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爱与被爱的故事

    赵敔又回家了。
    这是今年她第四次回家，今年她刚有个新工作，女老板同意她在家工作。
    此时，我似乎又看见一丝人性的光辉，它再次让我眷恋人生，希望自己能尽量多地感受这世界的美好。健康的我尚且如此，何况病入膏肓的岳母。
    临行前的下午，我对赵敔说，你试试忘了自己，换位成她，也许会有不同的感受。
    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但这不一样在哪里，就需要我们去感受、去认识。
    我知道这很难，对她几乎是做不到的，但我还是希望她能去做，哪怕前进一点点。
    这些年，我们一直在讨论“爱”这个问题。
    到底什么是爱？爱，有时为什么这么难？而这难，到底又难在哪里？都说母爱是无私的，但天底下大多数母爱似乎都很自私，似乎都在以爱的名义来满足自己的欲望。
    我不能说，她们不爱自己的孩子，但很多爱都让人无法接受，甚至无法面对。
    我们的“爱”是否合适？千百年来，远不止我们在思考这个问题。千百年来，这个问题依然纠缠着一代又一代。没有谁能摆脱它。
    一边是难以割舍的亲情，一边是来自亲情的伤害，我们将如何面对？
    想到这，我感到深深的内疚，我几乎无能为力，不能给妻子些许帮助。
    她又要独自去面对。她这一去什么时候回来，已经无需想像，也许不久我就将前往。本打算一同回家，一同承担来自母亲的数落，但赵敔还是不同意我回去，她说还不到时候。而到时候的回去，会怎样，我不去想它，我努力去顺应命运的安排。
    大概四点半，赵敔就起床了。她起床时，我竟然毫无觉察，我起来时，她已经穿戴整齐，等人来送她，一边等一边看微博里的早新闻。
    这次，我们卖的又是最早的一班飞机。上次，她差点没赶上，但今天晚了一小时，因为预报了几天的雪终于下了。
    雪，冻住了飞机的翅膀。
    起飞前，赵敔给我发了条短息，告诉我下雪了，而我又一次进入梦乡。这些天，我经常做些稀奇古怪的梦，但今天早上的梦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下雪了，肮脏的北京的空气比以往干净了许多，但那些脏去了哪里？去了我们的故事里，还是进了我们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