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
今天下午步行去一个地方，路上想起了许多。
想把它记下来。于是在这里开始。
小时候
小时候，记忆的事不太多。
记得弟弟出生了，我很不开心，常常他在床上哭，我不去看，不理它。被老人说我无良心。
弟满月时好象摆了酒席吧，我背着他，我觉得很重，很辛苦，但又觉得能帮我妈做一点点事很开心。
小时候跟退休老人生活一起，无忧无虑的，每天就是玩下，食饭，喂猫，有时看电视，有时听收音机
最喜欢中午十二点和傍晚六点听讲故仔。老人就听粤曲。以前一听到粤曲就烦了。觉得吵耳，而且唱来唱去都是哪些。
有时挖下石逢的泥巴，有时用自家的木板当积木玩一下，没什么玩具。
记得以前到巷口的水喉洗手，有蚁，有人好似被咬了。
以前自来水没有入屋的。
不过我家有口井。
我们有两只铁桶，高身，窄窄的桶，可以投入哪口窄窄的井。
勾住桶的是一条竹末端带勾的，哪个勾也是竹本身的一部份，不知怎会生成这样的呢？
换牙，记得牙齿是先掉了再出的
掉出来的乳牙是要扔到瓦背顶的。
我和老人住的屋拆掉重建。
我们住到隔离的清朝大屋，我总是害怕的。害怕挂在墙上的衣服幻化出来的影像。
总是觉得阴森森的。
老人从屋内的阁楼掉到下边去了。因为有白蚁蛀空了阁楼。
说起阁楼，我还有印象，我妈怀着弟弟的时候，也躲到这个阁楼去，但后来被人查出来了。
因为计划生育，要抓去流产吧，不过不知怎样我弟还是出生了。可能是因为哪时我妈肚子太大，
大得就快临盆吧。
不清楚，反正见到许多人半夜来到，我很害怕。这时我五岁。
我在清朝大屋住的时候，时时睡得很晏。有一次，有表姐来玩，说我这么晏都不起床。
有一次，我要老人背我才上学，好象被人取笑了。因为我很懒，不自己穿衣，不自己刷牙，不自己上学。
小时候常偷食麦芽糖，又不刷牙，因此驻掉了乳牙和恒牙。
小时候还在幼儿园赖尿，有一次赖完尿，被老师打发回家换裤，再次回学校时，见到别人挂出来哂的被单，我就好似打排球哪样，打别人的被单，被哪个主人骂了一顿。吓得我急急逃回学校。
小时候很冷，我着很多很多的衣服。
我们有香港亲戚带回来的旧衣服，但在哪个年代也是扎眼的。所以总觉得自己不自然。
下雨时还用遮和小朋友打架，把遮打烂了。
建新屋时，老人常常四处奔走，有时买食的，有时找人帮忙买东西。
大人们都很忙。我只是帮手把旧砖的灰削掉，还完成一块砖，好重新再用。其他我都没帮手了。
削砖还掉了手皮。
不知什么时候，什么事，有个锤把我的脚的母指砸了。好象是左脚母指。
黑了整个脚甲，我爸还帮我搓药油。但搓得很痛。痛到不能再痛。
后来脚甲掉了，变成凹凹凸凸的软甲，后来才长回硬甲。好漫长的过程阿。
还记得有一次我爸抱着我洗头吧，把所有水都搞进了我眼耳口鼻，辛苦得不得了。
我一直和老人住，只是过年才回家和爸妈住。
还记得我小时候晚上发烧，老人痛着我去找我妈，然后带我去医院。
一辈子都记得的影象。
新屋建成后，我总是想，以后就常常清洁收拾，然后这没兑现过。
我发烧，老人带我看医生，煲白粥给我食。到后来我工作了，也如此。
但老人病了，我却不怎关心。有时觉得厌烦。
老人总是抱怨我没在医院帮说话解闷。
有一次，有人给了蓝带啤酒两罐还是多少，我开了给老人饮，搞到她醉了。
我不知是什么事，吓得慌了。
这被她记住了，说这是我唯一一次关心她病的。因为我当是闯祸了。
直到后来她去老人院了。去了很久，我才去看了一次，哪一次，我从第一眼见到她开始哭，哭到回到家，哭到第二天，哭到眼都痛了。
第一次感受到原来哭是这么痛，原来哭得多，可能真的会盲。
哪次，哪唯一的一次，我去到老人院，眼泪无情的涌出来，我边流着泪流着鼻涕，剥了一个橙给她食。
握住她的手。
我是答应看住我们住的屋，她才同意去老人院的。
因为她忘记回家，走路不稳，掉了两次入坑渠。
她一直很重视我们住的屋。
哪屋不是她的名字。是她弟弟的名字。但是她爸爸留下的屋，是她亲自建的屋。倾注了她一生心血。
红卫兵来的时候，她挺身悍卫了自己的屋。生产队的队社占用屋的花园的时候，她力争保留了一小部份。
她的心愿就是这屋要好好保存下去。
但我答应了，没做到。
我很软弱，很容易改变主意。
因为我没钱。
这屋本来我可以买下。但我无钱。而我爸妈不同意买。
我爸妈也有她们的难处。
是我。是我无用矣。
至今我都不能有自己的屋。不能安放她的灵位。
我是罪人。
想把它记下来。于是在这里开始。
小时候
小时候，记忆的事不太多。
记得弟弟出生了，我很不开心，常常他在床上哭，我不去看，不理它。被老人说我无良心。
弟满月时好象摆了酒席吧，我背着他，我觉得很重，很辛苦，但又觉得能帮我妈做一点点事很开心。
小时候跟退休老人生活一起，无忧无虑的，每天就是玩下，食饭，喂猫，有时看电视，有时听收音机
最喜欢中午十二点和傍晚六点听讲故仔。老人就听粤曲。以前一听到粤曲就烦了。觉得吵耳，而且唱来唱去都是哪些。
有时挖下石逢的泥巴，有时用自家的木板当积木玩一下，没什么玩具。
记得以前到巷口的水喉洗手，有蚁，有人好似被咬了。
以前自来水没有入屋的。
不过我家有口井。
我们有两只铁桶，高身，窄窄的桶，可以投入哪口窄窄的井。
勾住桶的是一条竹末端带勾的，哪个勾也是竹本身的一部份，不知怎会生成这样的呢？
换牙，记得牙齿是先掉了再出的
掉出来的乳牙是要扔到瓦背顶的。
我和老人住的屋拆掉重建。
我们住到隔离的清朝大屋，我总是害怕的。害怕挂在墙上的衣服幻化出来的影像。
总是觉得阴森森的。
老人从屋内的阁楼掉到下边去了。因为有白蚁蛀空了阁楼。
说起阁楼，我还有印象，我妈怀着弟弟的时候，也躲到这个阁楼去，但后来被人查出来了。
因为计划生育，要抓去流产吧，不过不知怎样我弟还是出生了。可能是因为哪时我妈肚子太大，
大得就快临盆吧。
不清楚，反正见到许多人半夜来到，我很害怕。这时我五岁。
我在清朝大屋住的时候，时时睡得很晏。有一次，有表姐来玩，说我这么晏都不起床。
有一次，我要老人背我才上学，好象被人取笑了。因为我很懒，不自己穿衣，不自己刷牙，不自己上学。
小时候常偷食麦芽糖，又不刷牙，因此驻掉了乳牙和恒牙。
小时候还在幼儿园赖尿，有一次赖完尿，被老师打发回家换裤，再次回学校时，见到别人挂出来哂的被单，我就好似打排球哪样，打别人的被单，被哪个主人骂了一顿。吓得我急急逃回学校。
小时候很冷，我着很多很多的衣服。
我们有香港亲戚带回来的旧衣服，但在哪个年代也是扎眼的。所以总觉得自己不自然。
下雨时还用遮和小朋友打架，把遮打烂了。
建新屋时，老人常常四处奔走，有时买食的，有时找人帮忙买东西。
大人们都很忙。我只是帮手把旧砖的灰削掉，还完成一块砖，好重新再用。其他我都没帮手了。
削砖还掉了手皮。
不知什么时候，什么事，有个锤把我的脚的母指砸了。好象是左脚母指。
黑了整个脚甲，我爸还帮我搓药油。但搓得很痛。痛到不能再痛。
后来脚甲掉了，变成凹凹凸凸的软甲，后来才长回硬甲。好漫长的过程阿。
还记得有一次我爸抱着我洗头吧，把所有水都搞进了我眼耳口鼻，辛苦得不得了。
我一直和老人住，只是过年才回家和爸妈住。
还记得我小时候晚上发烧，老人痛着我去找我妈，然后带我去医院。
一辈子都记得的影象。
新屋建成后，我总是想，以后就常常清洁收拾，然后这没兑现过。
我发烧，老人带我看医生，煲白粥给我食。到后来我工作了，也如此。
但老人病了，我却不怎关心。有时觉得厌烦。
老人总是抱怨我没在医院帮说话解闷。
有一次，有人给了蓝带啤酒两罐还是多少，我开了给老人饮，搞到她醉了。
我不知是什么事，吓得慌了。
这被她记住了，说这是我唯一一次关心她病的。因为我当是闯祸了。
直到后来她去老人院了。去了很久，我才去看了一次，哪一次，我从第一眼见到她开始哭，哭到回到家，哭到第二天，哭到眼都痛了。
第一次感受到原来哭是这么痛，原来哭得多，可能真的会盲。
哪次，哪唯一的一次，我去到老人院，眼泪无情的涌出来，我边流着泪流着鼻涕，剥了一个橙给她食。
握住她的手。
我是答应看住我们住的屋，她才同意去老人院的。
因为她忘记回家，走路不稳，掉了两次入坑渠。
她一直很重视我们住的屋。
哪屋不是她的名字。是她弟弟的名字。但是她爸爸留下的屋，是她亲自建的屋。倾注了她一生心血。
红卫兵来的时候，她挺身悍卫了自己的屋。生产队的队社占用屋的花园的时候，她力争保留了一小部份。
她的心愿就是这屋要好好保存下去。
但我答应了，没做到。
我很软弱，很容易改变主意。
因为我没钱。
这屋本来我可以买下。但我无钱。而我爸妈不同意买。
我爸妈也有她们的难处。
是我。是我无用矣。
至今我都不能有自己的屋。不能安放她的灵位。
我是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