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瓶过期的药

假期已经荒废一半，吃吃喝喝玩玩闹闹，抑或是在床上与被子电脑缱绻不弃。
终于决定收拾房间。
头晕，不可抑制。牙齿上涂满氧化锌，已经不再扯着半边脑袋疼痛不止。
然后在桌边发现一瓶胶囊，成分是冬虫夏草。印上去的黑色字迹显示，保质期到2012年10月。
好奇地去看“功能主治”，正对我症。揭开瓶盖，密封的锡纸还好好的没有撕开。
我大概记得，那是两年前我叫母亲买给我的。改善体质，是那时的心血来潮。
热度也许是确实只有三分钟，因为当她在当天下午递给我这瓶药时，我连打开它的兴致都没有。
想把它扔进纸篓，可是终是没有。
我无端失落。靠在床边发呆。也许那种感觉可以用“怅然若失”这个词来描述。
只是一瓶药而已。
却又不是。
就好像，我深陷于水深火热的痛苦中不能自医。那些痛苦构筑成了一汪深潭。某日我突然想摆脱这种痛苦，于是对千里之外的那个有能力救我的人呼救。然后他走过千里，把手伸到潭下，想要拉我上来。可是我在他赶来的这段时间里，又重新坚定了自己的生活方式，并且觉得非深潭内不可出真知，同时认为痛苦中才可维持自省并实现价值。于是我走到了离岸更远的地方去，并没有让他拉我上去。多年后，我衣衫褴褛遍体鳞伤已经经受不起潭内的试炼。机缘巧合，也许是，总之我走到了他想要拉我上去的那方岸边。他的手竟然还在，我思忖片刻，终于决心逃出这个深潭。
然后，我的手指触碰到了他的手指，我的手握住了他的手，我心里幻想着出去后要好好生活。
然后的然后，我发现，那只手已经没有知觉了。
我倚在床边，设想出这个场景，只是想要描述自己的感觉。
这瓶药已经过期。而那些已经生产出来的，还于保质期中的呢。
即使是那些，也曾被我退还给那只手，然后被那只手怒不可遏地扔进垃圾桶。
早晚要过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