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六
幻想开始了，美梦开始了，是在一个海滩，寒冷的海滩。潮汐黯然白沫冷淡。一个少年给我垒沙堡。多少次同样的梦境出现在我闭合的眼中。如清晨朝霞一样无情的海浪同样一次次地摧毁它，然后模糊的少年又一次次地重新为我把沙堡垒好。镶上璀璨的粼光，还有笑声。少年单纯的笑声，却越来越虚伪。沙堡越来越精致，也离海越来越近。海的背面那座城市里某座高楼里，邓云和咪咪被我锁在厕所里了，用朋友的手铐。他们也丝毫没有反抗。他们也不配反抗，他们就是这片谎言海的主人，又是这个故事作者的奴隶，像我一样。充满忿恨的作者就在我对面盯着我。眼神像透过邓云的脸。让我再次不寒而栗。这种负面的情绪如同艾滋病毒，疯狂地在我和我自己交合时传染着，交叉着。重叠着。吞噬所有善良的天气。整个天空都笼罩低沉厚重的谎言，谎言摩擦着包含着释放着复仇的闪电。隆隆作响。少年如雕塑般岿然不动。虽然他十分渺小。就像旧我想在北京丰台区各色的人群中找寻他的爱人他的仇敌时满含的情绪一样。人是渺小。可少年却是渺小的高山。城堡依山而建。我并不是在海滩上，我没有去青岛，寒冷的海滩。我只是在大王的房间。我知道自己的房间被大王的房子压着。在它的身下。我如同被男人压在身下的女人体内的一个细胞。大黄的房间就是那个男人。我就是那个迷茫的细胞。我没法即拥有生命又突破该死的细胞壁。但少年你有办法。我们交合的时候。可那并不长久。尽管你可以隐忍。我也可以放纵。但它相对于我们漫长的现实生活来说还是短暂就像教科书里死去的姓名。
美梦丝毫没有给我带来幸福感，哪怕有，也是苦涩的。因为总有一天我会发现他的谎言。我现在虽然没有发现，但我可以感觉到。预感到。因为这美好太不真实。像诗。所以苦涩，所以虚妄。还不如那个司机。
但我不愿想，不愿像个神探寻找蛛丝马迹中透露的真实。真实残忍。招人厌烦。我宁愿平躺在床上和他之间。任谎言进出。伴随高潮。就像晃眼的闪光。在我的视线上烫上耀斑。那就是纹身。可惜不是刻画上的，而是贴上的纹身贴纸。没有疼痛方便清洗。
小陈来了，不是作为人，而是作为神。她散发着柔和的光，少年冲破我的美梦想去那温暖的光中，可我不愿他离我而去。我用稠密的梦困住他，他挣扎着，那么大力气。疯狂地撕碎我的美梦。置我的一切于不顾。那光才是有魔法的。他着了魔。回头冲我微笑。他慢慢地长大变化着模样。一会儿是老王，一会儿是旧我，一会儿是陈伯乐。不变的是他们脸上那迷人的微笑，让我想作呕的迷人。神的光没法笼罩我，却把我的身体拉长，我才发现自己只是一条影子。一个会做梦的影子。爱做梦的影子，执拗的影子。倔强的影子。
复仇的闪电光芒终于射穿了我柔软的乳房。和里面干涸柔软的内壁。我又重回到子宫内，蜷缩在那里，不接任何电话。不回任何答。
好像故事里的人都死了，即使没死也已经变成行尸走肉没有灵魂。我也该死了。我在子宫里疲倦地想着。我也许该哪里来的，回哪里去。我在子宫里疲倦地想着。我也许该清除所有故事的痕迹。我在子宫里疲倦地想着。昏昏欲睡。贴近温柔的死亡。那时我还没有性别。我还是分裂的。我是巨大的卵细胞，而旧我一定就是那个速度最快的精子。那时一切都没有开始，故事还没有被编出来。那些恼人的名字还没有出现。那个男孩还不恨她。不，更早，那个男孩还不爱她，不，比这还早，他们还没有相遇。
那条肥软的阴茎还放在另一个湿润的身体里。就在这个时候。幸福会降临。伴随着祝福和礼品。遥远的海岛，飞机和陌生人。伴随着一切命运本来安排好的事件。幸福降临。
冬天紧接着秋天，秋天紧接着夏天，而唯独春天高傲地仰着头。瞪着眼睛。仿佛要吃了四季。
我没法继续了。我要向你坦白一切。面对面地。给你枕头。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
记住，我爱你，所以我恨你。所以报复你，所以伤害你，所以我爱你。
无限地循环。
突然冯裤子来了，先是他的声音，他尖着嗓子装出一副无所谓的口吻开始念诗：念我给你写的情诗：
我想与你面光而立
作为你的影子
在你家床上
曲折自己
我想与你逆光而立
作为你的风情
在落满灰尘的心
遮挡光明
我爱你
不做任何修饰的拥抱
紧贴着
那紧贴着我们肌肤的分离
我恨你
少有多愁的回忆里面
憎恨着
那些稍纵即逝不安的自己
爱情会在窗口燃耗
在酒杯里熄灭
重新在你我的耳畔
河流里
忘却不了
也终记不起
只有无数次思念系成的巨索
荡在云里
明明在
明明去
明明相聚
明明分离
幻想开始了，美梦开始了，是在一个海滩，寒冷的海滩。潮汐黯然白沫冷淡。一个少年给我垒沙堡。多少次同样的梦境出现在我闭合的眼中。如清晨朝霞一样无情的海浪同样一次次地摧毁它，然后模糊的少年又一次次地重新为我把沙堡垒好。镶上璀璨的粼光，还有笑声。少年单纯的笑声，却越来越虚伪。沙堡越来越精致，也离海越来越近。海的背面那座城市里某座高楼里，邓云和咪咪被我锁在厕所里了，用朋友的手铐。他们也丝毫没有反抗。他们也不配反抗，他们就是这片谎言海的主人，又是这个故事作者的奴隶，像我一样。充满忿恨的作者就在我对面盯着我。眼神像透过邓云的脸。让我再次不寒而栗。这种负面的情绪如同艾滋病毒，疯狂地在我和我自己交合时传染着，交叉着。重叠着。吞噬所有善良的天气。整个天空都笼罩低沉厚重的谎言，谎言摩擦着包含着释放着复仇的闪电。隆隆作响。少年如雕塑般岿然不动。虽然他十分渺小。就像旧我想在北京丰台区各色的人群中找寻他的爱人他的仇敌时满含的情绪一样。人是渺小。可少年却是渺小的高山。城堡依山而建。我并不是在海滩上，我没有去青岛，寒冷的海滩。我只是在大王的房间。我知道自己的房间被大王的房子压着。在它的身下。我如同被男人压在身下的女人体内的一个细胞。大黄的房间就是那个男人。我就是那个迷茫的细胞。我没法即拥有生命又突破该死的细胞壁。但少年你有办法。我们交合的时候。可那并不长久。尽管你可以隐忍。我也可以放纵。但它相对于我们漫长的现实生活来说还是短暂就像教科书里死去的姓名。
美梦丝毫没有给我带来幸福感，哪怕有，也是苦涩的。因为总有一天我会发现他的谎言。我现在虽然没有发现，但我可以感觉到。预感到。因为这美好太不真实。像诗。所以苦涩，所以虚妄。还不如那个司机。
但我不愿想，不愿像个神探寻找蛛丝马迹中透露的真实。真实残忍。招人厌烦。我宁愿平躺在床上和他之间。任谎言进出。伴随高潮。就像晃眼的闪光。在我的视线上烫上耀斑。那就是纹身。可惜不是刻画上的，而是贴上的纹身贴纸。没有疼痛方便清洗。
小陈来了，不是作为人，而是作为神。她散发着柔和的光，少年冲破我的美梦想去那温暖的光中，可我不愿他离我而去。我用稠密的梦困住他，他挣扎着，那么大力气。疯狂地撕碎我的美梦。置我的一切于不顾。那光才是有魔法的。他着了魔。回头冲我微笑。他慢慢地长大变化着模样。一会儿是老王，一会儿是旧我，一会儿是陈伯乐。不变的是他们脸上那迷人的微笑，让我想作呕的迷人。神的光没法笼罩我，却把我的身体拉长，我才发现自己只是一条影子。一个会做梦的影子。爱做梦的影子，执拗的影子。倔强的影子。
复仇的闪电光芒终于射穿了我柔软的乳房。和里面干涸柔软的内壁。我又重回到子宫内，蜷缩在那里，不接任何电话。不回任何答。
好像故事里的人都死了，即使没死也已经变成行尸走肉没有灵魂。我也该死了。我在子宫里疲倦地想着。我也许该哪里来的，回哪里去。我在子宫里疲倦地想着。我也许该清除所有故事的痕迹。我在子宫里疲倦地想着。昏昏欲睡。贴近温柔的死亡。那时我还没有性别。我还是分裂的。我是巨大的卵细胞，而旧我一定就是那个速度最快的精子。那时一切都没有开始，故事还没有被编出来。那些恼人的名字还没有出现。那个男孩还不恨她。不，更早，那个男孩还不爱她，不，比这还早，他们还没有相遇。
那条肥软的阴茎还放在另一个湿润的身体里。就在这个时候。幸福会降临。伴随着祝福和礼品。遥远的海岛，飞机和陌生人。伴随着一切命运本来安排好的事件。幸福降临。
冬天紧接着秋天，秋天紧接着夏天，而唯独春天高傲地仰着头。瞪着眼睛。仿佛要吃了四季。
我没法继续了。我要向你坦白一切。面对面地。给你枕头。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
记住，我爱你，所以我恨你。所以报复你，所以伤害你，所以我爱你。
无限地循环。
突然冯裤子来了，先是他的声音，他尖着嗓子装出一副无所谓的口吻开始念诗：念我给你写的情诗：
我想与你面光而立
作为你的影子
在你家床上
曲折自己
我想与你逆光而立
作为你的风情
在落满灰尘的心
遮挡光明
我爱你
不做任何修饰的拥抱
紧贴着
那紧贴着我们肌肤的分离
我恨你
少有多愁的回忆里面
憎恨着
那些稍纵即逝不安的自己
爱情会在窗口燃耗
在酒杯里熄灭
重新在你我的耳畔
河流里
忘却不了
也终记不起
只有无数次思念系成的巨索
荡在云里
明明在
明明去
明明相聚
明明分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