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圣的垮掉者
关于美国垮掉时期的文学浅析
The Beat Generation (BG)在我看来已经不是一个名词,因为它有动作,有律动性,有崭新的鲜活生命力,从这里可以看到了一种充满张力的形象:留长发,蓄胡须,个个穷困潦倒,衣衫褴褛,他们高举着抗议对人性压制的旗帜,提倡平等,自由,开放。通过宗教,性体验,爵士乐和毒品来致力创造一种幻觉,并希望通过吸食大麻,来获得一种全新的神秘的体验。崇拜佛教中一个完全反理性的分支,强调素食主义和人类灵感。
伟大的艾伦.金斯堡(Allen Ginsberg)的《嚎叫》极尽酷炫,不得体的表达,反理性的阐述,跳跃性的意象和阴森恐怖的色彩抨击着二战后的美国大肆宣扬的麦卡锡主义,节选一些进行分析:
Part 1
我看见我这一代的精英,被疯狂毁灭,饥肠辘辘赤身裸体歇斯底里,拖着疲惫的身子黎明时分晃过黑人街区寻求痛快的注射一针,
天使般头脑的嬉普士他们渴望在机械般的黑夜中同星光闪耀的发电机发生古老的神圣联系,
他们穷困潦倒衣衫褴褛双眼深陷在只有冷水的公寓不可思议的黑暗中吸着烟昏昏然任凭夜色在城市上空飘散冥想者爵士乐,
他们在高架铁道下向上帝忏悔看见默罕默德的天使在被灯火照亮的住室屋顶蹒跚缓行,
他们穿过大学校园目光炯炯可神色冷峻幻想置身在军事专家中目睹阿肯色和布莱克式的轻松悲剧,
他们被学院开除有余疯狂,由于在骷髅般得破窗上发表猥亵的颂诗
.....
——嚎叫 I
(文楚安 译 ,四川文艺出版社)
卡尔.所罗门(Carl Solomom)对金斯堡的影响过于强大,让<Howl>横空而出,经第一部分所述,这首长诗的阴暗基调已初见端倪,精英是谁,美国政府,产业大亨,贫苦百姓,当然不是这些,金斯堡把精英的称谓当仁不让的赐给了同在BG时期的垮掉的人,这里有杰克.凯鲁亚克,威廉.巴勒斯,尼尔.卡萨迪....,精英已赤裸的形象出现,还原为人类本身的形象,与梭罗,惠特曼等现实主义诗人的超自然思想不谋而合,精神的亏空造成了肉体的贫瘠与困乏,毒品则正好能给予他们所需要的那种幻想和体验。
嬉普士(hipster)是嬉皮士(hippy)的起源,所以意义更深也更为广泛,他们的思想也更为裸露,吸毒,创造的快感,同性恋的新鲜,爵士乐的魔力,将他们带入一个美妙的幻觉世界,思想也变的极尽荒谬,与发电机发生联系甚至融合也就不难理解。
当然,hipster也包括精英,他们的出现也必将不同寻常,聚集的场所多半是最肮脏的街区,哪里或许会传来毒品交易时的叫嚷,或者漆黑的夜晚角落里甚至大街上的深度性交的叫嚷,当然也少不了黑人爵士乐从老式收音机里飘出的叫嚷。
没有神灵 只有上帝的理念一经发出便不可遏制,所以其分属的形象就不在光芒万丈,等同理念在头脑中酿成,故而学院派的意念消失殆尽,遵纪守法的牢笼呗完全打破,可以进行无底线的想象和行动,此时我在阿肯色州的军事基地进行核武器研究, 同时我又在哥伦比亚大学的某一扇窗户上涂画骷髅头,并题一首并不像“俺老孙到此一游”如此简单的文字,最少得写上:
在这样的迷人的黑夜,我用大粪涂抹到我的鸡巴上,然后缓慢的送入姑娘的屁眼里,于是我将大粪融入了她们的生命中和灵魂里...
这样酷炫的两三行,当然,如果能再撒泡尿便再好不过了。
Part 2
摩洛克!摩洛克!噩梦般得摩洛克!缺乏爱的摩洛克!精神的摩洛克!摩洛克人类无情的审判官!
摩洛克不可理喻的监狱!摩洛克相交大腿骨没有灵魂的炼狱和聚生痛苦的国会!摩洛克的高楼是审判庭!摩洛克战争巨人!摩洛克令人不知所措不寒而栗的
政府机构!
摩洛克的脑袋纳粹的机械!摩洛克的血液里流淌着金钱!摩洛克的手指是十只大军!摩洛克的胸膛是一架屠杀生灵的发电机!摩洛克的耳朵是一座冒烟的坟地!
摩洛克的眼睛是瞎了眼的窗户!摩洛克的摩天大厦像数不清的耶和华耸立在长长的大街两旁!摩洛克的工厂在烟雾中做梦呻吟!摩洛克的烟囱和天线冠装般地把城市上空伸满!
摩洛克的爱欲是耗不尽的石油和石头!摩洛克的灵魂是电力和银行!摩洛克的贫穷是天才精英的幽灵!摩洛克的命运是一朵没有爱欲无性的氢气云!摩洛克的名字是上帝!
——嚎叫 II
(文楚安 译 ,四川文艺)
不要翻阅词典,请你构想摩洛克(Moloch)的形象,利欲熏心的商人,冒着黑烟的工厂,转动齿轮的德州电锯,鬼魂升腾的墓地,无时不在的梦魇,文森特.梵高的作品《抱着头的老人》或者《煤矿的妇女们》里的形象....
金斯堡的摩洛克有自己的审判庭,政府机构,国会和监狱,有头,手,双眼,双腿和心脏,它时而变成一种地区的大独裁者,时而变成有着钢筋水泥骨架的美国政府的体制,时而变成不断运作制造金钱的机器,时而变成虚无的什么都没有的乌烟瘴气,到处散布恐怖的谣言。
摩洛克其实是美国自己,或者由它自己酿出的一系列的衍生物,这些东西便恰如其分的镶嵌在美国的肉体当中,刚开始让其痛不欲生,经过时间的腌制,便没了鲜活的原生质层,一种不加意识的麻木不仁便应运而生。
嚎叫的第二部分是金斯堡在吸食毒品的状态下完成,文字摆动性更大,给人展示极尽丑恶的一面,当他写到“幻象!预兆!幻境!奇迹!狂喜!随着美国的河流漂流而去!
梦想!崇敬!光明!宗教!满载一船众所感知但又微妙的胡言乱语!”时,“
寻找决口!奔冲过河!翻滚汹涌承受如钉在十字架上般的酷刑!随洪流而去!天空!感悟!绝望!十年来动物般得嘶叫和自杀!灵魂!崭新的欢爱!疯狂的一代!冲向时光的岩石!
在河里的笑声真实如此神圣!他们目睹这一切!睁大了眼睛!神圣的嚎叫!他们举手告别!他们跳下屋宇!去拥抱孤独!挥手!举起花朵!随河水而去!流向街道!”
这样激昂的嚎叫也就纷至沓来,里边饱含失望,恐惧,无奈,希望,幻想与疯狂的垮掉的情怀,夹杂着布莱克式的幻想随着突出的烟圈升空,然后消逝。
Part 3
.......
我同你一起在罗克兰
我们在被单下亲吻拥抱美利坚和众国可美国一直咳嗽不让我们入睡
我同你一起在罗克兰
在那儿我们从昏迷中被我们屋顶上的我们自己的灵魂飞机的咆哮惊醒它们飞来掷下天使般的炸弹 医院被它自身照耀想象中的墙倒塌 啊 瘦骨嶙峋的众生向外奔逃 啊 群星闪烁又惊诧又侥幸永恒的战争已降临 啊 因胜利忘掉你那内衣我们终于自身无所顾忌
我同你一起在罗克兰
在我的梦中你从一次海上旅行归来浑身湿透走在公路上横越美国 流着泪向着在西部夜色中我那小屋的家门走来。
——嚎叫 III
(文楚安 译,四川文艺出版社)
金斯堡看到的美国此刻正患着肺癌,而且是晚期,再临近死亡的边缘又被强制性的接受着红色恐怖主义的狂轰乱炸,更显祸不单行,狼狈不堪,同时也表示这种体制即将坍圮,随着一切的毁灭,所有的事物都会还原最初,如同一个丧心病狂的杀戮者,杀人无数,且都是一刀毙命,但他却会每周五去基督教堂做弥撒,这种极度暴力中夹杂仁慈的病态心理当然不能挽救那些别被杀死的无辜者,垮掉者们选择回避这种场面,因为他们势单力薄,瘦骨嶙峋,所以无力反抗,毒品和性交也就成了一种另类的方式不断运作,这种情况下的人们所处的这种状态也就无可厚非。
Footnote to Howl
神圣!神圣!神圣!神圣!神圣!神圣!神圣!神圣!神圣!神圣!神圣!神圣!神圣!神圣!神圣!神圣!
世界神圣!灵魂神圣!肌肤神圣!鼻子神圣!舌头和鸡巴还有手还有屁眼儿皆神圣!
万物都神圣!人人神圣!处处神圣!每天都是永恒!每一个人都是天使!
........
——Footnote to Howl
(文楚安 译 ,四川文艺出版社)
《嚎叫注脚》带着一种全新的主题以一种恢弘博大的气势扑面而来,里边饱含了所有的希冀和愿想,Holy这一概念铺展到所有可铺展的地方,包括全能的上帝,慈祥的圣母,神奇的预言家和神父,街头的流浪汉,孤单的牧羊人,恶毒的皮条客,性格不好的妓女,双眼深陷的吸毒者,凶神恶煞的黑帮老大,伪善的簇拥者,肮脏的手,洁净的手,粗糙的手,细滑的手,暗淡无光的眼睛,明亮的眼睛,麻木的鼻子,灵敏的如狗一样的鼻子,各种颜色的鸡巴,绚丽多彩的配色的鸡巴,松弛的阴道,紧缩的处女的阴道,圆形的板凳,方形的板凳,大马力的垃圾车,充满凹坑的公路,围着篝火跳舞的贫民窟男孩,喝着香槟享受特殊服务的末代时期的大亨,好了,如果这样赘述,一天一夜也说不完,但“神圣”这一词眼已遍及美国的每一个角落里,甚至包括地上的蚂蚁,成群的和不成群的,公的和母的。因为万物神圣,故而一切永恒和美好。艾伦.金斯堡把《嚎叫注脚》当做全诗的第四部分,这里描写的不再病态和扭曲,一切充满着光明与神圣,内容也少了长篇累牍的幻想,多了更多虽然也不是很符合逻辑的事物,但至少注脚让我们能够感到改变是明显而又具体的,而且每个人都能参与其中,突然想到一句话“当你骂我的时候,我没时间跟你对骂,我脑中在想,如何集结更多的人把你骂的尸骨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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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凯鲁亚克与尼尔.卡萨迪,杰克.凯鲁亚克与迪安.莫里亚蒂,萨尔与迪安.莫里亚蒂,萨尔与尼尔.卡萨迪,称谓到底有多少,你能想到多少。《在路上》(On The Road)让我想到这些组合其实意义完全一样,就像西红柿跟番茄,你不明白我到底再说什么,待会儿你一定会明白。
Part 1
在酒吧里,我告诉狄安:“听着,老弟,我很清楚,你来找我并不仅仅是想当作家,毕竟,就这事而言,说真的,按我的理解,我要说的是,除非你坚持下去,有吸安非它命成瘾者那样的劲头才行。”他回答:“不错,是这么回事,我的确知道你的意思,事实上,我也常常想过这些问题,不过,我想弄明白的是这些事情的原委,对于任何在内心里意识到这些因素的人.....是否应该相信叔本华的二分论......”他就这样侃侃而谈,我压根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他自己也不一定清楚,那段时间,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这是说作为一个四处流浪的年轻囚徒,他试图寻求自己成为一个真正的知识分子的可能性,那可是令人向往的事,他的确喜欢用知识分子的腔调咬文嚼字,不过语无伦次,这些词儿都是他从一些“真正的知识分子”那儿学到的——毋庸置疑,我得提醒你,狄安在其他事情方面并非也如此傻里傻气,他只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就同卡罗.马克斯一道把所有一切术语乃至行话学到了家。尽管如此,按“疯狂”这一词的其他理解意义,我是可是相互理解的。我因此同意在他没找到事情干之前就住在我那里;而且我们还约定将来一同到西部去看看,这是1947年冬天的事了。
我们在大街下车,那地方同你在堪萨斯市,芝加哥或者波士顿下公共汽车没什么区别----红砖建筑,垃圾,流浪汉,灰暗的黎明进站时发出刺耳的声音的无轨电车,大城市淫荡的气息。
——在路上(一,12)
(文楚安 译 ,漓江出版社)
关于“在路上”状态的对立和统一 分析
状态只有一种但是形式确有很多,不管你选择哪一种,你都不能不去准备,“在路上”就是一种状态叫做在路上,因为你一直在路上,可以说你一直在准备或者一直都没有任何准备,不管前者还是后者,狄安的肯定是以不以为然为主,里边夹杂着逃避与困于应对,也有自由和超脱现状,我的理解很简单,就是前一分钟你还在讨论着政治和文化:非洲中心论,一个作家的诞生。后一分钟你已经下车,宣告旅行结束。当你看到新的景象的产生,新的想法又会从你脑中迸发,不想闹钟整点报时,你的状态是时刻准备着报时,时刻准备着发条停止转动。
而对于真正的知识分子的定义也不再那么严苛,叔本华的二分论告诉你了真正的知识分子是谁:亚里士多德和柏拉图,苏格拉底和毕达哥拉斯,当你问询四处流浪的年轻囚徒的时候,他们同样也会告诉你真正的知识分子是谁:吸毒者,皮条客,深谙社会生存法则的各色的人。
所以我一直感觉“在路上”就是一种存在着巧妙博弈和对立的状态,它的对立色彩异常明显,就像让.保罗.萨特写的一本书的名字《存在与虚无》,这种状态的表现因人而异,狄安的表现让我感到一点儿都不荒谬反而极其理智,没有造成大规模的轰动但跟常人的行为方式却截然不同,不是自由牵着你走,而是推着自由向前涌动,这种理念向人们灌输一种新的精神,不是垮掉而是反动。
Part 2
有一次,卡罗.马克斯和我面对面坐在椅子上促膝长谈,我告诉他我做了一个梦,一个陌生的阿拉伯人在沙漠上追赶我,我试图躲开那家伙,可最终,就在我跑进护城河的时候,被他抓住了。“会是谁呢?”卡罗说,我们俩都在想这个问题。我说那是我,披一件尸衣。可真相一定不会如此。准与某件事,某人,或某人幽灵有关,生活犹如沙漠般得荒原,那幽灵也在荒原中,追赶我们每个人,在我们进入天堂以前,将我们抓获。回忆起这个梦,我现在明白,非常显然,那幽灵就是死神,死神将在我们升入天国之际把我们抓住。死亡是我们还活着人世时最渴望的东西,它使我们叹息,呻吟,使我们去承受人世间的百般折磨和苦难,让我们回忆起也许还在母亲的子宫里才能体验到的那种已经失去的欢欣,而这种欢欣只有在死亡中(虽然我们不愿承认这一事实)才能再生。
——在路上 (二,4)
(文楚安 译,漓江出版社)
被映射了的美国梦
如果结合历史背景,你会知道文中所说的“幽灵”就是当时美国的政治保守思潮,迫害进步人士的麦卡锡主义,物欲和金钱至上的美国梦。 逃离社会去死亡是摆脱“幽灵”的唯一方式,但“幽灵”显然没有给你太多机会,喊了“1 , 2 , 3 , 4 , 5 “后,你也就再也没逃跑的机会了,你确实处于一个连仙人掌都没有的沙漠中,好像没有任何障碍,你可以肆意行走,一直往左或者一直往右,但天空一定是你顾忌不到的地方,因为当美式的B-2轰炸机在你头顶盘旋的时候,你却看不到它,人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在路上,被比死亡更残酷的恐惧感给缠绕,所以,此刻你最最渴望的东西确实是死亡,而且越快越好。
我能想象到当”幽灵“占领整个美国时的情景,它拿着巨型喇叭站在自由女神像上对着市民嚎叫:“我有一个梦想,这个梦想就是人人平等,所有人都能做自己内心想做的任何一件事,包括抢劫,谋杀,强奸,屠戮,攻占,夺取,投射,以及开着M4坦克对着任何人开炮.....”届时将有众多的人变的丧心病狂,他们将冲出布鲁克林,发泄自己压抑的狂野的如烈火般的性情,并高呼:“这才是真正的美利坚合众国。”而“幽灵”也将发出极强的富有穿透力的笑声,这种笑声将响彻每个山谷。
Part 3
旅途结束了,当天晚上,狄安和我漫步在长岛街头,路过加油站,铁路桥。夜雾弥漫,来往的车辆都打开了雾天行车灯。至今,我仍记得他站在街灯下对我说:“萨尔,刚才路过那盏灯,我正想告诉你一件事,可我现在又有了一个新的主意,等我走到下一个街灯时,咱们再接着谈原来的话题,行么?”当然,我说行。对于旅行,我们已经习以为常;我们可以一直这么走下去,走遍整个长岛,可前面再没有任何陆地,那是大西洋,我们走到尽头了,手拉着手,我们发誓友谊始终不渝。
——在路上(三 ,11)
(文楚安 译,漓江出版社)
我已经停止不了我的脚步
脚的惯性到底有多大?取决于它对地面的依赖度。
你的惯性有多大?不好意思,我再也不会被地面给牵制了,因为此刻我正在海中行走。
“在路上”的影响力就像病毒,一旦成型,平方数的进行着扩散。你开始进行“在路上”式的说:“请让我去拜访那位哲学家,我要跟他讨论人类所有美好的品质的触发性,讨论一个晚上;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去13#街区操翻那个可恶的娘们儿。”
就是这样,因为一直在路上,所以你肉体的和精神的很多东西都会不受控制,内在的自认为构建的成熟体系被彻底打乱,因为”在路上”已经单枪匹马的冲破了所有的挑战者,成为唯一一个能永久占有你的不完整的虚构影像,没法摆脱它,也没摆脱它的想法,慢慢的你会觉的你就是它,因为它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为了你。
Part 4
我们埋着头匆忙奔逃,老人仍站在他那位于街边的木屋门廊上,门上挂着一串串珠饰物,客厅里像是塞得满满的。他脸色惨白,仍然在叫斯坦,瘫了似的站在那儿,无法挪动一步,只是不停地喃喃自语着“斯坦”,“别走”,无可奈何地望着我们转入下一个街角。
——《在路上》(四,4)
我们望着对面的墨西哥,既好奇又有几分胆怯。夜色中,商店前面的那一伙墨西哥人把帽檐压得很低,正在朝我们窥视。远处传来乐曲声。通宵营业的饭店门口飘出阵阵烟尘。“喔,”狄安轻声叹口气。
——《在路上》 (四 ,5)
对不起,我要去墨西哥
他们的目的地总是在换,从旧金山到丹佛,从德克萨斯到墨西哥,不知道明天一早,他们又准备着去哪里?目的就是出发,不能“在路上”会死。
出去单纯的旅行者的角度,狄安和他的 朋友们已经把他当成一种生活形式,旅行的确是一种逃离现实的手段方法,你始终处在这种状态,所以你考虑的东西不再单一僵直,每天,每小时,每分每秒都是鲜活的,我想这是吸引很多的狂热的旅行者选择“旅行”的一个重要原因,而对于无目的旅行者,他们所制定的目的地就是一个方向,东西南北,选择其一,旅行在一定程度上变成了一种华丽的流浪,这也是能让人回归人的自然性的一种极佳的方式。与瓦尔特.惠特曼等作家不相同的时,凯鲁亚克写的更多的是旅行中的人物的尽情放纵,但是,安静和躁动都隶属于人的性情,能在密西西比河流上划船享受宁静,也应该体会在墨西哥的不毛之地以180码的速度开着车狂奔。
Part 5
这一切的一切都发生在美国,以后,每当太阳西沉,我总喜欢坐在年久失修的破败河堤上,眺望新泽西上方辽阔无垠的天空,仿佛看到一片荒芜的山野连绵起伏,气势非凡,高高在西海岸耸立。道路向着那儿延伸,人们无不憧憬着它的富饶和神秘。我知道就在现在,在衣阿华州,孩子们一定在放声恸哭,可谁都无动于衷。今晚,星星眼看就要消逝,还有人不知道上帝就是那精疲力竭的大熊星座吗?不等夜色完全降临,笼罩河川,山峰,最后在海岸遮掩,给大地带来安宁,星星就将渐渐隐没,向草原倾斜余晖。除了在孤独中悲惨的衰老下去,我相信,没有谁,没有谁会知道将会发生什么。我怀念狄安.莫里亚蒂,我甚至还想念他的 父亲老狄安.莫里亚蒂,我们从来没能找到他。我思念狄安.莫里亚蒂。
——《在路上》(五)
我思念“在路上”
在字数不多的第五部分,全书的最后一段就已经能把本书做个囊括,这里你能读到“触景生情式”的美国现状的凄凉,这已经变的不太光鲜的自然风光表达的是对美国工业文明的唾弃,还有对自然原始生活的憧憬。孩子们的哭声,美国政府的无动于衷,希望之星的精疲力竭,在这种没有任何生机的景象和环境中,作者更希望达到的是那种“在路上”的状态,这种状态能够将所有的萎靡和不快消除,让人重获生机和活力,所以他会思念狄安.莫里亚蒂,思念在路上的日子,如果再次选择,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垮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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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喜欢的是威廉.巴勒斯(William Burroughs)的《赤裸的午餐》(Naked Lunch),每个章节,每句话都能让我感到黑暗,恐惧,肮脏以及诸多变态式情绪的直白吐露.超现实主义写出来一些人想说又不敢说的,想到的和没想到的。直接到操你妈的正题。
本威
转过来,他成了一名跳舞的恶少。“我干了那个老肉缝--就像纵横填字字缝,要是这有什么问题,那问题与我何干呢?我父亲早干过了呢还是尚未动手?我不会来操你的,杰克,你就要成为我父亲了。比起操我的父亲,那当然还是割断你的脖子,直截了当的强奸我的母亲的好,或者反过来也一样,只不过情况略微有些变化:割断我母亲的喉咙,那个圣化的裂缝。
——《赤裸的午餐》
(钟雷 译,九州出版社)
内部受害人
在本威章节,巴勒斯用一系列现实的和虚构的场面写出了本威医生的虚伪与荒诞无耻。上述对于思维的扭曲和变态的控诉无疑是直白而又强烈的,在这里,毒品的地位是最高的,在这里,人物形象的快捷变换,一个崭新的形象的出现都代表着一个内部受害者的诞生,他的到来的目的就是制定新的伦理方式,打破旧的制度与记录,“恶少”不是一个人,只是一个形象,或者叫做现象,这种现象粉碎了吸毒者外在的空虚的壳架,直接显露出被重新制定的心理模式。刀具切割产生的裂缝与女性生殖器的裂缝双关,所以才会说出“早干过了还是尚未动手?”同时也表达出跟美好事物的彻底分离。瞬息之间,将所规制的东西完全打破。
约塞勒托
“约塞勒托!”这个名字滑过天空,正在一点一点的消失,在街上玩球,斗牛已经进行自行车比赛的家伙全部抬起头来。
关系
本章节出现三个人物,约塞勒托,院长,克尔,前两者都固体性出现,只有状态,没有具体行动。而克尔则是作者要刻画的主要行动目标,仔细阅读,不难发现,三者的关系是互相牵制的:院长牵制克尔,克尔决定约塞勒托。最终也以影响性的结果结束:克尔被院长出卖,被迫用化学疗法,痛不欲生,约塞勒托被克尔出卖,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样看来,一个虚构的金字塔就建立完成,院长站在最顶端,像国王一样具有极高的权利和地位,而克尔与约塞勒托则被死死的压在下边,不能翻身,拥有相同的不可逆转的命运,不同的只是悲惨的到来时间,或早或晚的事儿。
这种刻画比直接描绘出“院长”多么残暴更具有震撼力和说服力,因为下属是被施加的痛苦的最直接的接受者,他们见证了从痛苦的发出,传递,接受这个比较系统和完整的过程,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出卖,因为你根本没有被真正的买入,还谈什么卖出。
黑肉
毫无目的地讲着古老语言,胡思乱想的过时的生意的向往者,尚未处理过的毒品上瘾者,第三次世界大战的黑市商人,心灵感应灵敏度的测试员,给幽灵施行骨疗的人,被患有痴心妄想症的“奕者”揭露的调查员,以痉挛的速写记录下控告对精神无法言喻的残戕的不完整诉状的记录员,胆大妄为,无视国法的官员,敏感的细胞尝试过美妙梦幻和回忆,用交换意志原材料的掮客,封闭在梦幻那近乎透明的琥珀中的“沉重之夜”的饮用者。
——《赤裸的午餐》
(钟雷 译,九州出版社)
巴勒斯的“剪刀手”
黑肉是什么,请你极快的在脑中过一遍,我猜最多想到的可能是一个黑色的肉块。巴勒斯这次玩儿的特别大,当你读到上述的用形容词修饰的名词时,会感知到一种速度和思维,他的头脑中冒出的词语像陀螺一样不停旋转,不经意的打破了以空间,时间,身份为基础的逻格斯主义,不去考虑这些名词的真正意思和映射,本身的流动性,碎裂性,开放性和随意化能够带你进入一个超脱二元的多元世界。
如果把这些东西统称为阴暗布面,巴勒斯的任务就是把这个硕大的布面进行不规则的剪辑,做出形状不一但意义一致的小的阴暗面,然后扩散到整个文章中,与此同时,这些阴暗面被进行华丽的装饰,所以才会被更多的人重视,当你读到“以痉挛的速写记录下控告对精神无法言喻的残戕的不完整诉状的记录员”这句的时候,你还想再读一遍么?
医院
如果他的"充电“接线被切割,这种间接的瘾君子就会产生令人惊恐的痉挛,他的骨骼松散开来,并会由于骨骼尽力想摆脱自己难以承受的肉体,笔直地奔向最近的墓地而撒手归天。
乞丐回家
一片联接着一颗睾丸的电机短暂地闪烁了一下,乔从一阵肉体烧灼味儿中醒了过来,伸出手去拿抽满了液体的注射器。他像胎儿那样蜷缩起来,然后把枕头刺进了他的脊柱。拔出针头时他愉快的轻轻叹息一声,此时才意识到李也在房间里。一条长长的鼻涕虫从李的右眼里起伏的蠕动出来,用闪着彩虹色的渗出液在墙上写道:”水手正在城里买进时间。”
——《赤裸的午餐》
(钟雷 译,九州出版社)
毒品上瘾者
这里,医院不再是为病人接触痛苦的地方,因为他们面对的是瘾君子,最简单的做法就是强制性禁止。当然,你可以说那些瘾君子们自作孽,不可活,但医院也充当了“痛苦”的间接帮凶,他们完全不会抱有救死扶伤的目的来面对病人,甚至还或多或少的加剧病人的痛苦,所以瘾君子永远都是病人,死亡也变成了最好的康复。
但是失去毒品的来源对瘾君子来说是一件比死亡更恐怖的事,这种心态的产生也是由于他们不停地尝试使用新的毒品,新的注射方式达到一种极佳的状态后产生的,这种从眼中流出的鼻涕虫更强有力的取代了眼泪,说明他们的生理体制已完全崩溃,唯一的想法就是要买到维系他们生命延续下去的东西,毒品或者叫做“时间”。
呵嗓的娱乐室
男人和女人,小伙子与姑娘,走兽,游鱼,飞鸟的画面,这仿佛是宇宙交姌的韵律,从房间中穿掠而行:一股让人忧郁的生命之潮。
区际大学的校园
倾听者--心理分析医生--并没有揣测病人的心思.....倒是病人--谈话者---在解释自己的心思.....是病人,而非他人,具有心理分析学家所梦想和设计的超感官知觉力,所以,为对付那些难缠的声名狼藉的饶舌听众,心理学家只有亮出最后的王牌——从前脑接触病人。
一次精神学国际会议
诸位同仁,人的精神系统可以简化成一条紧凑短小的脊柱。大脑,包括前脑,中脑和后脑,都必须跟随于腺体,智牙,阑尾....请诸位注意一下我的杰作,这个纯美国式的完人将锁定您惊异的目光。
穆斯林合作与区际内的党派
当拉总统将不列颠首席部长摔倒在地并强行进行鸡奸时,此壮景即对整个阿拉伯世纪进行实况转播。那狂欢的野性呼吼在斯德哥尔摩亦能听见。区际内有法规明文规定,禁止伊斯兰姆公司在城区五英里以内举行集会。
县府职员
李惊悸地听着。县府职员经常在蝎子和蒙哥马利.沃德的目录上花数个星期。有些情况下,他的助理们把门强行打开,把那些县府职员弄到室外,尽管他们已处于高度营养不良的状态。李决定打出最后一张王牌。
区际之内
人的躯体里装满了一些并非必需的东西。你只要一个肾脏就足矣。为何有两个呢?是的,肾脏只有一点儿....体内的器官大可不必这样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他们像祖国一样需要生存空间。
——《赤裸的午餐》
(钟雷 译,九州出版社)
腐烂的肉体和思想
引用亨利.梭罗在《不合作义务论》中的几句话:大多数人对于政府是这样一种情形:他们主要地不是作为人,而是把自己的肉体当做机器为政府效劳。他们是常备军,自卫队,狱卒和警察。在大多数情况下,不论价值判断如何,不论道德意义怎样,开动自己的脑筋那是不行的。人们只能把自己等同于泥土,木头和石块;也许,造 一些木头人也同样能干好这些事。这意味着对人的尊重还不如对待草人或对待一堆垃圾。他们的价值跟马和狗相去无几;可这样的人,却普遍被称作良民。而另外一些人,如大多数议员,政客,律师,部长和办公室的 负责人,都在以自己的脑袋为政府服务;而且,因为他们很少区分道德差异,他们也可能为魔鬼效劳,就像上帝一样不是有意为之。只有很少一部分人,如英雄,爱国者,殉道者,广义上的改革家已经人民大众,是本着良知给政府卖力。当然多半也就抵抗它;而他们也就普遍地被政府当做敌人进行整治。
这段话有些长而晦涩,但其表达的主旨跟巴勒斯想表达的对于”政府“这一概念的态度十分一致。在作者看来,政府就是阻碍美国前进的最大毒瘤,是附着在这个国家已不属于人民的政体之上的癌细胞。它掠夺式的强行霸占人民的生理器官,控制其运行并试图扰乱(精神系统简化成脊柱,只要一个肾脏的理论)。当然,巴勒斯用语言表达出对政府的憎恨(总统与部长鸡奸,县府官员营养不良),对当时的美国政府有一定影射意义。
市场
你们听着。在洛杉矶有个十五岁的男孩,他父亲认为很有必要对其进行实际的性教育。当时这孩子正躺在草坪上看滑稽小人书,他父亲出来说:
”儿子,这里有二十美元。我要你去找个像模像样的婊子,玩她一通。”
于是他们驾车来到这个漂亮的妓院,父亲说:
”行了,儿子,现在一切都由你了。你只需打响门铃,然后支付这二十美元,
剩下的事就随心所欲了。”
“没有问题,爸爸。”
于是约莫二十分钟以后,那孩子出来了。
“嘿,儿子,玩儿的怎么样?”
“过程很简单,支付了钱之后。我去了她的小窝。她把衣服都脱光后,我就掏出了我的小刀,从她的屁股上割了很大的一块肉,她一阵鬼哭狼嚎,仿佛我脱下一只鞋揍得她灵魂出了窍似的地,然后我才玩她取乐。”
公鸡
“你是代理人吗?先生”
“我喜欢另一个词--作孽者。”他那响亮的笑声回荡在小伙子的周围。
“你掌握着人类,我得到了面包....”
“我不要你的钞票,亲爱的,我要你的时间。”
“我不乐意。”
“你想自我注射?你想要得知真相?你想要赤身裸体?”
——《赤裸的午餐》
(钟雷 译 ,九州出版社)
两类人
在为数不多的长对话中,我发现了这两段,市场章节的父与子的对话令人哭笑不得,公鸡章节的吸毒者和贩毒者的对话让人不寒而栗。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前一小时还在草地上看小人书,后一小时却在妓院里虐待强奸妓女。他给人带来的思考是到底是谁毒害了孩子的思想,恐怕不是他的父亲的影响。而吸毒者跟贩毒者的对话则比较隐晦和巧妙,首先,你得理解有些词语的真正含义(代理人=贩毒者=作孽者,人类=时间=毒品,面包=金钱=肉体),这样,这段对话就不难理解,吸毒者找贩毒者要毒品,贩毒者想要回毒品,吸毒者不给,贩毒者想用“以后再也不提供毒品”类似的话威胁吸毒者。 其实,不管是吸毒者还是贩毒者,毒品已经渗入到他们的身体中,在他们的生命里,毒品的地位至高无上,除了毒品,他们什么都不需要。
减缩的序言
迟早代理人瓦吉勒特.拉比.李,A.J,麦角菌双胞胎克莱姆和杰迪,实业界巨头呵嗓,奥利瑞,水手,灭绝者,安德鲁,凯文,“胖子“终端,本威博士,”妙指“夏浮可以在同一个时间说出同一个词,在交叉点上去占据时空中的同一个点。使用一个普通的发声器官并完成所有的代谢,对同一个人而言---表达致意的一种最不精密的方式:吸毒者裸露在阳光下....
什么是家,家只能是从大海中的海洛因之家和来自比尔的妓女之家....
——《赤裸的午餐》
(钟雷 译,九州出版社)
总结和概括
“赤裸的午餐”就这样结束了,把以前章节出现的人物和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人物都罗列出来,并概括和总结出他们的一个共同特点:依靠口腔进食毒品进行新陈代谢。这点总结也就是书的名字(裸露,赤裸,阳光,正午,毒品,午餐)。一个梦想着与上帝做爱的贵族小说家;石器时代的伟大预言者;吸毒使之陷入地狱;酷爱枪弹而误杀妻子;逃遁于南美丛林熬制迷药;隐居于男妓馆进行创作;在戒毒所中完成《赤裸的午餐》....这种感觉确实棒极了。
The Beat Generation (BG)在我看来已经不是一个名词,因为它有动作,有律动性,有崭新的鲜活生命力,从这里可以看到了一种充满张力的形象:留长发,蓄胡须,个个穷困潦倒,衣衫褴褛,他们高举着抗议对人性压制的旗帜,提倡平等,自由,开放。通过宗教,性体验,爵士乐和毒品来致力创造一种幻觉,并希望通过吸食大麻,来获得一种全新的神秘的体验。崇拜佛教中一个完全反理性的分支,强调素食主义和人类灵感。
伟大的艾伦.金斯堡(Allen Ginsberg)的《嚎叫》极尽酷炫,不得体的表达,反理性的阐述,跳跃性的意象和阴森恐怖的色彩抨击着二战后的美国大肆宣扬的麦卡锡主义,节选一些进行分析:
Part 1
我看见我这一代的精英,被疯狂毁灭,饥肠辘辘赤身裸体歇斯底里,拖着疲惫的身子黎明时分晃过黑人街区寻求痛快的注射一针,
天使般头脑的嬉普士他们渴望在机械般的黑夜中同星光闪耀的发电机发生古老的神圣联系,
他们穷困潦倒衣衫褴褛双眼深陷在只有冷水的公寓不可思议的黑暗中吸着烟昏昏然任凭夜色在城市上空飘散冥想者爵士乐,
他们在高架铁道下向上帝忏悔看见默罕默德的天使在被灯火照亮的住室屋顶蹒跚缓行,
他们穿过大学校园目光炯炯可神色冷峻幻想置身在军事专家中目睹阿肯色和布莱克式的轻松悲剧,
他们被学院开除有余疯狂,由于在骷髅般得破窗上发表猥亵的颂诗
.....
——嚎叫 I
(文楚安 译 ,四川文艺出版社)
卡尔.所罗门(Carl Solomom)对金斯堡的影响过于强大,让<Howl>横空而出,经第一部分所述,这首长诗的阴暗基调已初见端倪,精英是谁,美国政府,产业大亨,贫苦百姓,当然不是这些,金斯堡把精英的称谓当仁不让的赐给了同在BG时期的垮掉的人,这里有杰克.凯鲁亚克,威廉.巴勒斯,尼尔.卡萨迪....,精英已赤裸的形象出现,还原为人类本身的形象,与梭罗,惠特曼等现实主义诗人的超自然思想不谋而合,精神的亏空造成了肉体的贫瘠与困乏,毒品则正好能给予他们所需要的那种幻想和体验。
嬉普士(hipster)是嬉皮士(hippy)的起源,所以意义更深也更为广泛,他们的思想也更为裸露,吸毒,创造的快感,同性恋的新鲜,爵士乐的魔力,将他们带入一个美妙的幻觉世界,思想也变的极尽荒谬,与发电机发生联系甚至融合也就不难理解。
当然,hipster也包括精英,他们的出现也必将不同寻常,聚集的场所多半是最肮脏的街区,哪里或许会传来毒品交易时的叫嚷,或者漆黑的夜晚角落里甚至大街上的深度性交的叫嚷,当然也少不了黑人爵士乐从老式收音机里飘出的叫嚷。
没有神灵 只有上帝的理念一经发出便不可遏制,所以其分属的形象就不在光芒万丈,等同理念在头脑中酿成,故而学院派的意念消失殆尽,遵纪守法的牢笼呗完全打破,可以进行无底线的想象和行动,此时我在阿肯色州的军事基地进行核武器研究, 同时我又在哥伦比亚大学的某一扇窗户上涂画骷髅头,并题一首并不像“俺老孙到此一游”如此简单的文字,最少得写上:
在这样的迷人的黑夜,我用大粪涂抹到我的鸡巴上,然后缓慢的送入姑娘的屁眼里,于是我将大粪融入了她们的生命中和灵魂里...
这样酷炫的两三行,当然,如果能再撒泡尿便再好不过了。
Part 2
摩洛克!摩洛克!噩梦般得摩洛克!缺乏爱的摩洛克!精神的摩洛克!摩洛克人类无情的审判官!
摩洛克不可理喻的监狱!摩洛克相交大腿骨没有灵魂的炼狱和聚生痛苦的国会!摩洛克的高楼是审判庭!摩洛克战争巨人!摩洛克令人不知所措不寒而栗的
政府机构!
摩洛克的脑袋纳粹的机械!摩洛克的血液里流淌着金钱!摩洛克的手指是十只大军!摩洛克的胸膛是一架屠杀生灵的发电机!摩洛克的耳朵是一座冒烟的坟地!
摩洛克的眼睛是瞎了眼的窗户!摩洛克的摩天大厦像数不清的耶和华耸立在长长的大街两旁!摩洛克的工厂在烟雾中做梦呻吟!摩洛克的烟囱和天线冠装般地把城市上空伸满!
摩洛克的爱欲是耗不尽的石油和石头!摩洛克的灵魂是电力和银行!摩洛克的贫穷是天才精英的幽灵!摩洛克的命运是一朵没有爱欲无性的氢气云!摩洛克的名字是上帝!
——嚎叫 II
(文楚安 译 ,四川文艺)
不要翻阅词典,请你构想摩洛克(Moloch)的形象,利欲熏心的商人,冒着黑烟的工厂,转动齿轮的德州电锯,鬼魂升腾的墓地,无时不在的梦魇,文森特.梵高的作品《抱着头的老人》或者《煤矿的妇女们》里的形象....
金斯堡的摩洛克有自己的审判庭,政府机构,国会和监狱,有头,手,双眼,双腿和心脏,它时而变成一种地区的大独裁者,时而变成有着钢筋水泥骨架的美国政府的体制,时而变成不断运作制造金钱的机器,时而变成虚无的什么都没有的乌烟瘴气,到处散布恐怖的谣言。
摩洛克其实是美国自己,或者由它自己酿出的一系列的衍生物,这些东西便恰如其分的镶嵌在美国的肉体当中,刚开始让其痛不欲生,经过时间的腌制,便没了鲜活的原生质层,一种不加意识的麻木不仁便应运而生。
嚎叫的第二部分是金斯堡在吸食毒品的状态下完成,文字摆动性更大,给人展示极尽丑恶的一面,当他写到“幻象!预兆!幻境!奇迹!狂喜!随着美国的河流漂流而去!
梦想!崇敬!光明!宗教!满载一船众所感知但又微妙的胡言乱语!”时,“
寻找决口!奔冲过河!翻滚汹涌承受如钉在十字架上般的酷刑!随洪流而去!天空!感悟!绝望!十年来动物般得嘶叫和自杀!灵魂!崭新的欢爱!疯狂的一代!冲向时光的岩石!
在河里的笑声真实如此神圣!他们目睹这一切!睁大了眼睛!神圣的嚎叫!他们举手告别!他们跳下屋宇!去拥抱孤独!挥手!举起花朵!随河水而去!流向街道!”
这样激昂的嚎叫也就纷至沓来,里边饱含失望,恐惧,无奈,希望,幻想与疯狂的垮掉的情怀,夹杂着布莱克式的幻想随着突出的烟圈升空,然后消逝。
Part 3
.......
我同你一起在罗克兰
我们在被单下亲吻拥抱美利坚和众国可美国一直咳嗽不让我们入睡
我同你一起在罗克兰
在那儿我们从昏迷中被我们屋顶上的我们自己的灵魂飞机的咆哮惊醒它们飞来掷下天使般的炸弹 医院被它自身照耀想象中的墙倒塌 啊 瘦骨嶙峋的众生向外奔逃 啊 群星闪烁又惊诧又侥幸永恒的战争已降临 啊 因胜利忘掉你那内衣我们终于自身无所顾忌
我同你一起在罗克兰
在我的梦中你从一次海上旅行归来浑身湿透走在公路上横越美国 流着泪向着在西部夜色中我那小屋的家门走来。
——嚎叫 III
(文楚安 译,四川文艺出版社)
金斯堡看到的美国此刻正患着肺癌,而且是晚期,再临近死亡的边缘又被强制性的接受着红色恐怖主义的狂轰乱炸,更显祸不单行,狼狈不堪,同时也表示这种体制即将坍圮,随着一切的毁灭,所有的事物都会还原最初,如同一个丧心病狂的杀戮者,杀人无数,且都是一刀毙命,但他却会每周五去基督教堂做弥撒,这种极度暴力中夹杂仁慈的病态心理当然不能挽救那些别被杀死的无辜者,垮掉者们选择回避这种场面,因为他们势单力薄,瘦骨嶙峋,所以无力反抗,毒品和性交也就成了一种另类的方式不断运作,这种情况下的人们所处的这种状态也就无可厚非。
Footnote to Howl
神圣!神圣!神圣!神圣!神圣!神圣!神圣!神圣!神圣!神圣!神圣!神圣!神圣!神圣!神圣!神圣!
世界神圣!灵魂神圣!肌肤神圣!鼻子神圣!舌头和鸡巴还有手还有屁眼儿皆神圣!
万物都神圣!人人神圣!处处神圣!每天都是永恒!每一个人都是天使!
........
——Footnote to Howl
(文楚安 译 ,四川文艺出版社)
《嚎叫注脚》带着一种全新的主题以一种恢弘博大的气势扑面而来,里边饱含了所有的希冀和愿想,Holy这一概念铺展到所有可铺展的地方,包括全能的上帝,慈祥的圣母,神奇的预言家和神父,街头的流浪汉,孤单的牧羊人,恶毒的皮条客,性格不好的妓女,双眼深陷的吸毒者,凶神恶煞的黑帮老大,伪善的簇拥者,肮脏的手,洁净的手,粗糙的手,细滑的手,暗淡无光的眼睛,明亮的眼睛,麻木的鼻子,灵敏的如狗一样的鼻子,各种颜色的鸡巴,绚丽多彩的配色的鸡巴,松弛的阴道,紧缩的处女的阴道,圆形的板凳,方形的板凳,大马力的垃圾车,充满凹坑的公路,围着篝火跳舞的贫民窟男孩,喝着香槟享受特殊服务的末代时期的大亨,好了,如果这样赘述,一天一夜也说不完,但“神圣”这一词眼已遍及美国的每一个角落里,甚至包括地上的蚂蚁,成群的和不成群的,公的和母的。因为万物神圣,故而一切永恒和美好。艾伦.金斯堡把《嚎叫注脚》当做全诗的第四部分,这里描写的不再病态和扭曲,一切充满着光明与神圣,内容也少了长篇累牍的幻想,多了更多虽然也不是很符合逻辑的事物,但至少注脚让我们能够感到改变是明显而又具体的,而且每个人都能参与其中,突然想到一句话“当你骂我的时候,我没时间跟你对骂,我脑中在想,如何集结更多的人把你骂的尸骨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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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凯鲁亚克与尼尔.卡萨迪,杰克.凯鲁亚克与迪安.莫里亚蒂,萨尔与迪安.莫里亚蒂,萨尔与尼尔.卡萨迪,称谓到底有多少,你能想到多少。《在路上》(On The Road)让我想到这些组合其实意义完全一样,就像西红柿跟番茄,你不明白我到底再说什么,待会儿你一定会明白。
Part 1
在酒吧里,我告诉狄安:“听着,老弟,我很清楚,你来找我并不仅仅是想当作家,毕竟,就这事而言,说真的,按我的理解,我要说的是,除非你坚持下去,有吸安非它命成瘾者那样的劲头才行。”他回答:“不错,是这么回事,我的确知道你的意思,事实上,我也常常想过这些问题,不过,我想弄明白的是这些事情的原委,对于任何在内心里意识到这些因素的人.....是否应该相信叔本华的二分论......”他就这样侃侃而谈,我压根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他自己也不一定清楚,那段时间,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这是说作为一个四处流浪的年轻囚徒,他试图寻求自己成为一个真正的知识分子的可能性,那可是令人向往的事,他的确喜欢用知识分子的腔调咬文嚼字,不过语无伦次,这些词儿都是他从一些“真正的知识分子”那儿学到的——毋庸置疑,我得提醒你,狄安在其他事情方面并非也如此傻里傻气,他只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就同卡罗.马克斯一道把所有一切术语乃至行话学到了家。尽管如此,按“疯狂”这一词的其他理解意义,我是可是相互理解的。我因此同意在他没找到事情干之前就住在我那里;而且我们还约定将来一同到西部去看看,这是1947年冬天的事了。
我们在大街下车,那地方同你在堪萨斯市,芝加哥或者波士顿下公共汽车没什么区别----红砖建筑,垃圾,流浪汉,灰暗的黎明进站时发出刺耳的声音的无轨电车,大城市淫荡的气息。
——在路上(一,12)
(文楚安 译 ,漓江出版社)
关于“在路上”状态的对立和统一 分析
状态只有一种但是形式确有很多,不管你选择哪一种,你都不能不去准备,“在路上”就是一种状态叫做在路上,因为你一直在路上,可以说你一直在准备或者一直都没有任何准备,不管前者还是后者,狄安的肯定是以不以为然为主,里边夹杂着逃避与困于应对,也有自由和超脱现状,我的理解很简单,就是前一分钟你还在讨论着政治和文化:非洲中心论,一个作家的诞生。后一分钟你已经下车,宣告旅行结束。当你看到新的景象的产生,新的想法又会从你脑中迸发,不想闹钟整点报时,你的状态是时刻准备着报时,时刻准备着发条停止转动。
而对于真正的知识分子的定义也不再那么严苛,叔本华的二分论告诉你了真正的知识分子是谁:亚里士多德和柏拉图,苏格拉底和毕达哥拉斯,当你问询四处流浪的年轻囚徒的时候,他们同样也会告诉你真正的知识分子是谁:吸毒者,皮条客,深谙社会生存法则的各色的人。
所以我一直感觉“在路上”就是一种存在着巧妙博弈和对立的状态,它的对立色彩异常明显,就像让.保罗.萨特写的一本书的名字《存在与虚无》,这种状态的表现因人而异,狄安的表现让我感到一点儿都不荒谬反而极其理智,没有造成大规模的轰动但跟常人的行为方式却截然不同,不是自由牵着你走,而是推着自由向前涌动,这种理念向人们灌输一种新的精神,不是垮掉而是反动。
Part 2
有一次,卡罗.马克斯和我面对面坐在椅子上促膝长谈,我告诉他我做了一个梦,一个陌生的阿拉伯人在沙漠上追赶我,我试图躲开那家伙,可最终,就在我跑进护城河的时候,被他抓住了。“会是谁呢?”卡罗说,我们俩都在想这个问题。我说那是我,披一件尸衣。可真相一定不会如此。准与某件事,某人,或某人幽灵有关,生活犹如沙漠般得荒原,那幽灵也在荒原中,追赶我们每个人,在我们进入天堂以前,将我们抓获。回忆起这个梦,我现在明白,非常显然,那幽灵就是死神,死神将在我们升入天国之际把我们抓住。死亡是我们还活着人世时最渴望的东西,它使我们叹息,呻吟,使我们去承受人世间的百般折磨和苦难,让我们回忆起也许还在母亲的子宫里才能体验到的那种已经失去的欢欣,而这种欢欣只有在死亡中(虽然我们不愿承认这一事实)才能再生。
——在路上 (二,4)
(文楚安 译,漓江出版社)
被映射了的美国梦
如果结合历史背景,你会知道文中所说的“幽灵”就是当时美国的政治保守思潮,迫害进步人士的麦卡锡主义,物欲和金钱至上的美国梦。 逃离社会去死亡是摆脱“幽灵”的唯一方式,但“幽灵”显然没有给你太多机会,喊了“1 , 2 , 3 , 4 , 5 “后,你也就再也没逃跑的机会了,你确实处于一个连仙人掌都没有的沙漠中,好像没有任何障碍,你可以肆意行走,一直往左或者一直往右,但天空一定是你顾忌不到的地方,因为当美式的B-2轰炸机在你头顶盘旋的时候,你却看不到它,人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在路上,被比死亡更残酷的恐惧感给缠绕,所以,此刻你最最渴望的东西确实是死亡,而且越快越好。
我能想象到当”幽灵“占领整个美国时的情景,它拿着巨型喇叭站在自由女神像上对着市民嚎叫:“我有一个梦想,这个梦想就是人人平等,所有人都能做自己内心想做的任何一件事,包括抢劫,谋杀,强奸,屠戮,攻占,夺取,投射,以及开着M4坦克对着任何人开炮.....”届时将有众多的人变的丧心病狂,他们将冲出布鲁克林,发泄自己压抑的狂野的如烈火般的性情,并高呼:“这才是真正的美利坚合众国。”而“幽灵”也将发出极强的富有穿透力的笑声,这种笑声将响彻每个山谷。
Part 3
旅途结束了,当天晚上,狄安和我漫步在长岛街头,路过加油站,铁路桥。夜雾弥漫,来往的车辆都打开了雾天行车灯。至今,我仍记得他站在街灯下对我说:“萨尔,刚才路过那盏灯,我正想告诉你一件事,可我现在又有了一个新的主意,等我走到下一个街灯时,咱们再接着谈原来的话题,行么?”当然,我说行。对于旅行,我们已经习以为常;我们可以一直这么走下去,走遍整个长岛,可前面再没有任何陆地,那是大西洋,我们走到尽头了,手拉着手,我们发誓友谊始终不渝。
——在路上(三 ,11)
(文楚安 译,漓江出版社)
我已经停止不了我的脚步
脚的惯性到底有多大?取决于它对地面的依赖度。
你的惯性有多大?不好意思,我再也不会被地面给牵制了,因为此刻我正在海中行走。
“在路上”的影响力就像病毒,一旦成型,平方数的进行着扩散。你开始进行“在路上”式的说:“请让我去拜访那位哲学家,我要跟他讨论人类所有美好的品质的触发性,讨论一个晚上;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去13#街区操翻那个可恶的娘们儿。”
就是这样,因为一直在路上,所以你肉体的和精神的很多东西都会不受控制,内在的自认为构建的成熟体系被彻底打乱,因为”在路上”已经单枪匹马的冲破了所有的挑战者,成为唯一一个能永久占有你的不完整的虚构影像,没法摆脱它,也没摆脱它的想法,慢慢的你会觉的你就是它,因为它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为了你。
Part 4
我们埋着头匆忙奔逃,老人仍站在他那位于街边的木屋门廊上,门上挂着一串串珠饰物,客厅里像是塞得满满的。他脸色惨白,仍然在叫斯坦,瘫了似的站在那儿,无法挪动一步,只是不停地喃喃自语着“斯坦”,“别走”,无可奈何地望着我们转入下一个街角。
——《在路上》(四,4)
我们望着对面的墨西哥,既好奇又有几分胆怯。夜色中,商店前面的那一伙墨西哥人把帽檐压得很低,正在朝我们窥视。远处传来乐曲声。通宵营业的饭店门口飘出阵阵烟尘。“喔,”狄安轻声叹口气。
——《在路上》 (四 ,5)
对不起,我要去墨西哥
他们的目的地总是在换,从旧金山到丹佛,从德克萨斯到墨西哥,不知道明天一早,他们又准备着去哪里?目的就是出发,不能“在路上”会死。
出去单纯的旅行者的角度,狄安和他的 朋友们已经把他当成一种生活形式,旅行的确是一种逃离现实的手段方法,你始终处在这种状态,所以你考虑的东西不再单一僵直,每天,每小时,每分每秒都是鲜活的,我想这是吸引很多的狂热的旅行者选择“旅行”的一个重要原因,而对于无目的旅行者,他们所制定的目的地就是一个方向,东西南北,选择其一,旅行在一定程度上变成了一种华丽的流浪,这也是能让人回归人的自然性的一种极佳的方式。与瓦尔特.惠特曼等作家不相同的时,凯鲁亚克写的更多的是旅行中的人物的尽情放纵,但是,安静和躁动都隶属于人的性情,能在密西西比河流上划船享受宁静,也应该体会在墨西哥的不毛之地以180码的速度开着车狂奔。
Part 5
这一切的一切都发生在美国,以后,每当太阳西沉,我总喜欢坐在年久失修的破败河堤上,眺望新泽西上方辽阔无垠的天空,仿佛看到一片荒芜的山野连绵起伏,气势非凡,高高在西海岸耸立。道路向着那儿延伸,人们无不憧憬着它的富饶和神秘。我知道就在现在,在衣阿华州,孩子们一定在放声恸哭,可谁都无动于衷。今晚,星星眼看就要消逝,还有人不知道上帝就是那精疲力竭的大熊星座吗?不等夜色完全降临,笼罩河川,山峰,最后在海岸遮掩,给大地带来安宁,星星就将渐渐隐没,向草原倾斜余晖。除了在孤独中悲惨的衰老下去,我相信,没有谁,没有谁会知道将会发生什么。我怀念狄安.莫里亚蒂,我甚至还想念他的 父亲老狄安.莫里亚蒂,我们从来没能找到他。我思念狄安.莫里亚蒂。
——《在路上》(五)
我思念“在路上”
在字数不多的第五部分,全书的最后一段就已经能把本书做个囊括,这里你能读到“触景生情式”的美国现状的凄凉,这已经变的不太光鲜的自然风光表达的是对美国工业文明的唾弃,还有对自然原始生活的憧憬。孩子们的哭声,美国政府的无动于衷,希望之星的精疲力竭,在这种没有任何生机的景象和环境中,作者更希望达到的是那种“在路上”的状态,这种状态能够将所有的萎靡和不快消除,让人重获生机和活力,所以他会思念狄安.莫里亚蒂,思念在路上的日子,如果再次选择,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垮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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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喜欢的是威廉.巴勒斯(William Burroughs)的《赤裸的午餐》(Naked Lunch),每个章节,每句话都能让我感到黑暗,恐惧,肮脏以及诸多变态式情绪的直白吐露.超现实主义写出来一些人想说又不敢说的,想到的和没想到的。直接到操你妈的正题。
本威
转过来,他成了一名跳舞的恶少。“我干了那个老肉缝--就像纵横填字字缝,要是这有什么问题,那问题与我何干呢?我父亲早干过了呢还是尚未动手?我不会来操你的,杰克,你就要成为我父亲了。比起操我的父亲,那当然还是割断你的脖子,直截了当的强奸我的母亲的好,或者反过来也一样,只不过情况略微有些变化:割断我母亲的喉咙,那个圣化的裂缝。
——《赤裸的午餐》
(钟雷 译,九州出版社)
内部受害人
在本威章节,巴勒斯用一系列现实的和虚构的场面写出了本威医生的虚伪与荒诞无耻。上述对于思维的扭曲和变态的控诉无疑是直白而又强烈的,在这里,毒品的地位是最高的,在这里,人物形象的快捷变换,一个崭新的形象的出现都代表着一个内部受害者的诞生,他的到来的目的就是制定新的伦理方式,打破旧的制度与记录,“恶少”不是一个人,只是一个形象,或者叫做现象,这种现象粉碎了吸毒者外在的空虚的壳架,直接显露出被重新制定的心理模式。刀具切割产生的裂缝与女性生殖器的裂缝双关,所以才会说出“早干过了还是尚未动手?”同时也表达出跟美好事物的彻底分离。瞬息之间,将所规制的东西完全打破。
约塞勒托
“约塞勒托!”这个名字滑过天空,正在一点一点的消失,在街上玩球,斗牛已经进行自行车比赛的家伙全部抬起头来。
关系
本章节出现三个人物,约塞勒托,院长,克尔,前两者都固体性出现,只有状态,没有具体行动。而克尔则是作者要刻画的主要行动目标,仔细阅读,不难发现,三者的关系是互相牵制的:院长牵制克尔,克尔决定约塞勒托。最终也以影响性的结果结束:克尔被院长出卖,被迫用化学疗法,痛不欲生,约塞勒托被克尔出卖,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样看来,一个虚构的金字塔就建立完成,院长站在最顶端,像国王一样具有极高的权利和地位,而克尔与约塞勒托则被死死的压在下边,不能翻身,拥有相同的不可逆转的命运,不同的只是悲惨的到来时间,或早或晚的事儿。
这种刻画比直接描绘出“院长”多么残暴更具有震撼力和说服力,因为下属是被施加的痛苦的最直接的接受者,他们见证了从痛苦的发出,传递,接受这个比较系统和完整的过程,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出卖,因为你根本没有被真正的买入,还谈什么卖出。
黑肉
毫无目的地讲着古老语言,胡思乱想的过时的生意的向往者,尚未处理过的毒品上瘾者,第三次世界大战的黑市商人,心灵感应灵敏度的测试员,给幽灵施行骨疗的人,被患有痴心妄想症的“奕者”揭露的调查员,以痉挛的速写记录下控告对精神无法言喻的残戕的不完整诉状的记录员,胆大妄为,无视国法的官员,敏感的细胞尝试过美妙梦幻和回忆,用交换意志原材料的掮客,封闭在梦幻那近乎透明的琥珀中的“沉重之夜”的饮用者。
——《赤裸的午餐》
(钟雷 译,九州出版社)
巴勒斯的“剪刀手”
黑肉是什么,请你极快的在脑中过一遍,我猜最多想到的可能是一个黑色的肉块。巴勒斯这次玩儿的特别大,当你读到上述的用形容词修饰的名词时,会感知到一种速度和思维,他的头脑中冒出的词语像陀螺一样不停旋转,不经意的打破了以空间,时间,身份为基础的逻格斯主义,不去考虑这些名词的真正意思和映射,本身的流动性,碎裂性,开放性和随意化能够带你进入一个超脱二元的多元世界。
如果把这些东西统称为阴暗布面,巴勒斯的任务就是把这个硕大的布面进行不规则的剪辑,做出形状不一但意义一致的小的阴暗面,然后扩散到整个文章中,与此同时,这些阴暗面被进行华丽的装饰,所以才会被更多的人重视,当你读到“以痉挛的速写记录下控告对精神无法言喻的残戕的不完整诉状的记录员”这句的时候,你还想再读一遍么?
医院
如果他的"充电“接线被切割,这种间接的瘾君子就会产生令人惊恐的痉挛,他的骨骼松散开来,并会由于骨骼尽力想摆脱自己难以承受的肉体,笔直地奔向最近的墓地而撒手归天。
乞丐回家
一片联接着一颗睾丸的电机短暂地闪烁了一下,乔从一阵肉体烧灼味儿中醒了过来,伸出手去拿抽满了液体的注射器。他像胎儿那样蜷缩起来,然后把枕头刺进了他的脊柱。拔出针头时他愉快的轻轻叹息一声,此时才意识到李也在房间里。一条长长的鼻涕虫从李的右眼里起伏的蠕动出来,用闪着彩虹色的渗出液在墙上写道:”水手正在城里买进时间。”
——《赤裸的午餐》
(钟雷 译,九州出版社)
毒品上瘾者
这里,医院不再是为病人接触痛苦的地方,因为他们面对的是瘾君子,最简单的做法就是强制性禁止。当然,你可以说那些瘾君子们自作孽,不可活,但医院也充当了“痛苦”的间接帮凶,他们完全不会抱有救死扶伤的目的来面对病人,甚至还或多或少的加剧病人的痛苦,所以瘾君子永远都是病人,死亡也变成了最好的康复。
但是失去毒品的来源对瘾君子来说是一件比死亡更恐怖的事,这种心态的产生也是由于他们不停地尝试使用新的毒品,新的注射方式达到一种极佳的状态后产生的,这种从眼中流出的鼻涕虫更强有力的取代了眼泪,说明他们的生理体制已完全崩溃,唯一的想法就是要买到维系他们生命延续下去的东西,毒品或者叫做“时间”。
呵嗓的娱乐室
男人和女人,小伙子与姑娘,走兽,游鱼,飞鸟的画面,这仿佛是宇宙交姌的韵律,从房间中穿掠而行:一股让人忧郁的生命之潮。
区际大学的校园
倾听者--心理分析医生--并没有揣测病人的心思.....倒是病人--谈话者---在解释自己的心思.....是病人,而非他人,具有心理分析学家所梦想和设计的超感官知觉力,所以,为对付那些难缠的声名狼藉的饶舌听众,心理学家只有亮出最后的王牌——从前脑接触病人。
一次精神学国际会议
诸位同仁,人的精神系统可以简化成一条紧凑短小的脊柱。大脑,包括前脑,中脑和后脑,都必须跟随于腺体,智牙,阑尾....请诸位注意一下我的杰作,这个纯美国式的完人将锁定您惊异的目光。
穆斯林合作与区际内的党派
当拉总统将不列颠首席部长摔倒在地并强行进行鸡奸时,此壮景即对整个阿拉伯世纪进行实况转播。那狂欢的野性呼吼在斯德哥尔摩亦能听见。区际内有法规明文规定,禁止伊斯兰姆公司在城区五英里以内举行集会。
县府职员
李惊悸地听着。县府职员经常在蝎子和蒙哥马利.沃德的目录上花数个星期。有些情况下,他的助理们把门强行打开,把那些县府职员弄到室外,尽管他们已处于高度营养不良的状态。李决定打出最后一张王牌。
区际之内
人的躯体里装满了一些并非必需的东西。你只要一个肾脏就足矣。为何有两个呢?是的,肾脏只有一点儿....体内的器官大可不必这样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他们像祖国一样需要生存空间。
——《赤裸的午餐》
(钟雷 译,九州出版社)
腐烂的肉体和思想
引用亨利.梭罗在《不合作义务论》中的几句话:大多数人对于政府是这样一种情形:他们主要地不是作为人,而是把自己的肉体当做机器为政府效劳。他们是常备军,自卫队,狱卒和警察。在大多数情况下,不论价值判断如何,不论道德意义怎样,开动自己的脑筋那是不行的。人们只能把自己等同于泥土,木头和石块;也许,造 一些木头人也同样能干好这些事。这意味着对人的尊重还不如对待草人或对待一堆垃圾。他们的价值跟马和狗相去无几;可这样的人,却普遍被称作良民。而另外一些人,如大多数议员,政客,律师,部长和办公室的 负责人,都在以自己的脑袋为政府服务;而且,因为他们很少区分道德差异,他们也可能为魔鬼效劳,就像上帝一样不是有意为之。只有很少一部分人,如英雄,爱国者,殉道者,广义上的改革家已经人民大众,是本着良知给政府卖力。当然多半也就抵抗它;而他们也就普遍地被政府当做敌人进行整治。
这段话有些长而晦涩,但其表达的主旨跟巴勒斯想表达的对于”政府“这一概念的态度十分一致。在作者看来,政府就是阻碍美国前进的最大毒瘤,是附着在这个国家已不属于人民的政体之上的癌细胞。它掠夺式的强行霸占人民的生理器官,控制其运行并试图扰乱(精神系统简化成脊柱,只要一个肾脏的理论)。当然,巴勒斯用语言表达出对政府的憎恨(总统与部长鸡奸,县府官员营养不良),对当时的美国政府有一定影射意义。
市场
你们听着。在洛杉矶有个十五岁的男孩,他父亲认为很有必要对其进行实际的性教育。当时这孩子正躺在草坪上看滑稽小人书,他父亲出来说:
”儿子,这里有二十美元。我要你去找个像模像样的婊子,玩她一通。”
于是他们驾车来到这个漂亮的妓院,父亲说:
”行了,儿子,现在一切都由你了。你只需打响门铃,然后支付这二十美元,
剩下的事就随心所欲了。”
“没有问题,爸爸。”
于是约莫二十分钟以后,那孩子出来了。
“嘿,儿子,玩儿的怎么样?”
“过程很简单,支付了钱之后。我去了她的小窝。她把衣服都脱光后,我就掏出了我的小刀,从她的屁股上割了很大的一块肉,她一阵鬼哭狼嚎,仿佛我脱下一只鞋揍得她灵魂出了窍似的地,然后我才玩她取乐。”
公鸡
“你是代理人吗?先生”
“我喜欢另一个词--作孽者。”他那响亮的笑声回荡在小伙子的周围。
“你掌握着人类,我得到了面包....”
“我不要你的钞票,亲爱的,我要你的时间。”
“我不乐意。”
“你想自我注射?你想要得知真相?你想要赤身裸体?”
——《赤裸的午餐》
(钟雷 译 ,九州出版社)
两类人
在为数不多的长对话中,我发现了这两段,市场章节的父与子的对话令人哭笑不得,公鸡章节的吸毒者和贩毒者的对话让人不寒而栗。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前一小时还在草地上看小人书,后一小时却在妓院里虐待强奸妓女。他给人带来的思考是到底是谁毒害了孩子的思想,恐怕不是他的父亲的影响。而吸毒者跟贩毒者的对话则比较隐晦和巧妙,首先,你得理解有些词语的真正含义(代理人=贩毒者=作孽者,人类=时间=毒品,面包=金钱=肉体),这样,这段对话就不难理解,吸毒者找贩毒者要毒品,贩毒者想要回毒品,吸毒者不给,贩毒者想用“以后再也不提供毒品”类似的话威胁吸毒者。 其实,不管是吸毒者还是贩毒者,毒品已经渗入到他们的身体中,在他们的生命里,毒品的地位至高无上,除了毒品,他们什么都不需要。
减缩的序言
迟早代理人瓦吉勒特.拉比.李,A.J,麦角菌双胞胎克莱姆和杰迪,实业界巨头呵嗓,奥利瑞,水手,灭绝者,安德鲁,凯文,“胖子“终端,本威博士,”妙指“夏浮可以在同一个时间说出同一个词,在交叉点上去占据时空中的同一个点。使用一个普通的发声器官并完成所有的代谢,对同一个人而言---表达致意的一种最不精密的方式:吸毒者裸露在阳光下....
什么是家,家只能是从大海中的海洛因之家和来自比尔的妓女之家....
——《赤裸的午餐》
(钟雷 译,九州出版社)
总结和概括
“赤裸的午餐”就这样结束了,把以前章节出现的人物和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人物都罗列出来,并概括和总结出他们的一个共同特点:依靠口腔进食毒品进行新陈代谢。这点总结也就是书的名字(裸露,赤裸,阳光,正午,毒品,午餐)。一个梦想着与上帝做爱的贵族小说家;石器时代的伟大预言者;吸毒使之陷入地狱;酷爱枪弹而误杀妻子;逃遁于南美丛林熬制迷药;隐居于男妓馆进行创作;在戒毒所中完成《赤裸的午餐》....这种感觉确实棒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