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到天黑,回忆不会太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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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了很长一段时间,难得今晚有空闲,可以在家上上网。爸爸的朋友送来好大一袋葡萄,看着一个个如深紫色宝石饱满的葡萄,就心生欢喜。一直都特别爱水果,每天有水果吃,就觉得开心。死党说我是个很容易满足很容易开心。这样也不错吧。
前段时间,MIN从上海来看我。带她去寺庙,红砖白瓦,僧人在唱经,我们双手合十,安静在佛像前跪拜。每次望着佛像,那千年不变安详的表情,浮动不安的心就不自觉得变得宁静。翌日,老爸带我们去漂流。穿行在或湍急或平缓的水面上,看着四周原始古朴的风景,感受着带着清凉气息的微风,嬉笑着聊天打水仗,全身上下湿透,任阳光和水珠在身上肆意,漂流完换好干净衣服,站在快艇的甲板上,任微风吹起长发,那一刻,我找到外在和内心的平衡。
七夕那天,家里为我办庆祝宴会,26桌,坐满了大厅,全是亲朋好友。亲戚们提前从全国各地都赶回来了,全家团圆的感觉真好。坐在一起吃饭,聊天,唱歌,怎样都开心。带着MIN见了我的闺蜜好友,如我所料,她们相见如故,说不完的话,说我各种糗事搞笑的事情。我表面装着不高兴,其实心里有小小的开心。因为好多事情,我都忘记了,可是她们都还记着,我那么多细微琐碎的事情,我说过的话,我开过的玩笑,我的某个鬼脸表情,她们都还记得。和MIN在家一起敷面膜,心里感叹着,活到22岁这年,有了像亲姐姐的MIN,真的很幸福。我们确是有缘的人。结拜成了干姐妹,有姐姐的感觉真好。
送她上了火车,没等火车离开,我就转身出了车站。实在是不喜欢离别,因为害怕眼泪被对方看到,因为希望自己被对方记住的是灿烂如花的笑靥,因为离别总是伤感。我喜欢重逢,喜欢坐火车穿越漫长的黑夜,独自一人提着行李走到出站口的时候,有人在那驻足盼望着我。喜欢坐飞机漫步云端,拖着行李箱走出通道时,有人不停在人群中搜寻我。喜欢相见时的拥抱,喜欢那样的拥抱带来的温暖。再长的路途再苦的跋涉,便都是值得的。
假期一直在当英语家教,学生来家里上课。都是十多岁的孩子,看着他们,回想到自己的中学时代,会羡慕他们,因为他们的人生,还有很多新的可能。下午上课的时候,教材中有一句话,"Time can cure everything."念到这句话时,我轻轻叹息了一下,学生马上问我:“老师,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我笑了,摇了摇头。时间是伟大,可以治愈一切,想起简贞在《水问》一书中的第一句话,“像每一滴酒回不到最初的葡萄,我回不了年少。”都回不去了。
朋友帮忙订好了机票,28号下午到北京。29号就开学了。然后是另一段生活的开始了。而我带着期待和不安。这个假期在家,听着许多人对我的赞美之词,内心却依然清醒着,知道自己面前这条路有多难走,知道前方会有更多的困难和挑战需要我面对,知道自己只是沧海一粟,渺小如尘埃。可是,却还是坚定着,要自己努力,带自己走向美好的明天。傲骨嶙峋的倔强,估计是没法儿改了。总是观望着内心的前沿,想为自己找到一丝光亮,总是希望自己活得有意义一些,而不是潦草地过着庸碌的日子。
夏天摇曳着裙摆,慢慢在离开,已经立秋了。这几日,下午四五点钟便有一场暴雨,雨后的天空,格外辽阔清朗。我已经过了“为赋歌词强说愁”的年纪,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眼见着季节无止的嬗变,偶尔有忧伤涌上心头,感叹着大自然不息的荣枯。看四季变迁,会想,有谁会停留在心房,而不随着这季节的交替而离开?
二十出头的年岁里,最大的主题是爱,是奋斗。渴求善美的爱,渴求自己奋斗来的生活。举止起落之间,却仍然有着笨拙。前进奔跑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苦苦回眸,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忘记了生命中丰沛的青春。
人生的艰难,我在慢慢了解懂得,懂得百般的不能割舍只能藏在心头,思也罢,忆也好,忍住不问归期;懂得人生有许多的无可奈何和不得已;懂得雪中送炭好过锦上添花;懂得很多事情,需要字字句句遗忘,去等待生命有无限惊喜。
黑夜总是带着震慑的力量,回想着我们共奔的日夜,回想着年轻的一丝甘美。放眼遥远的未来,不敢不任重道远。却还是希冀着,在我赶了许多里路之后,我们还是不离不弃,你们出现在我更多更美的回忆里。
写于2011年8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