癌病楼
那所医院专门建造了一座癌病楼。我去过几次，都是在夜晚。
最近的一次，是去探望一个远房姑姑。她罹患肠癌，已到了晚期。
我得知她住在七楼，就上了电梯，电梯里空无一人。电梯上升，我在想，这也许是在人世最后一次看见她。
七楼到了，我穿行过一个一个癌病房，时候已是晚上九点多，病房有的还亮着白惨惨的日光灯，有的则漆黑一片，里边的病人们大约已经安歇了。亮着灯的病房里，有老人、中年人、也有年轻人，都是女性，都是患病的天使。她们有的蜷在病床上，电视的聒噪兀自爆响；有的穿着睡衣拖鞋，默默的临窗遥望；还有几个年轻的女孩儿在洗漱：或者正掀开瀑布似的长发，或者蹲在地板上洗脸，扑啦啦的掬水声从我的耳畔流过。
走过长长的廊道时，84消毒水的味儿浮动在我的周身。我还闻到其它的味道，有药味儿，有活人的体味儿，甚至还有尸体的味道。人快死的时候，身体确乎会发散出一些独特的气味，这些气味是死神在人间给死者酿造的最后的苦酒。
终于走到姑姑的病房了。她的周围围满了她的至亲。她的丈夫看到我后，连忙过来招呼，向我简短的叙述了病情。
原来我来的此夜，医生已经停了所有抗癌的药，放弃治疗了。依照家人的心愿，为了能让病人多活几刻，好让家人与姑姑多相守几时，医生定时的给姑姑打着好几种昂贵的止痛剂，以此延续生命。
医生最后的意思是家属们要尽早准备后事了。
我的姑父说：明天早晨把她拉回去。
听到这话，心酸和心痛一起在心中集结。
最后，我上前一步，看了一眼临终的姑姑。她昏迷着，形销骨立。头发掉光了，睁着水亮的失神的眼，嘴里发着痛苦的低吟。亲人们在病床周围围成一个无奈的无助的绝望的圆。
我走了，告别了我即将离世的姑姑，告别了一室啜泣的人，告别了幽森的癌病楼，告别了癌病楼里飞舞的病天使们。我走进深夜的街市，默想着人的生与死，默想着将来我的阳寿和死期。我走过路边喧腾的大排档，里面的年轻人歌正好酒正酣兴正浓。
翌日的清晨，母亲赶到癌病楼护送姑姑回家。十时以后，母亲打来电话，说姑姑走了。
放下电话，我心里默念着：就这样走了······永远地······
最近的一次，是去探望一个远房姑姑。她罹患肠癌，已到了晚期。
我得知她住在七楼，就上了电梯，电梯里空无一人。电梯上升，我在想，这也许是在人世最后一次看见她。
七楼到了，我穿行过一个一个癌病房，时候已是晚上九点多，病房有的还亮着白惨惨的日光灯，有的则漆黑一片，里边的病人们大约已经安歇了。亮着灯的病房里，有老人、中年人、也有年轻人，都是女性，都是患病的天使。她们有的蜷在病床上，电视的聒噪兀自爆响；有的穿着睡衣拖鞋，默默的临窗遥望；还有几个年轻的女孩儿在洗漱：或者正掀开瀑布似的长发，或者蹲在地板上洗脸，扑啦啦的掬水声从我的耳畔流过。
走过长长的廊道时，84消毒水的味儿浮动在我的周身。我还闻到其它的味道，有药味儿，有活人的体味儿，甚至还有尸体的味道。人快死的时候，身体确乎会发散出一些独特的气味，这些气味是死神在人间给死者酿造的最后的苦酒。
终于走到姑姑的病房了。她的周围围满了她的至亲。她的丈夫看到我后，连忙过来招呼，向我简短的叙述了病情。
原来我来的此夜，医生已经停了所有抗癌的药，放弃治疗了。依照家人的心愿，为了能让病人多活几刻，好让家人与姑姑多相守几时，医生定时的给姑姑打着好几种昂贵的止痛剂，以此延续生命。
医生最后的意思是家属们要尽早准备后事了。
我的姑父说：明天早晨把她拉回去。
听到这话，心酸和心痛一起在心中集结。
最后，我上前一步，看了一眼临终的姑姑。她昏迷着，形销骨立。头发掉光了，睁着水亮的失神的眼，嘴里发着痛苦的低吟。亲人们在病床周围围成一个无奈的无助的绝望的圆。
我走了，告别了我即将离世的姑姑，告别了一室啜泣的人，告别了幽森的癌病楼，告别了癌病楼里飞舞的病天使们。我走进深夜的街市，默想着人的生与死，默想着将来我的阳寿和死期。我走过路边喧腾的大排档，里面的年轻人歌正好酒正酣兴正浓。
翌日的清晨，母亲赶到癌病楼护送姑姑回家。十时以后，母亲打来电话，说姑姑走了。
放下电话，我心里默念着：就这样走了······永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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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默念着：就这样走了······永远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