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思维习惯,总爱让我把对某一事物的全部回忆定格在一个画面上,再想起来的时候,就调动视觉、听觉、嗅觉、触觉慢慢的回到有画面的那个时空里。对于他,最重要的画面就是绵延于我生命中过往的无数个燥热的夏天里的某一天,具体日期无从考证,我的角色是个蹭饭者,他光着膀子端着刚出锅的菜叫我吃饭,那个腼腆的少年的微笑清澈可以见底,可惜没能记住当日菜的味道是我嗅觉的一个败笔,但我肯定有黄瓜在,因为在残存的记忆的碎片里,确有这个味道的存在,那个清新的大地味儿现在却变得如此锋利,刺痛我的心,从此以后,不晓得自己还敢不敢咀嚼这个味道。
但我特别清楚的记得那个向阳的狭小的阳台上,为中午饭,升腾的热气混合着油烟的小颗粒在空气里来回翻滚,我在他背后好奇的张望,望着他在乒乒乓乓的交错中挥汗如雨。
后来的时间里,我们都静静地长大,其间一定各有各的如意、各有各的不如意。但一切都像那个闷热的夏天的午后一样,漫长而悄无声息,默默地浸湿着生命的衣裳。
他大学毕业,子承父业,迎娶美娇妻,生子。按常理一切按部就班,不仓促、也不拉后。而我,没完没了的上学,没完没了的不肯就范于按部就班,我以为自己是真的勇士,其实是在很敬业的扮演着唐吉可德。
因为两家人的关系,每年都会见上一两面,每年都会有一张共同的全家福,每年都会有一次完整的共同的记忆。
突然之间,这种记忆戛然而止,脑子里闪过的画面全是那年夏天的背影和满屋子油烟的味道。
这一两年,我已经世俗愚钝到好久没有哭,甚至要靠剁满案板的洋葱来确定自己还有流眼泪的功能的地步。但是现在,我的清醒像数九寒天里的月光,一下子清醒了我的生活。恸哭了一个下午,为他、为他尚年幼无知的孩子和那个还未出世的宝宝,为一个母亲,为他满怀憧憬的事业......其实,我始终都明白,终究这就是我们的归宿和结局,只是有很多遗憾在里面,只是他走的太快太快。
如果知道这样,我会认真看着他的眼睛,耐心回答他的每一个问题;在照相的时候,我不会因为不想被他揽着而故意搔自己的后背;爬山的时候他要拉我一把,我也不会倔强的拒绝。面对一个善良温暖的人,我明白我没有必要假装坚强、假装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有时候,在合适的人面前,坦诚自己的脆弱和胆怯其实是不丢面子的吧。
到现在,我还是无力想象,在意外发生的一瞬间,他在想什么,因为一旦想起这个问题,我还是无能的没办法合理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寒假里有一天,妈很哀伤的问我,她一个并不算十分要好的同学的独生子出车祸死了,她该怎么面对她这个同学的时候,我只是脱口而出“好好劝慰咯”。妈深深的叹了口气说,她不会怪我,我还太年轻,不会懂得一个母亲撕心裂肺的悲伤,不会懂得一切来得太突然的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残忍。当时,我还想试图辩解自己很懂得换位思考,所以自己其实很懂,现在看来自己真的非常非常无知。
如果有一天的梦里我能重回到那个夏天的中午,我会真心的告诉那个被我叫做哥哥的少年,那一桌他烧的菜真的好香好香~
但我特别清楚的记得那个向阳的狭小的阳台上,为中午饭,升腾的热气混合着油烟的小颗粒在空气里来回翻滚,我在他背后好奇的张望,望着他在乒乒乓乓的交错中挥汗如雨。
后来的时间里,我们都静静地长大,其间一定各有各的如意、各有各的不如意。但一切都像那个闷热的夏天的午后一样,漫长而悄无声息,默默地浸湿着生命的衣裳。
他大学毕业,子承父业,迎娶美娇妻,生子。按常理一切按部就班,不仓促、也不拉后。而我,没完没了的上学,没完没了的不肯就范于按部就班,我以为自己是真的勇士,其实是在很敬业的扮演着唐吉可德。
因为两家人的关系,每年都会见上一两面,每年都会有一张共同的全家福,每年都会有一次完整的共同的记忆。
突然之间,这种记忆戛然而止,脑子里闪过的画面全是那年夏天的背影和满屋子油烟的味道。
这一两年,我已经世俗愚钝到好久没有哭,甚至要靠剁满案板的洋葱来确定自己还有流眼泪的功能的地步。但是现在,我的清醒像数九寒天里的月光,一下子清醒了我的生活。恸哭了一个下午,为他、为他尚年幼无知的孩子和那个还未出世的宝宝,为一个母亲,为他满怀憧憬的事业......其实,我始终都明白,终究这就是我们的归宿和结局,只是有很多遗憾在里面,只是他走的太快太快。
如果知道这样,我会认真看着他的眼睛,耐心回答他的每一个问题;在照相的时候,我不会因为不想被他揽着而故意搔自己的后背;爬山的时候他要拉我一把,我也不会倔强的拒绝。面对一个善良温暖的人,我明白我没有必要假装坚强、假装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有时候,在合适的人面前,坦诚自己的脆弱和胆怯其实是不丢面子的吧。
到现在,我还是无力想象,在意外发生的一瞬间,他在想什么,因为一旦想起这个问题,我还是无能的没办法合理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寒假里有一天,妈很哀伤的问我,她一个并不算十分要好的同学的独生子出车祸死了,她该怎么面对她这个同学的时候,我只是脱口而出“好好劝慰咯”。妈深深的叹了口气说,她不会怪我,我还太年轻,不会懂得一个母亲撕心裂肺的悲伤,不会懂得一切来得太突然的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残忍。当时,我还想试图辩解自己很懂得换位思考,所以自己其实很懂,现在看来自己真的非常非常无知。
如果有一天的梦里我能重回到那个夏天的中午,我会真心的告诉那个被我叫做哥哥的少年,那一桌他烧的菜真的好香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