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烟的女子
烧姐，你抽烟么？有人这样问我。抽烟，哦，不。
寝室里，我和D玩得最好。学期近半，有个女孩要从别的寝室转过来。D反对，“她是被XX寝室赶出来的，我们也不能要。”那个女孩在我班有一诨号，叫“大侠”。大侠活在自我的江湖世界，行为处事有点一根筋，就是那种一说秋游全班兴意阑珊，只有她雀跃而起，说我知道哪里比较好玩。她的家境不是太好，灰布青衫就那么几件。她泡的咸萝卜很是美味，可那帮姑娘们说，大侠做的东西你也敢吃？她用洗衣粉洗头。
D联合我们，“不能让大侠转到我们寝室。”
“她是有点特别，可是她人又不坏。”我说。
“我受不了这样的人。”
“上面的安排都下来了，你叫我们怎么办？”一室友说。
“她就是过来了，也得想办法再把她调出去。凭什么我们就是回收站？”D振振有词。
大侠终归转来了。D对她不冷不热，只要大侠在寝室，D就呆不住，除非她赖在床上。
“D，你怎么还不去上课？”大侠满头大汗，拎着水瓶饭缸走进寝室。
D打上铺向下斜睨了一眼，“不想去。”她更深地缩进被窝里。
“还是去吧，寝室里好冷。”
D装作没听见。
楼下有人喊D的名字。大侠冲到阳台，“她不去上课了，你有什么事？”
“谁叫你多管闲事？”D腾地起身。
“那我走了。”她带上房门，随手关上房间的灯。
类似这样的场景反复出现，D和大侠倒也相安无事。我想，她们之间出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是在运动会以后。大侠是我班唯一报名参加5千米长跑的人。
“你还坐着这里干什么？”D从看台下招呼我。“走，接大侠去，她快冲刺了。”
D习惯在寝室里洗澡。注意，我说的是寝室，不是寝室厕所。
她身材娇小，皮肤白皙。胸前的两团大小适当，两颗樱桃在上面盈盈跳跃。我兀自看得害臊，故意扬声调侃，“啊，真真一个伊豆的舞女啊！”
“什么豆？”
“就是那个三口百惠演的电影。她光着身子从温泉里跑出来，和她的情人挥手告别。”
“日本女人都这么奔放？床上那条秋裤帮扔过来。”
毕业后大概过了一年，我跑去D家，她自己租的房子。她和一个男孩合租。
“跟男孩住一起不太方便吧？”
“这有么斯？都是下班了各回各的房间，互不相干。”她的武汉话已很地道。
“你为什么不和H在一起？”H是D的男友，毕业去了北京。
“没有热-干-面-。”
“那你们以后怎么办？他会回来吗？还是你以后再过去？”我这个本地土鳖仍蹩着普通话。
“不知道。”
“D！”门口有人大声喊。
“进来，门没锁。”
“这是我大学室友S，这是我同事Y。”她熟络地介绍，还不及我二人相视一眼，她甩了一根红双喜给那个高个女孩。我才注意到她床头横竖躺着几根烟蒂，烟缸残迹秽浊。
数年后，我旅行到了北京。她早已在那里和男友团聚。她到旅社来看我，劈头就是一句，“你怎么不住我那儿去？”
“嗯——这才叫旅行啊，包括自己住个旅馆什么的。”我支吾半晌才挤出句话。
诡异的是，她那个前同事Y也来北京玩。她下一波要跟Y出去，Y已到此恭候。D匆忙下楼会Y，我走到楼梯口，她俩正吞云吐雾，谈论着什么。
“你哪天走？我再请你吃饭。”她们看来被我打断了，D灭掉烟头。
“还不定，消息你。”
“好，我走了。”Y也冲我点个头。她们消失在夜幕中。
又过了些年，我来北京找工作，暂住D家。他们家的红沙发很软，她给我的被子也厚实，可我只是无眠。不知我睁着眼过了几小时，D从房间里裹了件睡衣出来。
“想吃点什么？有火腿肠、薯片。”她打开冰箱门。
“我是不是惊动你了？”
“啊？我睡不着啊。”她把食物散在茶几上，照旧敲出一根红双喜，于指缝中点燃。她不再避开我。“你还是一个人？”
“有是有，不过不靠谱。”
“你怎么还不愿意安定下来，都老大不小了。”
“这不是我一个人可以决定的。”
“不靠谱你还跟他一起？”
“还不是太寂寞了。”
“呵呵。我也寂寞。”她的笑容跟收伞一样收了回去，烟雾迷蒙了她的脸。
我离开了北京，跟D也不怎么联系。她QQ图像永远亮着，要找到她却很难。总是我这边“在吗”发出去，那边不见回应。或许，某天我们再相见，会一起抽根烟。
寝室里，我和D玩得最好。学期近半，有个女孩要从别的寝室转过来。D反对，“她是被XX寝室赶出来的，我们也不能要。”那个女孩在我班有一诨号，叫“大侠”。大侠活在自我的江湖世界，行为处事有点一根筋，就是那种一说秋游全班兴意阑珊，只有她雀跃而起，说我知道哪里比较好玩。她的家境不是太好，灰布青衫就那么几件。她泡的咸萝卜很是美味，可那帮姑娘们说，大侠做的东西你也敢吃？她用洗衣粉洗头。
D联合我们，“不能让大侠转到我们寝室。”
“她是有点特别，可是她人又不坏。”我说。
“我受不了这样的人。”
“上面的安排都下来了，你叫我们怎么办？”一室友说。
“她就是过来了，也得想办法再把她调出去。凭什么我们就是回收站？”D振振有词。
大侠终归转来了。D对她不冷不热，只要大侠在寝室，D就呆不住，除非她赖在床上。
“D，你怎么还不去上课？”大侠满头大汗，拎着水瓶饭缸走进寝室。
D打上铺向下斜睨了一眼，“不想去。”她更深地缩进被窝里。
“还是去吧，寝室里好冷。”
D装作没听见。
楼下有人喊D的名字。大侠冲到阳台，“她不去上课了，你有什么事？”
“谁叫你多管闲事？”D腾地起身。
“那我走了。”她带上房门，随手关上房间的灯。
类似这样的场景反复出现，D和大侠倒也相安无事。我想，她们之间出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是在运动会以后。大侠是我班唯一报名参加5千米长跑的人。
“你还坐着这里干什么？”D从看台下招呼我。“走，接大侠去，她快冲刺了。”
D习惯在寝室里洗澡。注意，我说的是寝室，不是寝室厕所。
她身材娇小，皮肤白皙。胸前的两团大小适当，两颗樱桃在上面盈盈跳跃。我兀自看得害臊，故意扬声调侃，“啊，真真一个伊豆的舞女啊！”
“什么豆？”
“就是那个三口百惠演的电影。她光着身子从温泉里跑出来，和她的情人挥手告别。”
“日本女人都这么奔放？床上那条秋裤帮扔过来。”
毕业后大概过了一年，我跑去D家，她自己租的房子。她和一个男孩合租。
“跟男孩住一起不太方便吧？”
“这有么斯？都是下班了各回各的房间，互不相干。”她的武汉话已很地道。
“你为什么不和H在一起？”H是D的男友，毕业去了北京。
“没有热-干-面-。”
“那你们以后怎么办？他会回来吗？还是你以后再过去？”我这个本地土鳖仍蹩着普通话。
“不知道。”
“D！”门口有人大声喊。
“进来，门没锁。”
“这是我大学室友S，这是我同事Y。”她熟络地介绍，还不及我二人相视一眼，她甩了一根红双喜给那个高个女孩。我才注意到她床头横竖躺着几根烟蒂，烟缸残迹秽浊。
数年后，我旅行到了北京。她早已在那里和男友团聚。她到旅社来看我，劈头就是一句，“你怎么不住我那儿去？”
“嗯——这才叫旅行啊，包括自己住个旅馆什么的。”我支吾半晌才挤出句话。
诡异的是，她那个前同事Y也来北京玩。她下一波要跟Y出去，Y已到此恭候。D匆忙下楼会Y，我走到楼梯口，她俩正吞云吐雾，谈论着什么。
“你哪天走？我再请你吃饭。”她们看来被我打断了，D灭掉烟头。
“还不定，消息你。”
“好，我走了。”Y也冲我点个头。她们消失在夜幕中。
又过了些年，我来北京找工作，暂住D家。他们家的红沙发很软，她给我的被子也厚实，可我只是无眠。不知我睁着眼过了几小时，D从房间里裹了件睡衣出来。
“想吃点什么？有火腿肠、薯片。”她打开冰箱门。
“我是不是惊动你了？”
“啊？我睡不着啊。”她把食物散在茶几上，照旧敲出一根红双喜，于指缝中点燃。她不再避开我。“你还是一个人？”
“有是有，不过不靠谱。”
“你怎么还不愿意安定下来，都老大不小了。”
“这不是我一个人可以决定的。”
“不靠谱你还跟他一起？”
“还不是太寂寞了。”
“呵呵。我也寂寞。”她的笑容跟收伞一样收了回去，烟雾迷蒙了她的脸。
我离开了北京，跟D也不怎么联系。她QQ图像永远亮着，要找到她却很难。总是我这边“在吗”发出去，那边不见回应。或许，某天我们再相见，会一起抽根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