然Alex先假設了他們依Miles所說的去做，Miles也知道他不可能真的去做。
「嗯，就跟我們一樣。」 Miles說，Alex這下才轉頭對他笑了一下，但誰也不敢保證那是個怎樣的笑。
終究他們用自己的方法來到同樣的地方，但是卻也沒辦法放棄屬於自己的道路了，這好像是很理所當然的狀況，但是如果要他們選擇是否真要這樣繼續下去，那一瞬的遲疑就是那個裂縫吧。
他們已經遇到這樣的縫隙太多次，但卻又不夠麻木。
「走吧。」Alex對還沒騎上機車的Miles說，但也沒有特別催促的意思。這片景色對他來說習以為常，但對Miles並不是。
Miles磨蹭著戴起安全帽，似乎說了什麼，Alex沒聽清楚。
「什麼？」
「我說，好冷啊，也只能放棄了。」Miles複述。
聽見這話，Alex不禁有個衝動，要他不要放棄，而自己付出任何代價都會欣然接受。
但Miles發動了引擎，Alex也只能加足馬力跟上。
抵抗著冷風往前進時，Alex想起許久以前他們用同一個團名一起巡迴的時候，說許久嗎？大概是五年前吧，或許真的是許久吧。
那時候他們走在路上都會不小心被觀看甚或包圍，如果是一起被包圍那還好，而在他們旁邊擠來擠去的歌迷把他們擠散的時候，Alex總會小心隱藏自己的不悅。
Alex對被人群包圍中的Miles的笑容依然記憶猶新，他就是個喜歡聊天和溫暖的人。Alex自己不是不喜歡，而是他知道自己和Miles的笑點相同，所以可以的話也想聽見。
「有什麼好笑的？」在兩個人又獨處時Alex問。
「那些女孩們不會放棄的。」Miles依然笑著，覺得有趣地對他說，Alex一直記得這句話，是啊有些人跟著他們在各個城市跑來跑去，他都覺得薪水應該有他們一份呢。
「就跟你也永遠不會放棄當迷弟一樣啊。」那時候的自己似乎是這樣回答他的，Alex回憶著。
而Miles也提出了相同的反駁，於是兩個人又悠閒地一來一往交換只有他們自己才能接收的嘲笑。
Alex想到這裡，看向騎在前方好像很努力才能維持速度往前的Miles。
是啊，他們從來就不懂放棄是什麼，想來想去，還是不能做到。Miles應該還是會過的很好吧，Alex想。
－完－
晚了很多，親愛的，生日快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