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丽的七年

几分钟前，我还在慢条斯理地清理着我的那些宝物，或者说是垃圾。 一大堆没用的旧东西：写过一两页的笔记本，几套不完整的文具，八九年前的磁带，缺页少角的杂志， 甚至更小时候的芭比娃娃和一盒自己为她设计的衣服....... 手持着每一件时，我都会想起一些发生过的事件，似乎他们都是有灵魂的，写过许多的故事......... 灯灭了，突然。 耳边一阵鸣响，随后就是吓人的安静； 周围漆黑一片，眨眼与不眨眼毫无区别。 好久都没有停过电了，我好不习惯。 此刻，妈妈敲响了门，用平日一惊一乍的腔调，打破了这个正在开始凝固的画面。 原来只有我们这层楼停电，不知为何。 妈妈一直念叨：“咋个回事嘛！咋个回事嘛！” 我坐在地上也不知该干点啥，更不知如何解决这个停电问题。 老爸也还没回家。 看来，一个家里，确确实实需要一个男人！特别在这种时候！ 哎，还是早点爬上床睡觉好了。 可是，在起身时，我的膝盖碰到床脚，那一刹那，眼前闪过类似的一幕： 同样是左脚膝盖的左半边碰到了坚硬的物体，同样是停电，同样是晚上十点； （那是，我刚上大学，毛皮小孩，啥都不懂） 不同的是，那天我没有痛到流眼泪。 17岁，到23岁。 一晃而过，没打一个嗝。 我一数快7年了........ 于是，我瞬间习惯了这个漆黑的情景。 不慌不忙得摸着黑从卧室很平常得走到洗漱间，刷牙洗脸冲脚，再不慌不忙得原路返回。 （我始终没能整理好自己； 就像一个老到不行的修理工，终日寻找一个空闲和一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鼓足气力来认真修修这个隔三差五都在出毛病的旧机器。） 所以，锁上房门，打开笔记本，开始了以上的琐言细语。 ------------------------------------------------------------------------------------------------------------------- 昨日今日高考。 我发誓我没有什么高考后遗症或者什么高考什么综合症。 但我毕业后，却从来没有放下过学生这个身份，不是不会，而是完全不想。 我不否认我心底底底底底到底是否藏有那么一丝疑问，问问自己有没有对之前的所作所为有过一点点点点点后悔。 但毫无疑问，“不后悔”是永远不变的官方答案。 从前，想认认真真做一件事，最好是在深更半夜，需要周围半点噪音都没有才完全能够静下心来。 如今，工作几年了，我发觉自己变得容易投入和专心； 少了浮躁，多了沉稳，一切以学为主，谦虚谨慎。 当然也多了一些老态，随着黑眼圈的加深而越发明显。 如此下去，学生心态，苍老面孔；苍老心态，学生面孔； 我想我会变得不认识自己，找不到应该有的身份，我真的会疯掉。 职业、单位、未来、金钱。 每一样我都该如何选择？ 才不会浪费时日、浪费精力。 每天又有多少个小时，供我心甘情愿地付出？ 如果是对的，是应该的，就算我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辛苦，那也是值得的！ 可惜不是，大雾茫茫的前方，我什么也看不见...........即使我学会了静心，学会了投入。 我的行风向来都是顺其自然，不急不焦，跟着感觉做事，超随性， “事情随时都在变化着......”这句话，以前我说了不下百遍了吧。 可从没想象过，现在会开始慌张自己的未来，这么急于找明方向。 依旧学不会甜言蜜语，来哄得身边的人笑哈哈。 没长一双桃花眼、一张蜜桃口，是不是就是那么得不讨喜？ 好吧，我已习惯沉没于人群里。 不搭理对不上眼的人，不去接对不上口的话， 这算不算自由？我自求安慰。 一直都想把自己弄得更忙一点。 集中注意力投入每一个学习工作，呕心沥血做出的成绩就是给自己最大的一个满足。 我需要这种满足感来满足我的精神需求。 可是，这种满足感在领导未翻阅文件下边厚厚的资料就在封面签完字时瞬间消失........ 没有人看到这个过程，分享一丁点，那么，一切就显得太孤单。 是的，我还没有把我的精神世界放在一个合适的高度。 这个世界还在缺氧的环境里漂浮，混乱又窒息。 像一缸存放许久的泉水，早已挥发完新鲜与甘甜，只有漂浮在皮面上的灰尘蚊虫。 但这种瞬间满足，却成了生活的一个暂时目标，也给了我一个暂时努力的理由。 -------------------------------------------------------------------------------------------------------------------------- 十七岁的时候，会极端会崩溃，若不是有道德限制，我想，杀人自杀的可能性也许会高达百分之九十五........... 七年后，也会极端也会崩溃，但都多了两个字：“边缘”。 其实，这样更加折磨人； 最重要的是，是真的想死，但真的更怕死！ 人终究是一个矛盾体。 就像我一直渴望出去旅游，放下一切，没心没肺；可一边却不停得把自己安排得很忙碌很忙碌。 而我总结出了我最大的一个弱点，就是不自信，懦弱得我恨不得含一口唾液把自己呛死。 又总结出了我若要成功的最重要的一个要素，就是自信。 事实上，这七年，我是把“不自信”诠释得相当精彩！各个方面！ 怕的时候我会颤抖；关键时刻我会退缩；未做过的我会说不行；不敢做的我会找借口............ 到现在，我连在父母面前当一个长大成人的孩子都显得那么得不自信。 自信与勇气是一并存在的吗？ 我没有勇气，我需要存储。 就好像勇气是硬币，每天存一块每天存一块，存个两三年，再全部取出，一次花掉。 最后，还是一个空罐子。 所以，我失败。 我的性格已被不自信、无勇气磨合得十分爱妥协。 不是与他人妥协，而是自我妥协.......... 变成了一个很和平很和平很和平的人。 明明有时金钱应该在一个很重要的地位，我却一再放低它， 只要会损害到其他方面，那么，如果可以避免，就算是损害自己的利益，我也会愿意。 被别人批评过，教育过：“是你的，你就要去争取，不惜一切代价！” 可我会想太多，多到吃饭睡觉都还在想...... 想得越多，越不敢做。 那么，我宁可不要，至少我自己心里舒坦。 所以，我又失败了。 也许是因为从小受过的教育根深蒂固： 被金钱蒙蔽双眼的人，都不会太快乐。 我坚信，我必须得努力、专研才会做出成绩； 我妥协，不要把金钱看得太重； 那么，我付出很多，收获很少......... 所以，我注定失败。 失败者会快乐吗？ -------------------------------------------------------------------------------------------------------------------------- 7年的时间，交过很多朋友。 谁是路过，谁是真心，我大致能够分辨。 至少，我分得清我心里的位置。 可悲的是，数到最后，真心陪伴我的，始终只是那么几个。 你有没有那么一个时候： 走在一条街上，无缘无故想起一个人，也许这个人只是萍水相逢，也许只是见过一两次面； 然后又想起与他（她）发生的一件事，然后再想到细节； 再然后，心猛然一惊，“那天我怎么会说那样的话？”或者“那天我怎么会做那样的事？” 最后，全是寒毛耸立，背后冷汗淋漓............... 后来，就一直想要“挽救”，（不知什么词语来形容这个感受，挽救也许说的不准确） 日后，只要一有机会，就抓住，想尽办法将往日这个片段剪辑出来， 面对面笑谈几句，把自己目前的观点重新摆出，才算舒畅......... 你有没有那么一个时候： 一个你很要好很要好的朋友，却做了一件不合你意的事情。 很不解，我实在不解........... 就比如，你天生不吃羊肉，他（她）却请你去吃全羊席。 再比如，他（她）知道你很喜欢一个人，却帮着另一个人追你喜欢的这个人。 这是一种失落吧！ 不是因为喜欢的人被别人抢去，而是因为喜欢的人却被好朋友帮别人抢去......... 我不知道算不算知己，但我不得不承认很早的时候，混混就走进了我的世界。 这是注定。 唯一一个是我脸皮厚得到处对身边的人说，我很喜欢那个女生！ 真的没有很多的交流，没有很多的联系。 那天，做了一个测试，其中有一项：在数字4、5、6后面写上三个朋友的名字。 我毫不犹豫得在6的后面填上混混的大名！ 测试结果，6字后面的那个人，是你重要的人............ “混混，我一定会去杭州一趟，且一定会照一张吃着冰激凌坐在西湖边上发呆的照片！” -------------------------------------------------------------------------------------------------------------------------- 七年的时间，是不是就应该有一场轰轰烈烈，惊天动地，你侬我侬爱到不行的恋情？ 可惜，我没有。 七年，这么长的时间，那我是怎么过来的？ 浑浑噩噩，自虐到不行。 描述完学习、工作、生活、朋友，写到爱情，我才发现没有什么可写的。 一切都是虚无，一切都是幻想。 没有一个我爱的又恰好爱我的这个人.............. 所以，我可以幻想，不管如何天马行空。 “ 我爱的那个人是个粗略的影子。 不太高，不太瘦；长得不帅，说话时声音也没那么好听。 可在他身边我能心静，安定。 我也会害羞，慌张。 我不敢看他，对视超过两秒钟我就要立刻闪躲掉。 如果要看他，我却永远都看不够.............. 其实，要找个想为他奋不顾身做任何事的人很困难。 但找到了，就说明这是爱了。 爱情永远是让人纠结的， 又永远是让人摆脱不了的。 比如思念。 什么叫随时随刻？什么叫随时随刻！ 吃饭、工作、睡觉；无一逃脱。 梦里，我走在一条小巷子里，和我小学时候上学路上那条曲折的箱子七八分像。 我欢快得转过一个弯，再转过一个弯， 突然，有两个人闯入视线，一个男生牵着一个女生的手，笑着，飞快得从我身边擦过。 我记得，我刻意不去仔细看清楚他们的面孔。 但是，当我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泪流满面。 混混，我说的那无穷无尽的悲伤，起初就是从这个梦中来。 它不是个梦吧？就是现实！或许就是不久的将来............... 那么，将来，我是不是就会如此的悲伤？！ 喜欢的人就好比一本绝版的书。 它不一定很畅销，不一定很多人都喜欢。 也许发行过一次就不再出版， 要想在茫茫书海中找到这么一本绝版几年的书，实在很难。 每天都在寻找，每天都在打听，不曾放弃，因为总会有“可能”。 如果多花几倍钱就能得到，也心甘情愿，难得喜欢嘛。 可与书不同的是，人不是什么多付出一点就可以得到的， 因为可能出现“不可能”。 可我承认我心底从没真正放弃过； 但有些书很难读懂，读个三五遍，也没能透彻，更别说人了........... 所以，书我会坚持继续找下去； 至于人..........不知道是放弃还是妥协................交给时间。 ” 连幻想都可以一边欢乐一边愁， 我确实是想太多的孩子。 -------------------------------------------------------------------------------------------------------------------------- 人生最宝贵的年华就是这几年，我却过得如此不尽人意。 这是糟蹋了还是本该有的局面？ 重新来过会不会更好？这是所有人都曾问过的问题。 但，所有的答案都只有一个：就算再来一遍，也会是这样的过程，无谓后悔遗憾............... 如果有人愿与我一起， 也许，我想重头来过。 鄔小咪 2011年6月9日 凌晨2点