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会计和小学老师的爱情

今天下午，七月初七
我应该骑着凤凰牌自行车
在南村小学的门口
那棵大樟树下面
静悄悄地等一会
等下午最后一次铃声
等一个叫艳花的姑娘
穿越操场
夹着课本款款而来
她肯定穿一件白衬衫
衬衫里只有一件小白背心儿
穿一条浅色碎花裙子
夏天五点半的夕阳
或者秋天五点半的雨丝
落在她高高的胸脯上
也落在她粉笔灰如霜的头发上
她冲我嫣然一笑
就撅起漂亮骄傲的小屁股
坐上自行车后座
一只手从后面揽住我
一只手放在大腿上
压着迎风招展的小百合
于是我像匹春天的小牛犊子
在仄仄弯曲的田边小路
蹦跶起来
穿过石拱桥 祠堂 野花微合的篱笆
在供销社门口刹了车
花5毛钱
给她买一支秋天的冰糖葫芦
天还不黑，我推着车
慢慢送她到家门口的水塘边
看着她轻盈地进门去
我给她母亲2800块钱
一头猪，十担谷和两坛米酒
然后就娶了她，生下了两个孩子
男的叫杨建国，女的叫杨建琴
然后，我们前后死在了一个积劳成疾的冬天
全村人送殡，并排埋在村北山头上
这才是——
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