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必须上路

   
                
                
      上个星期二是最近一个月里第一次看见一点点太阳吧，大概是终于稍微摆脱了一点阴冷潮湿的天气大脑也开始试着运作起来。三迪在地铁上和我说，为什么大家现在都在上大学呢。当时地铁上很空，是一个平日的中午，我以为她是要开始批判社会了。她说，其实大家根本没有想过不上学的可能性，大家都在费尽心思想着要去哪里读书而已。然后我们在新天地下了车，奔向了我们的三杯鸡和卤肉饭。
      我总是分不清故事和真实的界限在哪里，像是“那个躺在沙发上搞平衡的姑娘姓贝克”是故事，“贝克躺在沙发上搞平衡” 是真实之类的事情。
      前天我收到了一盒很大的糕点，吃着枣泥酥的时候我想，它这样来到我的手上，一定也是为了得到一点什么吧，南方潮湿的空气？还是三个小时的旅途？就像当你在浓稠的卤肉酱里吃到一颗卤蛋的时候会不自觉地冒出一些软绵绵甜腻腻的台湾腔一样，“居然有蛋诶~~”！所以有的时候我会很急迫地想要把自己脑子里当下那一秒钟的想法告诉那一刻站在我边上的人，因为此刻，这一刻的前一秒，即将到来的下一秒，都是为着什么而存在的啊！而当你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又怎么能忍心任它白白过去，就像抬起左脚，跨过一个小水坑那样轻而易举就能完成。
      我承认过去的每一天不都是有意义的，不知道你懂我的意思了没。在切西瓜背景音乐下的三月份的这个晚上我对着电脑甚至想不起昨天中午吃了什么，我很挫败，说好的耳塞去哪里了！不知语言的力量是不是强过我的记忆呢？我有好多记事本，临时撕下来的夹在某本书里的小纸条，电脑上的Quick Note，记录我买了几点钟的火车票，哪条路的几号有我想吃的大肠面（还是膏蟹面？），燕麦储备够我吃到几月几号诸如此类的事情，但其实真到了那天我还是发现没有补货，吃完烤肉回家才记起明明要吃的是面条……也许你说的每一个字真的会有一圈一圈的波纹侵入到空气里，掠过食堂排在你前面的人的眼镜，那天看动画片的时候忽然觉得。想起有一年清明全家出门短途旅游，爸爸一边开车一边和我说啊，他爷爷在一个下午和奶奶说啊，“明天是个好天气，你可以走了。”，然后第二天果真她就走了，非常平静。
      其实啊，有谁不是在等着这句话呢！
      最近G哥天天喊着破执破执，操着一口广东普通话。我在想我是不是也要放轻松一点。
      后来吃三杯鸡和卤肉饭的时候，三迪和我说，如果那时候可以gap一年的话就会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了吧，至少更清晰了，还一边和我意淫如果我和她一起去了日本或是早知道她就来我们学校了。我一边吃餐后甜点一边想，这么多的岔路往回走也未必可以走回最初的那个地方了。
      虽然“我是准备踏上怪石嶙峋的山崖，奔赴暗礁满布的海滩的。”，虽然“你必须上路”，还是不免在心里暗暗着急着自己离那个重置一切的地方和时间点已经越来越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