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君之5
夜色凄凉，迷雾茫茫；藏在莽莽古林中的山寨有暖暖地火色与欢歌流露。不过好在这寨子实在荒僻，古林枝叶繁茂，除去惊扰飞起的鸟雀，似乎实在与人间隔绝了。
成裕懒洋洋靠在大堂正中矮床上，两边各铺开六个精致的锦垫。只不过寨中坐得这锦垫的十二头领看起来坐的实在不甚舒适。成裕正念完所掠财物几何，抬眼瞥见坐在边上的成莽故作镇定，地下却偷偷把脚伸到桌下揉捏起来；再四下看去，一群莽汉早已经东倒西歪，什么姿势都有了。果真还是亲兄弟才给自己三分面子，成裕留心列席众人后面的小女郎，此刻微微斜倾，正在和成虞小声说笑，堂中火光镀得两个少年半身柔和琥珀光色，眼眸含笑，实在可爱，心下不悦一扫而空。
成虞抓着一根蓍草同司马穰玩，司马穰有心注意堂上情况，被成虞嚷嚷的烦了，皱眉斥道：“都扯了多少了？下个月的天象都占出来啦！ 小，郎，君——男人一点好不好？”
成虞也没多不高兴，嘟着小嘴嚷道：“这是你先叫我玩的，如今又嫌我娘气”成虞自小在寨子里长大，周围都是些大人，连女人都少见，自然也不会有人陪他玩。如今好不容易有个伴儿，简直唯小女郎马首是瞻，什么游戏都是新奇有趣的。
司马穰无语，不知再找什么游戏玩好，总不成拉着个小郎君一起拌家家酒不成说起过家家，此时堂上分完赃物，众匪吃肉喝酒，好不豪气；又听命堂上成裕的要求，穿的像模像样：包在绸缎下拘谨异常；坐在锦缎垫子伸腿展脚，十万个不爽快都写在脸上。司马穰觉得滑稽可笑极了，大眼睛骨溜溜一转，又笑盈盈地同成虞说道：“那我们讲故事可好？”
成虞点头笑道：“好啊,你给我讲。我知道的故事不多”
司马穰便说：“什么都可以的啊！你在这里这么久，一定见识很多啊，我正有好多事想问你呢”
成虞听了只是笑着望向司马穰说道：“好啊”
“那我讲个老鼠的故事——从前山里有群老鼠，每日偷米偷肉好不快活，以为天下自己是最厉害。有一日呢，于是老鼠王进了城，回来便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那为何老鼠王要不高兴呢？难道是城里不好玩么？”成虞拖着小脸，睁着黑黝黝的眼儿好奇地望司马穰；
司马穰虽然狡猾，却也是孩子心性。立起身以手扶腰，故作愁颜，悠悠道：“唉——寡人见人都穿衣衫，着布履；列坐席上，进退有序——唉！想我鼠类居然没有衣衫布履，进退哄乱，没上没下，没大没小...唉！实在不如人啊！”
成虞被逗的哈哈笑道：“那他们便要去学人去了么？”
“大王都这样说了，所以鼠大臣纷纷上前道：‘大王所思甚是啊！余等乃是至高鼠族，怎可让人类比下去？’于是老鼠偷来布匹丝缎，经书古籍——可是呢，没有裁缝也没人识字，群鼠把丝缎裹在身上充当衣服，把竹简当做席子，有模有样地学人的行为礼仪。鼠王开大朝会，肥鼠列坐两边，小鼠上菜上酒，进退有序，十分有礼；鼠王看了心里十分满意”
“忽然！”
司马穰睁大眼睛举起爪子作势扑向成虞，唬地成虞小脸一白：
“喵呜！不知何处跳出来一只大花猫！左扑右咬好不威风！老鼠四下逃窜，这个踩着丝缎衣衫摔个跟头，那个穿着鞋履伸不开爪子——不一会老鼠就被一网打尽了。原来是粮仓的主人见鼠族越发猖狂，忍无可忍，找来大猫抓老鼠，不想却抓到一窝衣冠硕鼠！主人家看到老鼠学人穿衣戴冠，哈哈大笑：‘分明一窝禽兽，穿衣戴冠也想学人？’”
成虞哈哈笑起来，司马穰心里有种调戏得逞的高兴，也跟着哈哈笑起来
“哈哈哈.....”笑着笑着，司马穰发觉不对，抬起头正对上成虞墨色眸子幽幽，干巴巴地嘿嘿两声，再也笑不出来。
成虞盯着司马穰冷冷道：“你笑话我父亲和叔叔们是老鼠”
司马穰尴尬转向一边，小声嘀咕：“哪有这样...你想多了....”
成虞冷哼一声，伸手别过司马穰的脸，面对自己，一字一顿地说道：“嘉禾，我知道你打着什么鬼主意：你编故事笑话我父亲叔叔，还想从我嘴里套话逃走；不过，休想骗过我——我明说了吧：你即使知道路也逃不掉，山林里野兽半路就会吃掉你哦”
成虞从小习武，年纪又比司马穰长两岁；司马穰一时挣脱不掉，任由成虞双手贴在脸上。小心思被看破，已经叫她心里难堪极了，此时又觉得自己被这面貌忠厚实着狡猾少年侮辱，心中更是委屈天大。想她司马穰小娘子从小出师无往不利，还从未有这样的情况；纵然诡计多端如她，此时长长睫毛一垂，就幽幽落下泪来。成虞从未看见过小女郎因为他掉眼泪，直楞楞呆住——好一会才觉得手下小女郎的面颊滚烫，悻悻收回手来。
司马穰想起父亲教导不可示弱，决然一吸鼻子，抹掉眼泪，理直气壮地瞪着成虞。小少年看小女郎慷慨愤然的神色，只觉十分有趣，望了她一会，觉得司马穰看来是不会再掉泪了，狡黠一笑，说道：“嗯..你笑我们是老鼠就是老鼠吧！不过，嘉禾，我保证你会愿意和我成冲之在一起当一对老鼠的!”
司马穰惊怒，瞪大眼睛道：“老鼠？！我才不要做老鼠！还是和你一起”
两小孩子玩闹被有心人看到，贼笑着提醒让成裕看。成裕看儿子怎么都高兴，似乎未来夫唱妇随的场景都出现在眼前；便担心儿子惹怒了未来媳妇，让人去劝了。成莽一边笑道：“我看这小女郎可以——见者我都不怕；看来未来侄儿媳妇可是个不好惹的咯！”
此话一出，周围一群汉子便哄闹起来，成裕虽说不喜爱这样闹哄哄地局面，但是心里却十分受用，不住地捻他那稀稀疏疏地一缕长髯
成裕懒洋洋靠在大堂正中矮床上，两边各铺开六个精致的锦垫。只不过寨中坐得这锦垫的十二头领看起来坐的实在不甚舒适。成裕正念完所掠财物几何，抬眼瞥见坐在边上的成莽故作镇定，地下却偷偷把脚伸到桌下揉捏起来；再四下看去，一群莽汉早已经东倒西歪，什么姿势都有了。果真还是亲兄弟才给自己三分面子，成裕留心列席众人后面的小女郎，此刻微微斜倾，正在和成虞小声说笑，堂中火光镀得两个少年半身柔和琥珀光色，眼眸含笑，实在可爱，心下不悦一扫而空。
成虞抓着一根蓍草同司马穰玩，司马穰有心注意堂上情况，被成虞嚷嚷的烦了，皱眉斥道：“都扯了多少了？下个月的天象都占出来啦！ 小，郎，君——男人一点好不好？”
成虞也没多不高兴，嘟着小嘴嚷道：“这是你先叫我玩的，如今又嫌我娘气”成虞自小在寨子里长大，周围都是些大人，连女人都少见，自然也不会有人陪他玩。如今好不容易有个伴儿，简直唯小女郎马首是瞻，什么游戏都是新奇有趣的。
司马穰无语，不知再找什么游戏玩好，总不成拉着个小郎君一起拌家家酒不成说起过家家，此时堂上分完赃物，众匪吃肉喝酒，好不豪气；又听命堂上成裕的要求，穿的像模像样：包在绸缎下拘谨异常；坐在锦缎垫子伸腿展脚，十万个不爽快都写在脸上。司马穰觉得滑稽可笑极了，大眼睛骨溜溜一转，又笑盈盈地同成虞说道：“那我们讲故事可好？”
成虞点头笑道：“好啊,你给我讲。我知道的故事不多”
司马穰便说：“什么都可以的啊！你在这里这么久，一定见识很多啊，我正有好多事想问你呢”
成虞听了只是笑着望向司马穰说道：“好啊”
“那我讲个老鼠的故事——从前山里有群老鼠，每日偷米偷肉好不快活，以为天下自己是最厉害。有一日呢，于是老鼠王进了城，回来便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那为何老鼠王要不高兴呢？难道是城里不好玩么？”成虞拖着小脸，睁着黑黝黝的眼儿好奇地望司马穰；
司马穰虽然狡猾，却也是孩子心性。立起身以手扶腰，故作愁颜，悠悠道：“唉——寡人见人都穿衣衫，着布履；列坐席上，进退有序——唉！想我鼠类居然没有衣衫布履，进退哄乱，没上没下，没大没小...唉！实在不如人啊！”
成虞被逗的哈哈笑道：“那他们便要去学人去了么？”
“大王都这样说了，所以鼠大臣纷纷上前道：‘大王所思甚是啊！余等乃是至高鼠族，怎可让人类比下去？’于是老鼠偷来布匹丝缎，经书古籍——可是呢，没有裁缝也没人识字，群鼠把丝缎裹在身上充当衣服，把竹简当做席子，有模有样地学人的行为礼仪。鼠王开大朝会，肥鼠列坐两边，小鼠上菜上酒，进退有序，十分有礼；鼠王看了心里十分满意”
“忽然！”
司马穰睁大眼睛举起爪子作势扑向成虞，唬地成虞小脸一白：
“喵呜！不知何处跳出来一只大花猫！左扑右咬好不威风！老鼠四下逃窜，这个踩着丝缎衣衫摔个跟头，那个穿着鞋履伸不开爪子——不一会老鼠就被一网打尽了。原来是粮仓的主人见鼠族越发猖狂，忍无可忍，找来大猫抓老鼠，不想却抓到一窝衣冠硕鼠！主人家看到老鼠学人穿衣戴冠，哈哈大笑：‘分明一窝禽兽，穿衣戴冠也想学人？’”
成虞哈哈笑起来，司马穰心里有种调戏得逞的高兴，也跟着哈哈笑起来
“哈哈哈.....”笑着笑着，司马穰发觉不对，抬起头正对上成虞墨色眸子幽幽，干巴巴地嘿嘿两声，再也笑不出来。
成虞盯着司马穰冷冷道：“你笑话我父亲和叔叔们是老鼠”
司马穰尴尬转向一边，小声嘀咕：“哪有这样...你想多了....”
成虞冷哼一声，伸手别过司马穰的脸，面对自己，一字一顿地说道：“嘉禾，我知道你打着什么鬼主意：你编故事笑话我父亲叔叔，还想从我嘴里套话逃走；不过，休想骗过我——我明说了吧：你即使知道路也逃不掉，山林里野兽半路就会吃掉你哦”
成虞从小习武，年纪又比司马穰长两岁；司马穰一时挣脱不掉，任由成虞双手贴在脸上。小心思被看破，已经叫她心里难堪极了，此时又觉得自己被这面貌忠厚实着狡猾少年侮辱，心中更是委屈天大。想她司马穰小娘子从小出师无往不利，还从未有这样的情况；纵然诡计多端如她，此时长长睫毛一垂，就幽幽落下泪来。成虞从未看见过小女郎因为他掉眼泪，直楞楞呆住——好一会才觉得手下小女郎的面颊滚烫，悻悻收回手来。
司马穰想起父亲教导不可示弱，决然一吸鼻子，抹掉眼泪，理直气壮地瞪着成虞。小少年看小女郎慷慨愤然的神色，只觉十分有趣，望了她一会，觉得司马穰看来是不会再掉泪了，狡黠一笑，说道：“嗯..你笑我们是老鼠就是老鼠吧！不过，嘉禾，我保证你会愿意和我成冲之在一起当一对老鼠的!”
司马穰惊怒，瞪大眼睛道：“老鼠？！我才不要做老鼠！还是和你一起”
两小孩子玩闹被有心人看到，贼笑着提醒让成裕看。成裕看儿子怎么都高兴，似乎未来夫唱妇随的场景都出现在眼前；便担心儿子惹怒了未来媳妇，让人去劝了。成莽一边笑道：“我看这小女郎可以——见者我都不怕；看来未来侄儿媳妇可是个不好惹的咯！”
此话一出，周围一群汉子便哄闹起来，成裕虽说不喜爱这样闹哄哄地局面，但是心里却十分受用，不住地捻他那稀稀疏疏地一缕长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