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日记 阿格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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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3日 晴 这是最精彩的惊心动魄的一天
早晨准点列车到达阿格拉,天刚大亮。有一个面相慈祥的印度老人为我们引路,带我们找到车站寄存处时大门紧闭,老人说可能等列车开走就会开门,可是火车开出之后仍迟迟不开。他提议我们搭他的tutu去泰姬陵,在那里他有地方可以免费寄存大包。然后等参观完再去长途汽车站转车往40公里外的法塔赫布尔西格里——那被废弃的皇宫。
参观泰姬玛哈陵,约2-3小时,在世上无可争议最美的陵墓。门票外国人750Rs,印度人20Rs,进入前军人严格的安检,比机场还要严,我们随身携带的香烟打火机以及所有食品全部被搜查出来一概不得带入。男女实行分检,女子一边用篷布围起以免不雅,身上摸一遍,所有的包袋全部要搜遍。我们事先功课未做到家,带的违禁物品有一大袋,甚至还有一食品袋洗净的西红柿(印度西红柿极小如乒乓,土豆、洋葱、黄瓜、茄子等都个头较小,对比中国是否有人过分使用化学膨大剂,或者中国的农业超发达,果实所以大大的?),连搜身的印度士兵都乐了,排队检查的队伍除了我们几乎不见别人有违禁物品被搜出。然后士兵领着儿子去公园寄存处,耗时良久,幸好当时时间尚早大约七点多八点的样子,太阳升起不久,观看陵墓算是比较好的时机。每个人购票后可以领一瓶饮用水、一双鞋套,这是太太在攻略里看到的,现场无人提醒,儿子去问了才给。我们见有鞋寄存处,索性脱了鞋光脚丫进入。出来时找不到寄存鞋的凭据,寄存处工作人员向我们收费,我们以为这可能属于乱收费,有点类似索要小费,便给了10Rs。太太拿了鞋后人家追着要钱,一摸身上已无零钞,都是五百元大钞,给了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就指着儿子给另一工作人员手上的10Rs说就是这么多了,没了。于是那两人竟开始争这10Rs了,真奇怪了。
出门前有博物馆展厅,进口处有人守着总做动作示意给他钱,我佯作不懂,他口里念念有词“卢比,卢比”,我们终于未予理睬。殊如此类在泰姬陵有三五处,厕所口更是恶劣,一人在厕所门外安了办公桌椅像个把门的,桌前一纸盒内有20、50、100等钞票,另有两女子着纱丽立一边,我们问要多少钱,他说是随便给。觉可疑,再一打量在纱丽女身后立着牌子明确写此为免费厕所,我观察十几分钟,有印度人带小孩,小孩上厕所也不让进,拦下要收费。我们当然不信这个邪!你不去理睬他,果然也没见怎么样。
上午约10点,我们出泰姬陵往寄存大包的饭馆,那tutu司机还在,儿子决定取出寄存在此的包直接去火车站寄存处(1),再让tutu送我们去长途车站,后来的情况证明了这个决定的难能可贵。大约上午11点多,一切都搞定乘上长途汽车,是那种当地老百姓最普通的交通工具。由于连日几乎都是缺少睡眠,我在车上睡着了。大约1小时余车抵达西格里,同样狭窄的街道很肮脏、拥挤、车水马龙,缺少维护的市政设施。贾玛清真寺与皇宫建在山顶,在上山途中不时有小孩拦路乞讨,我手上刚买的叫不出名堂的小细长果实,被索取了还要索取,还不时有青年人上前与我们搭讪,毛遂自荐要做我们向导。清真寺非常庞大,需脱鞋进入,我们见有穿鞋套入内的观光客,有人拦下我们,非得脱了鞋交门外专人看管。儿子穿短裤,被禁止入内之列,有人给一块咖啡色的布围住下半身。清真寺内随处见小摊小贩兜售工艺品、DVD等旅游纪念品,更多的游荡儿童、一些少年向你伸出小手。最不易对付的,令人难以招架的是那些手上举着画册或风景明信片的小孩,死死的跟着你,喋喋不休地推销他的商品。他们还伸手索取物件,儿子曾将小手电找出来给他,小孩立马塞入自己口袋。他要吃的,给他找出牛肉干却拒绝了,他要钱。结果我们给他找出中国的硬币,未了又反过来索要牛肉干,这一回轮到我们不乐意了,他还拿走了我们的泰姬陵纪念门票,简直叫人难以适应啊!只要我们一出现,那些孩子便蜂拥而上,就像苍蝇见到牛粪。
出清真寺,一见我们的鞋还在,太阳晒得地上非常烫足。先前那些小孩指着我们的鞋好像是要向我们交换、索要,其时有点担心出门时我们的鞋会不翼而飞。儿子穿了鞋,裹了那咖啡色的布管自己走了,今天他还在吃药,好像仍有低温,不说话,情绪不高。紧挨清真寺一边便是皇宫,购票入内,每人250Rs。儿子给一千元将找头取回也不看转手给他娘,后来太太一看,啊,又少给一百,她一个人去售票亭找说法,人家二话没说就还她100元。乘车来西格里,公交车27Rs/人,三个81元,给钱买票好像也不大愿意找零,到了西格里终点站太太朝售票员要才给,真把外国人当肥羊还是当大爷。
一进皇宫院子儿子就独自找地方睡觉去了,我似乎也懒慵不愿多动,大太阳,在这个废弃的缺水的皇宫,没有导游,走走看看,仅此而已。
太阳快下山的时候我们从山上皇宫下来,在拐入小街的巷口有卖酥饼的店铺,我们商议买一些尝尝,这据说是当地特产。小饼不大,直径约5~6cm,我们买八个问店主多少钱,店主眼珠子一转竟然一时语塞说不上来,一瞧他那摸样,立马觉出有诈了。果然,在脑子里转几转之后说120元,儿子马上把本来已拎在手里的袋子还给他,肯定有诈。可是不知怎么一转念儿子又顺手拿回那八个饼,我估计重量不会超过二两吧,我与太太在边上饼店一问价对方好像也是乱报价钱,分别10元、5元、2元一个。我们后来试着品尝一下,口味甜腻,油炸食品,不同价格的东西味道都一个样。我们就这样被忽悠了。
到了汽车站,等待约十余分钟,有一辆长途汽车进站,下客之后我们欲上车,不料司机打开发动机盖子,说这车不开了。末班车7点,我们今晚阿格拉的火车发车20:15时,情况十分不妙,很有可能会赶不上今晚的火车。那车司机只顾自己修车,什么情况也问不出来,我们都开始着急,此时太太又变成了一只热锅上的蚂蚁。正焦急时,忽驰来一辆摩托车,下来俩青年,主动上来搭话,与我们一一握手、寒暄。我们问他回阿格拉的车子,他的说法似乎是只有19点的末班车了,我们提出如果包车回阿格拉,那黑衣男立即说给我们打电话问一下再论。一通电话下来告诉我们包车回去须一千一百卢比,儿子事后说当时他立马感觉上套了。于是儿子转向车站内饭店工作人员,那人说19点之前可能还会有车,在儿子问询那人时,前面那黑衣男及同伙突然在远处做手势,让那人不要告诉的样子。一看这情景,心里就愈加没底,我们告诉儿子,这地方不能问了,儿子说我走去别处再继续打听,便离开车站去街对面一个手机店问询,岂料黑衣男从一开始就盯上了,隔着马路向手机店老板摆手示意,那动作夸张得我们都看不下去。那手机店老板于是推脱,好像是说你还是去问那黑衣男吧!顿时感觉我们已经被控制被绑架的感觉。儿子令我手机保持通畅(因天热我穿的T恤与阿里巴巴大裤衩都不带口袋,手机被我放包里打电话会听不见),便立刻跑回山上。我与太太忧心忡忡地在车站等待,不一会,儿子打来电话说在山上皇宫停车场有观光巴士末班,马上就要开车,要我们以最快速度赶到山上。只见太太飞奔而去,一边说要我后边推着她跑,之前刚来的时候她曾提出不愿爬山,欲在山下等我们,后来总算是硬着头皮上去了。这一回不用催她自己就撒开两腿拼命跑,一路不停,到了山上儿子已在路旁守候,指着那一辆已经启动的汽车让我们赶紧上车。等我们一上,车就开了(2)。司机与售票员蛮热情的,招呼我们坐在前面,这时大约18:40时,一个多小时车程,不知来得及不,不过这已是最好的选择了。一路上司机开得飞快,儿子说注意到他偶尔会往我们这里看,似乎他能心领神会我们之间的谈话,知晓我们要赶火车。
距离40km开一多半突然遭遇堵车,最令人担心的情况出现了,我们在久等无望时发现原来这是一个铁路道口,火车来了。后来的路程,就如同进入印度的加尔各答初夜华灯初上正是人流最闹的时候。随着时间分分秒秒向20:00逼迫,我们仨的心情可想而知,倒是儿子给我们镇定剂:他总是说不要紧,在旅途中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既来之则安之,若火车脱班就在阿格拉住一晚,明天再做打算。小孩长大了,总不慌不忙的。
在一处大路边司机停车,要我们下车称换tutu去火车站约需20分钟,此时正7点40,下车处正好有一tutu停着候客,我们问了价80元也不还价上车就OK了。那司机在巷子里七绕八绕,在人海中像一叶小舟,很难为他能在这样狭窄的弄堂和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勇敢向前冲,惊叹印度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口!终于到了火车站,一看表距开车时间还剩十来分钟,我们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跑着去寄存处取包。紧接着我们的火车进站了,儿子在一路狂奔的车上一直在上网确认我们车厢的铺位信息,到上车时仍然只有一个座位被确认,只有上了车再说了。
车厢里满满的,我们的铺位在一大家子印度人之间,三个人的大包小包占据了几乎整个通道。儿子去找列车员的间隙当中,一印度小伙将他们座椅下的包移出,腾出空间让我们的大包放进去,他在看到儿子办理卧铺交钱缺少零钞时主动掏腰包给付款。我们奔波一天,样子肯定十分狼狈,他把他自己的中铺让出来,非得让儿子躺上去睡觉,而他就在下边坐着,一直坐到下车。开始我与太太挤一中铺,不敢伸直了腿,他老是拍拍我蜷缩的腿让我伸开。我很内疚,因为平素怕惯了太太,实在不敢伸直腰,更不敢将腿伸直(我的高个子一伸腿恐怕长过太太脑袋),尊敬的印度小伙不知就里,对不住了。过去在国内旅行从没遇上过,我的心这一晚深受震撼,不一般的感动,不平常的印度小伙的友善让60岁的性情中人无以报答,汗颜!来印度十几天,这是最惊心动魄的一天,也是最令人感到温暖的一天。人性中的美与丑,善与恶都毫无防备地一一展现我们眼前,如何面对,让人与人之间,民族与民族间,宽容与爱更多一点。地球村的村民更多些相互的理解与体谅,更多一点包容,常怀感恩之心,宽厚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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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取包时见存包的大木箱上老板家的锁不见了,我们的包亦被移动过,虽然包内只是日常用品,护照金钱等贵重物品我们随身携带的,万一失少了也是麻烦
2. 后来得知,儿子打完这个电话,后来再想打电话催促时电话可能余额不足,通话无法接通了,此次遭遇是印度之行最险恶最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