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戚戚

阳光正好，中午去骑车。搞不清几环，搞不清路。只知道确认了南、东，就一直奔着那个方向走。没敢冒险，走的是最安全的道路。周二工作日，行人奔走匆忙，车辆川流不息，空气在艳艳阳光下污浊淡然。一切都太匆忙了。一切的便利工具，配合着加速的步伐节奏，省出来的时间用来做什么呢？用来继续匆忙着。快些，更快些。锻炼身体，需要专门规划出一个时间去健身房并坚持着。亲近大自然，需要抽个空约三五好友去趟郊区找个农家院。骑自行车都是一件生活以外，可以以微博形式鼓吹受人艳羡的一种消遣奢侈的幸福。游离在生活之外，人需要在浮华之外，专辟一个自己，去生活，去享乐，去体验。下午和一群同事在办公室打牌。教会了几个人斗牛，赌了一阵子钱。后主编过来，拽着总监一块儿双升。明明我知道赌博、打牌、麻将，都是浪费生命，可每次，都在不停地维持着自转、繁忙，填充着时间，不让自己安静，不让自己停留。这不，明天去古北口烧烤，住一夜，周四中午回来，晚上看一场电影。周五和蛇一顿饭局。周六坐火车去拉萨。不止这周，从公司解散到现在，一直不停地转，周旋于不同的人群、不同的饭局，听不同的故事、回忆不同的过去。以至于，我没有办法让自己安静下来，对着一张空白的纸，对着一个电脑屏幕，对着一本书，放松下来，不浮躁，开始写一个字，敲一句话，读一行诗。我是一个爱听故事的人，我不爱讲自己的事。一方面，我自己本身缺乏经历没有多少事情好讲，另一方面，我对周围人的过去、现在很好奇。他们在遇到我之前，遇到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是什么让我们汇集在这里，以这样的心态、语言、动作、经历对话、聊天。所以，我是打算做一本集子的，写我周围朋友所发生的故事。无论是我喜欢的，抑或着是我厌恶的。都在默默的、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各种各样的姿态发生、并继续发生着。王小波说：“任何一种负面的生活都能产生很多烂七八糟的细节，使它变得蛮有趣的。人就在这种有趣中沉沦下去，从根本上忘记了这种生活需要改进。”人都是要死的，死后别人对你的看法、感受都不会重要。所以要活在当下，感受此时此刻此地的快乐、悲伤、痛苦、纠结，在这乱七八糟的生活里，走出一首十四行诗，走出一掊松软清新的泥土，走出一阙顿挫抑扬的歌。在经历过奔忙和应酬的短短半个月后，我的体验是无比的沉重和压抑。我禁不住狂欢背后的空虚，经不住群体兴奋后尘埃落定的冷静和寂寞，禁不住如飞蓬一样被吹起最终不得不落地生根的无奈和强烈的不安全感。胸部的一大块硬的象一块石头，压着整个下半身。腹部象在转着一个沉重的磨盘，旋转着，越来越沉。所以，我让自己渐渐独处、沉淀、孤独。所以，我看灯火戚戚，我看群星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