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校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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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ok at youself |
十一月初,校运会布置起来了。这个对于学校来说巨大热闹的东西,膨胀着将要降生。
天气正在由秋入冬,好像南京并没有秋天。梧桐树的叶子黄了几片,在傍晚生起了薄雾。我们在这样的季节并不感到萧瑟,我们聚在一起,聆听来自校运的声音。所有的肩膀错落并排,所有的脸都是不同角度的仰望。
横幅拉扯在树与树之间,标语从楼顶直垂下来。我所见到的忙碌,我所听到的各个关节都在打擦荷尔蒙的声音,我只是描述。可是这样的描述并不能减轻疏离感。
我的眼睛强迫我去寻找适合我的镜头,而其他的目光不再向着自己所当相像的东西,到处都是为工作而忙碌的人,匆匆走过,偷闲旁视,如草木一般冷静却显示出不同的高贵。是的,工作着,高贵着,不是徘徊的灵魂,走在统摄的征途。
我寻找,在几乎所有的时间变得疲倦。因为静止,因为点亮的灯光下,荧光里面,再里面,并非我能够介入。我看见,花园的灯亮起来,橘黄色的地灯并不知道自己要渲染什么样的气氛,至我眼中却成为一种飘扬渡海而来凝结的幽思。花园外面的水泥路,乳白色的路灯矮矮齐齐,一只黑猫跑进灯光里又跑回阴影中。
这是夜景,一组绿色的射灯在大木兰树下拼命睁大眼睛,一个人的思绪在跑道上游移。当晨光闪烁,他将离开,躲在白布一样朴素的角落,一群麻雀好奇欢快地跳动,奖杯在窗台上指明过去到过的地方。
然而事实往往出人意料,我站在110米栏的起跑线上,突然有了要赢的愿望,整齐的森林,尽头处伫望的人,或多或少壮观。
走廊的尽头阳台角落,总有人吸烟,窗外的桂树挂着许多早已不知道属于谁的遗落之物。瓷砖很冷,一个人点烟的话总让人觉得深邃落寞。两个人的话,算是知心的吧。要出去,到外面去,在那个巨大的漩涡中寻求一点什么,这是多么奇怪啊,趋之若鹜,限制重重,在规则中怡然自得,要狂欢就狂欢吧,挥舞着欲望的匕首,穿刺在人群中,赤裸而快活。让亢奋的人扭曲身体,张扬意志,用一种无比怪诞的声音呼朋引伴。这样,抑郁的人才更有理由回归黑色,让它撕扯。
自嘲吧,你失败者的极端想法。
毫无美感。
因此没有存在的价值。
因此而刺痛自己。
因此,想撕破表象躲进去。
在梦境和所谓现实之间有一个缓冲地带,你住在那里,也不和我说话,好不容易我的意识才进去,可是已经发生许多事情,我不知道。我愿意放弃一切来和你住在一起,真的,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好郑重其事的,我本无可放弃无可坚持。
此地如坟冢,点灯的时候格外阴森。一切已发生的,确实溶解进人血中,举手投足形如鬼魅。
以前有一个人跟我说过相互取暖,我觉得那真美而且受授不起,现在我冷的时候,想起来,反倒觉得更冷。这是怨念,我尽量把它藏起来,在老宅墙角的软土地上做一个记号,我埋我的落寞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