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淌河
见过倒淌的河,在洛阳,龙门石窟旁边,蒋委员长别墅一侧,一条从东向西流的河,名曰:“洛水”。 听过张浅潜的《倒淌河》,听起来像是倒淌的时光,绝望充斥其间。她唱到需要去安慰的青春,她唱到这一切,说这一切SO FAR AWAY。 24岁是一个尴尬的年纪,事业无成,青春也似乎转投向那些大学仍未毕业的人的怀抱不再与我亲近。试图挣扎着回去,却一次次被拉回来,然后告诉我,回不去了,SO FAR AWAY。 高中时候272班的班主任在我晚自习上完厕所的时候把我的书搬出来扔在走廊上,我回来的时候他告诉我,带着你的书回家吧,你要是不想带走我可以给你从楼上扔下去,我自然不敢劳烦他帮我扔书,于是我自己抱着书放在自行车后座上推着回家,秋天的风很冷的像针刺,书不停的从自行车后座架上掉下来,我不停的弯腰把它们捡起来重新放在后架上,走在路上我开始恐惧我的未来,我觉得未来离我太他妈远了,而我就好像被压在五行山下的孙猴子,动不了也看不到,而我也不知道菩萨到底会不会来救我。而事实上菩萨没有来,时间却照常的走,五百年犹如一瞬,高中时候一件堪比大厦崩塌的事情就这么风轻云淡的过去了。大学的我不再介意班主任会不会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让我滚出教室,却开始介意起某个女生的每一句话,于是就好像为了验证傻孩子一定要做傻事情一样,我满怀真诚的开始做一些我认为世界上最聪明的事情,最后结果当然像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以男主人公为主角的悲催爱情故事一样,我把事情彻底搞砸,然后顾不得忧伤的抱头仓皇逃窜,菩萨依旧没有来救我,五百年一瞬的把戏却在继续 ,我大学毕业,去北京,来上海,随着一句“首先恭喜你被录用了”, 我的生活居然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翻篇了。 在某天周末,我醒来,拉开窗帘,外面的天灰蒙蒙的,我无处可去,于是蹲在阳台上抽烟,我看着楼下卖菜的,那些菜让我想起来我上小学时候,泰安的部队大院里我们家种的菜,我好像又看到我爸在摘长豆角,我和妈来找他,爸爸跳过一个小水沟,趟过一片剌剌穰到我和妈妈跟前,我盯着他手里的豆角,还能闻到豆角散发出来的充满了泥土芬芳的味道。 那条叫做“洛水”的河,日复一日的从东向西的流淌着,带走了每年秋天的落叶,带走了一载一载的岁月。还带走了蒋中正。那些大佛们,依旧微笑着,淡定着,目送着这条倒淌的河。而那些百年以前的河水,已经早不是现在的河水。它们或许变成了云,或许变成了海,或许被掺进混凝土里变成了那些钢铁建筑的一部分,或许在撒哈拉沙漠商队里某只骆驼的胃里,但终归,它们不在这里,他们四散而逃,它们漫部天涯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