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雷阵雨，27～36℃
前年冬天外婆中风住院时，经关系安插，进了双人病房。
同屋的老婆婆，家里实则是贫困户，但入院时，单剩这一张空床位，只好勉强。
老婆婆已是二次中风，由她老倌照顾着。
他们的东西少，只一把牙刷，几条毛巾。
其余的空位，全被我们家人轮流到医院陪护外婆时带去的日用品占据。
洗手台，过道，甚至他们的床头柜上，也放置了由我们家亲戚朋友送来的鲜花。
老婆婆时常流露出呆滞的神色，似乎已失去感知，与这个世界有了一层隔膜。
但会在别人提及他孙子时，自然一阵喜悦，呵呵傻笑。
帮她做语言能力恢复训练的护士，亦常以此为切入口，鼓励婆婆，试图引导她开口说话。
却是徒然。老婆婆兴许已经是倦了。只会傻笑。
她老倌当了一辈子农民，儿子好像是身有残疾，不大具备劳动能力——不惮以最坏的恶意猜测，可能是懒；他来过医院，走路稳健，双手看着也不大像是障碍的。
为了她治病，貌似已债台高筑。
二姨说，老婆婆还算是有福气的，再过个几年，也就走了；等到她老倌倒下时，才是凄凉呢。
老婆婆只能吃流质食物，由医院统一制作，灌输。
价钿对于他们来说，是贵的。
老倌为省钱，每天只到外边的街上买一张饼吃。
舅舅说，实在看不下去，觉得他太苦，给了他四五百块钱，叮嘱他吃好一日三餐——也只可以拿来自己吃饭，不准挪用作其他。
过了两个星期，临近旧历新年，在民政部门下属单位工作的二姨突然想到，市民政部每年年底都会收到大笔各企业的捐款，却苦于没发放对象，作不出政绩。
轮及她和舅舅去医院时，他们教那个老倌到村里开证明，然后去部门接待处，反映情况，申请救助——可以有夸大。
二姨说，他太老实了；她和舅舅费了不少功夫，才让他相信，这是可以的
——向政府要钱，是可以的。
农历十二月二十八，依外婆的意愿，在健康状况好转且稳定的情况下，回家过年。
正月初七前后，因求好心切，外婆执意喝偏方中药，而导致胃部不适，再次入院。
彼时，那老婆婆已经出院——她的病情，只能靠卧床休养，再住下去，也是烧钱。
听说她老倌后来有成功领到救济金。六七千块。
虽是杯水车薪，不足以改善他们的根本状况，或许却也能在短时间内舒缓他们干涸的生活，过个好年。
同屋的老婆婆，家里实则是贫困户，但入院时，单剩这一张空床位，只好勉强。
老婆婆已是二次中风，由她老倌照顾着。
他们的东西少，只一把牙刷，几条毛巾。
其余的空位，全被我们家人轮流到医院陪护外婆时带去的日用品占据。
洗手台，过道，甚至他们的床头柜上，也放置了由我们家亲戚朋友送来的鲜花。
老婆婆时常流露出呆滞的神色，似乎已失去感知，与这个世界有了一层隔膜。
但会在别人提及他孙子时，自然一阵喜悦，呵呵傻笑。
帮她做语言能力恢复训练的护士，亦常以此为切入口，鼓励婆婆，试图引导她开口说话。
却是徒然。老婆婆兴许已经是倦了。只会傻笑。
她老倌当了一辈子农民，儿子好像是身有残疾，不大具备劳动能力——不惮以最坏的恶意猜测，可能是懒；他来过医院，走路稳健，双手看着也不大像是障碍的。
为了她治病，貌似已债台高筑。
二姨说，老婆婆还算是有福气的，再过个几年，也就走了；等到她老倌倒下时，才是凄凉呢。
老婆婆只能吃流质食物，由医院统一制作，灌输。
价钿对于他们来说，是贵的。
老倌为省钱，每天只到外边的街上买一张饼吃。
舅舅说，实在看不下去，觉得他太苦，给了他四五百块钱，叮嘱他吃好一日三餐——也只可以拿来自己吃饭，不准挪用作其他。
过了两个星期，临近旧历新年，在民政部门下属单位工作的二姨突然想到，市民政部每年年底都会收到大笔各企业的捐款，却苦于没发放对象，作不出政绩。
轮及她和舅舅去医院时，他们教那个老倌到村里开证明，然后去部门接待处，反映情况，申请救助——可以有夸大。
二姨说，他太老实了；她和舅舅费了不少功夫，才让他相信，这是可以的
——向政府要钱，是可以的。
农历十二月二十八，依外婆的意愿，在健康状况好转且稳定的情况下，回家过年。
正月初七前后，因求好心切，外婆执意喝偏方中药，而导致胃部不适，再次入院。
彼时，那老婆婆已经出院——她的病情，只能靠卧床休养，再住下去，也是烧钱。
听说她老倌后来有成功领到救济金。六七千块。
虽是杯水车薪，不足以改善他们的根本状况，或许却也能在短时间内舒缓他们干涸的生活，过个好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