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图记

    
                
                
      雨下了整整一天，心情也是灰蒙蒙的，不忧也不喜。
    已经形成了早起的习惯，大略是因为外拍的缘故吧。早晨很冷，冷得沁骨，握着车把的手几近冻僵，另外一只手拿着雨伞，在雾气和雨点包围中艰难滑行着。
    市场旁边偶然见到了这个卖红薯的老人，约摸七十岁的年纪，安静地坐在市场旁边的一个篷子里。这里即将成为扩建后的市场。篷子由几只脚手架和简易的帆布顶子搭成，里面空空荡荡，几张木桌子上堆着建筑用的混凝土袋子。老人坐在篷子靠近路的一侧，面前摆着用蛇皮袋子垫着的，大小不一的红薯。有些红薯切去了薯头，露出白色的薯肉，在空气里肆意氧化着。老人的旁边是一个小手推车，里面应该也是红薯。老人不时站起，佝偻着腰，从手推车里捡一两个红薯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在蛇皮袋子上。
    过往的行人匆匆，却只有一两个人在老人的红薯摊前驻足，挑剔地拨拉着红薯，给了钱之后又匆匆离去。独留老人安静得有些孤独的眼神，在这个雨晨，期待着下一个顾客的到来。
    突然想起白居易的《卖炭翁》有“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一句，虽不甚恰当，却是自己的真实想法。后悔自己没有勇气，上前去买老人的红薯，竟只是，向匆匆穿梭的过客一样，无声地离开，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老人仍然坐在那里，等着下一个顾客。
______Bell. Fi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