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至
在春分后几日,海边的季节终于开始清晰。眼睛确定春,皮肤感受夏,记忆里混杂各地的春日,那些居住过,停留过曾经如此熟悉,如今彷如隔世的地方有的不同的雨雾、花开、雪落和物是人非。
不知道深圳的花是什么时候开的。阴郁的回南春日里,所有开放都被水汽笼罩,暧昧不明,让人厌弃。终于放晴之后,那些莫名奇妙已经存在的花朵就报复似的需要格外艳丽。血色的美蕊毛茸茸一团又一团、木棉原也已经花开,红或者橙,都是撑得起“盛放”二字的姿态。明黄的扶桑比红的好,配合灼烧眼睛的日光倾城。槐开始冒出尖尖的白绿小丫,可以预见的是,风过后,将一夜舒展,鲜嫩的绿色漏下各种光斑,像环市东路的3月、建外公寓的4月和校道的5月。记忆里深圳的春异常模糊,精力消耗于各种奔赴和路途,心不在周遭,花开也徒劳。
家里的春来得果决,最后一场化雪风之后,远山的雪线快速上移。一周之内,垂丝海棠围着湖开放,从山上看去是粉白的项圈挂在鲜蓝的玻璃上。爸爸乘工作之便,会剪下花枝插满整个房间,发来的照片里,一枝枝稀落在花瓶上,花太小,枝太繁,瞬间失掉了开在湖边的气魄。金合欢开花的时候,一树灿黄,招惹得很多旅行者四处打听是什么植物。老屋的院子里,艳俗的桃花紧跟着还未凋落的绿梅和白梅。梅的名字是中国古典意淫的典范:淡绿的是绿峨、纯白的是照水。
大学的春和这里一样,要熬过回南天。只是,那时候的回南天没有那么平淡颓丧,似乎混合着各种浪漫和恐怖意象。细雨迷蒙的时候,橙色路灯周围一圈雾光,恋人们在水库走来走去,找不到一个干爽的地方坐下亲吻,求偶的牛蛙却愈发叫得大声,那是炫耀。台风前,一滩滩水蚁的尸体堆在玻璃房的外边,吓得女生们抓紧了恋人的衣服。对于水蚁带来的恐怖和生理不适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描述,直到前段读骆以军:“青白路灯下一整从扑籁飞舞一边无明疯魔狂欢一边将自己身体拆卸坠死的白蚁”。把那“青白”换做“幽黄”就是汕大的水蚁了。
接下来的4月,老家新居楼下的蓝花楹是蓝色的云,会落下淡紫色的雪,花瓣覆盖整条街道,多年前放学的路就是走在这样蓝紫色的梦里。而大学的红花楹要到6月开放,4月间起蕾时若能躲过沿海频密的台风,到毕业的月份也能开出一片红云。一届又一届将离开的人们在树下拍照,那是橘红色云下的最后一段梦,而不想醒的人们在KTV里大声吼《又到凤凰花开的时候》,一边吼一边哭泣——在沿海,红花楹有更张狂的名字——凤凰花。
这会儿,夜风来,穿着裙子渐觉得凉。中午阳光炽烈的时候却恨不得把黑色的长裙子漂白或者剪短。终于等到傍晚起风,风的温度和速度很熟悉,就想起建设大马路那些凉风习习、缱绻的午后。彼时,世界单纯地只剩身体的感知。
而北京,这个最难描述和记忆的地方据说下了最后一场春雪,朋友们的照片里有熟悉的屋顶、面目相似的树木还有很多不熟悉的景色,都覆盖或者披挂着白色,果然是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
景是看到,心里明白,人终于还是错过。
南国春至,“汹涌的潮湿里思念着北方”的日子不知道会不会很快过去...
不知道深圳的花是什么时候开的。阴郁的回南春日里,所有开放都被水汽笼罩,暧昧不明,让人厌弃。终于放晴之后,那些莫名奇妙已经存在的花朵就报复似的需要格外艳丽。血色的美蕊毛茸茸一团又一团、木棉原也已经花开,红或者橙,都是撑得起“盛放”二字的姿态。明黄的扶桑比红的好,配合灼烧眼睛的日光倾城。槐开始冒出尖尖的白绿小丫,可以预见的是,风过后,将一夜舒展,鲜嫩的绿色漏下各种光斑,像环市东路的3月、建外公寓的4月和校道的5月。记忆里深圳的春异常模糊,精力消耗于各种奔赴和路途,心不在周遭,花开也徒劳。
家里的春来得果决,最后一场化雪风之后,远山的雪线快速上移。一周之内,垂丝海棠围着湖开放,从山上看去是粉白的项圈挂在鲜蓝的玻璃上。爸爸乘工作之便,会剪下花枝插满整个房间,发来的照片里,一枝枝稀落在花瓶上,花太小,枝太繁,瞬间失掉了开在湖边的气魄。金合欢开花的时候,一树灿黄,招惹得很多旅行者四处打听是什么植物。老屋的院子里,艳俗的桃花紧跟着还未凋落的绿梅和白梅。梅的名字是中国古典意淫的典范:淡绿的是绿峨、纯白的是照水。
大学的春和这里一样,要熬过回南天。只是,那时候的回南天没有那么平淡颓丧,似乎混合着各种浪漫和恐怖意象。细雨迷蒙的时候,橙色路灯周围一圈雾光,恋人们在水库走来走去,找不到一个干爽的地方坐下亲吻,求偶的牛蛙却愈发叫得大声,那是炫耀。台风前,一滩滩水蚁的尸体堆在玻璃房的外边,吓得女生们抓紧了恋人的衣服。对于水蚁带来的恐怖和生理不适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描述,直到前段读骆以军:“青白路灯下一整从扑籁飞舞一边无明疯魔狂欢一边将自己身体拆卸坠死的白蚁”。把那“青白”换做“幽黄”就是汕大的水蚁了。
接下来的4月,老家新居楼下的蓝花楹是蓝色的云,会落下淡紫色的雪,花瓣覆盖整条街道,多年前放学的路就是走在这样蓝紫色的梦里。而大学的红花楹要到6月开放,4月间起蕾时若能躲过沿海频密的台风,到毕业的月份也能开出一片红云。一届又一届将离开的人们在树下拍照,那是橘红色云下的最后一段梦,而不想醒的人们在KTV里大声吼《又到凤凰花开的时候》,一边吼一边哭泣——在沿海,红花楹有更张狂的名字——凤凰花。
这会儿,夜风来,穿着裙子渐觉得凉。中午阳光炽烈的时候却恨不得把黑色的长裙子漂白或者剪短。终于等到傍晚起风,风的温度和速度很熟悉,就想起建设大马路那些凉风习习、缱绻的午后。彼时,世界单纯地只剩身体的感知。
而北京,这个最难描述和记忆的地方据说下了最后一场春雪,朋友们的照片里有熟悉的屋顶、面目相似的树木还有很多不熟悉的景色,都覆盖或者披挂着白色,果然是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
景是看到,心里明白,人终于还是错过。
南国春至,“汹涌的潮湿里思念着北方”的日子不知道会不会很快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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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06年始至今不闻台风久已……
歲月也不短 錯過的還會經過的:)
只有路过,没有错过。
哪天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