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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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2月29日下午14点15分,我在大勇樓F1層106教室裏靠窗第二列正數第六排的位置,準備上課。
民訴老師剛扯出‘拿下國考和律師考雙榜首的政大學姐’的橋段,兩個遲到的女生尷尬的從前門進來,走過去和老師解釋半晌,下面的同學們一遍拿書一遍聊天。
我盯著書本發呆,雖然很快就要考試了,卻還沒有投入複習。我的temple總是和所有人不一樣。我一直覺得我生來不是學法律的料,可是我卻莫名其妙的步入了這一個行列,並有種騎虎難下乾脆一錯到底的趨勢。以前小Y就說,你就喜歡玩刺激。沒錯,我就是平時懶懶散散逍遙自在偶爾裝模作樣的翻翻書以免脫離群眾視野,然後考前幾天點燈熬油玩頭腦風暴般的K書,把一天當很多天來過。後來我發現,其實自己很適合打突擊戰,完完全全昇華了法律系一學期‘三個月做人,一個月做鬼’的傳說,變成‘三個半月做神仙,最後一週做魂兒’。
我的YY忽然一陣突如其來的破門聲打斷。
一個帶著紅色乓球帽和黑框眼鏡的中等身高的男生氣衝衝的沖進教室,抓起坐在前排的一個男生就問,XXX,你昨天X時X分到底在哪!?!
被抓起男生一臉尷尬,卻忽然閃過一絲驚恐。他試圖語氣強硬的回答說:“關你什麼事啊!”餘光審慎的打量著全班六十幾雙盯著他的眼睛。
“裝什麼裝啊!你到底說不說!”眼鏡男不依不饒,把男生的領口拎得很高。
尷尬男甩開眼鏡男的糾纏,試圖回座位。這一行為再一次激怒了眼鏡男。
眼鏡男開始上手與其廝打,一路推搡到老師的講桌,老師完全嚇住,目瞪口呆的釘在原地。全班同學仿佛在看表演一般,鴉雀無聲,竟沒有人敢出手阻攔。
尷尬男忍無可忍,忽然理直氣壯的反詰到:那你欠我那五萬塊算怎麼回事啊!
欠五萬塊?
這一招似乎中傷了眼鏡男的要害,眼鏡男很敏捷的扯回話題說,“我現在問你,你晚到底在哪裡!!還不承認!”然後反手一個清脆的打巴掌甩在尷尬男臉上。。
這一刻,教室裏仿佛還迴蕩著那一巴掌的回想。。全班死寂。尷尬男一手捂著臉,滿眼驚詫的盯著眼鏡男看了足足約五秒鐘。
然後他猛然想起自己如同小丑一般在全班面前丟臉,立刻提出“有種出去說!”
眼鏡男再一次十分強勢的拉起尷尬男的衣領說,“出去就出去!”尷尬男半推半就的被眼鏡男在眾目睽睽之下拖出教室。。。
關上門之後,全場譁然。
大家各種豐富的表情,有人在嘲笑,有人在責罵,有人在疑問,有人在感慨。。
我不僅在想,原來台灣也興這個。很偶像劇的feel啊。瞬間想起大一那年在自習室目睹的一場類似的糾紛。。場面甚是壯觀。
這時,一個斯斯文文的女同學走進來,捧著一大摞問卷,分發下來,說請大家幫忙填寫。
翻開問卷猛然驚醒。。。
Q1: (七八張男生照片) 請問以下哪兩位是剛發生糾紛的男生?
Q2:甲男(尷尬男)身著服飾顏色?款式?
Q3:乙男(眼鏡男)是否有辱罵?雙方誰先動手?
… …
然後民訴老師慢悠悠的很應景的說,其實,證據法往往是決定案件成敗與否的關鍵點。。。隨即又扯回那個双榜首的牛人學姐。。。
可是大家的思路很明顯還停留在剛剛觸目驚心的一幕。。
不過很感謝法科調研所提供了出了如此創意的一題,讓大家能夠感受作為指正人所面臨的責任感和挑戰。生活中,案子往往就發生在不經意間。有時候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煙消雲散。TVB裏最喜歡演各種詢問證人的橋段,其實原來,證人並不是那麼好當。
證人,需要有敏銳的觀察力,準確的記憶力,和對細節的描述力。
證人,可能是我們中的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