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塞尔

满街狗屎之外，两万多人为欧洲委员会工作。
昨天神魂恍惚走在布鲁塞尔的玛丽•路易广场，过一条小马路时，被一辆小车里的小伙子用法语喊住，摇下玻璃来，告诉我说：“你漂亮”。然后飞快地开走了。
热内的家，玛丽·路易斯广场上的decadent生活。明亮宽敞的大房子，月租不过一千欧元出头，想想北京吧北京，疯掉了。
热内从维也纳来，在欧洲委员会当律师。他也许肖恩有点不一样，布尔乔亚款，但一样细致动人。
奥地利战后有过几次大移民潮，60年代的捷克80年代的波兰90年代的波斯尼亚，但游离过去的也大都是知识分子艺术家，与战后被挖过去德国当苦力的土耳其阶层有所不同——那是连伊斯坦布尔也不愿轻易接纳的劳动力，可惜。
于是奥地利这小小国度，似是重返一战前大公国的结构，各阶层移民与市民也迅速融入昔日荣光。
至于布鲁塞尔，维持了无政府状态多年，除了法语和荷兰语人群各自争抢地盘外，“身份”这件事，据热内和肖恩这两位外国人说，从来是个缺失。好像一个无中生有的国家，移民涌入，本地与外国人不分彼此但也从不融合，贫富街区各自为政。像里尔那样的法国小城，由执政的社会党人将贫富居住格局打破的尝试，还是很少有。
所以尼可拉才那么骄傲嘛。
今早试着9点出门，与一街打领带西装骨骨的人员们并肩或打照面，上班人流之体验，街上噪音与气味挺重的。
偶尔经过冷巷时CD店飘出冷冷的saxo音乐，在22度的早晨，还是会立即让我进入黄昏的。
如此熟悉。
还是回到了Eikstraat街的Manneken Pis，买了一堆西洋菜霸王花寄掉之后。人家都还打着领带在街边吃早餐，我已叫下了啤酒。昨天尝过樱桃啤酒，今日尝桃子啤酒。
店里还在放我在广州放着的一张CD，有“Black Trombone”的低压法语男声。
如此熟悉。
他们说我decadent。是的我是。
我们沉静，或者抛开一切的热烈。都是彻底的。沉静或者热烈，都只听见彼此的心跳。
热内，宽大的木饭桌上，放着本《在路上》。
无穷接近的钟摆，无穷尽的寻找与探索，指向我们彼此与自我。沉静而大声浪的内心，简单地宁静，聆听细致与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