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KAKO 「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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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写些关于舞台剧《ALL》的事并不容易。
简要说明、写下印象深刻的台词……那些都不是我所想的。只是对我而言,从排练算起的这几个月是紧密充实、持续着你追我赶的刺激时刻。
《ALL》这部戏剧,包含了《古事记》即神话世界、战后的日本(岛根出云地区),包含了古人、战后日本人、日籍美国人的故事。
我出演了一个叫做“富士”的电话接线员。被誉为“神之手”的我(富士)时常会像被附身似的“啊!”得尖叫着倒地,有时也会跟着那群独裁者般的人物挖掘“所有东西”(是什么指示她这么做的呢,最后归结于通过一根电话线……)。
我对野田秀树指出的症结所在印象很深,他说“不要‘哭’着念台词”(特别在最开始和最后用一条电话线连接起的台词处)。“天真自然”得表现出来。
为什么呢——我思考着。哭着念台词的话,言语的悲伤中就更添悲伤了,(为什么不理解我的话呢!?)(我希望你能理解我)这只会更强烈得表达自己的欲望而已,不是吗。相反,天真自然的说出台词就是要发自内心的说出来,并坚信着它们,不对它们抱有任何无聊的疑问。这份率真绝不是强加得来的。
我不知道这样的理解是否符合野田先生迫切的要求,但那时指出的症结所在却至今深深留在我心中。
《ALL》排练之际,美国和伊拉克也开始打起仗来。
第二天,被告知要追加台词。主要加在“富士”教一个叫“namaco”的人物如何“复仇”的桥段。我们这些演员把野田先生口述的新台词加在各自的台词本中。我边用铅笔飞快做着记录边说给自己听。
(这句是我说的,是我说的)
心里战战兢兢地想着。
(这部戏剧真的要上演喽)
混杂着觉悟般的心情。
(坚定地去表演吧)
但是在我心中的某个地方确实存在着对于有意义的事情的一种骄傲的心情。
追加了开战第二天的台词、删除了部分台词、换入新镜头等等,在排练中做了各种各样的改动,最后终于带着全新的《ALL》重新进入剧场。
东京共演的第一天,演出结束后的谢幕洋溢着不可思议的气氛。
依稀觉得在一丝静寂后掌声才响起。
那天,直到演员们排列在舞台前方为止,观众席都是一片鸦雀无声。
我认为这是观众们最自然的反应。
实际上,我也认真得思考过要以怎样的表情谢幕才好呢?不谢幕的话该多好呢?我不会忘记那刻的寂静。我觉得那种经历将后无来者。在扮演“富士”的时候,我喋喋不休得说着冲击性的话语,但在一切结束后的现在,这种说服力在我身上荡然无存。一如往昔,在结束了戏剧表演后的我似乎又变回了那个空虚的自己。
有一点不同的是,戏剧结束第二天的 “说话”吧?
由于身体很疲惫,声音也哑哑的发不出来,只有嘴能动。是很兴奋的关系吗,那天,我真的说了好多话。仿佛昨天还能喋喋不休的身体,如今已恢复不过来了。好像在说“咦?今天不能动弹了吗”……
今天世界仍在不停转动。征服与被征服者按各自的节奏在活动,我就生存在这样一个世界中。
我反对战争。珍视重要的人不就是要给他们不可替代的爱吗?但是,在神和宗教当道的以前,忘记了自己应当去重视的人们的存在,却被视为彻彻底底的反战。
没有看过NODA•MAP的《ALL》的观众也许完全不知道我在写些什么。要写尽《ALL》是相当困难的。所以,我要用笔记下留在记忆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