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篇】女人所幻想的往往是男人无法献出的爱情。
①【同人篇】有些人是只能够记得,不能够在一起的。 ③【耽美篇】你曾经爱一个人...爱到心脏都为之撕裂了吗 【存放处②】 【BG向,奇幻武侠散文等乱入】 一些被戳中的句子。
许小姐走后,她沉浸在仅有一点摇曳烛光的黑暗里回味着她的话,只能听到小男孩一点细小的呼吸声。他在沉睡中时,毫无防备的长着嘴,从那小嘴间哈出一丝气息,仿佛这个城市与这个国家乖顺的民众哑掉的声带。
“我并不喜欢被称为英国人。有时候我都在想,我整个人简直就像是被清政府割弃在外的香港:背靠整个大陆,却与整个中国都格格不入,独自面对着全世界。痛恨自己的中国血统,恨中国弱国无强兵,又腐朽糜烂至极,是最看不起中国的那一个,却又是最希望她首先强盛起来的那一个。”
“‘美丽、羸弱,手无缚鸡之力、诱人、且来者不拒,只要我们想要,便谁都可以上她的床。’来中国以前我以为这形容的是中国女人,来之后才明白,原来这就是中国。”
楚望芳鉴,
久疏通问,时在念中。
今冒昧致书,兴许你难以想象,这只是无数日日夜夜里书信之中的一封。曾想要将他们都留存下来,等到见了你时一并交给你;然而字字句句都是思及你的情绪,信未到你手中,想要见你的心却先老了;若你见了信,也无非徒增烦恼,并无丝毫益处。
今日明月夜,思来想去只想叫你知道,想到你时你却是走在明亮的天光底下;爱他明月也好,憔悴也好,都与你无关。
本翘企示复,谨此奉闻,勿劳赐复。
她就是他心里着魔一般痴迷着的东方。不是香港为了迎合英国人而走了形的东方, 更不是上海这谄媚附和任人宰割的东方, 是流淌在他骨血深处,穷极一生都想要捕捉到的那一点在这远东土地上古老而缄默的民族,终有一天能诞生令他发冷抑或发热的激情的影子, 在这个人身上如此血淋淋的鲜活着,一次次将他征服。
他本是个无可无不可的人。这辈子消极惯了,恋人次次使得他失望透顶,这么麻木而惯性使然的过下去,这辈子也不是不能过。毕竟,不走心的情话他信手拈来,随便说两句,便轻易将人哄住,他再擅长不过;被诋毁懒得再解释一句,对自己的生活不抱任何期待,不相信爱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也不认为自己会遇到喜欢的人了。英国人拿他当枪使,做殖民者为虎作伥的帮凶,那么使便是。毕竟从未有人真正认可他的存在,他没有任何港湾与归宿。
他一直在等她出现,却又从未指望过她出现,像渴死病人终于见到绿洲,在黑暗里生活了一辈子的人终于见过一次光;是礼物是莫大的惊喜,宛如神赐……
出生便盲了,从未见过光,一辈子在暗夜里做一只负鼠也不是不能过。但若让他见过一次……
我常常在想,和爱情有一点关系么?
可我想到斯普雷河的冰激凌与周末开往无忧宫的电车,想到马赛码头的朗姆酒与醉鬼,想到列坦号,想到荷兰水、电车与《大都会》,想到荔枝红灯光里的男男女女,想到大雨滂沱的海岛与午夜铜制电话机,你所知淋湿的泰迪熊玩偶,与你所不知道的小小金锁……这就是为旁人所不知道的,属于一九二七年那个夏天林楚望所能与你共同拥有的唯一的不朽的故事,言桑先生。
那些时刻当然会令人似枕上仙人,让人忘却生亦何欢,走起路脚步也轻飘飘如在梦中。
他会看见别人的快乐,就像看见仍未死亡、萎缩成为致密星的恒星一样。
到它陨落那一日,那一天终会到来。他也是其中一颗。
只是不知在这一颗α星陨落那一日,会何其有幸地被谁看见那一瞬的瞬变光芒——
那光谱就是他的全部。
【唯刀百辟《今安在》】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最冷酷最无耻的宁缺,便是听到别人提到桑桑时的那个宁缺。任何试图用桑桑威胁或控制他的人,他都会不择手段务求先行杀死对方。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够确认这种威胁永远无法成立,才能够保证自己不会永远生活在焦虑与痛苦之中,而这已经变成了他的生活习惯或者说最大的本能。 这种本能从十四年前开始,历经帝国北部的干旱饥荒一路人相食,穿越岷山野林猎寨老猎户的洗澡木桶,杀破渭城外的无数草原马贼,然后一直延续至今。 这是宁缺最不可触碰的一点,是他最大的原则,永远不会有任何例外,无论那个人是隆庆皇子还是大唐天子,甚至哪怕是夫子。 在长安城里,李渔公主曾经以为自己发现了宁缺的弱点和命门是桑桑,前些天的雪崖上,隆庆皇子根据神殿情报试着确认宁缺的弱点和命门是桑桑。 然而他们都错了。 桑桑不是宁缺的命门。 桑桑是宁缺的命。 她是宁缺的本命,宁缺也是她的本命,那么你要多少,我便给你多少,哪怕是所有,你要什么,我便给你什么,哪怕是生命。 如果修行者与本命的关系是知音,宁缺和桑桑便是世间的第一等知音,不是高山流水,而是锅碗瓢灶,他们的喜怒哀乐相通,他们心意相通,他们生死相通,他们不需要尝试理解彼此,他们天生理解彼此。 如果修行者与本命的关系是亲密,宁缺和桑桑本是世间最亲密的两人,他们自幼同食同宿,酷暑时抵足而眠,寒冬时共裘取暖,一挑眉便知道你拿树枝写字写的得意,一憨笑便知道你洗碗时手被豁沿割了道口子。 如果真的有天道命运,那么十五年前,昊天让他们在千里饿殍的河北郡相遇,然后开始同生共死,曾经同生共死,并将一直同生共死下去,这就是命运。 宁缺看着她说道:“你本就是可爱的。” 桑桑低声说道:“哪里可爱呢?” 宁缺说道:“你是我唯一可以爱的丫头,所以可爱。” 宁缺说道:“哪有这么多问题,老实听你家男人的话就好,我是谁?我是这个故事的男主角,你是女主角,危险时,男主角当然要站到女主角身前,替她排忧解难,最后两个人才能过上幸福的生活。” “幸福的生活吗?我有些累了,先睡会儿。”桑桑说道。 宁缺觉得她的声音有些甜,仿佛喝了糖水,于是他也觉得因为干渴而生辣的咽喉也顿时甘甜起来,很是开心。 他们紧紧拥抱着,就像很多年前那个夜晚。那时他们从开平市集回来,宁缺第一次看到关于修行的书籍——太上感应篇,然后沉沉睡去,像习惯的那样,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然后他做了个梦,梦见了一片海。 那是宁缺的初识。 只要桑桑在怀,他便能感知整个世界。 同时,整个世界也感知到了他。 【猫腻《将夜》】 “我对你根本没抱幻想。”他说道,“我知道你愚蠢、轻佻、头脑空虚,然而我爱你。我知道你的企图、你的理想,你势利、庸俗,然而我爱你。我知道你是个二流货色,然而我爱你。为了欣赏你所热衷的那些玩意我竭尽全力,为了向你展示我并非不是无知、庸俗、闲言碎语、愚蠢至极,我煞费苦心。我知道智慧会令你大惊失色,所以处处谨小慎微,无比表现得和你交往的任何男人一样傻瓜。我知道你仅仅为了一己之私就和我结婚。我爱你如此之深,这我毫不在意。据我所知,人们在爱上一个人却得不到回报时,往往感到伤心失望,继而变成愤怒和尖刻。我不是那样。我从未奢望你来爱我,我从未设想你会有理由爱我,我也从未认为自己惹人爱慕。对我来说能被赐予机会爱你就应心怀感激了。” “我觉得你对我有失公正,因为我愚蠢、轻佻、虚荣,你就责备我,这对我是不公平的。我就是被这样教养长大的,我身边所有的女孩都是如此……你不能因为一个人不喜欢交响音乐会,就责备他不会欣赏音乐。你不能强求我不具备的东西。否则对我就是不公平。我从来没有欺骗过你,假装我会这会那。我有的仅仅是可爱漂亮,天性活泼。你不能指望到集市的货摊买上珍珠项链和貂皮大衣,你是去那儿买锡做的小号和玩具气球的。” 【《面纱》毛姆】 ……弟乃一介蜉蝣,不知旦暮;唯有此妻,愿与携老。不意中道而逝,捐我于青山黄土之外,弃我以荒寒寂寞之滨。茫茫长夜,形影相吊,蓬莱路远,青鸟不达。触目伤怀,尚强颜以应世。骤雨飘风,知天地亦不久。去岁初冬,即拟西渡,无奈病势忽深,憾未成行。现疾稍愈,特乞兄方寸之地,吊唁一日,聊申怀想,以通幽冥。事尽即返,不敢多扰,如蒙惠允,不胜感涕…… 【《迷行记》施定柔】 “不知道。”他答:“也许只是因为她懂得。” “我也不是不明白。这种事,原是无道理可讲的。”太后看住他,叹息一声,目露哀切:“只是吾儿,母亲这一生历练,什么样的风浪不曾见。得出一句话:这个世界上,真正可怕的敌人,其实是我们自己。我们管不住自己的心,不能掌控它的贪嗔痴欲,它不听从你的理智,故此才会软弱,痛苦,被蒙蔽,分不清利害。你先向它屈服一次,便有下一次。时候长了,外人自然有机可乘。而你,你是败不得的。” “儿子不是不清楚。只是母亲,”他目注太后,哀哀道:“纵是那铜汁铁水铸就的心,也会向着温暖欢乐之处靠拢,也会于静寂生命之中渴望聆听交谈。在这一点上,便是帝王,也同常人无异吧。母亲,您懂得?” 【《兔苑春归处处花》脉脉如薇】 金尊玉贵的郡主娘娘。她仍不能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命运,为此而终日哭泣。命运是这样叵测,教人在它面前敬畏地凉了肺腑。而这女孩的命运,不过是个异族的隔绝了家山的男子罢了。究底,人世间女子的命运,到头来总归是要结局于某一个男人……万万人中随便哪一个男子,长久相守,或中途仳离的。他一出现,便是一切了。呵,命运这样叵测……为什么偏偏是他?中间似有某种神秘在,其实可能并没有。不过是偶然。 我看到珊瑚的身体早已消失不见,只留下大片绵延着的、坚硬的珊瑚礁。那是在她的灵魂离开这个世界之后,依然留于此间的空壳。什么是不朽,这才是。只有没有生命的空壳,才终于能够永垂不朽。 【《珠有泪》goodnight小青】 克莱尔,我想再次告诉你,我爱你。这些年来,我们之间的爱,一直是汪洋的苦海中指航的明灯,是高空钢索步行者身下的安全网,是我怪诞生活中惟一的真实,惟一的信任。今晚我觉得,我对你的爱,比我自己,更紧紧地抓着这个世界:仿佛在我之后,我的爱还可以留下来,包围你,追随你,抱紧你。 现在天色暗了,我也倦了。我爱你,永永远远。时间没有什么了不起。 【《时间旅行者的妻子》Audrey Niffenegger】 李容治望着她,忽道:“喜欢一个人,如此苦涩么?我却道,喜欢一个人太危险了。徐达,我心头有你,却非无可自拔,若放你走,也不是不行,只是一想到未来帝王之路独行,就觉万般孤寂,令人难以忍受。如果你愿放弃你这一世的未来,与我相互共行,来世我就走你想要走的路,可好?” 他眼角一颤,眉头皱起,随即又舒开,微微一笑道:“我首次喜欢上一个人,初时只觉奇异、懵懂,而后认为不碍事就任着它了,岂料它竟是粒种子,如今渐在我心头生根,如果是别人砍了它也就算,但要我亲手手刃我却是百般不舍。徐达,喜欢一个人太危险了,这种事我不愿再遇上,但真不幸又喜欢上了,我只好一刀先杀了她,以免重蹈覆辙。” 【《就是皇后》于晴】 苏凤仪一步步走进墓穴,走近她心爱的男人。当年她在张远枫耳边说的是:“七年之内,我为你平定天下,守住江山,育出新君,七年之后,我来陪你。” 她说出的话,必会做到。 她一步步走进黑暗中,可心中的欣喜却一点点地增加,只有此时此刻她才真正地完全拥有她所爱的男人。她爱上了一个王者,为此受尽苦情,但她却无半点后悔。什么天姿国色,什么聪明才智,什么天下大权,都及不上她心爱的男人一丝一毫,此刻她在走近他,她在真正地得到他。或许在别人眼里她是红颜薄命,但她却为自己得到的真爱而感到幸福。 前生应欠相思债,今生来还未了缘。想来报君无别物,生时双泪死时魂。 【《凤仪天下》纳兰】 “瑶瑶,”他忽然问,“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我是爱你的,就像你曾经爱过我。”瑶姬道,“可是,爱这个字,比死还要冷。于你于我,于所有的人,都是一样。”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谈话,你告诉我,是人的信愿赋予术法的成就。这些年我常想,宿命就是一套残忍的术法,囚禁了我们的魂灵。我的信愿究竟要多么强大,才能够改变这一切呢?” “其实……信愿这种东西,始终很难真正地强大。” “所以,”他叹息着,“卑微的我们,只是屈从于命运的术法。” “天地是牢笼,而我们……”瑶姬说,“是时间的俘虏。” 【《云散高唐》沈璎璎】 他们向林投花说些什么,善哉大师都没心去听,一时也听不清楚。 他只是一个爱上她的男子。 ……那时候,她十七八,还带着轻咳,在阳光下,她那清丽的容颜,一颦一笑都教他心疼半天。 曾几何时,他是一名爱上她的和尚。 【《爱上她的和尚》温瑞安】 书静吸一大口气,仰起脸,迎着阳光。原该如是,太平盛世,个人经历最大的兵荒马乱不外是幻灭。阳光灼灼,书静满目火红……香港还流行这种现代主义建筑,但其实已过时了……她便低下头来,轻轻的握着自己的一双手。天气极热,方才还是汹涌的眼泪,才一阵子便已干了,书静但觉脸上有点痒痒的。除此之外,好象什么也没有:这城市何等急速,连一滴泪留在脸上的时间也没有。绿灯亮起,书静便挺着肩,走入人丛里,不见形迹。 我们不知道书静去了哪里。或许待她不再年轻……或许她会找一个比方国楚更糟的人,结婚生子。这个年代,看来她只能如此。 太平盛世,最惊心动魂的爱情故事也只能如此。八十年代的香港。 【《盛世恋》黄碧云】 我们于黑雾虫鸣中下斜坡,丛林中有伤心野烟,凄酸弦管。偶然闪过一片影,也许是寿衣的影,一忽儿就不见了。 我总误会着,如花正尾随我们下山。就像第一晚,她蹑手蹑足在身后。但,这只不过是我感觉上的回忆。无论我怎样回忆,她都不再出现了。是的,她一定见到自己痴等五十多年的男人,她一定认得他。也许她原是明白一切,不过欺哄自己一场,到了图穷匕现,才终于绝望。一个女人要到了如斯田地方才死心?就像一条鱼,对水死了心。 【《胭脂扣》李碧华】 在克里斯故世前,他想到了扶桑。他七十五岁了,那一缕黑头发还很年轻。他想到扶桑就那样剪开了他和她,她剪开一切感情爱恋的牵累。或许扶桑从爱情中受的痛苦比肉体上的任何痛苦都深。或许她意识到爱情是惟一的痛苦,是所有痛苦的源起。爱情是真正使她失去自由的东西。她肉体上那片无限的自由是被爱情侵扰了,于是她剪开了它,自己解放了自己。 她和即将被处死的大勇结婚便是把自己永远地保护起来了。她没有爱过大勇,无论活的,还是死的。她从此有了一个死去的、不再能干涉她的大勇来保护,以免她再被爱情侵扰、伤害。 这是克里斯在谢世前一天认识到的。扶桑,她从原始走来,因此她健壮、自由、无懈可击。 【《扶桑》严歌苓】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