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般的雪和瞎子老兵
那年,日光之城竟然下雪了。桃花样的雪瓣,乳白色,软绵绵的。我抬头盯了日光好些时分,最终还是认可了这场如同白色桃花般的雪。我靠在马年前搭成的草堆上,努力回忆着与马相聚的那些场面,终日恍恍惚惚。瞎子老兵就在那时冒着大雪而来的,当时长耳朵猫也在。他拄着一只上了年纪的松根,戴着一顶上世纪占星师用的卜帽,唯一和他职业有关系的便是那个破旧的分不清颜色的行军包。一边打着咳嗽,一边磕磕绊绊地颠来。猫在他走近草堆时,努力用爪子把我挠醒。只见老兵睁着无光的双眼,扑上来用双手左右摸索着,直到摸到我的脸,才深邃地笑了。猫打足官腔地问道:“这位老人家,您笑什么呢?”老兵摇了摇手中木盒子里的竹片又指了指我说:“我可为 ta卜一命。”猫抢道,“先生可为我算一命否?”只见瞎子闭了口,径直摇了摇头。猫便作罢,俩只长耳朵瞬间耷拉下来。我笑着把猫抱在怀里,想也没想便拒绝了老兵的好意。他很是纳罕,脸上随即掠过一丝不愉,但没有发作。雪越下越大,桃花印满大地。阳光更是藏身在每一瓣雪花下泛着晶莹的光。整个天地便透明起来。我把老兵和猫请到我的居所,那间和马一块搭建的竹屋。老兵和长耳朵猫谈了一宿,关于什么战争与和平,宿命与抗争等等。我却早早便睡了,继续着梦中我和马的辩论。我对马说我从不相信命,我只相信我以及你。梦中,马的面容始终看不清,只记得那里也下着雪,只是很大、很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