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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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我,过去,现在以及未来
——西格夫里·萨松
商谈着,各执一次,纷纷扰扰
林林总总的欲望,掠取着我的现在
将理性扼杀于它的宝座
我的爱情纷纷越过未来的藩篱
梦想解放出双脚,舞蹈着
于我,穴居者攫取了先知
佩带花环的阿波罗
向亚伯拉罕的聋耳边吟唱
我心里有猛虎在细嗅着蔷薇
审视我的心灵吧,亲爱的朋友,你应战栗
因为那里才是你本来的面目
In me, past, present, future meet
--Siegfried Sassoon(1886-1967)
In me, past, present, future meet
To hold long chiding conference.
My lusts usurp the present tense
And strangle Reason in his seat.
My loves leap through the future’s fence
To dance with dream-enfranchised feet.
In me the cave-man clasps the seer,
And garlanded Apollo goes
Chanting to Abraham’s deaf ear.
In me the tiger sniffs the rose.
Look in my heart, kind friends, and tremble,
Since there your elements assemble.
南昌的温度持续在3—8度之间,雨水当然不讨人喜欢,但这就是初春,不可逃脱,无法躲藏。打开豆瓣,听到风潮音乐唱片公司出品的吴金黛作品,有《水径》、《晨歌》、《野鸟情歌》、《春天的歌—青蛙四季唱游》等温柔的曲调,或有泉水清流漫过青草,或有野鸟盘旋于宁静的森林唱着情歌,或有葫芦丝吹奏出属于一群青蛙的四季唱游。我痴迷于此种曲调,像在梦中看到了白色的小天使降临人间,雾气朦胧,清晨的阳光渐渐晕开迷雾,所有的动植物们都在光里醒来。
潮湿的春天,一个人躲在屋子里读书,听着嘀嗒的雨声,实在是最适宜的事。累了,打开吴金黛的台北或者范宗沛的南方,总能在梦幻的意境里漫游一回。只是这日子缓慢而笨重,像蜗牛沿着雨水里的篱笆,翻到长满苔藓的围墙上。大多数时候,我写的文字,总那么匆忙,像立马要表达一次庸俗的饭局,或心急火燎地去赶一场文化的盛宴。今晚,我彻底让自己慢了下来,每一个词语都闪着光,它们在屋子里跳舞歌唱。
不知道在哪一本书上,我翻到英国近代著名的反战诗人西格夫里·萨松的那首《于我,过去,现在以及未来》,与它的相遇似乎是冥冥之中的注定,不早不晚,偏在这潮湿而慵懒的南方初春时节。诗里“我心里有猛虎在细嗅着蔷薇”的句子仿佛滚动的露水,摇醒沉睡中的灵魂。我没去过北方,我和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南方达成了惺惺相惜的默契,这南方的雨水,野鸟,桥梁,田野和天空,像小说里的情人,每一次抒写,都是一次温柔的相拥。
写作是一种情感的消耗,就像恋爱一般。在杜拉斯的《情人》结尾处,有这么一段:“战后许多年过去了,经历几次结婚,生孩子,离婚,还要写作......他给她打来电话。是我,她一听那声音,就听出是他。他说:“我仅仅想听听你的声音”。她说:“是我,你好。他是胆怯的,仍然和过去一样,胆小害怕.。突然间,他是声音打颤了。听到这颤抖的声音,她猛然在那语音中听出那种中国口音。他知道她已经写作,他曾经在西贡见到她的母亲,从她那里知道她在写作。对于小哥哥,既为他,也为她,他深感悲戚,后来他不和她在说什么了。后来他把这意思也对她讲了,他对她说,和过去一样,他依然爱她,他根本不能不爱她,他说他爱她将一直爱到他死。”
也许,我表达的,杜拉斯都已经说尽。但是你们懂,我心有猛虎,细嗅蔷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