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于征途 8.14
【8月14日】
键盘恢复了正常,第一个瞬间,想到的是,多想此时开始写故事。故事的开头都想好了:
决定与他提着皮革包跳上列车的瞬间,就知道永远没有最后一站,皮鞋与彩虹都哐当哐当地飚向旷野里。
放了行李,铺开了床,喘息了很久,睡了觉。
两天睁开眼睛,知道自己在哪里,在安稳的,有自己被子床单的地铺上。地铺尽头是凉拖鞋,凉拖鞋旁边是带回来的马丁靴,唯有它好像还躺在最后山岗上的木栅栏下。想着今天穿回JimmyChoo去图书馆把书都扛回来,于是在空无一人的二楼木书架下,蹲着,又把鞋脱了,在地板上坐了一会儿。同样的地方会有两个世纪一样的记忆。恍神的空档掉了学生卡。等到要借书时才发现。
其实可能长久的一个月来,遗失这个身份,就是最勇敢的地方。就是要坚持的,忘了自己的照片放在哪一个相框下,然后硬生生的跳进另一个镜头里。
迈开脚步去陌生的地方,认识陌生的人,与陌生的空气交心,心怀诚意的接受一切陌生的事物,无论喜欢与否,就是这样一次次,变得更知道什么叫做喜欢与否。唯一学会的以前一直不知道的法语词是热巧克力。就是早餐的那一声,短促而清脆的‘纱荷蕾’。 走过铁塔,圣母院,住在凯旋门脚下,走到哪里都只想找个地方安静的坐着,画画或者走神。 一直阳光都晒得睁不开眼睛,于是只记得午夜的蒙马特高地,一跃翻过铁栏,看到黑云下的巴黎,蓬皮杜长长的电梯,最后通向Matisse的世界。在德国的时候,记忆清晰的也只有那片炽热的晚霞。阳台上远远望去的,巨型吊车,手边凉冰冰的白葡萄酒。
记得很多的笑声,很多的眼泪。很多次被送上车,很多次连再见都不知道要怎么说出来。一个人的记忆都特别清晰,很多被带领着的时刻,刻骨铭心却总像梦境。
幸好着需要冷静的时刻,还是毫不犹豫的做出了决定。没有做着任何的准备,却意外得到一份聊天而来的工作,想来其实从很小的时候起,就在为这一切做着准备了。伦敦的那一天,出着大太阳,下着阵雨,从法国小餐馆儿里走出来,又走上深夜的泰晤士河岸。邂逅也好,巧合也好,幸运也好。如果奇妙的事情要发生,那也只能在一个特定的时间和空间里。
我已同意得不能再同意的话,也是再一次次应该坐在开回布里斯托的火车,其实却开往另一个彼岸的征途上,扎到了心里。很多路,其实是这样的,不管从昨天走向明天,还是从南极延至北极,最后能够超越时间和空间的,便是这样被你我叫做了 ‘一次就足够,一次胜于万千,一次就是永远 ’
每放下行囊,最被牵绊的就是记录了回忆的照片。无论从谁的镜头下,无论从哪一个瞬间。在不确定的地方一次次地被网络中断,一次次地看回那些照片。连续着这几天都在厚着脸皮的想掉眼泪就掉眼泪,想沉默的对视,想每一天都在说,睡个好觉,想其实从来没有任何一次,继续的征途有过一丝犹豫。想回来之后却是时间不多,便是要说任何喜怒哀乐愁肠万千,都不如这样静静地等着时间,把它们都沉淀 了。要说什么,其实我意识不那么清晰的时候,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